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藕池猫咪
她崩溃大哭:“若是不治,赵家便断了香火了!”
她挡在前头,将话全倒了出来。
怕赵家断了香火皇位无人继承,赵家两口子自是操碎了心。
强行克服了恐惧,想来求赵鲤求人面果。
本料想着,当众多人的面朝赵鲤一跪,赵鲤顾及面子怎么也会帮忙。
不料那些道德绑架的话压根没能说出口,就被抽了个脸开花。
审问这校尉听了顿时嘿然一笑:“多有意思,我们巡夜司内部事务你们打听得挺清楚!”
赵鲤回来,他们及时来城门堵人。
巡夜司有疗伤秘药,他们又晓得了。
这叫无人指使?
校尉的话,让三人齐齐一抖。
赵河满嘴是血,右边嘴角撕裂开一个巨大口子。
他捂脸不敢言语,他爹也缩在后。
两人竟只指望着母亲妻子出头。
见状,校尉冷笑一声,嘲道:“两个没卵蛋的。”
“生也生不出什么良种,香火绝了算了。”
他嗤嘲两声,并不再问。
问下去毫无意义,这三人背后还能是什么人?被拘在家中的信王呗。
校尉一摆手:“这三位是陛下赐给未来信王妃的嫁妆,信王大婚便在后日,可别将嫁妆损坏咯。”
“来人,送回信王府去。”
他一摆手,立时有上前来。
以捆猪仔似的姿势,将这三人双手双脚捆作一扎,用竹竿抬着送回了信王府。
这三人送到,信王府中胡子拉碴的柴珣如何骂街自不提。
赵鲤先回了一趟镇抚司,带来的几笼肥遗各处送了点。
包括不在京中的卢照家都送了只。
最后,带着剩下的两笼,自进了宫去。
等过了宫门,才听手下人报告此事,赵鲤嗤笑一声。
没再管这几只穷途末路的困兽如何垂死挣扎。
她一路溜溜达达去大高玄殿,看了一眼。
果见沈之行沈晏并着林明远还在与幕僚官吏谈公事。
赵鲤站在门前,听见屋中传来林明远的声音。
“二位大人放心,此事交给我。”
“办不好,我提头来见!”
跟沈之行和沈晏,尤其沈晏处事久了,林明远如得知己。
如今放飞得很,动不动就提头来见。
也不知林家书香门第,怎么练出这口癖的。
拍着胸脯说完,林明远急匆匆出门来。
便见门前的赵鲤,喜道:“阿鲤回来了?”
林明远肉眼可见的惊喜。
赵鲤冲着他笑道:“舅舅,别忙走,我带回了好东西。”
“刚刚送去尚膳监煲汤了,你留下喝点补补身。”
对林明远赵鲤是欣赏的,尤其在他送了几十车珠宝名贵药材来以后。
林明远林大人是个务实的,他晓得所谓补偿应该是实际行动而不是靠嘴巴悔恨。
曾经林老夫人给赵瑶光嫁妆,如今他掏空了家底翻倍给赵鲤。
而赵鲤……正好是钱财可以收买的,因此对他友善得很。
听她邀吃饭,林明远脚步一顿,正挣扎时,屋中沈之行搁下笔。
“林大人,一起吧,也不差这点时间。”
而沈晏早已闪现到了赵鲤身边,给她擦脸上的浮灰:“此行辛苦。”
赵鲤仰头,感觉带着松墨香的帕子擦拭过鼻梁,她低声道:“小小旱魃,轻松拿下。”
“你也辛苦了。”赵鲤偷摸着拉住了沈晏的手,“伴旱魃现世的肥遗最是补身,你多吃点。”
“看你都瘦了。”
赵鲤心疼摸沈晏脸颊,两个站在远处的长辈此起彼伏一阵咳嗽。
赵鲤还没反应过来,隆庆帝已挤到她和沈晏中间:"什么瘦了?”
他硬将赵鲤手扯开,搭在自己手臂上:“我乖女才瘦了,你瞧在外头吃不好睡不好的,走,跟父皇去吃点心。”
“不日便要去皇陵祭祖,爹给你做了新衣裳新官袍,好看得很,快来试试。”
他那无赖样惹得众人失笑。
两日后,六月十三,忌嫁娶,正是赵瑶光大婚当日。
第1145章 婚礼
一场婚礼能寒酸到什么程度?
枯坐镜前的赵瑶光,看着镜中的自己扯了扯唇角。
在不甚明亮的光线中,她倾身凑近镜面,愕然发现自己前额竟出现了几根白发。
不算多,夹在乌黑浓密的发丝间格外显眼。
赵瑶光心中赫然生出些恐慌,焦急之下她急唤道:“小环,快……”
快来什么?
赵瑶光呼唤贴身丫鬟的声音赫然停住,她这才记起,小环死在了回龙观中。
那时她抛下了小环。
赵瑶光看见了镜中自己哭也似的笑脸。
她这副做派,引得旁边人冷哼一声:“哭丧脸作甚?落到这般下场怪得了谁?”
“死了倒也清净,偏生还连累家里。”
听得两声冷笑奚落,赵瑶光从镜中看见了她的亲娘兀自冷笑的模样。
来自边关的妇人,模样消瘦刻薄,嘴皮子一翻吐出两片瓜子壳。
颜色已经不太鲜亮的嫁衣裙角,粘上了两片带着唾沫的瓜子壳,就像是……赵瑶光的人生。
见赵瑶光咬紧两腮,妇人又往自己嘴里塞了粒红枣。
来自边关的妇人姓唐,在诏狱关了近一年,精神不大正常,对食物有着异常的渴望执着。
婚房里头装点门面的喜糖瓜子,被她倒进衣兜里一刻不停的吃。
但食欲可平息不了她的怨恨,一字一句只恨不得将满心的怨恨化为利剑扎赵瑶光八个窟窿。
“谁家好女儿,是在夫家出嫁的?”抿着红枣核,唐氏毫不留情说着尖酸话。
左右她全家现在都是御赐的嫁妆,唐氏肆无忌惮得很。
赵瑶光胸口起伏了数下,强将一口恶气咽下。
此前唆使着三个蠢货去找赵鲤,她想着赵鲤最好依着性子打杀了这三个蠢东西。
如此她便不必黏上这三个蠢物。
不料赵鲤一点不如她愿,竟捆猪一样将人全送了回来。
惹得本就郁郁的柴珣,冲她发了好大一通火。
念及此,赵瑶光胸口直泛恶心。
唐氏哪晓得,这瘟鸡一样的女儿肚里藏着这样毒辣的心思。
边关的妇人衡量女儿价值时,惯以能否带来利益为主。
她视线扫过赵瑶光唇上口脂,嗤笑一声:“这好的胭脂用你身上当真是糟蹋。”
“倒不如拿给我儿买两块猪肉吃。”
想到猪肉,唐氏舌苔厚腻的舌头舔了舔唇,她又瞪了赵瑶光一眼。
谁能想到偌大一个王府,肉都得算着日子吃?
越想越气,唐氏一点也不顾及身份和日子,朝着赵瑶光后腰软肉拧去。
曾在诏狱中被拔掉手指甲,但太医整体调理过,因此她拧人时发挥极佳。
掐住一旋,浑似被铁钳子拧了一钳子。
掐这最疼,这是唐氏从前从‘赵鲤’身上总结出的经验。
赵瑶光从前觉得自己万般苦,可那都是心理层面。
如今遭受皮肉之苦,登时啊的叫了一声,眼角挤出泪花。
同是血肉之躯,被打骂都会狼狈都会疼,她第一次和原主赵鲤感同身受。
“贱丫头,还敢躲?”被她挣脱出去,唐氏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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