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世界都在被鬼怪们求抱抱 第435章

作者:奔跑的桃子 标签: 穿越重生

  贺眠回答:“或许。”

  白瑶又凑近了他,在火光的照耀下,少年冷硬的面庞也柔和了许多,她以前觉得他像是清冷的月亮,现在却觉得他像是温暖的太阳。

  贺眠眉眼低垂,目光温柔,清澈的眼眸里映着她的面容,像是夜空捕捉到了独属于自己的星河。

  白瑶忽然轻声问:“贺眠,如果是你呢,你会一直寻找我吗?”

  他说:“不会。”

  白瑶皱眉,“为什么?”

  他轻笑,抚摸着她的辫子,这是他不久之前为她绑好的蝎子辫,“你应该继续往前,而不是被我禁锢在原地。”

  见到白瑶的第一眼,贺眠正在屋顶上干活,明明身处阳光里的人是他,但是当他低头垂眸,见到树影摇曳里的女孩的那一刻,他忽然被阳光刺痛了眼睛。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和她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然而年少时的心动并不是靠理智就能压制下来的东西。

  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次动作,哪怕是每一句话里出现的他的名字,都会让他的灵魂也在跟着颤动。

  贺眠并不长的人生里,接触的人算是多了,他早就被生活磨砺得学会了控制人与人之间的界限,哪怕是当初主动帮方阿姨去山里寻找她迷路的丈夫,其实也有着他的心思和计算。

  方阿姨人脉广,可以帮他提供更多赚钱的机会。

  真要算起来,他和白瑶的接触时间其实并不算长,但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感觉就是这么的奇怪。

  不需要时间的积累,不需要生与死的患难与共,就只需要平平淡淡的每一天里,一个简单的问好,一次客套的交谈,一场共处的午后时光,爱情就像是火山爆发般的喷涌而出。

  贺眠很清楚自己喜欢白瑶,他也把和白瑶在一起的每一天视为是自己幸运偷来的结果,自然,他也有很多次卑劣的想过,如果能把白瑶困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但白瑶是要向前的,她要去的地方,应该有着四月里的微风,应该有着春日里的盛景,还应该有着永不会坠落的日光。

  贺眠亲吻着她的脸颊,在她耳边呢喃,“瑶瑶,明湖镇不是个好地方。”

  这里地方太小,雨水太多,空气太潮湿,难得见一次晴天。

  所以他从很小的时候,就以“逃出明湖镇”为目的努力的生活着。

  白瑶说着那一句“我会等你来找我”时,贺眠只觉自己抓到了一颗为自己燃烧着的流星,于是在“逃出明湖镇”的基础上,他有了更清晰的目标,那就是要去有她的地方。

  白瑶抬起脸来看他,注视着他的目光里带上了探究,但贺眠却不给她这么多的思考时间,他笑着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吞噬了她的理智。

  不断砸在湖面上的雨点,将往日平静的湖面搅得一团糟。

  罗绵绵好不容易才消化了罗肖匪夷所思的想法,她往回走,“我要去找时理!”

  罗肖死死扣住了罗绵绵的手,“绵绵,你是我最疼爱的孩子,别让我失望。”

  他只在乎罗绵绵,对于其他人的生死根本不在乎,哪怕那个房子里还有他的另一个女儿。

  罗绵绵身形微顿,只因为她眼角的余光扫到了湖面上漂浮着的一具尸体。

  猝不及防之下,她失控的尖叫了一声。

第697章 大小姐与修理工(27)

  屋子里神秘的脚印,那间隐藏在墙后的若有若无的婚房,以及现在仿佛永远不会有天光的漫漫长夜,这所有的一切,都在暗示着这是非自然力量在作祟。

  时理意外的发现了那间婚房,就差那么一点他就走不出来了,也多亏他运气好,居然那么刚刚好的遇上了罗萱,才捡回了一条命。

  对于生命,时理比寻常人更有一种不择手段也要活下去的偏执感,所以他才能一直那么“天真”的叫着罗肖“父亲”,纵使他知道罗肖对自己根本没有任何亲情可言,只要能活下去,就算是认贼作父,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蓝鸽是本地人,当然也听过不少有关于明湖庄园里发生的神神叨叨的事情,他紧张的咽了口口水,“不会真的有鬼吧?”

  否则没有理由解释时理会发现那间神秘的婚房,也没有理由解释他们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

  时理猜测,“如果真是有鬼的话,湖里的人是因为不满他死后,他的妻子搬离了这里,所以才频繁出来找人吗?”

  蓝鸽接着说:“如果是这样的话,罗先生肯定知道什么内情,他把我们留在了这座庄园里,究竟有着什么目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蓝鸽多看了一眼罗萱。

  罗萱脸上的神色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即使是她有预感自己是被留下来的人,她也并没有浮现出什么不敢置信的痛苦之色。

  大概是她早就习惯了不要对身边的男人抱有希望。

  她的未婚夫萧北辰是这样,她的父亲罗肖也是这样。

  对于她而言,只有母亲才是最重要的人。

  她的母亲是程家的大小姐,当然也是一个骄傲的女人,她会容忍罗肖带回外面的私生女,对罗肖婚外情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也是为了罗萱。

  程莉要守着罗萱,罗家里的每一份该是罗萱得到的财产,她不会允许被其他人抢走。

  轻微的脚步声缓缓传来,每一次落地时都会因为泥土而发出粘稠的动静,黑暗里的危险都如同成了具象化,随着声音的靠近,空气里的潮湿增多,呼吸也渐渐的变得困难。

  蓝鸽说:“快跑!”

  再回头一看,时理早就拽着罗萱的手往后跑了。

  他们看不见那道恐怖的身影,却能听到穷追不舍的脚步声,在非自然力量面前,人的力量是显得那样的渺小。

  他们被暗潮涌动般的压抑包围着,若是稍微走慢一步,便会成为下一个被扭断脖子的人。

  在潮湿的空气侵袭而来的瞬间,逃跑的脚步声也就变得越发的沉重。

  眼见着那道黑色的身影已经在他们身后渐渐变得清晰,蓝鸽连忙说道:“我去引开他,你们赶紧躲起来!”

  “等等!”罗萱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时理拽着躲进了一间房。

  蓝鸽看着毫不留情关上的房门,心底里也难免吐槽了一句,时理这个臭小子还真是利落果断,对于他的英勇牺牲都没有半点感激之情,哪怕是装得感动一下也行啊。

  房间里,罗萱甩开了时理的手,“把他一个人留在外面,他会死的!”

  “既然他想当英雄,那我们就得尊重他的选择。”时理说:“大姐姐,以后我会陪你一起好好缅怀他的,清明节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去给他上炷香。”

  罗萱从来没有见过时理这样的人,就算是自私自利的人,多少也会有点虚伪,把自己伪装成冠冕堂皇的模样,然而时理现在是装都懒得装一下,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恶劣,也并没有什么正确的三观。

  罗萱忽然问:“这是谁的房间?”

  时理也才发现周围的环境不太对。

  这个房间的家具摆设与他之前看到的那间婚房很像,只不过这间房比起那间房要小一些,但是现在这个房间的模样却是有着不同于复古的,而是真实的古旧风格,从梳妆台上摆着的东西来看,这是女人的房间。

  就在墙壁上,还挂着一件白色的绸面婚纱,而现在这个年代,这种款式的婚纱早就被淘汰了。

  罗萱一下子想到了,“太爷爷死后,太奶奶就从婚房里搬了出来住,这儿一定就是她之前住的房间。”

  庄园里的时间似乎是发生了混乱,他们不过是随意的走进了一间房,结果就踏进了另一个时空。

  罗萱顾不上害怕,也顾不上去探究眼前的不合理的事情是否有个合理的答案,她只是想着,也许在这里可以找到解决湖中人的方法,能够救回她的母亲。

  时理看着罗萱翻箱倒柜般的搜东西,他也一下子明白了过来,罗萱去翻衣柜,他就去翻桌子的抽屉。

  没过一会儿,罗萱从柜子里找到了一个木盒子,“这里有锁,我打不开。”

  时理走过来蹲在她的身边,“借我一个发卡。”

  罗萱怀疑的看了他一眼,从头上取下来了一个黑色发卡。

  时理用发卡的尖端套进了锁孔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没过一会儿,“咔哒”一声之后,锁开了。

  罗萱意外的问:“你怎么会开锁?”

  “小时候饿肚子没有东西吃,就这么学会了。”时理把发卡还给了罗萱,年轻的面容上洋溢着单纯的笑容,丝毫看不出他有过一段吃不饱,穿不暖的人生。

  罗萱避开了他的目光,把发卡别回了发间,打开木盒子,里面是一封封的信件。

  她随便拿出一封信打开,纸页上的钢笔字苍劲有力。

  【兰雅,听说你家有意让你与罗家人联姻,知晓这个消息,于我来说,犹如晴天霹雳,我深知自己只是一个伙计,配不上你,但请你再等我一会儿,我已经决定去参军,我定会带着军功回来,光明正大的娶你!】

  最后署名是:望生。

  这里有十多封信,几乎都是一个叫望生的人写给兰雅的,罗萱按照时间归类,可以说是见证了望生对兰雅的情意一步步增长,直至到了最后,望生所说的自己要去参军一回事。

第698章 大小姐与修理工(28)

  其中当然也有兰雅的回信。

  【父母已要为我定亲,望生,你什么时候能回来?我很想你,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我很害怕,如果我肚子大了,他们发现之后,一定不会让我生下我们的孩子。】

  【望生,你还好吗?我已经很久没有收到你的信了,我还在想办法拖延定亲的日子,但是我真的要撑不住了。】

  【求求你了,望生,你快回来吧。】

  女人的回信上有好几处墨迹晕染开的地方,可以想象她在写信的时候是悲伤的流着眼泪的,然而,她再也没有收到过男人的一封信。

  在信件的最底端,放着一张旧报纸。

  罗萱拿出报纸,在一个版面上,见到了用繁体字刊登着牺牲战士的名单,而在众多名字里,“张望生”的名字赫然就在其中。

  这张报纸上还残留着点撕破的痕迹,可见当时拿到这张报纸的人有多么的不敢置信,指甲陷入了纸张,宛若在她的心上也撕开了裂缝。

  时理说:“这个叫兰雅的人,是你太奶奶的名字?”

  罗萱神情复杂,点了点头。

  兰雅是她的太奶奶,但这个庄园的第一任男主人,那个姓罗的,沉入湖底里的男人,如今看起来,却并不是她的太爷爷。

  时理说:“难怪他要找他的新娘。”

  新婚妻子心有所属,而且还怀上了别人的孩子,湖中人又英年早逝,这如何能叫他甘心呢?

  这下,就连罗萱和时理都能猜到湖中人要怎么样才能化解心中的怨气了。

  他要找到他的新娘。

  剧烈的撞击声猛然响起,房门被砸开,蓝鸽被狠狠地甩在了地上,冲击力太大,也不知道他是受了什么内伤,吐出了一口鲜血。

  也就是在同一时间,时理下意识的把罗萱藏进了衣柜里。

  黑漆漆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他每往前一步,黑色的淤泥便在地板上留下了一个脚印。

  到了现在,众人才看清他的模样。

  白色衬衣,黑色西装裤,一双脚染着淤泥,赤脚踩在地上,他始终低垂着头,黑色头发也遮住了眼睛,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苍白的下颌。

  他的身上始终弥漫着水汽,水珠滴滴答答,透露着冰冷的气息。

  落在地上的蓝鸽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掐住了脖子,提到了半空之中,他本来就受了伤,现在更是没有任何回击之力,痛苦的随时将会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