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奔跑的桃子
他的右手,血肉都消失不见,只有森森白骨,而且这白骨还不似人类,骇人又恐怖。
扫了眼苏西西那惶惶不安的神色,他嗤笑了一声,“有什么好怕的?人类就是这样胆小,一点风吹草动就像是只恨不得钻进洞里的老鼠。”
苏西西:“那你又是哪里想不通,居然想找像老鼠一样的人类签订契约?”
男人喉间一堵,回不出话来。
如果可以,他当然不会选择一个弱小的人类签订契约,但当时他的伤口不断的被腐蚀,他必须想办法自救,刚好苏西西出现在了这里。
与人类签订契约,自此他们性命相连,他的伤口也停止了蔓延。
苏西西看见前方有一堆人围在那儿,她踮起脚尖,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好奇心全被勾了起来,“里面在卖什么?”
男人扫了一眼,说:“魔法石。”
苏西西惊讶,“什么!?”
自从发生地震后不久,就有黑市卖魔法石的流言传出来,再慢慢的,这股流言越来越大,最后更是有人明目张胆的在集市上卖这种稀缺的东西,一些人趋之若鹜,自然引起了皇室的人注意。
人群里走出了一个骑士,他到了一辆马车前,恭敬的把打探的情况禀报给了里面的人,“那个人说还有很多货,但他不做不靠谱的生意,如果想要大货,那就需要去他给出的交易地点。”
里面的人问:“什么地点?”
骑士回答:“静谧之森。”
街道的另一边,最热闹的集市上熙熙攘攘,叫卖的声音不绝于耳。
金发的男人穿着干净整洁的白衬衣,亮眼鲜艳的红色袍子,黑色长裤与短靴更显他身高腿长。
男人肩宽腰窄,身姿颀长,有着足够让路人都忍不住多看一眼的好身材,再加上他身上那么多亮色做点缀,日光之下,他路过一刹那都是意外的一道风景线。
但看到他的人又会随即感到可惜,只因为他左边的袖管是空荡荡的。
杰拉尔德还不习惯这么多人的目光,他也从来不知道自己会靠着外貌这么的被人瞩目。
那还是多亏了白瑶乐此不彼的给他买新衣服,为他做各种阳光爽朗的打扮,不论是什么夸张的亮眼的色彩,她都敢用在他的身上。
杰拉尔德正局促不安的待在众人的暮光之下时,蹲在地上的女孩终于从花贩这儿挑了一捧满意的鲜花,她付了钱,高兴的将这一大捧花塞进了他的怀里。
杰拉尔德猝不及防的被明黄色的花朵淹没了整张脸,过了好一会儿才把花抱好,拯救了自己被吞没的视线,接着他就看到了眼前的女孩笑得开心的模样。
她有时候真的很坏,会故意欣赏他狼狈的样子,看着他手忙脚乱,她便会好心情的笑个不停,但这绝对与取笑无关,而是切实的欢喜。
因为往往到了这个时候,她会忍不住扑过来抱住他。
就像是现在这样。
白瑶扑过来太突然,隔着那捧灿烂的花朵,她抱住了他,“杰拉尔德,你好可爱!”
杰拉尔德耳尖尖泛起了红色,很明显是羞于听她在这么多人面前这么说他,然而这条热闹的街道上,还有比他们更大胆的情侣,路人看到年轻情侣的互动,也只是一笑而已。
白瑶抬起脸,笑眼弯弯,眼睛里光芒璀璨,但她这双眼捕捉的并不是阳光,而是眼前的这个金发男人,“今天想吃什么?我来做。”
杰拉尔德不好意思的低垂着头,“我……想吃草莓蛋糕。”
白瑶挽上了他抱花的手臂,与他一起往回走,“刚好爸爸的生意伙伴送来了一筐新鲜的草莓,到时候我们挑最好的来做草莓蛋糕。”
杰拉尔德抿着唇角笑,“好。”
不久之前,白瑶带着杰拉尔德回了家,关于她失踪的事情,她只能说自己出了意外失去了部分记忆,所以根本不记得有家这回事,好在有杰拉尔德一直陪着她,保护她,最后她才能想起来回家。
站在白瑶的父母面前,金发青年很紧张,他下意识的试图把自己残缺的那一边遮挡起来,唯一的一只手也不知道怎么摆放,“你们好,我、我是杰拉尔德。”
但很快白瑶在旁边抱住了他的手臂,解救了他的无措。
她靠在他的身上,用一种炫耀的语气,夸张的说道:“爸爸妈妈,这是我喜欢的人!他可是救了我的大英雄!”
黑发的中年夫妻脸色变幻莫测,好半天都没给出任何反应。
过了好一会儿,白父想起了什么,他不敢直视的看着杰拉尔德,下一刻,白母也回忆起了当初地震中那个救了自己孩子的年轻男人,她的表情也一变。
这是一个神奇的世界,匪夷所思的事情总在不经意间出现。
第404章 杰拉尔德篇番外(下)
就像是二十年前仿佛要吞噬所有生命的那场大地震,最后却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就像是他们的女儿在一场宴会上失踪了,她却带着爱人回到了家。
又像是此时此刻,二十年前只见过一面的年轻男人,二十年后又出现了,可是岁月的变迁并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他的时间仿佛曾经停止,将他定格在了二十年前的模样。
白家夫妻互看一眼对方,两个人的眼神都透露出了一个意思。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宿命”这种东西?
否则他们也无法解释,当初救了还是婴儿的白瑶一命的男人,为何会在白瑶成人之后,与她成为最亲密的人。
这是一种难以解释的神奇的感觉,像是冥冥之中的天注定,他们在二十年前的那一次相遇,绝不只是一个偶然。
而“杰拉尔德”这个名字,也许现在的年轻人知道的不多,可是白家夫妻却对这个名字记忆尤深。
二十年前,整个帝国流传的勇者的名字,据说他为了拯救世界牺牲了。
白家夫妻脸色古怪而纠结,他们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要不要阻止自己的女儿与这个传闻里的死而复活的勇者交往。
直到白瑶突然捂着嘴干呕了几声,她靠在杰拉尔德的怀里,柔柔弱弱的说:“肚子有点不舒服,感觉我也胖了几斤呢,是不是我最近吃多了?”
白父与白母:“!?”
出乎杰拉尔德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在准岳父母面前受到太多的苛责,他们甚至都没有问他有没有稳定的工作,有没有足够的财产,就在急切的为白瑶与他准备婚事。
那一天晚上,在白瑶偷偷的溜进了他的房间,抱着他睡觉时,他问出了一个问题:“为什么瑶瑶的父母不讨厌我呢?”
白瑶狡黠的眨眨眼睛,“那当然是因为杰拉尔德是我喜欢的人,我喜欢的人肯定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当然不会有人讨厌!”
杰拉尔德就被这么一句话哄得神魂颠倒,当天晚上,他连自己是怎么被白瑶诱骗着压在床上胡作非为的都忘了,唯一有印象的就是她莫名又开发了新的玩法。
第二天他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下床的时候腿软的差点摔倒。
按照这个时代的习俗,白瑶结了婚,父母赠与了她一部分财产,在地带最好的街道上还给了他们一栋房子,不过白瑶与杰拉尔德并没有在那儿久住。
他们又回到了静谧之森。
白瑶与杰拉尔德牵着手走在林间小道,她脚步轻快,笑眯眯的说:“我们可以在木屋前面种一块草莓,你来负责浇水施肥的事情,摘草莓的时候就由我来负责。”
杰拉尔德眼里闪烁着光,“种草莓……好耶!”
他今天穿的又是一身新衣服,是时下年轻人流行的简单款式,蓝白相间的内衬与袍子,衬得他身影挺拔颀长,清爽亮眼。
衣角上被人绣上了一朵小花,不起眼,可它确实一直存在。
他朝气蓬勃,生意盎然,璀璨夺目。
谁还能想到他曾经被孤独的拘禁于黑暗里二十年呢?
毕竟他的身上并不存在任何阴郁的气息。
白瑶抱住了他的手臂,与他贴在了一起,他垂着眼眸看她,但她也不说话,只是弯着眼睛盯着他看个不停。
杰拉尔德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没有忍住,俯下身与她亲吻。
他们大概都有点不对劲,明明对方都还没做任何多余的事情,可是对上了视线的那一刹那,便生出了亲昵的愿望。
瑶瑶曾经说:“你是不是傻呀?我们是夫妻,是伴侣,是爱人,想亲就亲了,不需要什么理由。”
所以他也渐渐的学会了放纵自己的欲望。
他不再是二十年前的那个活在谎言里的木偶人,他并非众人期待的“勇者”,他也并不高尚,自律与自制力这回事,他可以放肆的通通抛弃。
因为很多个日日夜夜里,他爱着的女孩会抱着他,抚摸着他柔软的金发,笑着告诉他,“杰拉尔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他不需要被困在任何讨厌的虚假的身份中消磨自己生命,想吃塔塔饼,他们就一起去吃塔塔饼,想要草莓蛋糕,那他们就一起去做草莓蛋糕。
哪怕是有时候两个人只是安静的待在房间里,白瑶正趴在床上看着名为《关于我掉到异世界后与可怕之物签下了契约这回事》的书时,待在一边对魔方失去兴趣的男人凑了过来,小声的在她耳边说:“瑶瑶,我想要了。”
她会立马扔了书,扭头看着他,抬起他的下巴,眼睛一眯,邪魅狷狂的说:“真是磨人的小妖精。”
紧接着,她就朝着他扑了过去,“让我来好好满足你!”
至于那本名字太长的小说,事后白瑶也不知道自己扔到了哪里。
林间突然冲出来了一个身形狼狈的男人,他大叫:“救——”
一个字还没有说出口,一道黑影沿着地面迅速的朝着他靠近,又狠又急的掐住了他的脖子,他痛苦的抓着自己的脖子,发不出任何声音。
杰拉尔德结束了与妻子的吻,他单手抱着妻子,微微抬起脸,碧绿色的眼睛里失去了暖洋洋的春意,暗沉沉的阴郁蔓延其中,仿佛冷冰冰的湖水。
那是一个同样是金发的中年男人,他衣着华丽,身上配饰都价值不菲。
平心而论,他长得不错,只是眉眼间有太多身居高位的不可一世,如今被死亡的阴影笼罩,他的脸上也只剩下了扭曲的表情。
白瑶听到了动静,她想回头,但她的丈夫轻笑着贴上了她的面颊,“瑶瑶,我想快点回家。”
白瑶露出笑容,“嗯,回去吧!”
她握住了他的手,拉着他快步往前。
被影子钳制在原地的男人眼睁睁的看着那对年轻的夫妻远去,他的目光死死的落在那个同样是金发的男人背影上,眼神几度变幻。
显然,他已经猜到了那个年轻男人的身份。
然而他眼神里由死亡带来的痛苦中有没有一丝丝的后悔,却没有人会给他辩解的时间与机会。
在死亡之前,他想的最终也只有一件事——他不应该踏进静谧之森的。
白瑶与杰拉尔德回到了静谧之森,听说他们已经结婚,居民们全跑了出来看热闹。
兰登鼻青脸肿的跳来跳去,“有礼物吗!有礼物吗!”
白瑶一笑,“当然有!”
说着,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里,她往杰拉尔德身前靠近,然后慢慢的陷了进去,大约是东西太多,一时间没找到想要的,白瑶踮着脚尖,大半个身体都钻进去了。
杰拉尔德扶着白瑶的腰,防止她彻底的摔进他黑洞一般的身体里。
过了许久,白瑶提出一大袋子的糖果,“这是我们家乡的习俗,请你们吃喜糖!”
孩子们高兴的围了过来。
安娜撑着伞站在一边,“啧”了一声,“一群小屁孩。”
“安娜!”兰登顶着两个熊猫眼,捧着一把糖果跑了过来,“是你喜欢的!我都给你抢过来了!”
上一篇:小怪物和他的喵主子
下一篇:满门炮灰读我心后,全家摆烂杀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