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须尽欢
她才刚十五就进了祁王府,这一困就是近二十年,她做梦都没想到,外面有那么一个人正在过着她想过却过不到的人生。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受着折磨,过着孤寂的日子,她都能笑,都没哭,可她听到自己的表哥为了自己终身不娶,一个人孤苦无依,她哭得跟个孩子一样。
“母妃,我们去看看表舅可好?”
帝云栾一时间对这个表舅充满了好奇。
反正父王有那个女人已经万事齐全,眼下他们也去了庄子上给那个女人养身体,没有半年是回不来的。
这么多年母妃几乎很少出门,更不知道外面的世间变成了什么模样,他们听着简直像晴天霹雳一样,整个人都阴郁了不少。
原本他们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贵家子弟,却不曾想,连母妃过得这般苦楚都没有意识到。
“我还有脸见他吗?”
祁王妃眼里的悔意铺天盖地,跌坐在椅子里摇头,楚天妤轻声道。
“再不见,就不怕再无相见之日?”
人生苦短,眨眼之间就是几十年,人生又有几个几十年?
祁王妃怔了怔,是啊,她们都年纪不小了,身子也只有那么好,再不见,难道要下辈子见吗?
“王妃娘娘,晚些时候,我会再给你送些药过来,您且先试试,有效果没效果都记得及时告诉我,我好调整,一个月之后,若无效果,我便放弃,若有效果,那便接着治疗,如何?”
“好。”
祁王妃接过丫鬟递过来的热帕子,敷了一下,又洗了脸,重新整理自己,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声道。
“你看我,都一把年纪了,还像个孩子。”
“王妃娘娘,您其实很可爱呢。”
祁王妃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和欣喜,不由得肿着眼睛笑了起来,楚天妤知道这里的危险暂时解除,起身施礼。
“我还有些事情要做,便先告退,王妃娘娘,您安心养着身体,好日子还长。”
“五小姐,我送你。”
帝云川上前,楚天妤点了点头,随后两人便一起朝着门口走去。
出了祁王府,帝云川转身,眼神冰冷的看着楚天妤,楚天妤只当没有看到,转身便上了马车。
看着她潇洒地离开,礼也不施,帝云川束在身后的手拳头紧了紧,还真是嚣张。
“来人。”
贴身小厮简行上前,帝云川看着楚天妤的马车,冷声道。
“他的身体怎么样了?”
对于表舅,他心中有感激,有欢喜,甚至有时候把他当父亲,但更多的是杀机,既然楚天妤都能查到,难保别人不会查到,他早就让人给表舅下毒,原本还能撑着过了这个年,可眼下母亲要去见他,那便不能再活了。
他不能让母妃蒙羞,也不能让别人找到一丁点的把柄。
“随时可取他的性命,郡王。”
“那就让他急病去世,快。”
必须赶在母妃过去之前就让他死掉,帝云川阴冷着双眸,看向远处,那个女人……原来这一辈子,那个女人都踩着母亲的尊严在府里过着上等人的日子么?
既然这样。
那便也没有必要再活下去了。
“简安。”
另一名小厮上前。
“让庄子上的人动手,那个女人,别留了。”
简安怔了怔,如果那个女人死了,那祁王会不会发疯?会不会查到?
“哼,查到又如何?难道他还能把我怎么样吗?”
他是祁王府的嫡长子,门楣要靠他来撑起,他不会像那个傻瓜父王一样过这种窝囊的日子。
“小姐。”
素心倒了一杯水,慢慢喝着。
“祁王妃忍了近二十年,虽然只是咳不停,但依我看,像是油尽灯枯。”
楚天妤微微一怔,她的状态看起来比母亲好多了,怎么也会是这样?这世间的女子,怎会如此折磨自己。
“还有王妃的表兄,我们送去的解药,他是一粒也没吃啊。”
“唉。”楚天妤眼里露出一丝无奈,轻轻摇头“随他去吧,他知道帝云川给他下了毒,想随时取他性命,所以他便也在等着随时失去性命。”
人痴起来,便痴得不可理喻,哪怕要了自己的命都行,这世间至情至性的人,其实也大有人在的。
“我只希望他能够有机会见祁王妃最后一面。”
心中的遗憾总要找一个角落,将它们放下,不然到死都会记挂着的。
“应该是可以的。”
素心笑了笑。
“我在他的井里和了一些药,就算现在马上加剂量,他也应该能撑一撑。”
“那就好。”
这样至少能见最后一面,还能说一说当年的事情,还能让彼此都能瞑目,这帝云川的心狠手辣,一点都不输他的父王啊。
“炒酥胡桃呢,小姐。”
素心掀了帘子指着一棵树下的摊子,老人家年纪很大,站在寒风里等着客人,面前的火烧得很大,他张着双手烤着火等着客人。
“去都买了吧。”
楚天妤于心不忍,便给了素心一粒大银子让她去把东西都买了,这样老人家也能早些回去。
“是。”
素心急忙下了马车,与那老人家说了什么,老人家眉开眼笑便开始炒了起来,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素心抱着五大包酥胡桃上了马车,马车走了,那老人家还朝着马车施了一礼,然后才高兴地收拾摊子准备回家。
这天当真是变化无常,雪倒是停了,可是风刮起来的时候,冰雪融化,反而冰得有些刺骨。
回了楚府,楚天妤抱着一袋子酥胡桃正要去含霜院,一道身影闪了出来,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第272章 废话少说,签和离书
这人跟了楚大将军十几年,名叫司程,他微垂着眼帘朝着楚天妤施了一礼。
“五小姐,大将军有请。”
楚天妤看着他疏离的态度眼里有一丝嘲讽,自这个所谓的父亲回来她都没有正式拜见,他也没有理会于她,想必是有人告状,楚大将军急着要替她讨回公道,这才想起了自己吧。
她看了素心一眼,素心转身离开去通知楚南枫,楚天妤这才慢吞吞地朝着楚大将军的九曲院走去。
司程跟在楚天妤的后面,心里好奇,却不知道为什么不敢抬头看这位五小姐。
九曲院布置得富丽堂皇,到处都彰显着一家之主的地位,不过……也没什么好得意的,都是母亲的嫁妆布置的,一踏进院子就听到了楚惜月的声音,她正趴在楚大将军的怀里,委屈哽咽。
“父亲,您评评理,姨娘这样处置可有错处?咱们府上就两个女儿,我还是最大的姐姐,过继到嫡母名下,往后进邺王府也有脸有面,两姐妹也可以互相扶持,这不是挺好的吗?”
“她倒好,不但当着满京城的面羞辱得我们抬不起头来,还把您和母亲当年订情的佳话到处宣扬,如今满京城都看咱们笑话。”
楚大将军的脸阴沉无比,看到楚天妤过来,抓起桌子上的杯盏就朝着楚天妤砸了过去,楚天妤可以躲开,但她没有,眼底闪过一丝戾意,由那杯子砸在自己的额头上,鲜血顺着额头慢慢往下淌。
楚惜月看着楚天妤狼狈的模样,眼中的恨意荡开,如今父亲回来,她又有了靠山她是绝对不会再放过楚天妤的,真是大言不惭,竟敢说她这辈子都进不了邺王府。
可是。
佟家已经答应她,邺王殿下很快就会来接她进府为侧妃了。
“楚天妤,你那母亲是什么尊贵的人吗?月儿不过是想要过继成为嫡女而已,你们母女就这么不待见她,偏要这般害她?”
亏得二姨娘一个劲的说自己姐姐的好话,说打断骨头连着筋,怎么都是一家人呢。
楚将军看着楚天妤哪怕开始淌血都不跪地认错,不求饶,反而一副孤傲的冰冷模样,就气得咬牙切齿,大女儿他可是费了心思培养的,与世家嫡出的小姐没有什么两样。
楚天妤有什么资格拦着?
“那大将军可以问问,这些年她可有侍候过我母亲一天,可有去问过安,可有去侍过疾,可有关心过我母亲,一个小小的庶女,品行如此卑劣,有什么资格做我母亲的嫡女。”
楚惜月听着心头大慌,急忙委屈的嘤嘤哭泣了起来,拉着楚大将军的袖子道。
“父亲,不是这样的,我是想去的,可母亲她把院门锁了,不让我们进呀。”
说完楚惜月便抬起泪眸得意的看向楚天妤,这件事情父亲不会不信,因为父亲每次去都被拦了下来,更何况是她们呢。
楚大将军果然对这件事情深信不疑,看向楚天妤的眼神简直是要多厌恶就有多厌恶。
“这么多年,嫡母一直对楚府不闻不问,若不是姨娘不辞辛苦接下了这么一大摊子的事情,咱们楚府哪能舒服这么多年呀,我姨娘的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可她们倒好,现在还把我姨娘给关起来了。”
“跪下!”
楚大将军朝着楚天妤怒吼。
楚天妤心里冷笑,慢慢跪下,冷眼看着楚大将军和楚惜月,楚惜月一边抹眼泪,一边不断地挑衅楚天妤,看吧,她就知道只要父亲一回来,楚天妤就连条狗都不如。
“这么多年,你母亲一个病秧子,要功劳没功劳,要苦劳没苦劳,生出来的儿女也不是个东西,我还能留着她便是对她的仁义,她怎么就不能对二姨娘和月儿仁义?不能对我仁义?”
“你要是诚心认错,就去准备准备,将月儿重新认在你母亲的名下,让她成为名正言顺的嫡女。”
“楚之怀,你做梦!”
一道悲恸却冰冷的嗓音在门口愤怒响起。
楚大将军几乎是那一瞬间就把楚惜月推了出去,随后抬头看向门口,那光芒绽放处,楚夫人一袭华服,被儿子楚南枫扶着,满身冷冽缓缓走了进来。
楚大将军呆住了!
他不记得有多久没有看到这个女人了,没想到她病了这么多年,却依然是这样美丽,柔弱的模样,不但不讨厌反而更惹人怜惜。
她那双曾经灼灼生辉的眼眸里此刻都是恨意和愤怒,被楚南枫扶着,两人急急忙忙走向楚天妤,一低头就看到她额头上在流血,楚南枫倏地转头怒视楚大将军和楚惜月,楚夫人更是心痛如焚,忙将女儿扶了起来抱在怀里,双目赤红。
“好,好,你心爱女人生的是个宝,我生的就是颗草你随意糟践,楚之怀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听着……我要把给出去的东西一样一样全都收回来,我要让你一无是处,来人,把东西呈给大将军!”
半月冷着脸将东西呈到楚大将军的面前,他伸手接过,沉着脸打开,随即脸色大变,将东西啪一声砸在桌子上吼道。
“你要和离?你竟敢与我和离?”
“怎么不敢?这么多年我一味的忍让,让你都忘了我曾经也是上过战场的巾帼女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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