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景巡夜人 第920章

作者:藕池猫咪 标签: 穿越重生

  下一瞬,一个巨大黑鳞蛇头撞破纸窗,朝着赵鲤咬来。

  此蛇极大,几乎只比柏油桶细一圈。

  张嘴咬来时,声势骇人。

  在阿白吐毒之前,赵鲤沉声道:“来得好。”

  她手中三叉镗横握,恰恰横在蛇口。

  随后膝盖一提,一膝撞在这蛇的下颌。

  这蛇下颌传出一阵清脆喀嚓声。

  它吃痛飒飒出声,蠕动着想要绞杀赵鲤。

  但赵鲤早有准备,手中三叉镗转了半圈,猛刺进这蛇的七寸。

  要害被刺,这黑蛇仰头无声嘶吼,随后吃痛欲逃。。

  赵鲤顺势一攀,稳稳跪在了它的背上。

  论及搭便车经验,赵鲤极为丰富。

  对驾驶一道也颇有心得。

  双手扼住这蛇的脖颈,逼迫它向上游去。

  蛇吃痛又敌不过赵鲤力气,只得随她力道疯也似的朝上狂奔。

  偶尔半截身子探出栈道,想逃向山崖,又被强行矫正姿势。

  如此一来,赵鲤上行速度变得更快。

  只是这便车体验实在不佳。

  阿白被颠得缠在赵鲤脖子上,像根细绳一样迎风飞舞,吐出一截信子。

  这疯蛇一路向上,在这过程中不知撞烂了多少间屋舍。

  也不知撞飞了多少假鬼差与人。

  终撞破一片瓦顶,来到一处宽阔的广场。

  七寸插着三叉镗的疯蛇又向前窜了一段距离,倒地再无声息。

  蛇身下鲜血潺潺,原本黑亮的鳞片被毒雾腐蚀得坑坑洼洼。

  赵鲤干呕着,翻身下来时脚步踉跄。

  她眼前直冒金光,出现了晕车状况,胃里直返酸水,脑浆子都快被摇匀。

  不得不扶着一处墙壁,呕了一下。

  “阿白,没事吧。”

  赵鲤强忍难受,摸了摸瘫软在她手上的小白蛇,一手收刀入鞘。

  把已经甩晕乎的阿白揣入怀中,她这才抬眼环视四周。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巨大的庙堂横架山崖之上。

  挂着蓝底牌匾,上书帝君殿。

  已死的黑蛇尸体正躺在这帝君殿前广场,流下的乌血洇开一大片。

  殿门洞开,里边灯火辉煌,似有人走动说话。

  只是如此动静下,竟无人出来查看。

  赵鲤拍了拍晕乎的脑袋,上前两步,便闻到一阵奇异的味道。

  香烛燃烧的气味中,夹杂着酒味。

  这酒味极难闻,像是谁饮了烈酒醉后呕吐。

  赵鲤不得不以袖掩面站定缓了口气,才谨慎继续前行。

  一进殿中,便被煌煌如昼的光线晃了一下眼睛。

  眼前出现一副占据整个大堂的壁画。

  壁画色彩艳丽画工一般,其中有小人走动宴饮,醉卧桃林。

第943章 殿中

  不知百数千数约拳头大小的琉璃灯,以编织后的金线攒成飞瀑似的灯柱,从高高的殿顶垂下。

  每一盏灯中火焰跳跃,悬崖烈风拂过,琉璃灯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碎玉撞击之声。

  昂贵灯油燃烧的烟气,夹杂着醉吐的气息,充斥整个大殿,尤其难闻。

  灯影下,酒臭气味中,占据整个大殿的彩色壁画颜色越发艳丽。

  整个壁画画工十分一般,主题大抵是——纵欲!

  赵鲤护送泰西使团时曾听闻,古泰西图拉真时代,贵族、元老院团体喜举行晚宴。

  在大门钟舌的敲击声回荡在多慕斯门口过道时,持续六到八小时的晚宴将拉开帷幕。

  大理石廊柱之间,悬着长长的帘子,池塘中飘散着玫瑰花瓣。

  贵族们横躺在雅致的淡蓝色克尼里奥床上,一手支着带流苏的枕头,面前摆放着鱼、虾、鹌鹑……

  刺海胆作馅的烤母猪乳房是晚宴中最让宾客期待的菜肴,佐以混合了蜂蜜的葡萄酒。

  贵族们一边聆听诗作,一边横躺用玫瑰花水洗净的手抓食。

  漂亮的床下,堆满虾壳猪骨。

  横躺床上进餐的贵族们无节制大饮大食。

  当吃不下时,知礼节者在仆人的扶持下起身,去另一个房间呕吐。

  倒空胃部后,漱漱口再回来继续吃喝。

  不知礼节者便探头呕在铺设马赛克的地板上。

  贵族们穿着的长袍,腹部高高隆起。

  如今,赵鲤在这壁画中,亲眼瞧见了这奢靡无节制的纵欲。

  壁画中无数的小人宴饮享乐,那恶臭的醉吐满墙流淌。

  赵鲤抬袖掩鼻也挡不住那种臭味。

  她眯眼看了一阵,并未在这画中看见任何一个像是宋华侨的人。

  她皱了皱眉,反手要去掏朱砂。

  无论是什么,左右先烧烧。

  赵鲤手方探入后腰革囊,她清晰的听见一个酒嗝声。

  这声音脆生在空阔大殿中回荡,让赵鲤惊了一下。

  她猛然握刀,刀刃出鞘半寸。

  可酒嗝未停,其间夹杂着一阵刺啦刺啦的声音。

  “这次该重重孙了。”苍老的声音一边打嗝一边碎碎念。

  像是暮年老人,在念叨儿孙。

  赵鲤缓缓抽刀,朝着声音的出处走去。

  绕过壁画前,那种刺啦刺啦的声音越发的大。

  赵鲤嗅到血腥味同时,一个颇叫人恶心的画面映入眼帘。

  一整面墙的牌位下,头发花白老得叫人害怕的老者头戴冠冕。

  一具新死不久的尸体,正面朝下俯趴在地。

  尸身光裸,背部皮肉朝着两边豁开露出森白脊柱骨。

  这头戴帝王冠冕的老者,干着不太体面的事。

  他正分离尸体脊柱骨,放在面前的研钵中合着金粉研碎成一种黏糊的胶质。

  冠冕上十二旒珠随着他的动作轻撞。

  一边研磨一边打着酒嗝,吞吐一种淡黄色的臭气。

  他似乎一点不在乎赵鲤,懒得分她一个眼神,自顾自进行着手上动作。

  赵鲤却只愣了一下之后,猛箭步上前。

  刀身一旋,一击砍下一个花白头颅。

  旒珠哗啦啦散落满地,赵鲤并未觉得多么高兴。

  绵软的手感告诉她,事情没那么简单结束。

  只见,那断首在地上咕噜滚了两圈突然停住。

  随后竟是活物般一转,翻了个个。

  打着酒嗝的老者如常人一般说着话:“谁?”

  它看着赵鲤,却又像是看不见赵鲤。

  问话间,无首的身体依旧研磨不停,信手往面盆大小的研钵中添了一把金粉。

  研钵胶体越发粘稠,像是颜料一般。

  赵鲤微侧首,并不与地上的东西对视。

  她屏住呼吸,迅速取出些朱砂。

  抬手一扬同时,后撤了一步。

  一直盘在赵鲤脖子上有点怂的阿白,突然直立吐信。

  赵鲤单手撑地,向后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