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也竹
第17章 017
管家还以为他家少爷会说“我的尊严不容冒犯，拖下去打一顿后开除”这种话。
别觉得夸张，季堪山脾气乖张怪异，真做过这种事，所以季家的人都不敢招惹他。
祁衿言不动声色观察事态，她不是不知死活的人，从管家对黑发男人的态度来看，他的身份不一般，傻子才会给自己惹事。
管家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不敢隐瞒向月之花的事，老老实实道：“……祁小姐不是我们的员工，只是请来照顾植物的。”
祁衿言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管家先生，说好不告诉他的，怎么就这么轻易说出来了呢？
管家内心苦笑，这根本不是能瞒得住的事，账面上明确有这项支出，季堪山没查账还好，一查一个准，到时候他们都得倒霉，不如现在老老实实交代，还能换来从轻发落的机会。
不过季堪山没像管家所想的那般发怒，忽然问道：“工作到什么时候？工资给多少？”
管家：“十天，一共十万，任务平台转账。”
祁衿言见男人喜怒不明的俊美脸庞，心下警铃大作，顾不得季堪山的身份，问道：“你不会想扣我工资吧？”
管家“唰”的望向她，一脸惊悚。
真是个祖宗啊，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就你那点工资？”季堪山哼笑道：“还不够我吃一顿饭。”
言下之意，扣不扣都一样。
祁衿言：“……”
这就是有钱人吗？今天也是仇富的一天呢！
季堪山闲闲懒懒道：“你还会什么？说来听听。”
祁衿言不明白他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说了，“做饭。”
该不会是大少爷想雇她吧？
季堪山扫了她一眼，“你会做饭？”
几句话的功夫，祁衿言觉得他不可怕，左右干完这一票就跑，也不怕得罪人，听到他的质疑，翻了个白眼道：“不信算了。”
她做饭只是兴趣，理想又不是当厨子，季堪山想吃，她还不想做呢，她的理想是星辰大海！
季堪山：“中午做一顿给我试吃，通过了聘请你。”
祁衿言：“没……”兴趣。
季堪山：“一餐一万，试做也算钱。”
祁衿言：“没问题！”
什么星辰大海啊，没有钱买燃料，理想只能是理想，再想也白搭。她任务平台上精神力等级为D级，根本接不到高赏金任务，在她缺钱的时候，季堪山将赚钱的方法送到面前，她不接受多不好意思。
三言两语之间，两人敲定了任务，季堪山让管家回去拟合同，管家还一副傻愣愣的样子。
季堪山耐心不好，冷声道：“如果你听力不好，我不介意换一个管家。”
管家忙弯腰道：“没有没有，我这就去办。”
见状，祁衿言面露同情，同为打工人，她也没资格为管家求情。
祁衿言对自己厨艺还是有些自信的，通过考验不难，她想的是跟季堪山签多久。
小型星舰用的燃料是o166号燃油，不算昂贵，航行一次近一点耗三万星币，远一点要五万以上，先签一个月不知道行不行。
管家说季堪山胃口不佳，平时吃饭就吃得不多，但抱着赚钱的心思，祁衿言午餐做了糖醋排骨、清蒸鲈鱼和炝炒青菜，有荤有素，想来搭配白米饭应该能让季堪山吃饱。
因为是在直播中做过的菜色，祁衿言没直播，用光脑录下来当纯享版，上传视频后，她将菜一一放到餐车上，按照管家的指示在书房找到办公的季少爷。
她敲了敲房门，得到同意后也没进去，而是把脑袋探进去，问：“饭做好了，少爷在这吃还是在饭厅吃？”
秉承打工人的身份，祁衿言随着管家叫季堪山少爷，然而季堪山本人并不满意这个称呼。
“不要叫我少爷。”
祁衿言好脾气问：“那叫您什么？”
季堪山不说话了。
得，那就不带称呼。
祁衿言重复那个问题，“在这吃还是在饭厅吃？”
季堪山这才出声道：“饭厅。”
祁衿言下楼，将他的要求传达给楼下的佣人。
佣人立刻行动，将季堪山常用的餐具拿出来消毒摆放，桌上洁白的餐巾折叠成方方正正的形状，桌椅也整理了一遍。
祁衿言看着看着，忍不住拉住其中一个人问：“你们少爷是不是有强迫症啊？”
那人不在布置饭厅的行列，站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候命，闻言下意识望向楼上的方向，没看到人后抿唇小声道：“早年的少爷很好相处的，后来精神力意外受损……”
他说话很小声，但凡祁衿言没仔细听都听不清，不过再认真听也听不清后面的话，可根据他透露的消息，季堪山的确有强迫症。
对于病患，祁衿言总是抱以极大的宽容，更何况季少爷还高薪聘请她工作。
脚步声自楼梯处传来，身边的佣人马上低头噤声，祁衿言感慨八卦时间过得真快，然后来到餐桌旁站着等点评。
她第一次在有钱人家做厨子，也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合规矩的，管家要过会过来，那就这么站着吧，反正就一次陪吃。
季堪山夹起一块糖醋排骨放进嘴里，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没说味道怎么样。
祁衿言虽然自信，但每个人口味都不一样，她也有些忐忑，只能暗中观察，应该是还行的吧？不然季堪山就该每道菜尝了一遍后停筷了。
殊不知季堪山心里掀起滔天巨浪，因为食物下肚之后，他几年没有动静的精神域有了松动的迹象。
季堪山曾受到袭击，精神域被人暗算重创，要只是受损还有治愈的可能，他的精神域是完全破碎，没有一丝治愈的可能，没变成植物人还是他妈妈向母族求情治好的。
一朝被废，无法调动一分一毫精神力于季家而言没有任何利用的价值，出院后接着休养的名义把他送到Q678星，说是休养，跟发配没有差别。
想到这，季堪山脸色又阴沉下来，人却是很诚实的不停吃饭。
祁衿言头顶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欲言又止，管家先生是不是记错了，季少爷这可不像是食欲不佳的模样，脾气阴晴不定倒是没说错，吃着饭也能自己生闷气。
当然，管家不敢直说，是祁衿言从他话里领悟到的。
等他放下筷子，祁衿言才问道：“我通过了吗？”
季堪山矜持点头，“你去跟管家签合同吧，以后送餐叫别人。”
没要求厨子陪吃，祁衿言欣然答应。
签合同的时候，管家同意了一个月的请求，他想得很简单，一个月相当于试用期，若是祁衿言后面不能胜任或者季堪山想换个厨子，聘用可以顺势终止。
至于季堪山想继续聘用，而祁衿言拒绝这回事，管家完全没想过。那可是日薪三万的工作，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
翌日一早，祁衿言走马上任，她站在申请到的豪华厨房中央，决定给大方的雇主露一手。
把全息设备摆好，在直播主题输入灌汤包，打开直播一气呵成！
“艾瑞巴迪早上好！早起的朋友有福啦，今天我们要做的早餐是灌汤包！”
关注祁衿言的粉丝数量不多，但遍布全星际，有些跟她时差相差无几的观众被光脑的推送吵醒，懵逼地看着元气满满的小主播。
［我去，凌晨五点，主播你转性了？不都是中午直播的吗？］
［灌汤包是什么？灌了汤的包子吗？听着好奇怪］
“接了个兼职。”祁衿言简单说了下，然后进入主题，“灌汤包跟灌了汤的包子可不一样，但非要这么说也有相似之处。”
听到这句话，有些困得两眼发昏的人直接退出直播间，倒头就睡。
有人问：［主播，这次还抽人吗？］
祁衿言有些犹豫，她这次在市区，不方便让人进来，但能叫人送出去，“雇主家不能进，我叫跑腿送过去吧。到付，一份灌汤包有十个，三十星币。”
［三块钱一个，真的值吗？］
［我在Q星域，但有点小贵］
祁衿言不太想抽人，不是用庄园采购的食材让她觉得不好意思，薅资本主义羊毛她绝不手软，而是厨房到门口也太远了，她没有代步的工具。
看到弹幕，她笑道：“我走一遍流程，你们拒绝就行。”
位于Q678星且正在观看直播的观众不多，只有二十来个，祁衿言暗搓搓想着只抽一次，被拒绝的可能性应当很大吧？
被抽到的观众名叫［一颗柚子］，就在众人以为连麦邀请会被拒绝的时候，居然接通了！
“喂？”男生说话像是没睡醒的呓语。
祁衿言以为他不小心接通的，说：“有偿早餐，你确定你需要吗？”
男生清醒了些，“要的，我发地址给你。”
［冤大头？？］
［楼上想啥嘞，主播每次做饭都是真材实料，你不吃有的是人想吃］
［举手，我还想柚子兄不同意连麦，抽我，没想到二十二分之一的可能都轮不到我（大哭）］
祁衿言向来不管评论区说什么，开始在冰箱挑拣食材。
“灌汤包跟普通包子的不同之处在于需要加入猪皮冻，皮包有韧劲，一口咬下去满口汤汁。”
猪皮洗净，下锅煮三分钟，捞出来刮毛和表面油脂，随后冷水下锅，放入葱姜料酒等持续煮两三个小时。
如果是穿越前，没四个小时做不了灌汤包，但科技改变时代，三个小时被压缩到十五分钟。
直播间的观众看着她料理猪皮，没吃早餐的胃隐隐作呕，对加入猪皮冻的灌汤包不仅不期待，还有点反感。
煮好的猪皮过滤出渣，留下发白的水装碗放冰箱凝固。
接下来的皮和肉馅跟昨天做馄饨差不多，祁衿言言简意赅概括，手上动作飞快，最后将凝固的皮冻搅碎跟肉馅混合，加入料油锁水。
观众一开始还在抱怨煮猪皮气味不好闻，结果没过多久，一个个白胖的小包子在祁衿言手中成型，整齐的摆放在蒸笼中。
女孩嗓音清脆：“做好了，大火蒸十五分钟就能吃了！”
观众们：“？？？”
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