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藕池猫咪
赵鲤扯了扯唇角,利落翻身上马。
用比来时快很多的速度,向那只抬棺队伍追去。
第389章 开棺验尸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
赵鲤控马奔驰在山道上,伏低身子避开山间小道旁探出的树枝。
地上留有脚印和抛洒的纸钱痕迹,又有阿白从旁辅助,赵鲤追踪发丧队伍并没有什么困难。
赵鲤隔山驻马,远远望见那支发丧队伍正在两座矮山中忙碌。
两座山中间相连下陷,两头翘起。
看那只发丧队伍,他们竟是要将人葬在两座山的正中。
这种山势,单看算是一处佳穴,可称小龙脊。
但风水葬仪,讲究阴阳和合生气,需要山、水的配合。
仅仅是山势藏风聚气远远不够,必有周边的水气相合。
如眼前这两座山,乍一看像是笔架,山高峡深文笔峰。
先人葬在此处,家中易出文曲新贵。
然而再仔细一看,这状似文笔峰的山边环了一条鬼尾河。
套上缰绳山势顿时一变,不再是笔架,而是马鞍。
加之凹陷中间压了一棵大树,葬在此处的人会像是骏马被套笼头套马鞍,永失自由。
赵鲤风水谶纬学只是学渣等级,依然能知道此地不能葬人。
也不知覃家时怎么想,要将自己的亲老娘葬在这里。
是被风水先生坑害,还是……
赵鲤冷笑一声,攥紧了缰绳。
“驾。”
赵鲤用靴跟轻轻踢了一下马腹,继续朝那边赶去。
江南道此处多水泽,少高山。
在坟地上忙碌的人,远远地就能看见赵鲤奔马而来。
先前让孩子带她去喝水的主家,急忙上前来。
这中年男人是覃家长子,他父母皆丧,现在便是需要出来扛事的一家之主。
见赵鲤来势汹汹,他也不担心赵鲤这面善的小姑娘是来找茬的。
以为是家中出了什么事,赵鲤来报信。
面上带出些焦急神色,拦在路边:“姑娘怎么来了?可是我家中出了什么事?”
赵鲤跑到近前,降低马速。
她并未回话,而是先看向坟墓。
旧时宗族村民团结,这会功夫就已经在旁边搭好了停棺材的黑棚子。
一些村中汉子正在吭哧吭哧的挖坑。
旁边堆着一些垒坟的石块。
见棺材还没下葬,赵鲤松了口气。
骑在马上,先是扫了一眼,然后目光落在了一个白胡道人身上。
那道人正背着手在坟墓边上指指点点。
“这位姑娘?”
覃家长子不解又询问了一遍。
赵鲤外貌和之前主动走到路边的避忌的动作,让他印象实在很好,此时见她不答话,不知何意。
赵鲤利索地翻身下马,抬手将马鞍侧布裹着的长刀拿在手里。
见此情形,覃家长子意识到些什么,后退了一步。
赵鲤也不跟他客气,直接掏出狴犴腰牌一亮。
“京城靖宁卫下属巡夜司,现有一事请你们协助调查。”
在不需安抚套话的时候,巡夜司的腰牌却又比清虚观的小桃符有用。
覃家长子果然一惊。
“靖、靖……”
靖宁卫三个字,对这种便宜村落的百姓来说,实在是太遥远。
遥远得近乎传说。
那种夜里吓唬不睡觉小孩的传说。
‘不乖乖睡觉,靖宁卫来把你抓走拔指甲。’
因而赵鲤乌金腰牌一亮,覃家长子连带着几个好奇过来的人,都勃然色变。
“这位姑娘,不,这位大人,我等都是本分之人。”
覃家长子结结巴巴的欲辩解,便被赵鲤抬手制止:“其余话不必多说,请配合我的调查。”
赵鲤解开缠在刀上的黑布,露出里面的乌鞘绣春刀。
今日村长可在?”
听了赵鲤的问话,覃家长子下意识的回头看向一个手臂系着白麻带的老者。
这边的动静,也引起了别处的动静。
村长模样的老者走来。
赵鲤将腰牌一亮。
老者果然要识货得多,看了一眼赵鲤的绣春刀和马屁股后的大景畜院印。
他不禁汗如雨下,拱手道:“这位大人,我等并未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赵鲤是来解决事情,不是来趁威风吓唬人的。
她当下道:“村长不必担心,与你们无关,但你们须得配合我调查。明白了吗?”
问到明白了吗时,赵鲤扭头看向覃家长子。
覃家长子还愣着,就被老村长拽了一下。
“大人放心,我等一定配合。”
村长先代替覃家长子回答了话。
他倒不是就这样简单相信赵鲤的身份,只是大景靖宁卫这身份绝不是一般人敢冒充的。
村长留了个心眼,打算先配合着看。
满脸堆笑等着赵鲤的吩咐。
赵鲤就喜欢跟这样省事聪明的老人家打交道。
她也放软了语气道:“有劳村长叫在场的村民留在原地,相互监督,决不许任何一个人离开。”
说完这话,赵鲤大步走向坟墓边。
之前的骚乱,早已经叫那个看风水的先生发现。
这白须道人还不知发生了何事,正摸着胡子看热闹,便看见赵鲤大步朝他走来。
这道人常年给人看风水,都被村民尊敬吹捧着,早习惯了高姿态,根本没什么戒备心。
看赵鲤过来,还以为又来活了,正上下打量她的衣着,估算身家背景,怎么忽悠要价多少。
不料瞧见赵鲤手里绣春刀。
靖宁卫制式佩刀和鱼服一样有辨识度。
老道这才意识到不妙,心中复盘了一下自己做过的某些事情,一撩衣摆就想跑。
只是刚才走了两步,便被赵鲤一把按住。
抓住胳膊擒拿在地。
出自卢照亲传的反关节技,高效又狠辣。
这老道老胳膊老腿,哪吃得住,顿时哀嚎出声。
赵鲤没有先审讯他,现在又更重要的事情。
“村长,此人牵涉一桩巫蛊案,叫人将他绑上。”
听见赵鲤说巫蛊案,村长心脏险些跳停。
呜呼哀哉的同时,忙叫人取来捆棺材的绳子将这道人捆住。
赵鲤这才撒了手。
这老道士看着风光,其实不知多久没洗过澡,一身汗臭酒臭,衣衫油腻。
赵鲤嫌恶的抓了把土擦手,扭头对覃家长子道:“现在开棺。”
“开棺?”
覃家长子身形摇晃数下,才在他兄弟的扶持下站稳,又噗通跪下。
“不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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