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景巡夜人 第772章

作者:藕池猫咪 标签: 穿越重生

  鼻下鲜血汹涌的原三,哭道:“我,我不是天生结巴,就是小时候被那深山诡庙吓出的毛病。”

  “平常都结巴,提到那处才顺当说话。”

  “姑奶奶,二位猫大爷,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您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吧。”

  赵鲤暗自摇头,这货好似不太老实。

  事后还是劳烦一次绢娘,大不了,将他脸遮上。

  原三又道:“姑奶奶,余无深山有大恐怖。”

  “我十多岁,在山中大雾走丢了一回,看见那山寺。”

  “好奇进去……”

  他顿了顿,突出的眼睛,露出一丝丝恐惧。

  赵鲤追问道:“发生了什么?”

  原三却道:“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一片雾中的花田,花田里全是坟包,过了花田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等我再醒来时,站在家门前。”

  “已经,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赵鲤细看他惊恐神情不似作假,暂一思忖后,对原三道:“你运气好,遇上我这样的善心人。”

  “放、放了我?”高兴之下,忘记对山寺恐惧的原三,又开始结巴。

  他却听见赵鲤笑道:“当然不是,是更好的事情。”

  “我带你去找回你丢失三个月的记忆,抚平你童……青少年时的阴影。”

  原三生个大脑袋,虽常年不接触人有点迟钝,但他不傻,惊惧之下脱口而出:“你要去那鬼寺?”

  赵鲤呵呵一笑:“不对,是你带我去鬼寺。”

  原三想摇头,但影子还被沈小花踩着动弹不得。

  他口中哀求不已时,赵鲤沉声道:“你若干得好了,我许你一桩富贵。”

  为了增加说服性,赵鲤亮了一下藏着的狴犴小牌:“以大景巡夜司千户腰牌为证。”

  原三不识字,见得这腰牌,默默张大了嘴。

  “姑奶奶哎。”

  他没有选择,鬼寺可怕,但靖宁卫更他娘是现世活阎王。

  最终原三哭丧脸,点头应下。

  赵鲤脸上挂着丝笑意,眼中防备却丝毫不减。

  她道:“既同意了,那先跟我走吧。”

  原三本以为他会被放开,不意被赵鲤手刀砍在了后脑勺。

  两眼一闭,顿时昏厥过去。

  赵鲤去逸云散人的屋中,将那请神录的雕版带上。

  然后寻了一根麻绳,将原三结结实实捆成蚕蛹。

  用腌的菜瓜将他堵了嘴。

  最后视线落到了沈大黄的身上。

  “大黄。”赵鲤此刻喊声甜滋滋,谄媚十足。

  沈大黄和沈小花,背毛同时炸开。

  沈大黄转身就想跑,却被赵鲤一把薅住。

  双手困住肥猫,赵鲤画大饼道:“外边全是人,难将此人运走,你帮帮忙,大黄。”

  在沈大黄喵呜拒绝前,赵鲤道:“下个月狴犴大人给我的贡品,我都分你一半。”

  “再带你去宫中吃两次席。”

  沈大黄猫生奋斗目标,便是为了那张嘴。

  闻言,僵了一瞬后,狐疑看向赵鲤。

  赵鲤竖起手掌:“击掌为誓!”

  在沈小花暗暗羡慕的注视下,沈大黄抬起猫爪,肉垫在赵鲤掌心拍了一下。

  随后它张大嘴,舌像红布探出。

  卷起地上昏迷的原三,又吞进喉中。

  听得咕咚一声响,赵鲤立刻拍了拍沈大黄的猫屁股:“走!”

  “大黄,走!去慈幼坊找绢娘”

  话音落下,恢复正常体型的沈大黄已跃上墙头。

  一边朝着远处跑,一边哕。

  不知是被噎的还是吞下原三觉得埋汰。

  赵鲤冲它喊道:“中途放出来换口气,别闷死了。”

  沈大黄的肚子里面不知是个什么空间,但赵鲤可以肯定,那处绝对不是大活人久呆之地。

  镇抚司太远,不如就近送去绢娘所在的慈幼坊。

  沈小花看沈大黄狼狈离开的肥屁股,独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馋猫就是好收买。

  它露出一边小尖牙,冲赵鲤喵了一声。

  却是一脸不屑,但又不放心沈大黄追了上去。

  赵鲤不由好笑。

  两只小猫走后,赵鲤再呆在这里毫无意义。

  她收拾了在逸云散人屋中留下的痕迹,便收刀退出门外。

  照旧提着她放在门前的空篮子,又这般走出长乐坊的坊门。

  地动后,盛京各处受灾严重。

  绢娘不是个闲得下来的,见盛京满目疮痍,又听闻慈幼坊中送去了很多孩童。

  她便自告奋勇,去慈幼坊照顾这些孩子。

  长乐坊距离慈幼院不远。

  赵鲤出了长乐坊,步行许久,便见到了慈幼坊的门前。

  还未进去,赵鲤便听见里边传出一个唱曲声。

  似乎唱的是什么武戏,不时传出叫好喝彩。

  赵鲤好奇探头看,只见慈幼坊中大小孩子和一些来帮忙的人,席地听曲。

  正中一个肤色极白皙,看着柔弱病态的俊美男子,正用与外貌不符的磁性渣男音唱曲。

第784章 曲声

  大景民间,各种戏曲班子唱堂会十分流行。

  赵鲤年初七本想去凑个热闹,听听华林部头牌朱冲朱老板的戏。

  奈何,门前便遇上冯钰那桩事。

  现在灰头土脸,竟在这有些破烂的慈幼院,听见了现场唱曲。

  曲声磁性浑厚,字正腔圆。

  唱到激昂处,如雄鹰振翅,搏击长空。

  低吟时,又如潺潺流水,温柔至细处。

  赵鲤不懂戏曲,不知这男人唱的是哪一本,但基本好赖还是能知道的。

  场中无丝竹锣鼓,空口清唱也极有感染力。

  想来盛京城中最受追捧的朱冲,朱老板也差不多这般水平。

  唯一差点的,便是这唱曲的男人似乎有些虚弱。

  披着一件黑色大氅,肤色极白嫩,像是新生婴儿一般。

  倒叫他本就俊美的长相,多了一些柔弱病态。

  之前听闻哪家小姐或者公子,为了戏班头牌起了纷争要死要活,赵鲤还有些不理解。

  现在亲眼瞧见,却觉得合理了。

  这嗓门长相,拐了哪家小姐私奔,当真不难。

  若是在戏楼中,赵千户都想大方花上十文,寻小二买朵小纸花送送,挂个小水牌。

  只是……

  赵鲤扶着门框,探头脖子看。

  这位唱曲的仁兄,让她莫名有种熟悉感,似乎是熟人。

  正这般想着,那男人唱完一曲。

  音声落下,慈幼院中先是一顿,随后猛然爆发出一阵欢呼。

  几个五六岁胆大的孩子,欢呼着拥在那男人身边。

  其中一个脚下拌蒜,便要摔倒。

  这男人一惊,忙倾身去扶。

  他肩上披着的大氅散开,右手探出,左臂位置光秃秃,袖摆打了个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