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藕池猫咪
只将自己手上挎着的竹篮交给赵鲤:“这是友人赠送的一些地方特产。”
里面还有一封银子。
赵鲤心神并不在篮子上,她眼睛瞟过沈晏,笑着邀沈夫人进厨房。
独留院中的沈小公子看着那阖目的高个男人,远远坐到了磨石旁。
灶间,赵鲤故意推开窗户。
“沈夫人你们用早餐了吗?”
她借沈小公子寻话题:“小公子用过饭了吗?他平常喜欢吃什么啊?”
她问话有些古怪,但沈夫人并未深思。
从窗户看儿子闷闷不乐坐着,笑答道:“他啊,其实最喜食甜。”
“偏生害怕旁人知道了笑话他,夜里小耗子似的躲在被窝偷吃。”
两个女人在厨房,又有一个刻意引导,天然适合聊孩子。
提到儿子,沈夫人满眼慈爱。
抖出不少儿子幼年时的糗事。
诸如爱吃甜这样的倒还则罢,沈晏腰间荷包常年装着糖渍姜丝呢。
每一次佐药那些甜度超标的蜜饯,绝不是临时能找得到的。
他这些小习惯,赵鲤早就发现。
只是听闻沈夫人说,他给自己屋里文具家具窗台上小泥偶取名时,赵鲤忍不住笑出声。
沈夫人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头:“阿晏他取名难听死了。”
被亲娘嫌弃,赵鲤看见坐在窗外装睡的某人嘴角抿了一下。
有些委屈不服似的。
沈夫人全不知这些,一边洗米一边说:“窗台上一溜小泥人,就叫小一小二小三……每夜临睡前和小泥人挨个打招呼,浑像夫子点名。”
话是这么说,沈夫人看着儿子的眼神满是宠溺笑意。
或许赵鲤笑得大声了些,外头坐着的沈小公子扭头来看。
赵鲤见他小手里,还捏着个丑丑的小木马。
大的那个却微微侧头装睡,露出的半边侧脸可见耳根红透。
显然这般年纪被亲娘公开处刑,就是权倾朝野的沈大人也是尴尬的。
有这些趣事润滑,赵鲤和沈夫人关系肉眼可见变得融洽起来。
两人一同在灶间忙碌。
最后还是赵鲤良心尚存,暂停下八卦,转而不经意地问:“小公子最喜欢吃您做哪一道菜啊?”
沈夫人想了想道:“水磨丸。”
这菜名倒新鲜,赵鲤的打听套话立即跟上。
这才知道,这道水磨丸是沈夫人娘家传下来的菜谱。
大家族都有传承的秘方菜谱,不仅是味道的传承,还是家族文化的延续。
家族传承历史越长,家菜菜谱越厚,常为家学口授,通常秘不示人。
赵鲤顿时有些犹豫,不知要不要继续打听。
沈夫人却看着她笑:“阿鲤,可是好奇?”
赵鲤知道自己不该打听,但错过了可惜。
眨了一下眼睛,老实道:“嗯!好奇。”
她真诚看人时,一双眸子极好看。
既是母子,某些审美天生遗传。
不知是戳中了沈夫人的哪个点,她哎呀一声。
忍不住探手摸了摸赵鲤的脸。
“我做给你吃。”
她语气跟哄孩子般,扫了一眼灶间又笑:“倒是巧了,刚好有水磨糯米。”
“把水磨糯米用细布沥干水,揪成小丸。”
她一点不藏私细数道:“馅用砂糖、去皮胡桃碎、榛松仁碎或蜜糖、豆沙,在沸汤中煮熟。”
赵鲤认认真真听了记下。
蜂蜜和豆沙,陈婶这灶间没有,赵鲤还跑了趟沈家取了一些。
中午时,她们便吃这水磨丸跟现蒸的糕。
赵鲤捧碗偷看。
沈夫人给沈小公子额外加了四勺蜜糖,她也跟着加四勺。
沈夫人见状提醒道:“阿鲤,我家这孩子喜甜才放这么多,平常人吃不必额外加。”
赵鲤抿唇忍笑:“这碗给我相公,巧得很他也爱吃甜。”
听说自己跟那个讨厌鬼有共同喜好,沈小公子觉得碗里的水磨丸都不香了。
颔首示意后,赵鲤捧着碗走到沈晏椅子边。
在沈夫人面前故作温柔模样,将一勺吹凉的水磨丸送到沈晏嘴边。
这时,沈晏才睁开眼睛。
沈夫人不由有些愣神。
午间和煦的光中,总觉阿鲤的相公侧脸莫名有种熟悉感。
出神看了许久。
沈夫人突然摸了摸沈小公子头顶的小发包。
低声对他道:“若你以后遇上阿鲤这样的姑娘,定要视若珍宝地护着。”
“若是错过了,娘打断你的腿。”
第875章 无头
一缕带着种子软蓬蓬的飞絮,缓缓漂浮在夕阳的余晖中。
它随风动,本该经历一生一次的旅行,最终落到泥里。
但这旅程被一只闲不住的手打断。
又从空中抓下一缕飞絮,赵鲤没精打采的趴在客舍柜台上。
没有诡物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平民百姓也可以随意的黑暗中行走,凶徒倒比诡更可怕。
陈婶家儿媳还卧床保胎,这边她也顾不上,赵鲤闲着也是闲着,便替她看店。
她想着体验体验,太平世界小老板日常,做做买卖。
沈晏被赵鲤连人带椅子搬来柜台边坐着。
他外貌看不出实际年纪,虽鬓角几缕白发但不显老。
带着些病容的脸,还是风韵犹存,招蜂引蝶。
赵鲤美美想着,让他做个引客的活幌子招揽生意,也免得他一人躺着无聊。
但……一整日面对着芦苇荡,连只虫都没往店里飞过。
看她百无聊赖,闭目养神的沈晏这才悠悠然道:“近几日正是蒿里祭山祈生之时。”
虽说童年时记忆已经淡去,但沈晏对故乡的风俗还是知道的。
泰山为五岳之首,司生主死。
蒿里为传说中的魂归之地。
汉时已被世人视为山之尊者,万物之始。
历来山岳崇拜氛围浓重,祭祀十分频繁。
初冬恰好祭祀山神,这芦苇荡压根不会有人来。
赵鲤愕然支棱起来:“为什么不早说?”
“你是故意的!”
沈晏不答,说完那句话又老神在在阖目养神。
虽没看他笑,但显然他很愉快,坐一天就等着这一刻。
赵鲤拾起柜台上的秃头毛笔想丢他。
只是举起手又停下。
左右……弄脏了衣裳还得洗,再说又给砸坏了。
赵鲤憋气垂下手,手上秃头毛笔被她捏成了两截。
正憋屈时,外头天色暗下。
赵鲤像是小狗,冲着沈晏无能龇牙,点起了柜台上的油灯。
晚饭她已做好在灶上温着,就等去看儿媳的陈婶回来一块吃饭。
油灯噼啪炸了个灯花。
撑在柜台旁的赵鲤突然神情一变。
沈晏也缓缓睁开眼睛,藏在眼中的笑意散去。
上一篇:持空间!御神兽!毒妇暴富爽翻天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