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发电姬
他低头,方便她将手顺着他的眉眼摸下去。
兰絮没等来他无语的眼神,之前她自夸解元、会元,傅洵都是那个眼神的。
她有点奇怪:“怎么了?”
傅洵摇摇头。
他觉得,这回她没有夸大自身。
……
隔天,兰絮还在睡觉呢,就听到外面有人嘈杂,还有很多人叫着“状元”云云。
她心想,好家伙,她该不会梦到自己中了状元吧。
直到傅洵通过地道过来,晃晃她的肩膀:“谢状元快起来,去见报喜的公公。”
兰絮睁眼,呆怔地看着傅洵,指着自己:“谁状元,我?”
傅洵点头。
兰絮又呆呆指着自己:“我?”
傅洵:“是,你中状元了,宫里的公公在门外等着报喜。”
兰絮:“……”
可傅洵眼底的笑意,没有半分作伪。
而且,他不是那种会开这种玩笑的人。
兰絮终于缓过来了——天爷啊,她中状元了!
紧接着,兰絮被傅洵拉了起来,叫丫鬟快速梳洗,出门接旨。
再进宫面圣谢恩。
领状元红袍,帽插宫花,兰絮恍恍惚惚,坐上了高头大马。
左边榜眼是个三十岁的男人,右边探花,是个二十岁出头的俊美年轻人,之前在荐山书院读书的。
大盛朝的长盛街上,鞭炮声,嘈杂声,挤到了一处,热闹非凡,长盛街两旁酒楼,坐满了人,皆在欣赏这场三年一度的盛会。
“诶今年的状元郎好俊!都要比探花郎俊了!”
“叫什么?哦谢兰序,当真是风雅!”
“啥,你说她以前是怀名崇学馆最后一名?”
“那也太传奇了,这崇学馆这么神?”
“……”
兰絮引马朝前走,掠过千言万语,她看到了王夫人。
王夫人拼命朝她招手,摇手绢。
她猜,是傅洵偷偷把王夫人接进京的,她竟然都不知道。
突然,王夫人的手绢随风丢了,飞到了兰絮身边。
兰絮赶紧抬手,抓住了,哎呀这是母亲最喜欢的手绢!
这下可好,不知情的人,以为是哪位大胆的姑娘丢的手绢,紧接着手绢、绢花、鲜花,一朵朵朝兰絮身上砸。
不止兰絮,探花郎也备受照顾,就是三十多岁的榜眼同志,也被误砸了好几下。
摊贩闻见商机,将篮子里装着鲜花,一座座酒楼过去问买不买花。
远远的,看兰絮携鲜花之风簇拥着来,这酒楼的一桌上,傅洵和姚章相对而坐,缓缓吃茶。
姚章唏嘘:“尽诚,你这学生,像极了当年的你。”
十一年前,傅洵中探花那年,也是一个姑娘“不小心”把手绢丢到他身上,引发一大波手绢、鲜花。
傅洵忽的道:“不一样。”
姚章:“哪里不一样?”
傅洵指着排头那个明丽的少年:“我当年没把鲜花手绢都收了。”
此时,兰絮正把东西一样样收好,还朝左右拱手:“大家别丢了,别丢了。”
自然,没人听她的,反而更来劲了。
姚章:“……”
他觉得傅洵脸色不太好,便宽慰:“你学生的做法也没错吧,说不定能在众多手绢中,找到自己的新嫁娘。”
傅洵脸更黑了。
恰好,一个小贩卖花卖到这一桌,姚章刚要摆摆手,就听傅洵道:“我要买。”
小摊贩:“好嘞!”
傅洵挑出一束最为鲜嫩的紫色鸢尾花,正好这场合是天街夸官,酒楼备了笔墨纸砚,供文人骚客抒情。
傅洵写下一句话,吹了一下,折好,绑在花上。
游街队伍,正好到楼下。
傅洵将那束花抛下。
福至心灵般,兰絮接住那束翩翩欲飞的花,顺着花的来处,她抬眼看了上去。
傅洵撑着下颌,朝她弯了一下唇角。
兰絮突然眼角有点热。
脑海里,“叮”了一声,跳出一条播报:“刷新角色傅洵,好感度计算:1092/100!”
前者的数字,还在往上跳动。
兰絮还没惊奇好感度的出现,与此同时,脑海里又响起一道播放:“任务【万人嫌也想变成万人迷】经过判定,任务通过!”
状元的头冠,吸引满街的夸耀,这何尝不是一种万人迷?
果然是,书中自有颜如玉。
她笑了笑,趁机抽走傅洵写的信,大庭广众之下,居然丢信给她,傅探花竟然也有这么胆大妄为的时候。
当然,兰絮也很好奇,让他放下隐忍克制,非要丢下来的纸上,写的会是什么?
一日看尽长安花?满街含笑绮罗春?我辈岂是蓬蒿人?
兰絮脑海里,过了许许多多轻狂风流之诗,直到展开纸张,上面只有十个字:
天街满风流,只待君回眸。
她突的回过头,傅洵还在深深望着她。
而此时,漫天花雨之中,楼上楼下,她与他,在一瞬融成一副瑰丽的画卷。
第78章 老鹰捉小鸡 番外3
傅洵在十日前,暗地里把王夫人接了回来,不止因为他自信,兰絮能参与游街,让王夫人见见兰絮的风光。
也是因为,此后为官,落根在京城,不必年年回东县,实在奔波。
王夫人带着何妈妈、小荷进京的。
荷韵巷宅子里,她一边修剪花枝,一边说:“还是这傅家小子考虑周到啊,我也是万没想到,女儿有一日能当个状元郎游街。”
何妈妈笑得合不拢嘴:“夫人之前还嫌年纪大来着!”
王夫人:“年纪大怎么了,只要我家十一不受委屈,一切好说!”
而此时,兰絮屋内。
地道门口有些动静,她捧着玉瓶,小跑过去,迎接傅洵的,就是五颜六色的鲜花。
兰絮:“看!好看吧!”
傅洵:“嗯。”
他认出,这些是兰絮在游街路上收的花。
傅洵欣赏了会儿,若无其事地说:“你把那些往你身上砸的花,都尽量拿住,旁人都赞赏状元郎不忍繁花落尽。”
兰絮搔搔脸颊:“还有这回事啊?我只是觉得为我花钱了,这些花就是我的,不要白不要。”
所以带回家插花了。
当真是古有草船借箭,今有兰絮借花。
傅洵:“我当年就一朵没收。”
兰絮发觉傅洵的话里,一丝丝的阴阳怪气。
好大气性,这也吃醋呢?
她瞅着傅洵笑:“傅大人一朵不收,是不喜欢鲜花吗?”
傅洵抿唇,沉默不答。
兰絮:“我还想,要是我当年在,只投给你呢,既然你不收,我投给别人?”
话音未落,傅洵放下花瓶,一把抱起她,将她放在桌上。
他与她平视着,压着声音:“当年状元三十五,榜眼四十,你不会投他们的。”
他没说的是,那两位也没他生得好看。
兰絮忍不住一直笑:“那好吧,我现在手边没有新的花,只好把我自己投给你了。”
说着,她蹬了一下小腿,从桌上扑到傅洵怀里。
傅洵搂着她的腰,心中忽的什么都不气了,什么都不急了。
人都在这了,也是他想左了,连十年前的事都要管她。
他单手抱着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梨花木水纹方盒子,递给兰絮。
兰絮:“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