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秋非我
对方像是听不懂人话一般,简单的问答能重复好几遍,祝泉平生最恨不听解释,不断自说自话的人,强忍住不耐,声音冰冷:
“联合舰队确实是联邦实力最强的舰队,但我不喜欢受到管控,谢谢你们的邀请,请回吧。”
“我......”
费尔南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可没等他从震惊中整理好思绪,就被祝泉礼貌但果断地送到了门外。
“你......”
紧闭的门挑起了费尔南的怒火,他猛地上前一步,强忍住砸门的冲动,高声道:“祝泉,你给我出......该死,你们这什么意思?我要向赛委会投诉你们!”
透过监控看见费尔南一行人被安保机器人架走,正准备像赛委会举报的祝泉动作一顿,诧异地挑挑眉,开门走了出去。
总觉得对方即使怒火中烧但似乎顾忌着什么到底没动手的背影似曾相识,祝泉摸了摸下巴,回想这一幕到底在哪里见过,总是关着的隔壁门咔嚓一声打开。
“你怎么老惹麻烦。”
听到熟悉的冰冷嗓音,祝泉飞快将不愉快的事抛之脑后,笑眯眯地朝抱胸倚着门框的楚莺挥手,“队友,原来我们住得这么近啊!”
“上次也是你帮我举报的吧,谢了。”
冰冷的目光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祝泉,似乎带着嫌弃,但到底没否认“队友”的称呼。楚莺侧身示意祝泉进来。
“副本的事你记得多少?”
祝泉捧着茶杯,想到“主考官”说之后会清理掉选手涉及母巢的记忆,用撑过虫潮后等来了联邦的援军的虚假记忆覆盖所有副本细节,思索了片刻后,保守地说道:“五六成吧,你呢?”
楚莺没有坐下,低头倚着墙,看向祝泉的时候像一场高高在上的审查,沉默了良久才说道:“ ......我记得全部。报告上传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调查,没有询问细节,没有任何反应,她的异常报告就这么石沉大海,就好像......有什么人轻飘飘地压下了选手离奇失忆的事。
“哎呀,这不是好事嘛。”
祝泉笑着喝了一口茶,真情实感地夸了一句好喝,黑眸除了笑意看不见其他。
深深地看了祝泉一眼,祝泉正觉得楚莺要忍不住发问她副本里的异常时,她却很轻地撇了一下嘴角,头扭到一边。
“副本才刚结束,你怎么又惹上了人?”
祝泉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副本的事翻篇了,顺着楚莺的话接着往下说,“没办法,有些人的心眼太小,不就是拒绝加入联合舰队嘛,又没抢他的钱,这么激动干什么......”
“你说什么?”
“有些人心眼太小?”
“我说过的是后半句。”
“不就是拒绝加入联合舰队......?”
楚莺在祝泉诧异的眼神里深吸一口气,有那么一瞬间她都觉得这是祝泉编出来吹牛的,别说联合舰队的成员,她听到她都快疯了,努力控制面部表情,楚莺眼神复杂:“你知不知道联合舰队意味着什么?”
“知道啊,不就是联邦里军队里最厉害的舰队吗,舰长李晚园是整个联邦唯三的九阶斗卡师。”
“知道你还......”
“我现在的目标就是打完联赛,然后找个地方钻研卡牌,联合舰队再厉害,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劝说的话在祝泉沉静的眼神里散了大半,楚莺揉了揉山根,说了句算了,短促地笑了一声。权势,金钱,地位,这些世人趋之若鹜的东西,在面前这个总是出人意料的家伙面前,恐怕还不如一张稀有牌有意思吧。
“不说这些了,来聊聊第三个副本吧......队长。”
“好耶,小莺你叫我队长了!”
“......别说无关的话。”
......
“对了,小莺,我能跟你商量一件事不?”
“什么?”
“咳,你能借我点钱吗?”
“ ......”
——
“该死!”
沉着脸走出安保室,坐在梭车里,费尔南脸阴沉得能滴下水来,“那个该死的祝泉竟然上报赛委会,她这是把我当什么了?等以后她进入舰队,最好不要落到我的手上!”
“上校,祝泉都这样了我们还要招她吗?向来只有卡师求着要进舰队的,还从来没有我们求着别人进的例子。”
“蠢货!”
费尔南瞪了一眼出主意的下属,怒气更甚,“祝泉进不进舰队关我什么事?她不进最好!可这是元帅交给我的任务,连一个小小的招人都失败,你让元帅怎么看我?”
“可看祝泉的样子,她也不像是会被我们说动的......”
拦住忍不住怒气要给下属一拳的费尔南,副官扶了扶眼镜,脸上带着笑意,“这件事可由不了她,我看过她的资料,祝泉来自第九星系。”
“那又如何?”
忍着怒气坐回位置,费尔南瞪了一眼副官,忍不住骂道:“一个第九星系的下等人,也敢怎么对我,也就是在这里不好动手,不然.... ..”
要不是有个好姓氏.....副官压下心里的厌恶,凑到费尔南身边,“十年前,为了扶持后三个星系的卡师,联邦推行了一项政策,满足条件的未成年卡师可以按月领取基因药剂。”
“我知道啊,”费尔南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正在考虑要不要将派发给祝泉的资源还回去一半,“现在的问题是让祝泉那个不识好歹的加入舰队,少在这没用的地方下功夫!”
自大的蠢货!
副官在心里骂了一句,脸上的笑容更加谄媚,“您教训的是,但是您可能记不清了,当初为了推行这项政策,联邦规定了,所有领取了免费资源的卡师,成年后不能拒绝联邦发布的征兵令。”
只是后来,虫族突然蛰伏,各大舰队都变得严进宽出,这项规定就变得名存实亡,渐渐被人忘记。可不管多久没有执行过,只要没被废除,这项规定就是有用的!
“哈哈哈哈!好啊!你不提醒我我都忘了!!”
费尔南哈哈大笑,兴奋地拍了拍副官的后背,“我看祝泉这次怎么拒绝我!哼哼,等她进入舰队,我要让她知道,什么叫得罪上官的下场!”
被费尔南大力拍了数下,副官知道他的脾气,忍住快吐血的冲动,奉承了几句,等他兴奋完了,才低声提醒道:
“上校,这项规定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只规定斗卡师,制卡师不在强制征召的行列里。”
“那祝泉还是制卡师?”
“对,属下看过她的几场录播,她制卡水平不知道,但应该至少能取得低阶制卡师证。”
顶着费尔南突然变得不快的眼神,副官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但我在制卡师协会里查过祝泉的名字,她现在还没申请过考核,现在应该还不是制卡师。”
“你的意思是?”
“只要她在征召令截止日期之前没得到制卡师证书,不管她愿不愿意,都不能拒绝征召。”
“原来如此,你真是人才!哼,我认识卡卡玛星的制卡师协会的会长,而联赛期间选手无法离开卡卡玛星......我看祝泉这次怎么拒绝我!”
第52章
“你确定我们要把目标定在冠军吗?”
翻阅着祝泉发来的强队资料( 996倾情表演) ,楚莺不由坐正,眉头轻微跳了一下。
姓名,本命卡等级,惯用套卡......都是已公开的情报,但能这么全面搜集者显然下了功夫,全面地像是有个数据分析团队,不像是半路出家的祝泉能拿的出来的东西。
楚莺微微眯了一下眼,扫了眼低头专注点光脑的祝泉,没说什么。
“啊,为什么不行?”
祝泉买完制卡材料,眼不见心不烦地关闭又回到负数的余额界面,疑惑地眨了眨眼。
“......先不说他们的队伍最低等级都是四阶中级。”
楚莺捏了捏鼻根,缓缓吐出一口气。祝泉的疑惑竟然不像作伪,让她一时都找不到合适的措辞,
“就以丰季青的队伍为例, 除了五名主发队员,他还有五名实力稍差, 但也到达四阶的替补, 每个人的本命卡都是万里挑一的强力卡牌。
“他背后有天启财阀的支持,高价聘请了高阶斗卡师作为教练,每位成员的卡组都是围绕着本命卡的特点精心搭配,把战力放大最大。”
说到这,楚莺顿了一下,眼神变的古怪,上下打量了一下祝泉, “说起来,你的本命卡是什么,我怎么觉得你的卡组......很奇怪?”
吞下险些脱口而出的“乱七八糟”,楚莺犹豫片刻,还是选择更委婉的说法,可对面的人似乎根本没理会到她的良苦用心,不知道嚼着什么的嘴停住,眼珠诧异地转了转。
“卡组,什么卡组?”
“你不知道卡组是什么?”
楚莺险些控制不止自己的表情,祝泉因为她的表现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话好像有点惊世骇俗,挠了挠头,有些心虚地解释道:“知道还是知道的......就是一时没想起来。”
飞快地在记忆里翻出卡组的概念,祝泉摸了摸鼻子,眼珠转了转,理不直气不壮地说道:“我没有卡组,不也赢到现在了嘛。”
“你的老师没给你搭配卡组?”
每位卡师根据本命卡的不同,战斗中侧重点也不同,使用同一张卡牌也往往有不同的效果。因此卡师觉醒后,一旦决定了走战斗方向,学校的老师就会根据卡师的特点给学生搭配卡牌组,让卡师的潜力更好地发挥出来。
第九星系的学校,即使水平再不好,搭配出来的卡组质量很差,老师也不至于摆烂到这种程度,连一个卡组都没给学生搭配吧?
一听楚莺就是误会了,祝泉咳了一声,解释道:“我是卡着最后期限觉醒的,在校时候用不到卡组,本来老师说忙完毕业的事会给我测试搭建卡组的,但是......毕业典礼那天,学校没了。”
祝泉顶着楚莺匪夷所思的目光解释了一长串,她也没说谎,学校一共就两位卡师,在黑桃九手下的袭击下一个被杀一个重伤躺在医院里。
祝泉没说的是得知她要提前去卡卡玛星时,那位老师躺在床上挣扎着给祝泉写下了三套卡组,不过都是围绕着E卡【普通木棍】的,对祝泉参考性不大。
“这可真是......”
楚莺眼皮跳了跳,一时竟说不出什么话来,小概率事件撞上极小概率事件,造成了祝泉这个连闯两关却连个像样卡组都没有的奇葩。
感慨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楚莺索性抛下这个话题,“冠军不冠军的事先放在一边,当务之急是给你设置几套卡组.....你是主攻手还是敏攻手? ”
联赛的队伍中通常有两种配置,攻手和辅助。其中,攻手可以分为主要输出的主攻手和负责辅助输出及偷袭的敏攻手。
楚莺抱胸靠在椅背,回想比赛细节,一时竟搞不明白祝泉到底走的是什么路线。
输出能力有,速度也不差......
“这个嘛,”祝泉摸了摸下巴,也开始思索起来,笃定地点了点头,“我感觉我是辅助。”
“辅助吗?辅助的话,常用的卡组有......你说你是辅助?”
听出话里的惊诧和质疑,祝泉当即挺直身板,为自己证明,“对啊,我既能主攻,又能利用速度骚扰敌人,还能给队友提供卡牌帮助,还有比我更称职的辅助吗?”
沉默地与祝泉对视数秒,发现她竟然是认真的,楚莺嘴角紧了紧,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以为祝泉在开玩笑。
“对啊,祝小姐是我见过最全能的'辅助'了。”
不知什么时候到的男人自然地插入两人的话题,毫不见外地在会客室里拉了个椅子坐了下来,笑眯眯地跟两人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