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大人
早上,沈黛末去上朝之后,少年雁第一次主动召见了宫侍。
少年雁的心性比幼年雁成熟,所以沈黛末不担心他会说漏嘴被人发现异常,让他随便在宫内逛。
而少年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宫侍给他找来了史书。
由姜国大学士们修撰的前朝和本国史书,不仅记录了姚国是如何覆灭的,更记载了沈黛末是怎样崛起,经历了那些至关重要的战役。
少年雁如饥似渴地翻阅着。
既然有幸来到未来,那他一定要趁机多知晓未来的一切,回去之后才好帮助未发迹的姐姐,让她的人生一帆风顺,少些波折。
当少年雁看到书中记载‘皇后冷氏,帝结发夫郎。’几l个字的时候,他脸上泛起柔和的笑容,将这一页温柔地捧在心口。
转眼便到了中秋之夜,照例要举行家宴,百官携带家眷纷纷前来。
沈黛末和少年雁坐在高位之上,享受着文武百官们的庆贺。
“别怕,她们敬酒你喝就是不用开口。”沈黛末放在桌下的手轻轻勾了勾少年雁的小指。
少年雁忐忑的心瞬间就安定下来,纤长秾丽的狐狸眼里闪烁着钻石般的细碎光芒。
他微微颔了颔首,修长白皙的手指藏在桌下,紧紧地与她相缠。
宴席结束已经是深夜,少年雁正要回后宫,却被丰家的一位郎君拦下。
此人是丰映棠幼女的夫郎,就在今年,幼女及笄入仕,沈黛末在短短一年之内升了她四次,还把她的夫郎也册封了诰命。
如此盛宠,给她们夫妻二人都整得不好意思了,特意拦下少年雁,就是请沈黛末不要再提拔他们,让她做出实绩报效朝廷,才不辜负沈黛末的期望。
少年雁淡淡一笑:“本宫知晓了。”
他从书中得知建国之初,那场轰轰烈烈的妖后案。
虽然明白背后有盘根错节的利益勾连,但沈黛末力压百官也要保住他皇后之位,瞬间让他感觉心头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击了一下,心脏被撞得软烂。
沈黛末也是自此之后开始扶持丰家,让他的皇后地位不可撼动。
少年雁眼底的笑意越发浓重,他真羡慕未来的自己。
回到含凉殿,殿内空无一人,没有沈黛末的宫殿,显得格外冷清。
少年雁下意识四处张望,寻找着沈黛末的身影。
“雁雁——”沈黛末的声音从殿外的菡萏池传来。
少年雁提着宽大厚重的皇后礼服走向露台,看到沈黛末正坐在一叶小舟之上,清雅的荷花、伞一样肥厚的荷叶,盛开在她的头顶。
“雁雁,过来!”沈黛末朝他伸手。
“姐姐,你怎么在这儿L?”少年雁小心翼翼地朝她伸手。
“中秋家宴太严肃了,我知道你一直拘束着放不开,现在就咱们两个人,我们俩过中秋。”
沈黛末将他拉上小舟,撑着小船桨,拨开层层叠叠像小山一样的青翠荷叶,滑到了荷花池中央。
几l乎是同时,无数璀璨的烟花像闪电一样划破夜空,在天上绽开耀眼夺目的花,烟火点燃了少年雁格外清亮的眼眸,好似星河倒影。
“喜欢吗?”沈黛末柔声笑着,忽然一片柔软贴上了她的唇。
“喜欢。”少年雁红着脸,这是他的初吻,他紧张地指甲都快要扣裂开来。
虽然主动会显得男子太过轻浮,可是面对沈黛末,他已经不在乎什么男子的矜持,他只想让沈黛末知道明白他的心意。
他的眼神羞涩又炙热:“姐姐,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天。你也要永远记得我,好吗?不是日夜与你同床共枕的我,而是此刻,十六岁的,从异世来的我。”
沈黛末郑重地点了点头,温柔地抱住了他。
那夜之后,少年雁就离开了。
雁子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体,沈黛末将这段日子和少年雁在一起的经历都告诉了他,雁子的表情依旧很平静,甚至说是冷淡。
只是为了不扫沈黛末的兴致而勉强牵扯出一抹笑容。
他并不像沈黛末那样,因为幼年自己的到来而感到惊喜,只觉得是一种恐惧威胁。
若是少年的自己能短暂控制他的身体,谁知道未来会不会一直控制,甚至取代他呢?
他开始请一些法师大能进宫,以为国家祈福为借口,用一场场法式镇压另一个世界里自己的灵魂。
他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的幸福,包括另一个自己。
*
又隔了一年时间,又一年中秋夜,沈黛末开始期待再见到另一个世界的小雁。
第一次见他时,他六岁。第二次见他时,他十六岁。这次他应该已经二十六岁了吧,接近她现在的时间线了。
“妻主,想什么呢?”冷山雁从背后保住了她,温热柔软的唇贴着她的脖颈,呼出潮湿的热气。
沈黛末被他的呼吸弄得脖间痒痒,笑道:“我在想你啊。”
“是想我,还是在想那个雁雁?”冷山雁狐狸眼眼锋微挑,修长的双臂如蛇一般紧绞着她的腰,浓郁的沉香倾覆在她身上带着一股酸溜溜的醋味。
沈黛末偏过头吻了吻他,失笑道:“不都是你吗?何必分你我呢?”
‘才不是。’冷山雁内心沉声道。
他们才不一样,他十六岁的时候,根本没有那样活泼过,就像辛氏骂得一样,阴气沉沉。
而另一世界的冷山雁,因为童年时被黛娘用心疼爱过,才将其滋养的那般开朗。
可是他的童年空空如也,除了折磨什么都没有,这样的人才不是他,又凭什么来跟他抢黛娘。
一年才十二个月,那异世来的幽魂就要独占一个月,占用他的身体,利用黛娘对他的疼爱来邀宠,求怜爱。
冷山雁的心里只有憎恶。
“谁让黛娘你这些天都在想他,明明我就眼前,却想着另一个人……”冷山雁低哑的声音透着浓稠阴暗的妒意,还伸出水红的舌尖,在她的耳垂轻轻撕咬了一下。
“好啦好啦,我错了。”沈黛末地好声好气说,伸手地抱着他。
冷山雁顺势便钻进了她的怀中,跨坐在她的腰间,修长遒劲的双腿紧紧环着她。
“黛娘和他做过吗?”冷山雁柔软的气息撩拨在她的心尖。
沈黛末心尖微微一颤,道:“怎么可能,他才十六岁。”
“十六岁都快行冠礼能嫁人了。”冷山雁轻笑了一声,似乎是在嘲弄着另一个世界自己的保守。
冒牌货玩什么纯爱。
沈黛末把玩着他一缕乌黑柔亮的顺发,知道他还没消气,于是柔声细语哄道:“我的好雁郎,纵然他是从前的你,可与我经历生死的人是你,陪伴我多年的人也是你。我心疼他,是出于对你的爱,是心疼你幼年的遭遇。归根究底,我心里只有你一人,别再吃自己的醋了。”
正如沈黛末所说,冷山雁有一身别扭善妒的小性子,只有她能精准的捕捉,并安抚他。
她三言两语就戳中了冷山雁嫉妒的核心,一颗被柠檬酸水泡得皱巴巴的心脏,瞬间便她温柔地就抚平了。
冷山雁紧绷的身子顷刻软了下来,没骨头似地依偎着她,轻轻嗯了一声,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一抹胜利的骄矜。
他的双臂缓缓攀上了沈黛末的脖颈,热意沸腾。
冷山雁今夜格外疯狂,不依不饶的缠着她要了无数次,就像一条怎么都喂不饱的饕餮巨蟒。
沈黛末提出累了想要休息,他就用其他让她省力的方式伺候得她再次来了兴致,继续抵死缠绵。
清透的汗珠细涔涔地往外冒,冷山雁薄唇喘着热浪,滚烫潮红的脸颊抱着她轻蹭,舌尖将她的汗水全部吃了进去,哪怕睡了都不肯拔出来。
*
后半夜,沈黛末觉得有些渴,起身缓缓褪出,白花花地流了出来。
她随手擦了擦,替熟睡中的冷山雁掖了掖被子,下床喝水。
当她再转过身时,发现原本应该熟睡中的冷山雁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单薄的寝衣凌乱,墨发如瀑披散,仿佛一副摊开的水墨画卷,淋漓的墨汁一路流淌到了床下。
“雁郎?你怎么醒了?要喝水吗?”沈黛末先是吓了一跳,以为他也渴了,随即问道。
冷山雁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渗透着绝望荒芜。
丝丝缕缕地发丝垂在他弧度精致的鬓边,烛光下,他的肌肤冷白得瘆人,阴郁狭长的狐狸眼眼梢泛起一抹尖薄的红痕,好似刀锋切割,美得冷厉又恐怖。
“雁郎?”沈黛末压低了声音,柔声唤道。
冷山雁低垂纤细的睫毛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寒风拂过,乌云散去,露出窗外硕大满盈的圆月,清冷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更添了一份不可理喻的阴森寒美。
“雁郎,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沈黛末有些担心地走过去,掌心抵着他的额头。
冷山雁飞快地眨了眨眼,隐去眼底的水光。
“我、”他沙哑地嗓音顿了顿,才唤道:“我没事……妻主。”
“大半夜你一声不吭得坐在那盯着我,吓了我一跳。”沈黛末拍了拍胸口,撩开被子准备睡觉,忽然她的手腕被握住。
“是我不好,让妻主受惊了。”冷山雁垂眸,看着她纤白腕骨处那抹暧昧的红痕,是刚才她们欢好时,他留下的印记。
冷山雁幽深冷寒的眸子仿佛被烙铁狠狠烫了一下,皮肉之下,无法言说的痛苦仿佛虫噬般啃咬蚕食着他的血肉。
“没事的,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时辰不早了,睡吧。”沈黛末抱住他,轻柔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他渴望了二十年的温柔爱抚,终于降临在了他的身上,可他却像承受不住如此温柔轻盈的重量,清瘦的脊背不收控制的颤抖着,仿佛被狠狠的鞭笞,狭长的眼眶瞬间滴下一刻滚烫的泪珠来。
“妻主……”他嗓音轻颤含糊。
“怎么了?”沈黛末奇怪道。
冷山雁捧着她的双手,在她腕骨的吻痕上落下一吻,湿热细碎的吻一路从她的腕骨滑落到指尖,狐狸眼美艳脆弱地望着她,哀求着她:“妻主,再疼我一次吧。”
第249章 番外:不平篇
沈黛末怀疑雁子是真的受刺激了,不然今夜怎么疯狂得离谱。老夫老妻,就非得堆在今天一天吗?
“雁子,我明天还得上朝呢。”她柔声劝道。
可冷山雁朦胧的泪眼望着她,像碎了一地的镜子,光芒湿润。
沈黛末叹气解开衣带:“好吧好吧,最后一次。”
她是真见不得雁子落泪。
雁子泪眼微弯,虽然在笑,但充盈的泪水已经从眼角滚落,他像一条热情的小狗,猛扑在沈黛末的身上,薄唇轻轻撕咬着她的嘴唇,水滑温热的舌尖在她的口中横冲直撞,不停地发出喘声。
沈黛末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脑:“怎么今天毛毛躁躁的?”
冷山雁只笑不语,他迫不及待地脱下沈黛末的衣裳,在她的脖间、锁骨落下一串细细密密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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