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藕池猫咪
显然五通神在监狱中闹事,将狴犴得罪得很惨。
且没有活动的媒介,只能眼睁睁看着,让狴犴这位暴躁老哥,十分的恼火。
赵鲤冲着沈晏几人使了个眼色。
几人急忙跟上。
狴犴风风火火走到南监结界前,冷哼了一声。
赵鲤止住脚步,正要恭送祂进去大杀四方。
就听狴犴道:“阿鲤,随我来。”
赵鲤面上顿时露出一阵迷茫。
怎么还有她的事?
她无法免疫幻境,绝对不想再被拉进去经历一次蛇吃鼠的惨剧。
似乎看穿了她的不甘愿,狴犴道:“不必担心,随我来,自保你无事。”
话已经说到此,赵鲤只好上前。
“狴犴大人,敢问可否换成在下随您一同前往?”
赵鲤惊讶看去。
沈晏拱手恭敬说完,便站在那里等待回复。
赵鲤方才还是那个样子,他如何放心得下。
赵鲤惊讶的看着他:“沈大人,你留在外……”
“可!”
她的话,被狴犴打断,狴犴黑洞洞的眼眶看着沈晏。
得祂许可,沈晏这才直起身:“阿鲤,此处调度便交给你。”
阳光之下,沈晏垂首看来,神情认真。
脸在阳光下,好看得要死。
他不放心赵鲤,赵鲤又怎么会放心他。
“沈大人,调度之事还是你来,我跟狴犴大人走一趟。”
沈晏身手很不错,之前赵鲤的刀法全仰赖他指导。
但身手不错和应对诡境是一码事。
在面对诡案时,沈晏还是小菜鸟一只。
再者,虽然没有听他本人谈过,但之前与卢照等人八卦时,卢照曾有提及。
沈家是江南的大户,书香世家。
祖辈三代为官,沈晏祖父曾是隆庆帝太傅。
但,沈家曾经发生过十分惨烈的变故。
全家老小二百余口,一夜亡故。
逼得沈之行自阉入宫,只是为了获得权势,保全这唯一的侄子。
只有卢照这样,中高等级的靖宁卫,有机会看见沈家的卷宗。
就这样的沈家一根独苗,赵鲤自然是不放心他的。
担心他出什么事情。
沈晏一眼看穿她的顾虑,摇了摇头道:“不必,我随狴犴大人去一趟。”
他在赵鲤拒绝之前,抬手在赵鲤的头上按了一下:“你身上有伤,好好歇息。”
赵鲤只觉得沈晏的手,按在头上时,心跳有些加速。
还想说些什么,却看见狴犴闭着眼睛,站在那里。
担心祂会不耐烦,赵鲤也不是那种啰嗦的人。
此前虽然只是幻境,但对她心智上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勉强去,只会露出心灵上的破绽。
“好!”她不啰嗦的点头,“那就多谢沈大人了!”
沈晏轻笑一声,因和赵鲤一样心有顾忌,他不再说话耽误时间,检查了身上的佩刀,就欲跟随狴犴离开。
“等等,沈大人。”赵鲤摘下自己的刀递过去。
沈晏身上的刀虽然是名品,但是比起赵鲤这一把,还是逊色了些。
沈晏也不推辞,和赵鲤交换了刀后,站在了狴犴身后。
狴犴一直没有说话,这时突然抱起手臂,点了点头:“嗯,亲善同僚,很好!”
祂本身就是靖宁卫的供奉神祇,在身份认知上,不但将自己视作长辈,也是上司。
第195章 适应与前进
狴犴将自己摆在长辈以及上司的位置,看见赵鲤与沈晏交换佩刀,祂满意的点了点头。
光斜斜的照在祂双眸紧闭的脸上。
肉身傀儡绝美秀丽的脸,看着赏心悦目。
除了……鼻子有些歪。
鼻孔里淌下的黑色防腐药剂,在人中上残留着一道黑黢黢的痕迹。
这有点破坏气氛,卢照等人都默默的垂下脸不敢看祂。
沈晏接过赵鲤的佩刀挂在腰间,微微皱眉。
赵鲤看见他攥着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一块帕子,手指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生怕他忍不住递上手帕,给狴犴擦鼻子,叫狴犴难堪。
赵鲤转移他的注意力道:“沈大人,狴犴大人同行当然很安全,但你也一定小心,千万别与狴犴大人走散。”
“如果走散,就待在原地,等待救援。”
“切记,幻境之中,一切都是虚假!绝对不要相信。”
赵鲤一番老妈子似的叮嘱,沈晏也认真的点头回应。
狴犴并不是多么有耐心,祂挂着鼻下一道黑黢黢的痕迹,双手抱臂。
察觉到祂这一昭示不耐的动作,赵鲤和沈晏对视一眼。
“不必担心。”沈晏从赵鲤的身上收回视线,大步走向狴犴。
“狴犴大人久等。”
“嗯!”狴犴点点头,转身毫不犹豫的踏入南监的大雾中。
沈晏没有停顿,也没有再回头,率步跟上。
他们穿着曳撒袍的背影,隐没入雾中。
赵鲤定定的看了一阵。
卢照等人立在一旁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几息之后,赵鲤扭头看向卢照:“卢爷,给我订些吃食!”
灵能一道,人所面临的压力非比寻常。
前世赵鲤的同行们为了宣泄任务带来的压力,私下吃喝嫖赌百无禁忌。
相比起那些同行,赵鲤宣泄压力的方法很简单,就是吃!
大口大口的炫饭,将胃部鼓鼓囊囊的全部塞满。
卢照嘴角挂着莫名笑意,见赵鲤像是望夫石一样站在结界边上,还想趁着护短的沈晏不在调侃她一句。
听见赵鲤的嘱咐,被她突然的转折弄得反应不及。
顿了一下,才应道:“好!”
……
沈晏跟着狴犴踏入结界。
身上一寒后,浸入了寒凉的浓稠白雾中。
沈晏微微眯眼,适应了一下雾中的场景。
他虽然与狴犴前后脚进来,却没有出现姚列蒋进那样失散的情况。
狴犴就站在他两步之外。
雾中影影绰绰是一栋栋奢华到不合理的官衙建筑。
沈晏谨慎的靠近狴犴,便听祂冷哼一声,无瞳的双眸猛然张开:“玩弄人心的家伙,竟敢在此作乱,老夫定叫尔等知晓挑衅的下场。”
肉身傀儡并没有声带,现在的发声的是狴犴强行改变挤压喉部造成的器官。
说话时十分沙哑低沉,在放狠话时,应和着胸腔的共鸣,如猛虎在喉中低啸。
如果现在在此的是赵鲤,一定会出言附和,拍个小马屁。
但现在在此的却是沈晏。
沈晏眉眼之间再也没有之前与赵鲤别离时的温柔。
他一手握住腰间佩刀,微微弓着背,保持着警戒。
狴犴无瞳的眼睛,在沈晏身上停留了片刻,似在审视。
许久祂才别开眼睛:“你撕下了在阿鲤面前的伪装。”
沈晏握住刀柄的手掌骤然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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