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藕池猫咪
踏前一步,便要来夺。
但贼企鹅岂会如他所愿,将这根龙君须髯以及上面附带气运平白献出?
须知,这些都是它小偷小摸昧下的。
若是被夺取,无异于资敌。
被昆古尼尔困死在这,贼企鹅本就有限的对外影响力更废柴数分。
见那白毛狼人要来抢东西,它尖叫一声,急速收回了护住翠鸟的华光与龙须。
翠鸟再一次陷入无庇护的状态。
抓了个空的白毛男怒意一闪即逝。
他将视线移向翠鸟,欲挟制人质逼迫。
不料,短暂交流与企鹅达成共识的聪明翠鸟,大声呜呜哭泣。
她柔弱向玛丽莲展示扭折的腿:“我没有想要害人,女士。”
“我只是想向您寻求庇护。”
能屈能伸的翠鸟,还记得玛丽莲讨厌谎言。
她便照实说了:“我是官府差人,探查无辜平民失踪时被抓来此地。”
“作为一个女性,我不该那样屈辱恶心的死去。”
翠鸟身上滚得一团脏污,瞧着格外可怜。
“对呀对呀。”困锁树芯中,唯一还能保持形体神志的企鹅用咏叹调似的语气附和,“慈悲的玛丽莲女士,请降下怜悯。”
她们一唱一和,瞬间被害者氛围感十足。
提灯的玛丽莲果然上前一步。
白毛异乡人张臂欲拦,但手臂险些触碰到玛丽莲的衣裙时,他像是烫到一般收回手。
“尊敬的女士,那些只是复苏奇迹所需的……”
牺牲两个字,他到底难以理直气壮说出口,顿了一顿。
玛丽莲自他身边路过,所踏之处那些环绕的大头诡物纷纷退开。
玛丽莲将提灯放下,轻轻握住了翠鸟的手。
她依旧是那硕大头颅树皮似的脸,但翠鸟莫名觉得她在哭泣。
“我憎恶奇迹,牺牲也没有理所应当。”
从她麻袋似的裙下涌出些透明的液体将翠鸟伤处包裹。
很快,翠鸟腿部折断处转移到了玛丽莲身上。
说着牺牲不该理所应该的她,替翠鸟承受了伤痛与痛苦。
见状,白发男人眼中悲痛一闪即逝。
他最终没有忤逆玛丽莲,而是一抚左边胸口,行了骑士礼:“遵从您的意愿,玛丽莲女士。”
在那白发男人的目送下,翠鸟侍女一般搀扶着一瘸一拐的玛丽莲离开。
临去前,翠鸟回首看见困在树中的怪鸟眼泪汪汪,握拳作鼓励状。
人的影树的名,赵鲤在靖宁卫内部名声是一步一个脚印闯出来的。
听她名字,翠鸟知道自己不会被放弃,心中平生勇气。
“对不起。”
耳边传来轻轻的道歉,玛丽莲沉重的喘息,声音中藏着一丝丝痛苦:“他只是……”
只是什么?
做了错事还是走了错路?
玛丽莲停顿许久,轻轻叹息:“对不起。”
“我什么都阻止不了。”
两次道歉,让翠鸟眸光微动。
玛丽莲的处境,似乎也并不像她开始以为的那样好。
不过翠鸟诚心道谢道:“不必歉疚,玛女士。”
“您救了我,并且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翠鸟的话,引得玛丽莲一声轻笑:“可是,游离畏惧便是错。”
玛丽莲重新回到那张软和的椅子上坐下。
她似乎极为困顿,脑袋都支不起来。
将手中的一直不灭的提灯交给翠鸟:“这灯可以庇护你,仅仅是庇护。”
说完,她便又用那种双手放在膝上的乖巧姿势睡去。
口中一声呓语:“请赐予我安眠。”
手中提灯分量不轻,翠鸟这才寻到些实感。
她握着提灯的杆,来到门边探头看。
中庭花园中,那白发男人依旧站定原处。
他感官极为敏锐,察觉到翠鸟的视线猛转头来。
见翠鸟手中提灯,他像是圣物蒙尘被亵渎一般,呲牙露出憎恶神色。
那些花中钻出的大头诡物,漫无目的游荡在中庭。
翠鸟这会站在高处,细细一数,这些游荡的玩意正好三十个,恰合廊中关押的怪鸟数量。
又看这些大头诡物黑漆漆的胯下和它们淫邪之态,翠鸟哪还不明白那些鸟怪受孕产蛋是为何?
再有那白毛男人所说奉献运势之言。
极度恶心加上幸存的侥幸,翠鸟打了个冷颤。
她哪也不去,蜷缩在玛丽莲沉眠的椅子旁,以炭条在布上写写画画,将所知再次记录。
同一时间,赵鲤腰间系着绳索,正全凭臂力在寒风中攀着陡峭的崖壁下行。
夹杂雪片的凛风,吹得她满身雪白。
第1043章 出动
赵鲤坠在绳索上,风雪之中摇摇晃晃像是个小铃铛。
有上一次在雪山中追踪姑获鸟的经验,这一次她又胆大了几分。
没有选择憋屈在那窄小的阶梯上一步步下行,而是使用了更加效率的绳降。
由她探路后,再叫骑士威廉背着苦修士下来。
呼出一口白气,赵鲤估算了一下腰间绳索剩余的长度,择了一处较为宽阔的石台作为临时落脚点。
她站定后,解开腰间绳索,左右晃荡了三下发出信号,便站定此处等候。
没一会,一个裹着白雾的高大身影便顺着绳索攀下。
不是谁都有赵鲤这般强大的体能和耐心。
新教骑士威廉背着苦修士順绳索爬下后,站定石台立即喘息数声。
像婴儿一般,被他用一张破布背在身后的苦修士,眼皮耷拉着一派萎靡。
教廷骑士站定后,扯着绳子荡了两圈后一拽。
这些泰西人在海上多年熟悉各式水手结,这种使用特殊手法,可从另一端解开的平结用得得心应手。
拽住松下的绳索回收成卷,骑士威廉这才背靠着山壁缓缓坐下。
他倒坦诚,直言道:“赵千户,我需要休息一下。”
在这扭曲的世界,纵漫天雪花他们也不敢沾唇,生怕身体被扭曲污染。
极端天气下,跋涉雪原给身体带来很重负担。
赵鲤看了看苦修士,颔首道:“保持静默,休息两刻钟。”
深吸了一口气,她探头看了一下下方。
距离地面那株巨树已不远,赵鲤抱刀盘坐下来。
目下来看,通草楼已是完全被昆古尼尔之枪扭曲成了这方庭院。
通草楼中的全部人,幸存几率都不大。
甚至,他们极有可能已被转化成了敌人。
赵鲤看了看身边两个人,尤其是苦修士,她顿觉脑仁疼。
把这两人丢下独闯却是不可行的,破除扭曲符文还需他们出力。
察觉到赵鲤的为难,苦修士猛揉了一把自己的脸:“我们已经越来越靠近圣母了。”
“绝不会拖您的后腿。”
说着,他强行站起:“时间到了,我们继续出发。”
见状,赵鲤没有说些什么,而是叫骑士威廉继续在一处牢固的台阶上打结绳降。
下半截路程许是因为已经靠近山底,风小了很多,行程更加顺当。
赵鲤数次路过一些黑洞洞巢穴似的洞口。
每每都能嗅到其中恶臭的味道,经过时都屏息凝神,深恐惊动了什么。
脚在地面踩实的瞬间,便是她也长出一口气。
又向上发出讯号后,她持刀守护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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