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反派鳏夫盯上了 第78章

作者:海大人 标签: 打脸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

  “大人,这是今日驿站里送来的信,原来应该昨日就到,但因为大雪的缘故,迟了一日。”送信的衙役道。

  “无妨。”沈黛末随手拆开一封信件准备处理,谁知一拆开就被辣眼睛的污言秽语糊了一脸。

  她在定睛一看,信件是从来安县寄来的,寄信人是冷絮,冷山雁的母亲,而她在心中破口大骂的对象,既然是冷山雁。

  心中言辞极度激烈,骂他是不孝子,母亲遭难不但不施以援手,还冷眼旁观。

  沈黛末看得云里雾里,忙里抽闲回到家中问起这件事。

  冷山雁这才坦言:“母亲自从去了来安县之后,就肆意妄为,不但贪污受贿,更是为了结交当地豪族准备将四弟冷惜文嫁过去,不顾朝廷对外任官员不许与当地人通婚的规定。如今有人想要借机惩治母亲,父亲掏空了家底都补不上贪污的亏空,就写信向我求助,希望我能说动您,为她疏通关系。可我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她自己贪污也就罢了,我不想把您牵扯进去。所以母亲之前寄来的几l封信我都烧了,只当没看见,估计就是因为这个激怒了母亲,惹得她对我破口大骂吧。”

  屋内沉香静静燃烧着,冷山雁坐在她身边,低垂着眸子,风情万种的丹凤眼里凝结着淡淡低愁,像沉甸甸的心事压在心上。

  沈黛末见不得他这样难过,轻抚着他的眉:“难为你因为我受了这些委屈,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虽然我在朝廷里没有关系为她疏通,但好歹有些积蓄,可以帮她——”

  “妻主不用为我如此。”冷山雁突然捂住了她的嘴,细而媚长的丹凤眼里淌着被揉碎的光泽,像被触及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出嫁之前,辛氏和他的儿子耻笑他低嫁的样子,上辈子他在顾家受尽屈辱的日子都历历在目,他怎么可能让沈黛末冒着危险帮这些人。

  如果不是这次冷母直接写信到衙门里,等沈黛末知晓这件事时,估计冷母已经被问斩或流放二千里了。

  不过被沈黛末知道也好。

  骂吧,骂吧,他们骂得越脏,妻主就越心疼他。

  “可是,不孝子的骂名不好听,你以后出去还怎么做人?”

  尤其是在极讲究伦理的封建社会,半社死都不为过。沈黛末满脸担忧。

  “那就不出门好了,反正我也不爱出去。”冷山雁唇角扬起淡淡的笑容,遮住眼底的凶残:“在我出嫁之前,母亲和父亲常常对我念叨,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既然如此他们怎么还能指望一滩泼出去的水?反正,有妻主疼我就好。”

  看着沈黛末满眼爱怜之色,冷山雁小心翼翼地将脑袋抵在她的怀里,慢慢拥住她,宽大的衣袍几l乎将沈黛末的身形都笼罩住,时光好像都在一瞬间慢了下来。

第86章 我的郎君生大气

  “妻主会疼雁的……对吗?”冷山雁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满眼深情地望着她,仿佛一个内心极度不安,需要一遍遍求证心意的情人。

  沈黛末被他动作蹭地痒痒的,微微侧过脸去:“当、当然,只是你也不能一直不出门,说起来,从前在苏城县的时候,你偶尔也会出去逛逛,但自从你跟我来到寒山县之后,就没有出过门。”

  冷山雁嗓音慵懒低语:“不想出去,家里很好。”

  上一世的冷山雁,会每晚站在阁楼上眺望着被大宅院切割的远方,看着太阳一点点在世界尽头沉没,天地一片孤寂冷落。现在的冷山雁不再渴望远方,这个小小的有沈黛末在的院子,就是他的全世界。他就像一条守着珍宝的恶龙,有了珍视的东西,就心满意足地呆在人迹罕至的山洞里,千年万年。

  “那、过年之后,我不忙了,上元节的时候我带你出去赏花灯怎么样?”沈黛末提议道。

  “就像从前妻主带我去夜市一样吗?您很久没有带我出去过了。”冷山雁丹凤眼微微上挑,眸中流转着期待。

  沈黛末有些愧疚,她公务繁忙,以至于忽略了对他的陪伴,怪不得不愿意出门。

  “那这次我们出去玩个痛快怎么样?”她补偿似的说道。

  “好。”冷山雁唇角上扬,轻轻亲了一下她的手指。

  这时白茶将午饭端了上来,冷山雁本要起身为沈黛末夹菜,但沈黛末惦记着雪灾的事情,以及对冷山雁的承诺,只有现在抓紧时间把工作做完,上元节那天她可以抽出时间来,专门陪伴他一整天。

  因此沈黛末扒拉了两口饭菜,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她一走,暖烘烘的室内一下子就冷寂了下来。

  冷山雁看着满桌精致的饭菜,发出一声温柔又无奈的叹息:“总是不能留住您。”

  *

  沈黛末忙得脚不沾地,终于将集体供暖这件事安排好了,寒山县再也没有百姓挨冻,甚至还吸引了隔壁县的穷苦人家冒着风雪赶来,本地官员们原本不愿意接受其他县的难民,沈黛末力排众议收下了他们,百姓感激涕零,沈黛末的声望又高了一大截。

  好不容易熬过了年,天气眼看着就要转暖时,沈黛末却因连轴转地忙碌,常常冒着风雪去集中供暖出体察民情,虽然穿得厚实,又戴上了冷山雁为她做的白狐围脖,但还是不堪劳碌病倒了。

  起初只是轻微咳嗽,身体酸痛,但当天夜里就突然发起了高烧。

  冷山雁连夜让查芝去请了全城最好的大夫,看诊、拿药、煎药,但高烧始终反反复复,身体发冷发虚,饭也吃不进去,都快烧迷糊了。

  在她神智模糊间,她隐约能感受到耳边有许多人再说话,似乎是一群大夫在她会诊,冷山雁出高价让她们都住在家中,只照顾她一个人,声音里既有恳求也有威胁,语气几近疯狂。

  窗外狂风肆虐,北风呜呜吼吼,吹得窗纸砰砰作响,大夫们的议诊声,白茶担心的关切声,炭火发出的噼啪声,在她耳旁喧闹,脑袋像被火烧灼似的疼痛难忍。

  然后她感觉有一双手颤抖着,不停地抚摸她发烫的脸颊,触碰她冰凉的额头,一两滴清凉滴落在她的脸颊上,慢慢滑进她的口中,是苦涩的味道,像极了泪水。

  七日后,沈黛末恍惚的意识才渐渐清醒,睁开眼就看见冷山雁微红的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整整七日,他衣不解带的伺候她,眼底一片青黑,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沈黛末伸手抚了抚他憔悴的脸,对他笑了笑。

  冷山雁却跪在床边,沉默着托起她的手,将脸埋进她的手心里,眼泪无声的流淌,从她的指缝里溢出。

  她感受着掌心的潮湿,嗓音一片干哑:“郎君,对不起,原本答应你要陪你去看灯会的。”

  向来稳重内敛的冷山雁,突然伏在她的身上,紧紧地抱住她,瘦削嶙峋的肩膀发出轻微的颤抖,带动着床架跟着震动,那是他压抑无声的呜咽,沈黛末心头酸软,将他拥入怀中:“没事了、没事了。”

  *

  古代没有布洛芬,没有抗生素,一场高烧差点要了她的命,冷山雁将她从生死线上拉了回来。

  但他依然不敢有任何松懈,依然寸步不离地照顾她,连她的药都亲自盯着熬好了端给她。

  沈黛末虽然退了烧,但依然咳嗽不止,大夫不让她下榻,更不让她吹风,叮嘱她好生修养半个月,多吃多睡,养好身体,免得落下病根。

  于是院子开始杀鸡宰鸭,煮猪烹羊,早上鸡蛋羊奶,中午东坡肘子烧羊排,晚上炖鸡烧鸭,顿顿大鱼大肉都给沈黛末整怕了。

  “郎君,我的好郎君,我真的不想吃了,我每天都要吃那么多,又不能下床走动,感觉我都吃胖了。”

  沈黛末看着面前的酒炊淮白鱼、蒸软羊、葱泼兔、洗手蟹等菜,放下筷子拽着冷山雁的袖子求饶道。

  “妻主,大夫说了,您要多进补才好。”冷山雁扯回袖子,语气淡淡的。

  “可是我真的吃不下去了。”沈黛末把头一偏,双手抱胸,生气道。

  冷山雁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不紧不慢道:“每次您都这样说,可每次饭后那些芭蕉干、甘蔗、龙眼、小元儿L、樱桃煎等水果零食,您可没少吃。莫非妻主有两个胃,一个专管正餐,一个专管小食?”

  沈黛末讪讪一笑,好像个偷吃零食不吃饭的小孩儿L被妈妈抓包了,有点丢脸是怎么回事?

  “那些蜜饯果子虽好,但都不是正经食物,妻主还是多吃点正餐吧。”戳穿偷吃零食的沈黛末后,冷山雁依旧温声细语,又给她盛了一碗新法鹌子羹,哄着她吃饭。

  沈黛末没办法,只能继续埋头苦吃:“郎君你也陪我一起吃,照顾我这么久你也瘦了,要长胖咱们一起胖,来张嘴,啊——”

  沈黛末夹了一片白鱼肉给他。

  冷山雁摇头微微失笑,张嘴吃了一口。

  “郎君,娘子,师公子来了。”白茶站在门口。

  “他来做什么?”冷山雁笑意微敛。

  白茶摇头:“不知。”

  “估计又有什么事吧,我去看看。”沈黛末欲掀开被子出去。

  冷山雁一把摁住她:“妻主忘了大夫的叮嘱吗?您要卧床修养,不能见风,师公子那边我去见就好。”

  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淡褶,起身前往正厅。

  今日阳光不好,光线黑沉沉的,屋子也显得阴暗高敞,师苍静坐在客座上,神情凝重地等待着沈黛末,听到脚步声,他欣喜地抬头,可当看见出来的只有冷山雁一人时,眸光顷刻黯淡了下去。

  冷山雁坐在主位之上,背后是一张金漆描绘的花鸟屏风,与他沉香色的外袍交相呼应,沉香色雅致沉肃,年轻男子大多不喜,觉得老气横秋,可穿在冷山雁时身上非但不显得老气,反而更显得他容貌冷峻艳丽。

  “师公子今日前来,可有什么事?”冷山雁低着头,轻转着指间玉蛇戒。

  师苍静道:“沈大人怎么没来?”

  “妻主病了,正在养病,师公子若是有事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沈大人病了?”师苍静握紧了扶手,担忧道:“大人怎么就病了?可有好些了?是什么病?我想去看看,怎么好端端的就生病了。”

  冷山雁唇角不经意勾了一下,淡声道:“师公子身为外男,怕是不便见妻主,不过你的关心我回去会转告给妻主的,倒是师公子今日来究竟有什么事?”

  师苍静沉默了半晌,道:“我母亲那边来信了,她们会派人来接我和父亲去京城。”

  “这是好事,恭喜师公子了。”

  “可是、”师苍静欲言又止。

  如果沈黛末在这,肯定会顺着师苍静的话茬,主动询问他可是什么?

  可冷山雁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并不打算接他的话,只把玩着手中戒指。

  气氛沉默,最后师苍静还是忍不住开口了:“雁郎君也知晓我的经历,我虽然在金玉瓯做过艺伎,可守宫砂仍在,可以自证清白,但我父亲就难了……所以,我想请大人或是郎君,在京城来的那些人面前替我父亲做个证,证明他只是在许家为仆,不曾受过侮辱。”

  “马氏曾受过许大户的侮辱?”冷山雁抬眼。

  师苍静立马站了起来,道:“当然没有,只是我父亲没有守宫砂,无法证明清白,我怕回到京城之后,卢氏用这个招数对付我父亲。”

  冷山雁端起旁边的茶,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既然您父亲是清白的,又何须我来作证。师公子,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虽然有些矛盾,但总比被人设计,还毫无准备得好……雁郎君这是不愿意帮我们了?”

  冷山雁轻笑:“我是在马氏从许家解救出来之后,才与他有两面之缘,不清楚他的过往,对不清楚的事情作证岂不是伪证?师公子,恕我爱莫能助了。”

  师苍静的脸白了一阵,道:“无妨,请让我见一见沈大人。”

  沈黛末跟冷山雁不同,她会愿意帮他的。

  冷山雁的脸上堆着客气冷淡的笑:“师公子,方才我已经说过了,我妻主生了病,不能见风,不便见客,您请回吧。”

  “又是不能见风,上一次白茶也是这样针对我的。”师苍静恼怒道。

  冷山雁脸上的笑容彻底淡去,沈黛末大病初愈,他一心扑在她身上,抽出时间来跟师苍静这个苍蝇周旋本就不耐烦,还要被他如此胡搅蛮缠。

  让他去给马氏的清白作证,真是可笑。

  因为卢氏的存在,冷山雁避这两父子都来不及,师苍静竟然还敢舔着脸来求他。

  如果说,帮着调查师苍静身世这件事,将来见了卢氏,还有机会解释。那么,他要是帮着马氏做伪证,那才会彻底被卢氏记恨。

  “上次白茶没有骗你,这次也是一样。”

  “雁郎君,上次白茶仗势欺人才过了几日,您又用同样的话术来搪塞我,未免太欺负人了,你就是不想让沈大人见我,所以用生病当幌子,我要见沈大人!”

  师苍静闹了起来,吵嚷的声音传到门外,不知道后院卧房里的沈黛末能不能听到,她若是听到,一定会以为发生了大事,不顾医嘱出来。

  “师公子,注意你的言行。”冷山雁容色微冷,语气隐隐有些不虞。

  师苍静反而冷笑道:“你怕了?”

  他站在冷山雁面前,笑容得意:“你怕我的声音被沈大人听到,知道你故意拦着我,不让我们相见?我偏要让所有人都听到!”

  “冷山雁,打从我们一见面,你就利用我的出身对我百般讥嘲,觉得高我一等;后又唆使白茶故意言语刁难,还对我动手,划破我的脸,你明明知道容貌对一个男人来说有多重要,你简直恶毒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