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藕池猫咪
不过也没得挑了。
她叹口气,认命的收拾起自己接下来将暂住的居所。
将薄被铺上,赵鲤又整理了一下张妈妈一并送来的一身衣裳,折好摆在枕箱旁。
小草抬了一盆水进来,也不说话,拧了帕子帮赵鲤将房间擦了一道。
下午,张妈妈承诺送来的东西送到,也没什么好的,就是两袋米一篮子萝卜白菜。
赵鲤将就着厨房里一个破瓦罐,在萱娘熬药的小炉子上,熬了些粥。
坐在桌边,闻着外边河道的臭味,和小草将就吃了晚饭。
又给小草洗了头。
夜幕降临,一盏油灯放在桌上,散发昏黄的光亮。
赵鲤仔仔细细的在窗延撒上一圈盐。
既知道有死飘传闻,她不可能不防备。
盐圈虽然不如正经的香灰有用,但也聊胜于无。
赵鲤吹了油灯,半靠在床上,却没有睡也没有脱鞋,只是假寐。
等到子时。
远处传来沿河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几乎同一时间,隔壁萱娘的房内,传出了一阵痛苦的呻吟。
赵鲤听见小草趿拉着鞋子,急匆匆的进去,轻声安慰的声音。
赵鲤也立刻翻身坐起,快步走向萱娘的房间。
一眼看去,赵鲤的瞳孔猛的一缩。
第124章 母亲的妒恨
世人看过水沸腾,但今日赵鲤亲眼看见了人沸腾的模样。
小草端着一盏灯,立在床边。
借着她手里的灯光,赵鲤看见萱娘在床上翻滚。
白日里遮挡的被子卷成一团,再挡不住萱娘的身体。
她右半边身子密布大片大片的顶上发白的痘疱,那些痘疱密密麻麻根部泛红,在昏黄的灯光下,好似爬满了活着的虫子。
萱娘惨叫着呻吟着,在床上翻滚。
随着她剧烈的动作,那些饱熟的痘痘挤压破开,先是爆出一股股白色脓浆。
而后又渗出黑红的血。
前面的痘痘方才爆开,底下竟又再迅速的冒出一个。
就像是被催熟的莓果。
爆开又生长,此起彼伏之下,萱娘半边身子的皮肤如同水壶里的水咕嘟翻滚。
赵鲤这才知道,为什么白日里小草搓洗的被面上会有那么多的脓浆痕迹。
此情此景,即便是赵鲤也生出不适。
“姑娘,你怎么了?”小草不知道为什么萱娘今日爆发得格外猛烈。
她手足无措的竟想伸手去堵住那些痘痘的破裂和生长。
“走开。”赵鲤从后将她一把提走,赶到身后。
赵鲤可以确定萱娘这绝不是病,是鬼咒。
萱娘不知为何,被诡物怨恨,怨气阴邪,十八种晦气冲身方才导致眼前的状况。
好消息是暂时不会死,坏消息是每日都是地狱。
“姑娘!”小草哭喊着要扑上前去,但赵鲤力气很大,将她死死的按住。
女孩尖利的哭声,在夜间听来格外刺耳。
随着小草的哭泣,赵鲤猛然察觉到一阵刻骨阴寒的冷意。
赵鲤十分肯定,房中多了什么东西。
一道视线,直直的落在赵鲤的身上。
赵鲤一惊,四处看去,却一无所获。
小草还在哭泣,赵鲤心中生出一丝烦躁,猛的扯紧了她的手:“闭嘴,不要再哭了。”
但小草却恍若未闻,依旧朝着床边扑去。
赵鲤猛的汗毛一竖。
人都会有一种格外敏锐的感知,能察觉到旁人注视的眼光,就算闭上眼睛也能感觉到什么东西贴进。
【新任务:妒恨。她爱着她的孩子,保护着她的孩子,妒恨着接近孩子的人,现在她在着看你。】
随着任务提示,赵鲤现在就能清楚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以极近的距离,贴向她的脸。
她来不及细想任务提示的含义,将舌尖压在牙齿下,随着一阵钝痛,咬开一个口子。
伴着唾液的舌尖血一口喷出。
喷出的舌尖血,浇在了空中。
悬停凝结在半空,勾成了一张半透明的脸孔。
这张脸滋滋冒着青烟,猛的后退。
赵鲤松开抓住小草胳膊的手,撤步向外退去。
既然这东西目标在她的身上,那么她离开或许不至于牵连到小草和萱娘。
赵鲤脑中疯狂转动,回想去祖师爷庙的路线。
她迅速的退出房间,举步就朝着院门跑。
黑暗中,她跌跌撞撞的跑进院子。
正摸索着开门时,手猛的一顿。
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消失了!
赵鲤停住,回头看去。
萱娘的惨叫依旧响个不停,屋中透出昏黄的灯火。
透过纸窗,赵鲤看见立在床边的小草的剪影。
还有立在小草背后,披头散发环抱着小草的女人。
女人纤长单薄的身姿,透过纸窗印出。
黑夜之中,显得格外诡谲。
赵鲤背靠着门板,细细回想系统的提示。
她明白萱娘,究竟为何被鬼咒了。
却不是因为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一个母亲的妒恨。
赵鲤没有回房,在院中站了一夜。
直到天光破晓,她头上都是凝结的露水,衣裳下摆也被露水打湿。
前面欢场一夜灯火通明。
直到天明时分,萱娘的惨叫平息。
小草袖上都是脓水,她走出来,就看见背靠着门板站在院里的赵鲤。
她张了张嘴,深深的垂下头去。
赵鲤没有和她说话,与她擦肩而过,走进了房间。
一夜枯站,赵鲤站得腰酸背痛,躺在床上刚刚眯了一会。
张妈妈就又带人来了。
看见赵鲤眼下青黑,她愣了一下,随后阴阳怪气道:”哟,姑娘可是不适应环境,受不了了?“
她本想说,不屈服以后的日子还长呢。
没想到赵鲤打着哈欠抬头,揉了揉眼睛:“张妈妈我屈服了。”
“哼哼,这样的日子,这样的环境,少有……”张妈妈顿住,“什么?”
她懵逼的眨了眨眼睛:“你说你什么?”
赵鲤定定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屈服了!”
走到哪哪出事。
不屈服难道现在一身白板和这院子里的东西硬刚吗?
赵鲤增加的体质对这些东西毫无卵用。
能对付这些东西的佩剑和纸笔墨是一样都没有。
虽然说约定了让靖宁卫的人尽快给她送来,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这霉运体质简直有毒。
第一天晚上就出事。
还是先暂避风头,苟为上策。
她如此,反倒将张妈妈弄不会了。
先前那骨气呢?
张妈妈试探着问道:“真屈服了?”
本想着她是个硬骨头,不料才一个晚上,就屈服,好随意啊!
赵鲤肯定的点头:“真的真的。不过我有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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