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的屠户悍妻 第62章

作者:风过水无痕 标签: 种田文 重生 甜文 爽文 穿越重生

  但是这些银钱放在系统仓库里,旁人看不见,是她最后的倚仗,不到万不得已,她肯定不会去动的。

  当然,系统仓库里除了银钱,还放着她这两回打卡签到得到的奖励,其中有不少值钱的物什。

  只是现在难民陆续到达红叶县,城里城外渐渐乱起来,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去当铺当东西的话会被压价不说,还不安全,显然去不得。

  傍晚吃晚饭时,姜椿将家里的财务状况说与另外两名家庭成员知晓,然后后叹气道:“咱家现在真是精穷了,打今儿开始得俭省起来了。”

  宋时桉抬头斜了她一眼,没问她为何不动那五百两银票跟五十两金子。

  她知晓他将来会飞黄腾达,想必也能猜到自己两年后返京时会带上她跟姜河。

  她掐着这些存款不动,多半是预备进京以后花用的。

  他想说返京后朝廷会将宋家被抄没的财产全都还回来,到时自己的财物都交给她管着,她想如何花用就如何花用,没必要现在就俭省。

  但他没法说。

  重生之事太过离奇,他自己都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也不确定两年后宋家是否会如他记忆中那般得以平反……

  所以他暂时还不想暴露重生这个秘密。

  想了想,他对姜椿说道:“卢正衡送来的物什,画完给他的两幅画后,应还能再画两幅。

  回头我将它们画出来,你拿去书画铺子卖了换钱。”

  姜椿听得内心一阵感动。

  他这样清高孤傲的文人墨客,用银钱来衡量他们的作品,对他们来说是种莫大的侮辱。

  宋家没出事前,满京城的达官贵人,包括皇亲国戚在内,无一人能求得他的画。

  也就他嫡亲的姐夫燕王,手里有一副,还不是他赠与的,是他姐姐宋时予的陪嫁。

  但他却为了帮自己摆平刘启檀,承诺替卢正衡画一幅画。

  现如今他见家里银钱紧巴,手里绘画材料还有剩,竟然愿意再多画两幅出来让自己拿去换钱。

  可以说很难能可贵了。

  然后就被她一口给否决了:“夫君说什么呢?你画完欠县太爷的那幅画,再画一副出来高价卖给他,银钱拿去托人寻亲,旁的就不要再画了。

  咱们红叶县就那么丁点大,书画铺子的掌柜见识也有限,你的画送过去,能出二三十两银子都算多的,兴许十几两都有可能。

  我虽然见识少,但也晓得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如果你的画随便在县城的书画铺子就能买到,那花大价钱买你画的县太爷岂不成了冤大头?

  咱们没必要为这几十两银子,得罪县太爷这个父母官。”

  姜河听了闺女的话,觉得十分在理,立时附和道:“椿娘说得对,女婿你的画别轻易卖,那些人不识货,白糟蹋了你的好画。”

  宋时桉本想说此举得罪不了卢正衡,他这个猴精猴精的家伙,不可能不派人盯着姜家。

  只怕姜椿前脚将自己的画送去书画铺子,后脚他就让人把画买回去了。

  自己的画,有一副算一副,肯定不会落到卢正衡以外的人手里。

  不过想想这似乎太便宜卢正衡了,等丫调回京城后,还不晓得会如何跟人炫耀呢。

  如果自己窝在大柳树村当一辈子赘婿倒罢了,偏他两年后就会回京,这张老脸还是得要的。

  况且……

  宋时桉不动神色地瞥了姜椿的右手一眼。

  他才不信她手里就只这点银钱,没旁的值钱物什了,要知道她可是有凭空取物神通的。

  所以家里银钱虽紧巴,但又没那么紧巴。

  不等他回应,姜河又笑呵呵地说了一句:“再说了,咱家还有银票跟金子呢,要是真遇上急用钱的地方,也不会抓瞎的。”

  姜椿点头,附和道:“就是呀,我说精穷只是说手里零碎银钱用差不多了的意思,可没说咱家当真精穷了,那不能够。”

  宋时桉借坡下驴,颔首道:“我听爹跟娘子的,只画两幅画便收手。”

  姜椿对宋时桉主动表示要卖画补贴家用的表现很满意,投桃报李,夜里睡下后,她主动将他热水泡完脚后仍有些冰凉的脚放到自己肚子上,替他暖脚。

  宋时桉唬了一跳,连忙去抽自己的脚,嘴里斥责道:“你莫胡来,女子小腹可受不得凉。”

  这家伙成日嚷嚷着要生两个小崽子,竟也不晓得保护自己的身子。

  多少女子因为宫寒而难以受孕,包括他长姐亦是如此,因在圈禁时受了凉,太医替她调养了好几年,才终于怀上身孕。

  姜椿被他训得一愣,反应过来后,忙将他的脚放下,改用小腿夹住。

  然后抬手捏了下他的下巴,笑嘻嘻道:“夫君这么关心我的小腹,是不是没少在心里偷偷盘算跟我生小崽子?”

  宋时桉轻哼一声,淡淡道:“我是怕你小腹受凉,引起宫寒,回头生不出小崽子,就把黑锅扣我头上,说我身子骨弱没能力生养。”

  姜椿身子往前挤了挤,跟他贴得更紧一些,凑到他耳边轻笑道:“夫君有没有能力生养我再清楚不过了,毕竟,我都验货过不止一回了。”

  虽然没上手,但抱一起亲亲的时候,她可是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能力。

  宋时桉耳根发红,没法接她这样不知羞耻的话,只能生硬地转开话茬:“我明早想喝白米粥。”

  姜椿白他一眼,怕油灯太昏暗,他瞧不清楚自己的眼神,又轻哼了一声:“舅舅给的是稻谷,想做白米粥,得先舂米。

  我明早还得帮爹杀猪呢,哪有空给你舂米?等卖完肉回来再舂,舂好都能吃午饭了。

  你后儿早上再喝,明儿早上继续喝粟米粥。”

  穷人是不可能直接从粮店买米买面的,不划算,都是买稻谷或者麦子回来,自己舂米或是磨面。

  无论舂米舂下来的谷糠,还是磨面筛出来的麦麸,都是好东西。

  丰年的时候可以拿来喂鸡喂猪,荒年的时候人可以吃谷糠或者麦麸充饥。

  宋时桉乖巧应声:“好,那就喝粟米粥。”

  他喝什么都成,之所以提这个,不过是想寻个由头扯开话茬而已。

  但姜椿这人记性贼好,不是那么好容易扯开话茬的。

  说完早饭后,她又旧话重提:“夫君,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没少在心里琢磨同我生小崽子这事儿?”

  宋时桉将头埋在她身前,闭上眼睛,假装自己睡熟了,一声不吭。

  姜椿伸手推了他的脊背一下。

  宋时桉呼吸绵长,俨然已经睡死过去。

  她又推了他脊背一下,气哼哼道:“你不想跟我生就算了,我也不求你,自有人愿意跟我生。”

  “闭嘴!”

  宋时桉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翻坐起来,脸色阴沉得可怕,闪着寒芒的凤眼死死瞪着她。

  嘴里冷冷道:“你、再、说、一、遍?”

第52章

  姜椿缩了缩脖子。

  她口没遮拦惯了, 在现代时也没少跟频繁遇渣男的闺蜜说些“世上男人千千万,实在不行咱就换。”之类的话语,方才被宋时桉的装死做派气到, 脑子一抽, 就脱口而出了。

  说完她就后悔了。

  这观念太现代了,跟男尊女卑的古代社会格格不入, 就算自己心里是这么想的,也不该说出来。

  不过宋时桉的态度有点奇怪。

  以往自己也没少逗他, 说他要是不乖乖听话就把他给卖了, 也不见他恼。

  这会子怎地恼怒成这样?

  她伸手牵住他的手,将他往被窝里拉。

  然后手就被他甩开了。

  姜椿扫了一眼他阴沉沉的, 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一样的脸色, 心想, 看来气得不轻啊。

  她坐起来, 捞起上头搭着的那条被子,围披到他身上,嘴里说道:“你身子骨弱,就算再生我气,也不能不顾念自个身子呀。”

  她将另外条被子捞过来, 披到自己身上。

  然后盘腿跟他对坐,说道:“好了, 你可以开始批评我了。”

  说错话就得挨批, 她很有自觉。

  被说几句又没什么,他能出气就行,反正她可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宋时桉却是肺都快要气炸了。

  他上辈子虽然落下了病根, 天气稍微有个变化,他就会大病一场, 但生育能力却还是在的。

  然而上辈子那个姜椿厌恶自己,不愿同自己圆房,他也由着她。

  反正二弟家孩子多,自己死后会进宋家祠堂,只要宋家子孙不绝,他就不缺人祭祀香火。

  但她却红杏出墙个屠夫,还怀上了那屠夫的子嗣。

  那日她被母亲带着去安国公府做客,席间突然晕倒,安国公府的人唬了一跳,连忙让人去请太医。

  太医赶来替她一诊脉,说她怀了两个月身孕。

  偏巧那日江太后身子骨不舒坦,宣了太医,前去诊脉的恰好就是才从安国公府回来的那个太医。

  这太医撞见了刚下朝的宋时桉,有意讨好他,当着正陆续从金銮殿走出来的文武百官的面大声嚷嚷:“恭喜宋大人贺喜宋大人,令夫人有喜了。”

  夫人有喜了,父亲却不是自己。

  宋时桉活了那么多年,即便被抄家,被抓进天牢严刑拷打,被人像牲口一样拉出去售卖,被一乡下屠户买去当赘婿,如此种种全部加一起,也不及此刻受到的羞辱多。

  即便如此,他也没打算要姜椿的命。

  只要堕了她腹中的孩子,寻个庄子把她关起来,然后对外宣称得急病没了就行。

  如此他的颜面能保住,姜椿也能苟活于世。

  然而前脚太医刚走,后脚姜椿就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宣布她要跟自己合离,而且大方地承认自己腹中孩子的父亲另有其人。

  为了让自己红杏出墙的行为合理化,还给他扣了个不能人道的莫须有罪名。

  从那一刻起,他宋时桉名声扫地,彻底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这辈子的姜椿换了个人,他以为自己再不必经历那些不堪回首之事,谁知她竟然大喇喇地当着自己的面说要找旁人生小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