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藕池猫咪
赵鲤也期待,直点头道:“好,待事了,穿上逛街去?”
“这次余无发现了一个好玩地方!我带你去玩。”
两人凑一块说了会话,赵鲤强压喜悦将话题带回正轨。
简单给绢娘过了一遍案情。
绢娘一脸严肃道:“交给我。”
这时,狱头也走完了提审的程序,将叶秋娘带到。
身负重枷的叶秋娘双目涣散,依旧捧着她那稻草填出来的假肚子。
挥退左右后,绢娘袖中蛛丝一探,嵌入她的眉心中。
微蹙眉后,绢娘道:“她确实疯了,阿鲤你快些问吧。”
得了这句话,赵鲤也直截了当问道:“叶秋娘,你为什么投毒?转运珠是什么?你从何处听来这东西?”
受控于蛛丝的叶秋娘,一改之前双眼泛白,口角泛出些白沫子。
蛛丝颤抖两下后,她悠悠然开口:“我无孕,她人凭何有孕?我要转运珠。”
一句话道明她犯下罪行的动机。
她声音麻木,绢娘却听得一抖。
脸涨得通红,想要骂两句,却不知如何开口。
最后只道:“你不幸便要祸害旁人吗?”
“坏透了。”
赵鲤也摇了摇头,她理解这个背景下叶秋娘悲惨的处境,但恶行便是恶行。
她并没有在叶秋娘动机上多纠结,继续追问道:“转运珠是什么?”
这三个字再触发了叶秋娘的什么机制。
她枯瘦的手臂环抱着稻草肚子:“转运珠可叫人洗去霉运,心想事成。”
眼见着她念叨着转运珠三个字,前后晃动又要疯癫。
绢娘指尖一捻蛛丝,叶秋娘面上露出些许痛苦之色。
随后,她说出了叫绢娘脸色发白的真相。
“转运珠,便是孕妇肚中胎儿。”
赵鲤手上失了分寸,将茶盏捏得粉碎。
叶秋娘尤在痴笑:“弄掉了孕妇的孩子,便可让肚里的胎珠子,替我受罪哩。”
“我弄死了好几个?”
叶秋娘掰着手指数:“三个,五个,七八个……”
“全都有替受的啦。”
随叶秋娘叙述,屋中平地风起,气温下降了几个度。
绢娘一抖,依偎到了赵鲤身边。
“没事,只是一些可怜的受害者。”赵鲤安慰她。
眼见屋中怨气逐渐拔高时,刑房中传来声响。
如猛虎喉中呼噜一声,分不清喜怒,却叫屋中一静,所有乱像都消失。
赵鲤未许会替苦主讨回公道之类的话,叶秋娘已归案,她的死不需赵鲤再去费心。
定了定神,赵鲤继续追问:“你从何处听说这邪术?”
方才经过了那一通异变,叶秋娘精神越发萎靡。
沉默许久才道:“通草……通……”
但听屋中一声清晰又濡湿的咕咚声。
绢娘一抖手,险些吓出妖相:“她,脑子碎了。”
赵鲤看见叶秋娘鼻下,淌出一些透明的液体。
她冷声道:“够了,绢娘收回来吧。”
“已经可以了吗?”绢娘轻声问。
赵鲤一颔首:“没必要再跟一个疯妇浪费时间。”
叶秋娘自有她应得的下场。
而赵鲤也从她所说的转运珠想明白了一些东西。
关于那种恶心到极点的邪法——洗命。
旧时有一种恶心的邪术,叫洗女。
人们迷信头胎是男孩,家族会风调雨顺,保佑家族气运。
而头胎是女不但不能给家族带来荣光,还会召至祸端。
因此若是头胎出生的是女孩,便会溺死,一直是女胎便一直溺死。
直到洗出男孩。
这种恶毒恶心的邪法,曾一度盛行。
灵气复苏前毫无卵用,而灵气复苏后,这种下地狱的糟粕习俗无须整治便自行消失了。
概因那些被洗掉的女胎,将会让这些恶人晓得什么才叫残忍。
曾有些地方,一死便是一个村。
人教人不会,事教人一次便懂。
晓得金疙瘩男胎并不会庇护谁,这项旧时邪术自然而然断绝。
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种玩意——洗命。
一些废物且诡计多端的男人,将自己的不顺责怪于命。
在邪术师的帮助下,与孕妇交合,将自身不順全转接于孕妇腹中胎儿。
若是落胎则大笑不已,认为那条还未出生的生命帮他挡了灾殃。
赵鲤初时完全没有将这东西与婉仪郡主的鸿运联想起来,是因为这种邪术受益者一般为男性,且多是单一受害者。
如婉仪郡主那般鸿运滔天,不知祸害了多少新生儿。
又念及蛐蛐盆栽所言,含山长公主在通草楼享用了回春之物,婉仪郡主得了转运珠。
还有婉仪郡主身边粗使丫鬟失踪。
赵鲤猛握住面前方桌。
……
守候在外的鲁建兴和张大人等,正等着里头的结果。
却听一声巨响传来,一张方桌击碎了厚实的青砖墙壁,飞入空地炸成一团木渣。
赵鲤站定在破洞前,脸色铁青:“联系常营,我要暗查通草楼。”
第1009章 请宴
下午的河房,人来人往。
这河房之中人员复杂,人心诸恶皆集中在此。
正是将将要天黑的时候,寻常里坊行人早已准备归家。
河房之中,却正是小贩出门做买卖的时候。
做干净生意的茶馆,戏楼子皆在门前点起红灯。
赌档的打手,一手挠着前胸露出的浓密护心毛,一边吸着鼻涕移开赌档门口的木板。
各大妓馆之中,花娘纷纷洗漱梳妆。
便是河房河水上,都飘着一层胭脂香的油脂。
除可光明显露在外的,河房之中还有不少暗处。
靠近中下游的河边,一条破旧的老街。
地面满是积水和无良人泼出的粪桶。
这街上有许多摊贩,卖菜的卖豆腐的,都想趁着这会清掉未卖完的东西。
因此每到这时,整条街都听见砍价还价的声音。
“十文,全卖给我了。”
身材苗条的女人风韵犹存,穿着一身桃红袄,头扎一条嫩绿额帕立在菜摊前讲价。
与卖菜的老妪争得唾沫横飞。
最终还是这女人讲价技术更胜一筹,成功将篮子里的菜包圆。
她带着些喜意,将篮子挎在臂弯,灵巧在人群中穿行。
熟练避开一只不知从哪伸出来的手后,女人怒目望去。
对着那一身劣质酒气的醉鬼便是一口唾沫:“瞎了狗眼!”
这醉鬼举手抹去脸上唾沫点子,没脸皮地打着酒嗝直笑。
“一脸贱样!”女人鞋尖一顿,自转进了一条窄巷。
这巷中什么人都有,女人从一扇扇门前走过,终于行至一间窄小院落前。
摸出黄铜钥匙正要开锁,女人手不着痕迹顿了顿。
不过她很快恢复自如,将门前铁索打开,嘭一声将院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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