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奔跑的桃子
她清了清嗓子,坐直了身子,“你不可以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进我的房间,我是未出阁的女孩子,而你是个男人,你在大晚上的跑进我房间,这是登徒子才会做的事情。”
蚩虫没有文化,他问:“什么是登徒子?”
白瑶:“就是耍流氓,是小人!”
蚩虫认真反驳,“我不小。”
他又煞有其事的说道:“饲虫节时,大家都在寒潭里洗澡,比大小的时候,我看过了,他们没有一个人能比得过我。”
白瑶:“……”
他说的这个比大小,正经吗?
蚩虫再次认真的重复了一遍,“我才不小。”
他年纪虽小,对男女之事也是一片空白,但他有种身为男子的本能,这种方面不能承认自己小。
他见过的,寨子里的一个男人被大家说小,大家见到他就笑话,最后他就躲在家里不出门了,据说后来被人发现时,他身上都长了蘑菇,也不知道是研究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蛊毒。
白瑶想正经和他辩论一番,可是看他那苍白无知的写满了“我是笨蛋”的脸蛋,她放弃了,而且还诡异的生出了一股同情。
一定是原生家庭的混乱,才让这孩子从小没有受到正常的x教育!
白瑶一脚把水盆挪开,她从床上下来,站在他的面前,扬起脸来看了他好半晌。
他也垂着眼眸看她,本该是多情的桃花眼,都泛着清澈的愚蠢,偏偏他还不觉得自己蠢,眼里都是洋洋得意的笑。
她看哪儿不好,非要盯着他看,果真如那些人说的一样,她就是爱惨了他!
白瑶问:“你可读过书?”
他没吭声。
白瑶又问:“你可识字?”
他唇抿的紧了一些,依旧是一声不吭。
原来他还真是没受过教育的,是名副其实的笨蛋美人。
白瑶看他的目光里更是同情,但凡有个九年义务教育,他也不会到了这个情窦初开的年纪还这么幼稚。
白瑶绕过他,坐在了椅子上,她拿起盘子里的一块桂花糕,“吃吗?”
蚩虫眼前发亮,坐了过去,接过了她手里的糕点,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大口,吃的太急,他被呛得咳嗽,一杯茶递了过来,他两只手捧住杯子,把水全咽了下去。
他睁开眼,里面还泛着呛到时冒出来的泪光,唇角也沾着几点碎屑,如今惨白如纸的面容上倒是意外的多了几分鲜活。
他这样真是越发的像林野间的小犬,不会捕食,却还偏要勉强自己。
白瑶不由自主的拿起帕子,将要落到他的唇边时,又反应过来不合适,她停住了手。
蚩虫湿润润的眸子看着她,见她不动,他俯下身子,把自己的脸送到了她的手边。
白瑶收敛起奇怪的心绪,胡乱的把他的脸擦了一把,她把装着糕点的盘子塞进了他的手里,说道:“吃饱了就赶紧走,不许让别人看到你是从我房间里出去的。”
蚩虫一手捧着盘子,另一手拿着糕点塞进嘴里,有了教训,他这次吃的没那么着急,他咬着糕点,含糊不清的说:“我听到了他们说,明天还会给你送糕点。”
白瑶随意说道:“你喜欢明天就过来拿呗。”
反正她也不爱这么甜腻腻的东西。
蚩虫却很高兴,他也不嫌腻,慢吞吞的吃着盘子里的糕点,一块又一块,白瑶嫌他麻烦,她要睡了,把他给赶了出去。
蚩虫溜出了房间,坐在了院子里的那棵桂花树上,他高兴的晃着腿,手里还拿着一块咬了半口的糕点。
第209章 第一百次初恋(12)
以前寨子里的男人说女人怀了孕后就会变温柔,他还不相信,没想到事实果然如此。
有了他的小娃娃后,她都不拿板砖拍他了,还拿嫁妆买了那么多的焰火,带他去看烟花,现在又给他糕点吃,不仅给他吃的,还给他擦脸呢!
也罢,看在母凭子贵的份上,他今夜就守在这里保护她一晚上吧。
今夜的风好,月也好。
他晃着的腿一顿,抬起头看向了悬在夜空上的圆月。
不对劲,今天不该是满月之夜。
白瑶睡得正好,猛然听到了剧烈的拍窗声,她被拍窗的声音吵醒,想不通是哪个神经病会半夜来拍自己的窗户,她披好衣,气势汹汹的下床打开了窗。
窗外的红衣少年衣服上还沾着点点糕点碎屑,白发上有着夜间的雨露,身上也好似是泛着凄冷的雾气。
见白瑶脸色很难看,怕她又拿板砖拍人,他的手搭在窗户上,若有不妙就及时把窗户关上,他弯着腰看她,着急的说:“我没有乱闯你的房间,我敲窗户了的。”
他又说:“今天是满月之夜。”
他抿了下唇,再说:“你别睡觉!”
白瑶看了他好一会儿,问:“你半夜来敲我的窗,我认识你吗?”
蚩虫眸中光彩停顿,表情凝滞。
白瑶关了窗户,转身走回了床榻之前,她看了眼自己放在床头的夜明珠,想起来这玩意是她压箱底的宝贝,怎么就忽然从箱底里拿出来了?
白瑶意识到有点不对劲,她叫来了丫环,点燃了烛火,再走到里间翻了自己的箱子,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
她惊道:“我的钱呢!”
小丫环说道:“小姐在昨夜里取走了所有的银两。”
白瑶问:“我取那么多钱做什么!”
小丫环小心的看了眼白瑶,最近有传言说大小姐中了邪,看来所言非虚,她战战兢兢的回答:“小姐为了给蚩虫公子庆生,所以花了所有的银两买来了满城的焰火,带着蚩虫公子去了河边看烟花。”
白瑶压根不记得自己有做这么荒唐的事情,她又叫来了几个丫环,她们的说辞都一样。
“是小姐为了让蚩虫公子高兴,所以才一掷千金。”
“小姐还很维护蚩虫公子,与公子关系极好,且为了公子与二小姐、表少爷大吵一架。”
“蚩虫公子,就是那位苗疆人呀。”
“我们都知道,小姐对那位公子很是爱护,已然是、是情根深种,这件事老爷、夫人,还有小少爷都知道。”
“所以小姐才被老爷禁了足。”
几个丫环不懂白瑶怎么就好像是失忆了一样,说是失忆也不恰当,她记得其他人,却唯独不记得那位苗疆公子。
丫环们面面相觑,心里也害怕,不知道大小姐是不是真的又中了邪。
白瑶听了一大通自己记忆里不存在的事情,她有些恍惚,这些丫环是一直在她的院子里当值的,她们一个个说的精彩万分,甚至能把白瑶做过的每一件事,说过的每一句话都重复出来。
白瑶抬手扶额,头疼的说:“我怎么不记得这些事?我的头有点痛……”
一个丫环怯怯的说:“不久之前,小姐因为意外跌入了枯井中,那时候摔到了头,也许、也许是……”
也许是伤到了脑子吧。
小丫环不敢说了,闭上嘴,和其他人一样怀着七上八下的心等着白瑶吩咐。
白瑶挥挥手,让这群小丫环都出去,她抱着腿坐在床上,一会儿想起小丫环们说的她对那个少年爱的深沉的事情,一会儿又想起之前打开窗户看到的少年苍白的面容。
她抬手抱头,“我不会真的是摔傻了吧!”
否则怎么解释她忘了这些事情呢!
她纠结了一会儿,还是下了床,推开窗户,夜风带着寒气袭来,她目光往下,瞥到了那个蹲在墙角下的少年郎。
他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听到了开窗的声音,抬起了仓惶不安的脸,他肤色本来就苍白的不正常,现在一看更像是脆弱的琉璃娃娃。
白瑶问他,“你抱着一块板砖做什么?”
他说:“你送给我的。”
什么?
她居然送板砖给他做定情信物吗!
白瑶反思了一下自己,她觉得自己说不定还真会干出这些事来,她又打量了少年一眼。
秋夜里寒露重,他那白发也染了水雾,轻轻眨眼时,长睫微颤,那上面凝聚的小水珠似乎随时会落入他黑润的眼眸里。
白瑶的良心诡异的痛了一下,她不自在的问:“你怎么不回房间睡?”
他说:“我要留在这里保护你一晚。”
白瑶奇怪,“我怎么了?”
他又说:“你肚子里有我的小娃娃,很容易掉出来的。”
白瑶睁大了眼睛,“什么!?我还怀了你的孩子!”
他点头,“我都说了不要你那么做了,可是你朝着我扑过来后已经晚了。”
白瑶:“居然还是我主动的!?”
他不懂她怎么这么激动,只是诚实的又点点头,“对呀,说好了要给我两根金条的,可是你只给了我一根金条。”
白瑶痛心疾首的抱头,“我居然还是用钱骗了你就范的!”
蚩虫看着窗户那边的白瑶抱着头急得团团转的模样,他文化水平也不高,不知道怎么形容白瑶这奇奇怪怪的状态是怎么回事。
白瑶好不容易逼自己冷静了下来,她一对上少年单纯无邪的目光,怀着最后的希望问了一句:“你……今年多大?”
他老实回答:“昨夜过了十七岁的生辰。”
白瑶如遭雷劈,她居然丧心病狂到了如此地步!!!
她唾骂自己没有良知,见色起意,毁了一个大好少年的纯洁,她又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许是月份小,摸不出什么感觉来,然而她觉得自己肚子里就是沉甸甸的。
那一定是生命的重量!
白瑶强迫自己保持镇定,事情都发生了,再怎么逃避也没用,她又看向蹲在墙角里的他,抿了抿唇,她说:“外面冷,你进来吧。”
蚩虫站起身,他在窗户边,犹犹豫豫,“可是你之前把我赶出来了。”
白瑶不曾想到自己居然如此冷漠无情,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她再次唾弃了自己一把,拿出了女人的责任感,“我会对你负责的。”
说着,她伸出手去拉他的手。
然而蚩虫却飞速的退后了一步,避开了她的触碰,他说:“不要碰我。”
白瑶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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