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藕池猫咪
“一并署名。”
他话音落,婉仪郡主身后人大半退缩。
跟着人群凑热闹则罢,真的在那状纸上落名,多半人不敢。
最终还是长兴公府的老太君,冷声道:“拿笔来!”
“我倒看看,有没有王法了。”
唯一优点是年纪大的老太君,提笔一挥,对婉仪郡主道:“劳烦郡主给沈大人送去,望沈大人秉公处置。”
言罢,她坐在下边人搬来的椅上,双手拄着拐杖。
婉仪郡主手持状纸,自赵鲤身边经过,递到沈晏面前。
近看沈晏眉眼,神情微微愣怔。
沈晏单手捏着那张诉状,轻笑一声:“自会秉公。”
婉仪郡主不觉耳根微烫,向后退开。
却见沈晏转头看向赵鲤:“赵千户,有人越过地方官府检举于你,你莫怪本官无情。”
赵鲤咬住嘴唇免笑出声来,眼睛瞥了沈晏一眼:“人人都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遵纪守法,应当的。”
“很好。”沈晏强忍摸她脑袋的冲动,将状纸递给身侧的阿詹,“去,取刑杖来。”
婉仪郡主又惊又喜,看向赵鲤,一声沈大人英明便脱口而出。
不料,接着便听沈晏道:“依照大景律,民告官越级检举者,先笞五十,以儆效尤。”
沈晏声音不大,却明明白白传入所有人耳中。
赵鲤早已准备好欣赏所有人呆愣的神情,噗嗤笑出声。
唐妩一摸袖中大景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啊,真的。”
大景太祖是个奇人,最讨厌没规没矩,尤其越级。
因此大景律中规定,民告官者,但有越级先笞五十,再走司法程序。
且不论这条律法合理不合理,是否有弊端,至少这一刻,于赵鲤极其有利。
阿詹是个行动派,听了沈晏吩咐半点不打折扣的执行。
恰好池边有刚刚打捞赵瑶光的竹竿子,取了来在膝盖上一折。
便得了一根带毛刺的临时刑杖。
而那长兴侯府的老太君面皮一抖,露出惊色:“沈晏,你敢!”
沈晏轻笑摩挲着拇指扳指:“老太君放心,本官秉公执法,一切照着大景律办。”
“念及诸位女眷,酌情不褪衣,只笞二十,如何?”
话音落,阿詹已经走到了赵瑶光身边。
“”赵小姐,先请吧。”
阿詹并未触碰赵瑶光,只杖头一点落在赵瑶光背上。
赵瑶光背心一闷,顿时歪倒下去。
她伏地,仓皇看向婉仪郡主:“郡主。”
别说笞五十,就是二十她生受了哪还有命在。
阿詹却一挡,笑道:“赵小姐莫攀扯别人。”
话随杖头而下,又一杖击打在赵瑶光后肩。
阿詹道:“之前您兄长赵开阳也曾在我手下受刑,您说巧不巧?”
赵瑶光头皮发麻,汗毛倒竖,只觉肩上火辣辣的疼。
她身上衣衫尽湿,披着长兴公府老太君给的斗篷,不知是因为疼还是怕,身心如坠冰窟。
“救我。”
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阿詹手中棍头又落。
如此敲了三杖,赵瑶光已是冷汗潺潺,整个趴在了栈道上。
赵鲤看得身心愉快,见远处有一人疾行而来,笑容越发扩大。
第1025章 成其好事
水泽之畔,步道上趴伏在地的赵瑶光,从高处看像是一朵被雨打过的花。
阿詹掂了掂手中的竹竿,有一种被碰瓷的错觉。
那三杖听着啪啪响,实则使的是巧劲,听着声大而已。
他心中悻悻,却摆足够恶棍脸:“你兄长率众冲击县衙,而你越级状告官吏。”
“你二人可真是一样的目无法纪。”
赵瑶光闻言一抖。
实实在在的痛感让她联想到瘫在床上,如同枯骨的赵开阳。
这会倒无心再维护什么人淡如菊的高洁,想往旁边爬。
阿詹皂靴一拦:“赵小姐,你便认吧。”
耳边如恶魂低语的声音和竹竿扬起的风声同时响起。
赵瑶光看见婉仪郡主忌惮后退半步,若害怕血溅在她绣鞋上。
绝望之时,她唤出最有可能救她的人:“信王殿下,救我。”
赵瑶光一声哭喊凄绝。
却叫远处奔来的其中一人一个急停。
瑞王愣愣顿住,望着他大哥脚步不停的背影。
一股子满是恶意的猜测,充盈他的胸口。
瑞王脸色涨得通红,遥望去,只见大皇子信王柴珣挡在赵瑶光身前。
一把攥住了阿詹挥下的竹竿:“住手!”
一声爆喝中气十足,左右人一时惊惧。
长兴公府老太君看柴珣毫不避讳,把将要成他弟妹的赵瑶光护在怀中。
着急之下,赵瑶光披在肩头的披风掉落,湿漉漉被柴珣抱起。
赵瑶光细声细气地哭着,双手环抱着柴珣的脖颈。
事已至此,柴珣一言不发抱人疾步离开。
赵瑶光的丫鬟极有眼力见跟了上去。
老太太糊里糊涂的脑中嗡然一炸。
瞧瞧她们今日凑这该死的热闹,看见了什么?
长兴公府老太君看了一眼呆站远处的瑞王。
又看柴珣的背影,只觉一阵恶寒。
她利索双眼一翻,向后倒在了丫鬟怀中。
这一晕恰到好处,在场所有人都自发忙碌起来。
好似这晕倒的真是她们的什么至爱亲朋。
当众被大哥戴绿帽的瑞王站在人群之外,脸色青一阵紫一阵。
患有隐疾,放大了他身上男人惯有的劣根老毛病。
一朵花儿,他可以疏远不管任她凋零,但谁伸手摘走,却又视为奇耻大辱。
他胸中羞愤,回过神便要追上去。
却被身边随从一把攥住手臂,低语道:“殿下,不若进宫一趟?”
这随从的话,如汤泼瑞雪,瞬间浇灭了瑞王脑中怒意。
他站定片刻,一言不发转身离开,奔马赶去皇宫。
水畔步道上乱作一团,众人七手八脚服侍这长兴公府老太君离开。
便是婉仪郡主也化身热心人士,忙前忙后。
赵鲤看戏似的斜坐栏杆上。
万嬷嬷恐眼前的戏码她看着无聊,不知何时准备了喂鱼的鱼食。
赵鲤慷慨大把将鱼食洒进水中,池中观赏的锦鲤逐食而来,汇聚成金红色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沈晏好整以暇将观看手中状纸,他扬起唇角道:“笞刑未受完,想来赵小姐是不告了。”
他举手将赵鲤散下的发丝别在耳后,转手将这状纸递给阿詹:“阿詹,先收下,明日命人照这上头的名字一一弹劾。”
“都是女流不与她们计较,便……勉强为难为难她们的丈夫儿子吧。”
沈晏看着远去的人群,笑容和善:“老而不死跟风从众者,怎配称老太君。”
一旁的唐妩脑袋还没从一系列变故中醒神。
听得沈晏随意一句话,她顿生畏惧,向后退了小半步。
赵鲤笑弯了眼睛,笑道:“沈大人真记仇,我喜欢。”
沈晏托着她扔过鱼食的手,用帕子仔仔细细给她擦拭手指。
赵鲤贴近他,轻声又问:“那好东西送去了吗?”
沈晏自笑道:“早已送去,只等真情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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