作者:海大人
文郁君捂着脸,声泪俱下地控诉:“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Omega?当年你利用学长的身份故意接近我,套取我和沈黛末的进展,让我不要主动告白,说Omega要矜持,要等Alpha主动,就这样让我和她硬生生地错过,你还有脸打我?你真是恶毒!不要脸!”
“那又如何。”冷山雁毫不掩饰着眼底恶意的讥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没有丝毫的心虚或内疚。
文郁君委屈的眼眸微微放大,像是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地不要脸。
他浓密乌黑的发梢滴滴滚着水珠,洇湿了地毯,清瘦白皙的手指缝里是刚才拽文郁君头发时,扯下来的发丝,上面残留着丝丝缕缕的茉莉花味。
他嫌恶地甩了甩手,一步一步朝文郁君走近,掏出端脑点了两下,随即将冰冷坚硬的机身甩在文郁君的脸上。
“认识这个吗?”
文郁君拿起端脑一看,那是一张图片,大红的底色,两个身着简单白衬衣的人依偎在一起。
沈黛末的脸上带着干净温和的淡笑,而在她的身旁,冷山雁紧紧地扣着她的手指,纤细十指像□□的蛇群,死死紧紧绞在一起,没有一丝缝隙。
文郁君的瞳孔好像被针刺了般痛苦地收缩了一下,将端脑丢在了一边。
那是他们的结婚登记照。
“别说她从未跟你告白,你们根本算不上情侣,就算表白了又如何?我现在才是他名正言顺的丈夫,而你才是那个不要脸,伺机拆散我家庭的贱人!”冷山雁又扇了他一巴掌。
“刚才你是想闯进我妻子的包厢对吗?我警告你,别想再接近我妻子,不然你……你的母亲好像是化工厂主任对吧。”滂沱的大雨将他淋得浓黑淬毒的心脏完全展露了出来,残忍得血淋淋。
“你——”文郁君紧咬着牙,可面对冷山雁盛气凌人的威胁,却无可奈何,像一条落败的野兽,灰溜溜地离开。
一墙之隔,沈黛末正和其他官员推杯换盏,丝毫不知道,就在隔壁,她的Omega丈夫正在挑起一场战争。
*
饭局结束,沈黛末在司机的搀扶下回到了半山别墅。这里是中心城的富人区,视野极好,可以俯瞰整个中心城。
暴雨轰鸣,沈黛末满身酒气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简单洗了个澡后,就躺在床上睡觉。
房门并没有被反锁,轻易就被人打开。
冷山雁步伐轻微地走了进来,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沈黛末睡得迷迷糊糊地,一个翻身,突然摸到了一个滚烫的身体。
她吓了一跳,瞬间惊醒,撩开被子后,赫然出现冷山雁绯红滚烫的脸颊,他甚至连衣裳都没换,就穿着一件湿漉漉的西装。
“你怎么会在这里?”沈黛末震惊道。
冷山雁艰难地睁开眼,茫然漆黑的眼神里泛着一点潮湿的水光,嗓音沙哑地开口:“好冷。”
说罢,他伸手茫茫地在床上摸索着,试图抓被子裹在自己身上,但抓着的却是沈黛末的睡袍。
他像没有安全感的孩子般,蜷缩在她的衣服里,脑袋枕在她的腿上,发丝凌乱蓬松,额前微微有细汗冒出。
沈黛末一头雾水,摸了摸他的额头才赫然发觉:“你发烧了!”
冷山雁惘然无知地抱着她,像是已经烧迷糊了一样。
沈黛末赶紧从床头拿出温度计:“张嘴。”
冷山雁细长媚态的狐狸眼似睁微睁,水濛濛地望着她,眼梢低垂的睫毛美得像古典的剪影。
“真是烧蒙了。”沈黛末嘟囔了一声,一手挑起他精致的下巴,拇指抵着他的下唇,食指伸入口中试图撬开他的牙齿。
在他张口的瞬间,潮湿的热气呵了出来,滚烫得像烧开的水蒸气,烧红了她的手指,水红的舌尖微微伸了出来,像纤长猩红的蛇信子,柔软的触感她指尖软软腻开。
沈黛末指尖蜷缩了一下,猛地抽了出来。她怔忪地盯着微红的指尖,上面还沾满了晶晶亮亮的水痕。
“你、你别闹了,快张嘴量体温。”沈黛末有些不好意思。
但烧糊涂的冷山雁哪里会听呢?
他懵懂迷乱地望着沈黛末,媚长的狐狸眼里像下了一场潮湿氤氲的梅雨,贪恋着她身上的暖意,像冬眠的蛇一样,抱着她的腰肢,往她的怀里钻,将她的睡袍糟蹋得不成样子。
“唉、”沈黛末叹了一声,再次挑开他的嘴,水蛇一样灵活滚烫的舌尖再次缠了上来。
他的舌尖又软又腻,像涨潮的春水,又像融化的奶油,舌尖搅动着滋滋水声,在深夜寂静的卧室里,显得过于暧昧了,偏他烧蒙了,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现在做的事情有多过火,眸光像一团幽暗的火焰,痴痴地凝望着她。
沈黛末感觉自己的手指都快被他泡皱了。
好在他终于不再折腾,让她将温度计插了进去。
39度,高烧。
“怎么烧得这么厉害,你等着我去拿退烧药,还有你这衣服得赶紧换下来。”沈黛末起身去给他拿药烧开水。
为了避免他们假结婚,分房睡的消息传开,所以他们一直没有请佣人,所以这些事沈黛末需要亲力亲为。
好不容易给他喂了药,接下来就是要把这一身湿西装给脱了。
沈黛末犹豫了一下,刚给他脱下了外套,突然他西装内的端脑掉了出来。
因为没有锁屏,所以沈黛末直接就看见了里面的内容,全是些不堪入目的谩骂和诅咒,骂他年级他,骂他活该没有孩子,一个Omega事业再好又怎么样,没有孩子,就是个失败的Omega。
沈黛末眼神复杂地落在他身上,所以他是因为这个才淋雨发烧的吗?
“对不起、”冷山雁低声地呢喃。
“不怪你,你没有对不起我。”沈黛末俯下身来,温热的手掌心轻轻拨开他额前凌乱湿润的碎发。
一行泪水从他的眼尾滚落,眼下泛起潮红:“如果不是为了帮我,你不会和他分开。”
当年,冷山雁才拿到了玛佩尔的保险赔偿金后不久,玛佩尔的家人就找来了,即便保险单上明确写着受益人只有冷山雁一个人,玛佩尔的家人依然争执不休。
因为社会上对失去伴侣的Omega依然有偏见,认为他们不应该继承全部遗产,所以为了摆脱这群亲戚,冷山雁不得不尽快再嫁。
但冷山雁因为玛佩尔的家暴对Alpha十分恐惧,除了沈黛末。
沈黛末起初并不愿意,但她实在不忍心对方身陷囹圄,而且冷山雁跪在她的面前,泪水涟涟地恳求,并且表示只是假结婚而已,沈黛末这才同意。
然后,他们作为伴侣就自然而然地搬进了这栋别墅里。
虽说是帮冷山雁,但当时还是穷学生的沈黛末确实因此而享受到了优渥富裕,不用再为衣食住行发愁的日子。
这些年,冷山雁的生意越做越大,即使她身为公务员工资不高,但日子也依然无比滋润。
“我和他从来就没有在一起过,怎么能算分开呢。”沈黛末笑着摸摸他的额头,道。
冷山雁摇头,额头上的纷纷冒出来的细汗像潮水一样黏在她的手掌心。
“这么多年,你一直……我知道你忘不了他。他今天来找过我,对我破口大骂,我有些失态,才淋了雨,其实他骂得对。”
“是我对不起你,让在我这种结过一次婚的大龄Omega身上浪费了五年的光阴……我更对不起他、拆散了你们。如果你想回去找他,我不介意的,真的。”
“只是可不可以,看在我们结婚这么多年的份上,在离婚之前,给我一个孩子?”冷山雁哀求的眼神望着她,滚烫的双手捧着她的手。
“你在说什么?”沈黛末想要抽回手,可冷山雁却紧紧攥着她,濡湿的手心将灼热传递到她的掌中。
冷山雁滚烫的身体已经吻了上来,脸颊泛起不自然的潮红,眼角却溢出温热的泪水,他喘息如烧开的沸水,在沈黛末的脖间唇上冲刷着。
“玛佩尔没有标记过我,但那一个月多的婚姻依旧是我的噩梦,直到和你结婚,我才感受到幸福,之后我不会再和任何Alpha结婚了,求求你,给我一个孩子吧,至少证明这五年不是一场梦,至少证明我曾属于过一个Alpha。”他啜泣着,卑微的乞怜。
第232章 番外:abo(隔壁被家暴的鳏夫)
“你真是脑子烧坏了,好好休息吧。”沈黛末用指腹擦去他眼角的泪痕。
“我没有糊涂,我是认真的。”冷山雁在她怀中摇头,柔软卷曲的长发在她怀中蹭乱,几缕发丝蜿蜒在他的狭长的眉眼边。
他用力拉着她的手,因为发烧的缘故,他的指尖冷得令人发抖:“这五年来一定过得很煎熬吧?和我这种老Omega在一起,你是不是经常觉得没有面子?在你的同事面前抬不起头来?”
“怎么会呢?他们很羡慕我。”
退烧药里有安眠的成分,再等等,药效就会发作了,他也就能好好休息,不会再说这些胡话。
沈黛末反握住他的手,另一手在他单薄瘦弱的肩膀上轻轻拍着,柔声安抚着:“你在我的同事们眼中是个很好的伴侣,你自强自立,拥有自己的事业,哪怕经历了一段不堪的婚姻,也能很快振作起来,还一手创立了川洋集团,给直辖区投资,拉动当地就业率,他们都很佩服你,说你是个很有独立精神的Omega。”
冷山雁却摇头,嗓音喑哑:“我不是什么独立Omega,这不是我的梦想,我的梦想是……算了,反正都会离婚的。”
他含泪望着她,模糊的泪眼中蕴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薄唇颤抖几下,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你今晚陪陪我好吗?”他央求着。
沈黛末点点头,道:“但是你得把湿衣裳脱了,我去给你拿睡衣。”
她起身,进了隔壁冷山雁的房间。
因为是假结婚的缘故,沈黛末一直和冷山雁保持可客气又礼貌的距离,更是从来不会进入他的房间。
但今晚是个例外。
她推门而入,感应灯依次打开。
她走到衣柜前,正要打开柜门,忽然见到冷山雁凌乱的被褥里露出一截红色。
鬼使神差地,她将手伸了进去,指尖捻着那一截红色,拿了出来。
那是他们的结婚照,上面的他们都笑容灿烂,大红底色看起来很是喜庆,照片一角一滩黏稠顺着地心引力,像一滩淡白的蜜浆,浓稠地滴落。
沈黛末猛然反应过来,丢掉照片,胡乱在衣柜里拿了一件衣裳,红着脸匆匆回了房间。
她紧抱着冷山雁的睡衣回到了房间,柔软的布料散发着洗衣液的香气。
“你的睡衣……”沈黛末坐在床边,将一副递给他,耳根有些红红的。
“谢谢。”冷山雁赤果的手臂从被子里伸了出来。
暖橘调的床头灯将他的手臂照得格外亮,细腻的肌肤没有半点瑕疵,在深色的床单映衬下,仿佛一截冷白的藕从潮湿的淤泥里伸出来呼吸,精致瘦削的锁骨也露了出来,让人瞬间意识到被子里的他什么也没穿。
沈黛末顿时坐立难安,想要起身,一抬脚,却发现踩到了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是冷山雁脱下来的湿漉漉的西装。
她一时有些僵硬,这时身后忽然传出窸窸窣窣的摩擦声。
“黛末,你怎么坐在床边不动?”身后传来冷山雁的声音,虽然有些哑,但他的嗓音天生清冷,就像窗外阴冷冷的雨,寒气能渗透衣裳沾在她的肌肤上。
“……你换好衣裳了吗?”沈黛末咳了一声,问道。
冷山雁低笑了一声:“换好了,你是在害羞吗?”
沈黛末这才转过身去,冷山雁靠坐在床头,穿着宽松的睡袍,腰带松松垮垮的系在腰间,露出胸膛完美的轮廓线条。
“过来呀。”他掌心拍了拍身旁的枕头,温声沙哑。
那双狭长的狐狸眼在薄光中微微睨着她,细长的指尖在软枕上轻点,即使在病中,依然有种寻常Omega难以企及的风情。
床头灯将他的瘦削的身形轮廓投影在墙壁上,影子扭曲变形,有种诡谲的美,像古代话本里,藏在幽深洞窟里引诱人类的妖精。
沈黛末慢慢上床,明明是他睡了几年的床,今天倒有些不自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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