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奔跑的桃子
湖中人停住了脚步。
罗绵绵想要冲过去把时理拽回来,却被看不见的力量阻挡,她又哭又喊,“时理,你疯了!”
时理却觉得罗绵绵这句话不对,准确来说,他应该早就疯了。
幼时,他被父亲丢进冰冷的河水里。
小的时候,被其他人喊做野种。
又或许是在跟着罗绵绵第一次踏进罗家大门的时候,罗家的大小姐穿着漂亮的裙子,站在台阶上,趾高气扬的,用着上等人的姿态仇视他时,他的脑子里就生出了一种疯狂的想法。
迟早有一天,他会撕碎她的裙子,把高高在上的她拉入深渊,看着她丢掉大小姐的高傲,向自己摇尾乞怜,楚楚可怜的哭泣。
那个时候,她一定就会明白,他才没有低人一等。
这个十七岁的少年,绝对是早就疯了。
湖中人转过了身,顺着苍白下颌滑落的水珠,坠在了女孩的眼角之上。
罗萱神色呆滞,雾蒙蒙的眼睛里分不清到底是冰冷的雨水,还是滚烫的泪珠。
湖中人抱着怀里的人缓缓而来。
时理竟然诡异的没有生出一种害怕的情绪,他始终盯着罗萱,居然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满足。
看。
他还是让她哭了。
所以他还是胜者。
这场雨下了很久,又像是只下了一晚上。
听说第二天被堵住的路已经被修好了,交通得以恢复,庄园里也有了手机信号。
医院里传来程莉的病好了的消息,萧北辰与罗肖的尸体消失不见,仿佛这个世界上从一开始就不存在这两个人。
蓝鸽受伤原本很严重,但雨停了之后,他身上的伤又莫名其妙的好了不少。
方阿姨的丈夫开了一辆车,准备送剩下来的罗家人回城。
方阿姨嘀嘀咕咕:“之前罗家的二小姐与小少爷不是和大小姐关系不好吗?怎么现在看起来他们的关系有点奇怪?”
停在大门口的黑色汽车内。
时理与罗萱坐在后排,罗绵绵则是坐在前面副驾驶的位置上。
罗绵绵脸色苍白,尤为憔悴,她不敢回头看时理,是因为现在的时理给她的感觉很矛盾,他还是会叫她姐姐,但态度却很冷漠。
时理还是时理,却又不像是时理。
罗绵绵感到了害怕。
时理一直紧紧的抓着罗萱的手,仿佛罗萱真的就是他的新娘,而他必须时时刻刻的把罗萱掌控在自己身边,防止她逃跑。
就连罗萱也分不清楚,眼前的这个时理,究竟还是不是那个会总是用恶劣的法子害她出丑的时理?
时理透过车窗,静静地看着庄园里的人。
贺眠正在把花园里倒下的花用木棍绑起来,帮助这些花重新站起来,对于后面的目光,他恍若未觉。
白瑶好奇的看着车子里的人,她想问时理为什么要看着贺眠,但车子启动,没一会儿就失去了踪影。
蓝鸽也在注视着车子离开的方向,短短几天之内发生的事情,已经让他的三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然而昨夜里在场的几个人却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提起那些诡异之事。
蓝鸽收到了一条信息。
【蓝先生,谢谢你给我的帮助。】
他的眼前不由自主的又浮现出了罗萱发狠时一般,冲着诡异说抓走自己的模样。
蓝鸽再看向空无一物的大门口,有点奇怪的怅然若失。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和她见面。
庄园里再也没有出现过泥脚印,也再也没有下过那么大的雨,听说有人在河流下游发现了一具女尸,不过这也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
而白瑶开学报到的日子也到了。
蓝鸽没有把白瑶在与贺眠谈恋爱的事情说出去,这让他每次面对白羽时都觉得心虚。
可是白瑶一个劲的求着他先不要告诉她爸爸妈妈,她已经恋爱的事情,蓝鸽也没有办法,只能替她瞒着了。
白羽与温婉工作太忙,蓝鸽自然就揽下了送白瑶去大学的任务。
在庄园后门这儿,年轻的情侣难分难舍。
白瑶赖在贺眠怀里,有些黏糊的问:“你会想我吗?”
贺眠扬着唇角,摸摸她的头顶,“会,每天都会。”
白瑶总算是稍微满意了,她把贺眠身上的外套拢紧,“你记得多穿点衣服,不要感冒了。”
因为今天她要离开明湖镇,白瑶昨天可是拽着他玩了好长时间,但就和之前一样,贺眠的身体热不起来,她想要去深究的话,就会被他日渐进步的技艺弄得丧失思考的能力。
车里的蓝鸽在催了。
白瑶用力的抱了抱贺眠,“等放假我就回来,想我的话就给我打电话。”
“好。”贺眠弯下腰,把她揽在怀里,在她的鬓边留下一个吻,低声说道:“瑶瑶,你一定还能看到更漂亮的风景。”
所以,千万不要停下来。
白瑶坐在蓝鸽的车里,看着渐渐远去的庄园,心底里那股不对劲的感觉还残留着,途经明湖时,她喊了停车。
蓝鸽踩了刹车,问:“怎么了?”
“我想起来还有东西没带,你帮我去拿吧,就是一个紫色的包包,方阿姨知道放哪儿了。”白瑶又说:“我有点晕车,在这儿等你。”
蓝鸽也不疑有他,嘱咐了白瑶好好等着自己回来,车子掉头,又往庄园的方向而去。
白瑶脱掉了外套和鞋子,站在水边盯着这偌大的湖泊好一会儿,最后她深呼吸一口气,跳进了水里。
第701章 大小姐与修理工(31)
蓝鸽回到了庄园,找了一圈,才在二楼找到了在打扫卫生的方阿姨,听到蓝鸽要找白瑶紫色的包包,方阿姨奇怪的说:“白小姐有紫色的包包吗?”
白瑶的房间里有一个大衣柜,但这也不够她装衣服的,白羽特地把二楼的一个房间收拾了出来,用来当白瑶的衣帽间。
白瑶的衣服、首饰、包包,还有鞋子,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她也偏爱五颜六色的东西,但是在方阿姨的记忆里,好像还真没有看过紫色的包包,当然也有可能是她记错了,她急忙说去找找,让蓝鸽在这儿等等。
“你没有送瑶瑶去学校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蓝鸽给吓了一跳,他回过身一看,是贺眠。
蓝鸽心底里嘀咕,贺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简直像是突然就出现了一样。
贺眠又问:“为什么只有你回来了?”
蓝鸽回答:“瑶瑶突然想起来忘记拿一个紫色的包包了,我回来帮她拿东西。”
贺眠眉间微蹙,因为他对白瑶的每一个东西都记得清清楚楚,白瑶并没有一个紫色的包包。
他问:“瑶瑶在哪儿?”
“她就在明湖旁边等我。”
贺眠神情有了变化。
方阿姨从白瑶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没看到小姐房间里有这个包包啊,可能是在衣帽间吧,我再去找找。”
蓝鸽点头,再注意到贺眠的人影又不见了,他脑子里的疑惑更多,贺眠来无影,去无踪,还真是神出鬼没。
平静的湖泊,只有偶尔经过的微风掀起圈圈涟漪,这微小的涟漪并不起眼,却能破碎了夕阳的光芒,带来波光粼粼的盛景。
贺眠赶到这儿的时候,第一眼就捕捉到了坐在湖边的身影。
白瑶浑身湿漉漉的,出门之前还精心打扮了许久,如今却是在滴着水,颇有几分狼狈,她鞋子也忘了穿上,只是抱着双膝坐在草地上,静静地看着湖面出神。
贺眠小心翼翼的靠近,“瑶瑶。”
他还想继续靠近,却只敢停在距离她还有三步之遥的地方。
白瑶回过头看他,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贺眠。”
冰冷的湖水还残留在她的眼角,睫毛上染着的小水珠轻颤着,可爱又可怜,或许也正是因为湖水的冰冷,她的双眼泛着红,眼睛里雾蒙蒙的一片,眸子水润润的,宛若攒了一阵烟雨。
她从地上站起,朝着他的方向而来,想要抱抱他,又因为自己身上都还是湿的,只能停留在了原地。
贺眠伸手,把她拉进了怀里,水雾成功的浸染到了他的身上,晕湿了他身上的白色t恤。
他轻声问:“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样子?”
白瑶语气轻松,“我在这儿等蓝鸽回来,不小心掉进了水里,好在我会游泳,所以我很快就上岸了。”
贺眠握着她的手,“我们回去换衣服。”
白瑶点头,嗓音有几分沙哑,“好。”
两个人都不着急,牵着手沿着来时的路而去,风也像是温柔了起来。
在贺眠的记忆里,小时候,父母也是会带着他去散步的,那个时候父亲还没有沉迷赌博,那个时候母亲还是爱着孩子的,他们一家三口,就和普通的家庭没有什么两样。
再后来,父亲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在外面的时间越来越长,父母的争吵声慢慢的也变得越来越多。
那时候的贺眠还太小了,他什么都做不到,只能躲在房间里拿着彩色的画笔在纸张上涂涂画画。
父亲又有一段很长的时间没有回来,母亲抓着贺眠的手,温柔的问他,“小眠,你也想要爸爸回来,是不是?”
贺眠点头,“嗯。”
“那我们就一起想办法让爸爸回来。”女人笑着,摸摸孩子的头顶,慈爱的模样和天底下的母亲没什么不同。
也就是在那一天,贺眠被母亲抱着上了楼顶。
那是一栋有着三层楼的民居,不算高,但也不算低。
被母亲从楼顶上扔下来的那一年,他刚过六岁的生日。
邻居们迅速的把贺眠送去了医院,即使有着草地的缓冲,作为一个孩子的他还是受了很严重的伤,手术室里,他几度在生死边缘徘徊。
父亲确实也回来了,他一巴掌甩在了女人脸上,“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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