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念秋安好
正要翻身下马车,就见元修挑开车帘坐了进来。
“这么晚了,夫人有何事?”元修见林雪竹匆匆忙忙的样子,有些诧异。
林雪竹立刻盘腿而坐,很郑重地对元修说:“夫君,你有没有用过搓澡的石头?”
元修眉头皱了皱,反问:“为什么要用石头?”
“搓泥啊!”林雪竹理所当然地说:“你这出去打仗风吹日晒的,肯定少不了得搓泥吧?”
元修听了这话,看林雪竹的眼神逐渐变得怪异起来。
他这位夫人没事吧?
搓澡这样私密的事情,是可以随便拿出来说的吗?
元修干咳两声,提醒道:“夫人,此事不雅,还是不要说了。”
林雪竹抬头望了望车棚,十分不解。
“夫君,你是知道的,我一直致力于提高咱们全家人的生活品质。像搓澡这种事,我认为极其重要,和吃饭一样重要。你,能理解吧?”
元修表示洗澡很重要这点他能理解。
但他不能理解的是,夫人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身上哪有那么多泥需要用石头搓?
元修再次干咳两声,说道:“夫人说的那种石头叫做浮石,寻常地方是找不到的,只有西域的炎火山上才有。而且,那浮石质地粗糙,富贵人家是不会使用的。”
林雪竹想起兖王的“收藏品”,心道:呵呵,看来你对富贵人家一无所知。
她问:“这浮石从哪里能买到?”
元修回答:“西域往来中原的商队偶尔会带过来,不过销路不好。”
“为啥?”林雪竹又问:“脚皮厚的人难道不搓脚吗?”
元修有些想笑,反问:“夫人有没有想过,脚皮厚的都是些什么人?”
“劳作的人呗。”林雪竹很自然地回答。
那些天天出入有马车的所谓贵人,自然是很难长出厚脚皮的,除非他们有皮肤病。
元修点头道:“既然夫人知道是劳作的人,他们又为什么要搓脚呢?”
林雪竹想了想这话,骤然反应了过来。
可不是,真正劳作的人,只有嫌脚皮不够厚,不够耐磨的,哪还能主动去搓脚呢!
想到这里,林雪竹有些失望地说:“我答应我爹,给他找个搓澡的东西,我要食言了吗?”
元修听说浮石是要给林成章的,顿时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不是他夫人要搓泥。
早说嘛,害得他白白胡思乱想了一番。
见元修的神色逐渐开朗,林雪竹又是一个不解。
就听元修说:“浮石不好找,可若丈人需要个搔杖,我倒是可以给他想想办法。”
“搔杖是什么?痒痒挠?”林雪竹头一回听说这个名词,只能自己试着理解一下。
元修却是没听过“痒痒挠”的,闻言也自行理解了一下,觉得他和夫人想的似乎是同一个东西。
于是道:“只要找到合适的树根,按照其本来的形态稍加处理,就可以当作搔杖用了。”
林雪竹想了想,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既然林成章无法搓澡,那弄个痒痒挠,没事解解刺挠也是好的。
只不过,痒痒挠又叫老头乐,她爹才三十多岁……
林雪竹的思维再次发散起来。
自动脑补了她爹一边赶路,一边用痒痒挠解刺挠的画面。
然后不由得感叹,什么都脑补只会害了自己。
“睡了睡了,这事我明天交给严大去做吧。”
林雪竹屏蔽了脑补画面,从身后拽了个枕头,迅速卧倒准备睡觉。
一阵小风从车窗吹了进来,带着丝丝凉意。
林雪竹这才意识到,入秋了,随着他们越来越往北,早晚的温差也变大了。
幸好,马嬷嬷等人已经提前做好了薄被。
林雪竹爬起来,将卷在一边的薄被抖开,舒舒服服地钻了进去。
四季之中,她最喜欢春秋微凉的天气了。
正美着呢,突然感觉到,身后的被子被人拉开。
接着,元修也钻了进来。
“嗯?”林雪竹扭头,颇有些不适地看了元修一眼。
元修满脸无辜地望着她,无奈道:“马嬷嬷只给我们准备了一床被,夫人,我也冷。”
第177章 妹妹,救救我
一连几天,山路都不太好走。
资源是有,但不容易采,因此各个小分队都很着急。
眼看着存粮越来越少,谁能不急?
不过,这些都不影响林雪竹。
这种陡峭的山势,最适合药材生长。
因为前来采药的人少,所以药材的年份会比较长。
这道理林雪竹懂,林成尧懂,周申义也懂。
他显然没忘欠了狗皇帝一颗还春丹的事,打算在这山里好好找些名贵药材。
至于采药危险这种事,他并不在意。
反正有林雪兰在,他犯不着以身涉险。
不过,他打算得虽好,却不知道,人家林雪竹采药根本不用手。
只需用意念在方圆二十米的范围之内搜寻,看见了就直接薅进空间,种入药田。
因此,周申义一连找了好多天,也没什么收获,不由得有些气急败坏。
他一生气,林雪兰的日子就难过了。
不仅每天被强迫着编二十个藤条筐,就连官差发给她的馍馍,都要被周申义分走半个。
觉睡不够,饭吃不饱,手还被藤条磨得都是水泡。
水泡磨破了,又起了新的。
反反复复,一双曾经细心保养的手,变得又红又肿又粗糙。
人也面黄肌瘦,无精打采,仿佛行尸走肉般。
这天,周申义在一处山崖边,发现了一株草药。
他当下叫来林雪兰,让她去采。
林雪兰只往山崖下看了一眼,就吓得腿软。
想拒绝,但看见周申义那阴鸷的眼神,又觉得害怕。
无奈,她只好整个人趴在山崖边,奋力伸出手去够那棵草药。
然而,她的手指尖,和草药还有很远的距离。
“往下点。”周申义从后面踢了她一脚。
那一脚很突然,吓得林雪兰浑身一抖,死命抓住山壁,才没让自己摔下去。
她的心突突直跳,一种强烈的委屈涌上心头。
她从地上爬起来,迅速往后撤。
等再看不见山崖下的可怕景象,她才敢说话。
“周公子,你本就不是流放队伍中的人,我和你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后分开走吧。”
梅韵离开以后,她反反复复在想一个问题。
为什么?
她和周申义,本就不是一路人,为什么要一起同行?
而且,她有手艺,自己可以编筐换馍馍,为什么要辛辛苦苦养着周申义?
当下人还能领工钱呢,她什么都没有,就干给人奴役吗?
这些问题,她考虑了很多天。
终于被她想明白了。
本来,她是打算忍气吞声的,以为等周申义找回周家公子的身份,她就有出头之日了。
可现在看来,别说周申义有没有能耐找回身份,就算有,他待她,也早不是从前那样了。
怪不得娘亲与她说,男人是最靠不住的,得到了就视如敝履,朝三暮四。
现在看来,果然还是娘亲说得对。
林雪兰不免有些想念家人。
虽然,除了祖母之外,她那对便宜爹娘都是拖后腿的。
但有他们在,至少她不会被人如此欺压。
她不由得有些后悔,当初自己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亲爹被周申义毒死。
林雪兰想到这里,猛地记起,自己是有亲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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