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景巡夜人 第861章

作者:藕池猫咪 标签: 穿越重生

  这黄狗气势汹汹来,龇牙跑到近前认出范七,又夹着尾巴跑掉。

  “哪个小王八蛋又号丧?”

  随着一声暴喝,赵鲤看见一个膀大腰圆的女子,提着滴血牛耳刀从后院杀出。

  这女子大约三十来岁,腹部高高隆起,已然身怀六甲。

  但这孕妇操刀冲出来的声势,十分骇人,前院狗叫孩哭顿时一静。

  范七也哆嗦了一下,忙道:“二姐,是我。”

  范家二姐攥着刀眯眼看,半晌认出范七后大怒:“你脸这么回事?”

  “被哪个遭瘟的孙子打的?”

  侧身避让滴水尿布的赵鲤,猛抬头。

  骂谁呢?

  范七也知不好,急声道:“没事二姐,我是那吃亏的人吗?”

  他将胸膛拍得啪啪响:“已经平事了。”

  他又介绍赵鲤道:“这是一位弟兄,来咱家暂住一晚。”

  范家二姐显然很清楚自家老弟平常在做的事,什么话也没问。

  到了午饭时,赵鲤这才知道范七所说他家四代同堂,人口众多是个什么概念。

  满院人头攒动,竟像是食堂一般排队打饭。

  作为客人赵鲤倒不必去排队,在堂屋混上了主桌。

  范七的爷爷身体康健,据说前年还给范七生了个小叔。

  老爷子抽着水烟,筷子上夹着巴掌大小一块纯肥肉,定要给赵鲤。

  赵鲤已经在范家的热情招待下吃了五片,喉头都冒酸水,忙举碗朝着一边躲。

  看她实在推拒,范家老爷子这才作罢。

  赵鲤松了口气垂头拨饭,却在雪白米饭里发现一粒黑老鼠屎。

  嘴角抽搐之际,耳边又传来范家人热情的招呼声。

  赵鲤不露异色,悄悄将那粒老鼠屎并着一坨米饭挑了藏在掌心。

  这边方才藏好,便听啪叽一声。

  却是范家二姐面无表情,往赵鲤碗里扣了大半个全是肥肉的肘子。

  “真吃不了了。”

  赵鲤第一次吃到败退求饶。

  范七倒是袒着胸,饮了一大口酒笑道:“吃吧赵老大,来家的客人我二姐难得这样喜欢谁呢。”

  一顿午饭下来,赵鲤被油汪汪的肥肉投喂得干哕。

  本以为晚饭还要经历一遭,先前派出去打听押号消息的人回来了。

  这汉子是范七的手下,进门熟门熟路先去寻水瓢灌了个够。

  才在背人处一抹嘴巴,肯定道:“长风号东家带着那扳指,去了蒿里轮回观。”

  “今夜,轮回观中宴贵人。”

  这打听消息的喇唬,便是假装无头诡那个。

  行事机灵,因滑跪得最早,所以脸上没什么伤,被派遣去盯梢。

  只是他此时脸色极为难看,咽了口唾沫,犹豫许久这才看着范七和赵鲤道:“我,看见他们往轮回观里运了好些笼子。”

  “那笼子里,似乎……是些孩儿。”

  赵鲤和范七面色同时一沉。

  宴会,笼子,孩儿……

  三个词汇一组合,便不像是什么好事。

  范七正要说些什么,却见他二姐蹙眉走过来。

  “老七,你看见虫娘了吗?”

  “午饭便没见那小丫头,城里有好几户丢孩子的,你带人沿街找找,我怕出事。”

第879章 宴席

  虫娘是范家四哥的三闺女,今年八岁。

  范家人多,取名随意又任性,出生的时候孩子门前看到什么,就是给孩子取什么名。

  虫娘出生的时候,产房门上趴着一个小七星瓢虫,便给孩子取了个范虫虫的名。

  范家孩子实在太多,小虫娘究竟什么时候不在的,谁也说不清。

  快吃晚饭,范家二姐这才晓得不见了一个孩子。

  她忧心说完,便见赵鲤三人同时脸一沉。

  “怎么了?”

  她不解问话,被范七打断。

  “二姐,虫娘真不见了?”

  范七刚刚才听见手底下人来报,那轮回观笼子里运了好些孩儿进去,现在一听家里走丢一个女孩,哪里忍得下去。

  顿时急头白脸地追问。

  范家二姐也脸色一变:“怎么?出事了?”

  范七不答,当即一撩衣摆便要去寻,却被一只手按住。

  他急回头对赵鲤道:“赵老大,您的事能不能捎后,家里孩子……”

  “我知道。”赵鲤打断了他,“孩子的事要紧,你去找之前,先去给我寻一本老黄历,把孩子八字拿来给我。”

  赵鲤话说完,现场一静。

  范七眼中异彩连连:“赵老大,您会看事?”

  赵鲤不知灵气复苏后的占卜法能不能在此时顶用,含糊道:“我试试。”

  可赵鲤显然低估了望源城中百姓,对神棍神婆的尊敬程度。

  范七带着人手去探查时,范家二姐一改之前冷面,用十分尊敬的态度将赵鲤迎进堂屋。

  很快,老黄历和八字都送到了赵鲤手上。

  赵鲤背人一算,万幸的是,从八字看虫娘目前还活着。

  得出结论,赵鲤一开门,范家合家恭敬立在门前。

  连范老爷子都站在门口等着。

  待听见赵鲤说孩子还活着,院里此起彼伏都是松气声。

  “那就好,那就好。”

  范家老爷子和范七四哥气松了一半,便见范七沉张脸提溜着一个干巴老头进来。

  范七是这一片的喇唬头子。

  他这人讲义气,很有脸面。

  知道他家丢孩子,左右的人都帮着找,在爱跟虫娘玩的一个小孩指认下,将这干巴老头指了出来。

  孩子一脸单纯,指着这老头道:“狗爷爱给我们糖吃,让我们跟他玩亲亲游戏呢。”

  “今天早上虫娘进了狗爷的屋。”

  赵鲤几乎一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涂黄的脸瞬间沉下。

  她一个无关人尚且愤怒,更不必说范家人。

  范家二姐嗷一声操起杀猪刀,便要剁了这干巴老头。

  幸而范七还有几分理智在,知道虫娘下落还得从这老头嘴里打听,半道将他二姐拦下。

  这死老头被范家人围着,似乎知道认下这事他必死。

  被踢得嘴角冒血,依旧梗着脖子:“我不知道,不关我事,那死妮子乱说。”

  他任人殴打死不松口,一时间场面僵持。

  赵鲤立在旁观察,见这老头乱晃的眼睛,忽而冷笑,扬声道:“把人带进屋来。”

  闻言,范七双眼一亮,还道她有什么神鬼手段。

  不料,进屋一关门,便见赵鲤从靴册掏出一柄鱼鳞匕首。

  狗爷像是老狗一般,被五花大绑。

  见赵鲤上前,还欲嘴硬。

  却觉手腕一疼。

  他的枯树枝子似的手,被赵鲤硬生拽着平摊桌上。

  范七还欲问,便见赵鲤匕首翻花,灵巧将狗爷的手指甲撬下三片。

  她手实在太快,狗爷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待见自己秃秃的甲床,缓缓渗出血,他才猛然张嘴嚎叫。

  “现在说留你全尸。”

  赵鲤从堂屋桌旁顺手取来个木头玩具。

  孩儿耍玩的鲁班锁,尖锐棱角摁在狗爷的秃甲床上,其痛可想而知。

  赵鲤说话手不停,见范家堂屋有香案,走了两步取来两根烧光的香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