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念秋安好
林雪竹最不喜欢这种奸商的嘴脸,元修也是一样。
一口金正口若悬河地吹嘘周记的生意做得有多大时,元修打断了他。
“金掌柜,你叫我与夫人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如果有,不妨直说;如果没有,恕不奉陪。”元修冷冷道。
一口金刚押的一口茶,就这么堵在了嘴里。
咽又咽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十分尴尬。
半晌,他梗住的喉咙才有所缓解。
清茶下肚,笑道:“我知元公子时间宝贵,那我也不绕弯子了。今天我来,只是为了与元公子和林娘子打听一件事。”
说完,他故意留了个话头,眼睛望向元修和林雪竹。
若是寻常人,现在肯定会问:你要打听什么事?
可元修和林雪竹不是寻常人,这两人眼睛直直地盯着一口金,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一口金有些下不来台,不得已只能自说自话。
“我家公子曾在建安城向我求助,说他喜欢上了流放队伍里的一个姑娘,让我拿些银两给他做盘缠之用。那流放队伍,正是元公子和林娘子所在的那一支。而现在,元公子和林娘子抵达北境已久,我家公子却迟迟没有消息。家主见我在北境做生意,便遣人给我送信,让我找人打听打听公子的下落。我想,元公子和林娘子一定知道。”
这话,与林雪竹预料的差不多。
只是她没想到,一口金竟然不要脸到这种地步。
找他们问周申义的下落,却只字不提他给周申义派打手,想要害他们性命的事。
林雪竹冷笑一声,刚要开口,就听元修说:“我们不知道。”
一口金显然是料到他们会这么说了。
笑里藏刀道:“元公子,咱们周家可不是做小本买卖的。家主就少爷一个儿子,若是出了什么事,定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林娘子,少爷曾把周家的玉牌抵押给你,你若坚持说不知道少爷的下落,未免有些把人当傻子了。”
林雪竹故作惊讶,一脸无辜道:“呀,你家少爷缺银子,把玉牌抵押给我换钱,我好心帮他,倒是我的错了?金掌柜这么说,岂不是让天下心善之人寒心?”
一口金这个老狐狸不是要粉饰太平吗?那她也装傻呗。
看谁能装得过谁!
一口金这个人,素来擅长胡搅蛮缠。
没想到,今天遇见个比他还不要脸的。
他心里有些急躁。
东家派的卖粮任务他尚未办好,回头还不知道怎么交代。
现在又弄出个少爷的事,这是打算要了他的老命?
一口金眼珠子滴溜溜乱转道:“林娘子,你别以为我没打听过,咱们少爷喜欢的那个姑娘,在流放途中死了。现在少爷又消失,你能说这两件事没有关联,不是人为?”
林雪竹轻笑一声,反问:“那我倒要问你,你到底是周家的人,还是庆王的人?现在庆王失势,与他有关联的人悉数获罪。如果周家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会不会先把你解决掉?”
第292章 一口金的妙计
林雪竹的话,让一口金浑身一颤。
他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盯着林雪竹。
这娘们他从没看在眼里,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厉害!
一口金的确是庆王在周家的眼线。
庆王多疑,即便周家给了他诸多好处,他仍旧不放心。
买通一口金,也是看在他得周家家主器重的原因。
这些年,周家对庆王表现得很忠心。
所以,也没什么一口金能发挥作用的地方。
因此,他得以在庆王和周家两边都不得罪的情况下,活到了现在。
然而林雪竹说得对,此一时彼一时。
从前他游刃有余,现在庆王已死,相关人员都受到了牵连。
周家因为做事隐秘,暂时还没有被查,这是侥幸。
如果让周家知道他曾被庆王收买,定是不会放过他的。
想到这里,一口金后背的冷汗涔涔而下。
再看林雪竹的表情,不敢有一丝轻蔑。
“金掌柜还有别的事吗?”林雪竹冷冷问道。
一口金将牙一咬,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可怜兮兮道:“林娘子,我也是奉主家之命追查少爷下落的。当初少爷在建安城向我拿了钱要了人,之后就杳无音讯了,主家怪罪下来,我自然是承担不起。还请林娘子开恩,放我一条生路。”
这话说的,林雪竹都要笑了。
她算是明白一口金的处世哲学了。
能吓唬住对方就吓唬,吓唬不住了就迅速服软。
左右是什么招数都得试试,先把人缠住再说。
川剧变脸都没他那么快的。
行啊,他要个说法,那她就给他个说法。
林雪竹道:“你也知道你家公子喜欢的姑娘死了,那他还有什么理由留在流放队伍里?你既给了他钱,又给了他人,他自然是行动自如。难不成,我们一群流放犯人,还能把他拖住吗?”
这话说的没毛病,跟一口金说的都能对上。
饶是一口金不信,却也没办法。
他要说法,人家给了,他还有什么理由死缠烂打?
“那林娘子可知道他去哪了?”没办法,一口金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
林雪竹冷笑反问:“他去哪了都没告诉你,会告诉我吗?”
一句话,又怼得一口金气血翻涌。
得,这娘们不好对付,他再找别人打听就是了。
林雪竹和元修懒得跟他废话,不等他说什么,就起身走了。
反正周申义是自己犯病死的,跟他们又没有关系。
更何况,但凡那周申义为人善良一点,都不至于落得那样的下场。
只能说,周家全家上下没一个好饼。
夜路走多了,总要撞见鬼。
不义之财怎么吞下去的,就要怎么吐出来,还得遭反噬。
出了四宝茶楼,王深问道:“元公子,林娘子,这周记的金掌柜是怎么回事,二位可否透露一二?这样他再去找孔大人时,大人也好有个对策。”
林雪竹看了元修一眼,没说话。
这事既然捅到孔博面前了,他们自然不能什么都不透露。
只是透露多少,说深说浅,只管让元修去决定。
元修似是早有打算,温言道:“那周家公子外出寻药时遇险,曾被我夫人的堂姐所救。为了追随堂姐,曾与我们流放队伍同行了一段时间。后来堂姐过世,周家公子旧疾复发,也随堂姐而去。这金掌柜,正是为了向我夫人打听他家公子的去向。”
王深皱紧了眉头,一脸不解,“只是打听去向,何苦劳动南域太守,以批文相压?”
见他问到了重点,元修解释道:“那周家与庆王勾结,庆王谋反一事,少不得周家的银钱支持。只是这次庆王事发,不知那周家是如何脱罪的,想来应是朝中还有别的靠山。周家向来习惯以权势压人,这次也不例外。”
他点到为止,王深已经明白了。
当下也不多说,将元修和林雪竹让上马车,赶着送回去了,又找黄浩汇报了这件事。
黄浩听了,觉得事关重大,当即去找孔博汇报。
孔博将周记在北境的所作所为和元修说的话联系在一起,思考片刻,便推导出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以庆王与元修不对付这个事实来说,周家与元修的关系定然也不会和睦。
周家把粮铺开到北境,并试图哄抬粮价,除为了攫取高额利润之外,定然是别有用心的。
说不定,周家的目的就是搞乱北境。
至于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就要看与他们仍有勾结的人是谁了。
孔博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的水太深。
虽不是他一个小小太守可以淌的浑水,但他既然知道了,自然会有所防备。
因此,第二天,当一口金提出要见其他犯人的时候,就被孔博拒绝了。
一口金拿出南域太守的批文试图要挟,孔博却不为所动。
从官职上来说,北境太守和南域太守是同级,不存在谁压谁一头的问题。
南域太守可以提要求,他北境太守也可以不同意。
一口金再次受挫,心情十分复杂。
以往靠着周家的势力,在各地开店铺作威作福的风光一去不复返。
到了北境,简直是处处碰壁。
一口金咬了咬牙,只得把林雪竹给出的回答写成信,先给家主传了回去。
反正现在少爷是死是活谁也不知道,找不到尸体,就算他还活着。
一口金觉得周申义的事尚无定论,但北境卖粮的事却是迫在眉睫。
干不赢隆盛粮铺,他在周家的地位即将不保。
权衡再三,决定把粮铺的事情先解决掉。
一口金在房间里驴拉磨了一个下午,终于被他想出了一条妙计。
是夜,隆盛粮铺起火,火势蔓延到了隔壁的周记粮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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