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景巡夜人 第980章

作者:藕池猫咪 标签: 穿越重生

  赵鲤也期待,直点头道:“好,待事了,穿上逛街去?”

  “这次余无发现了一个好玩地方!我带你去玩。”

  两人凑一块说了会话,赵鲤强压喜悦将话题带回正轨。

  简单给绢娘过了一遍案情。

  绢娘一脸严肃道:“交给我。”

  这时,狱头也走完了提审的程序,将叶秋娘带到。

  身负重枷的叶秋娘双目涣散,依旧捧着她那稻草填出来的假肚子。

  挥退左右后,绢娘袖中蛛丝一探,嵌入她的眉心中。

  微蹙眉后,绢娘道:“她确实疯了,阿鲤你快些问吧。”

  得了这句话,赵鲤也直截了当问道:“叶秋娘,你为什么投毒?转运珠是什么?你从何处听来这东西?”

  受控于蛛丝的叶秋娘,一改之前双眼泛白,口角泛出些白沫子。

  蛛丝颤抖两下后,她悠悠然开口:“我无孕,她人凭何有孕?我要转运珠。”

  一句话道明她犯下罪行的动机。

  她声音麻木,绢娘却听得一抖。

  脸涨得通红,想要骂两句,却不知如何开口。

  最后只道:“你不幸便要祸害旁人吗?”

  “坏透了。”

  赵鲤也摇了摇头,她理解这个背景下叶秋娘悲惨的处境,但恶行便是恶行。

  她并没有在叶秋娘动机上多纠结,继续追问道:“转运珠是什么?”

  这三个字再触发了叶秋娘的什么机制。

  她枯瘦的手臂环抱着稻草肚子:“转运珠可叫人洗去霉运,心想事成。”

  眼见着她念叨着转运珠三个字,前后晃动又要疯癫。

  绢娘指尖一捻蛛丝,叶秋娘面上露出些许痛苦之色。

  随后,她说出了叫绢娘脸色发白的真相。

  “转运珠,便是孕妇肚中胎儿。”

  赵鲤手上失了分寸,将茶盏捏得粉碎。

  叶秋娘尤在痴笑:“弄掉了孕妇的孩子,便可让肚里的胎珠子,替我受罪哩。”

  “我弄死了好几个?”

  叶秋娘掰着手指数:“三个,五个,七八个……”

  “全都有替受的啦。”

  随叶秋娘叙述,屋中平地风起,气温下降了几个度。

  绢娘一抖,依偎到了赵鲤身边。

  “没事,只是一些可怜的受害者。”赵鲤安慰她。

  眼见屋中怨气逐渐拔高时,刑房中传来声响。

  如猛虎喉中呼噜一声,分不清喜怒,却叫屋中一静,所有乱像都消失。

  赵鲤未许会替苦主讨回公道之类的话,叶秋娘已归案,她的死不需赵鲤再去费心。

  定了定神,赵鲤继续追问:“你从何处听说这邪术?”

  方才经过了那一通异变,叶秋娘精神越发萎靡。

  沉默许久才道:“通草……通……”

  但听屋中一声清晰又濡湿的咕咚声。

  绢娘一抖手,险些吓出妖相:“她,脑子碎了。”

  赵鲤看见叶秋娘鼻下,淌出一些透明的液体。

  她冷声道:“够了,绢娘收回来吧。”

  “已经可以了吗?”绢娘轻声问。

  赵鲤一颔首:“没必要再跟一个疯妇浪费时间。”

  叶秋娘自有她应得的下场。

  而赵鲤也从她所说的转运珠想明白了一些东西。

  关于那种恶心到极点的邪法——洗命。

  旧时有一种恶心的邪术,叫洗女。

  人们迷信头胎是男孩,家族会风调雨顺,保佑家族气运。

  而头胎是女不但不能给家族带来荣光,还会召至祸端。

  因此若是头胎出生的是女孩,便会溺死,一直是女胎便一直溺死。

  直到洗出男孩。

  这种恶毒恶心的邪法,曾一度盛行。

  灵气复苏前毫无卵用,而灵气复苏后,这种下地狱的糟粕习俗无须整治便自行消失了。

  概因那些被洗掉的女胎,将会让这些恶人晓得什么才叫残忍。

  曾有些地方,一死便是一个村。

  人教人不会,事教人一次便懂。

  晓得金疙瘩男胎并不会庇护谁,这项旧时邪术自然而然断绝。

  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种玩意——洗命。

  一些废物且诡计多端的男人,将自己的不顺责怪于命。

  在邪术师的帮助下,与孕妇交合,将自身不順全转接于孕妇腹中胎儿。

  若是落胎则大笑不已,认为那条还未出生的生命帮他挡了灾殃。

  赵鲤初时完全没有将这东西与婉仪郡主的鸿运联想起来,是因为这种邪术受益者一般为男性,且多是单一受害者。

  如婉仪郡主那般鸿运滔天,不知祸害了多少新生儿。

  又念及蛐蛐盆栽所言,含山长公主在通草楼享用了回春之物,婉仪郡主得了转运珠。

  还有婉仪郡主身边粗使丫鬟失踪。

  赵鲤猛握住面前方桌。

  ……

  守候在外的鲁建兴和张大人等,正等着里头的结果。

  却听一声巨响传来,一张方桌击碎了厚实的青砖墙壁,飞入空地炸成一团木渣。

  赵鲤站定在破洞前,脸色铁青:“联系常营,我要暗查通草楼。”

第1009章 请宴

  下午的河房,人来人往。

  这河房之中人员复杂,人心诸恶皆集中在此。

  正是将将要天黑的时候,寻常里坊行人早已准备归家。

  河房之中,却正是小贩出门做买卖的时候。

  做干净生意的茶馆,戏楼子皆在门前点起红灯。

  赌档的打手,一手挠着前胸露出的浓密护心毛,一边吸着鼻涕移开赌档门口的木板。

  各大妓馆之中,花娘纷纷洗漱梳妆。

  便是河房河水上,都飘着一层胭脂香的油脂。

  除可光明显露在外的,河房之中还有不少暗处。

  靠近中下游的河边,一条破旧的老街。

  地面满是积水和无良人泼出的粪桶。

  这街上有许多摊贩,卖菜的卖豆腐的,都想趁着这会清掉未卖完的东西。

  因此每到这时,整条街都听见砍价还价的声音。

  “十文,全卖给我了。”

  身材苗条的女人风韵犹存,穿着一身桃红袄,头扎一条嫩绿额帕立在菜摊前讲价。

  与卖菜的老妪争得唾沫横飞。

  最终还是这女人讲价技术更胜一筹,成功将篮子里的菜包圆。

  她带着些喜意,将篮子挎在臂弯,灵巧在人群中穿行。

  熟练避开一只不知从哪伸出来的手后,女人怒目望去。

  对着那一身劣质酒气的醉鬼便是一口唾沫:“瞎了狗眼!”

  这醉鬼举手抹去脸上唾沫点子,没脸皮地打着酒嗝直笑。

  “一脸贱样!”女人鞋尖一顿,自转进了一条窄巷。

  这巷中什么人都有,女人从一扇扇门前走过,终于行至一间窄小院落前。

  摸出黄铜钥匙正要开锁,女人手不着痕迹顿了顿。

  不过她很快恢复自如,将门前铁索打开,嘭一声将院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