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念秋安好
没等她感叹完,嗖地一声,一支竹签从她眼前飞过,直奔身后的小树林。
“啊!”随即,林中传来林成昆凄惨的叫声。
这一声在宁静的夜里格外爆炸,瞬间惊醒了附近的好多人。
当然也包括嫡出一脉的人。
只见林成昆衣不蔽体,捂着屁股从小树林里飞奔而出。
那辣眼睛的模样,吓得女人们尖叫连连。
“怎么回事?”值夜的官差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林雪竹连忙用衣袖作掩护,把元修脚下的竹签都收入了空间中。
然后脑袋一歪,靠在树上假寐。
看见她一套行云流水动作的元修,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角。
这女人可真能装。
官差看见林成昆的模样,眉头拧成川字形,拳头都硬了。
再看见他身后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木然走出来的顾贞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没等官差说话,郭氏嗷地一嗓子就嚎开了。
“顾贞娘你这个小贱人,这种时候还勾引男人,你老子娘就是这么教你的?”一边嚎,一边冲上去抓住顾贞娘的头发,大耳光啪啪甩在她脸上。
顾贞娘被打得脸都肿起来了,下意识去挡郭氏的手。
然而郭氏是个撒泼撒惯了的,顾贞娘越挡,她下手就越狠。
很快,尖利的指甲就在顾贞娘的脸上留下几道血印。
林雪依被吓得缩在林雪兰怀里。
老夫人则对这一切视而不见。
魏红儿刚想说什么,她身边的林盛景已经冲了出去。
林盛景抓住郭氏的衣领,用力向后一扯。
郭氏不妨,摔了个大屁股墩。
等看清来人,她瞬间明白了什么,一脸幸灾乐祸地望向林成昆。
林成昆的脸,顿时黑成了木炭。
“贞娘,你没事吧?”林盛景扶住摇摇欲坠的顾贞娘,眼中怜惜的意味不加掩饰。
向来木然的顾贞娘,在对上林盛景的眼神时,神情变得慌张而惊恐。
魏红儿见状,也迅速反应过来,走上前拽住林盛景的耳朵,啪啪就是两个耳光。
顾贞娘趁机挣脱林盛景。
她想逃开,目光在老夫人、林成昆和林雪兰两姐妹间徘徊,却发现哪里都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她惨然一笑,指着林成昆道:“你们林家,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说完,她卯足力气,奔着最近的一棵大树冲了过去。
“贞娘!”林盛景发出一声惊呼。
顾贞娘却丝毫也没有停留,眼看着就要在大树上撞得头破血流。
突然,一个身影闪过,扑向顾贞娘。
在她撞树的前夕,将她扑倒在地。
顾贞娘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才看清来人是林雪竹。
“雪竹小姐。”她眼圈通红,满心的委屈,在对上林雪竹的视线时,骤然爆发了出来。
她抱着林雪竹,嚎啕大哭。
林雪竹拍拍她的后背,轻声安慰道:“别哭,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别人可以轻贱你,你却不该轻贱自己。”
“雪竹小姐,我没有活路了。”顾贞娘颤抖着说:“我是被送去抵债的,我的身契握在老爷手里,他不让我离开。我想跑,可爹娘嫌我是个累赘,恨不得把我送走,我又能跑到哪里去?雪竹小姐,我只有死,只有死啊!”
林雪竹等她哭了一会,才缓缓放开她,两只手用力地捧住她的脸,强迫她镇定下来。
“听我说。”林雪竹一字一句道:“别人让你死,你还可以挣扎;但如果你自己想死,没人救得了你。”
见顾贞娘止了哭,她继续道:“现在我给你两条路,第一条,自尽,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甚至不会有人为你掉一滴眼泪;第二条,跟着我,用劳动换吃的,可能会很累,但你能活得有自尊。你怎么选?”
顾贞娘简直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
她在林府时虽然深居简出,却也知晓这个雪竹小姐是个混不吝的性子。
那样的一个人,竟然会对她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顾贞娘想都没想,就疯狂点头道:“我跟着你。”
只要能逃离林成昆的魔掌,要她为奴为婢都可以。
“好。”林雪竹发自内心地笑了。
她见义勇为,固然是因为看不惯嫡出一脉的种种做派,也可怜顾贞娘的身世凄惨。
但选择留下顾贞娘,却是因为她真的需要干活的人手。
第30章 娘亲是隐藏高手
林雪竹招呼马嬷嬷和翠儿,把顾贞娘带走。
三人刚转身,她突然想起什么,又叫住了顾贞娘。
顾贞娘有些紧张地望着她。
就听她一脸严肃地开口道:“刚才你说了句话,我听着十分刺耳,希望你今后能改正。”
“什么话?”顾贞娘更加惊慌了。
雪竹小姐该不会是后悔收留她了吧?
就听林雪竹道:“你刚才骂他们不是好东西的时候,把我们家也骂进去了。”
顾贞娘反应了一会,才明白过来,当下差点要给林雪竹跪着赔罪。
还是马嬷嬷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了她,笑道:“我们小姐那是给你出气呢。”
顾贞娘恍然大悟,顿时又红了眼眶。
马嬷嬷和翠儿赶忙连哄带劝,把她安顿了下来。
林雪竹见官差还站在旁边,笑着道:“官爷,给你们添麻烦了。以后这顾贞娘就归我照看,再出什么事,也由我替她料理,保管不会再劳驾官爷。”
官差见没闹出人命,又有人出面息事宁人,便懒得再管。
谁料,一直装聋作哑的林成昆不乐意了。
他握着一支竹签,站起来道:“官爷,此事不妥。刚才有人暗算我,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再者说,那顾贞娘的身契还在我这,我不放她走,她哪也别想去。”
官差原本都打算回去睡觉了,闻言不耐烦地顿住脚步,反问:“那你想怎么样?”
林成昆理直气壮道:“找出暗算我的人,予以重罚。另外,让顾贞娘回来。”
官差恼火,正要抽鞭子。
就听老夫人说:“官爷,我儿虽行为孟浪了些,但我朝律法也没规定,流放途中妾室不可伺候夫君呀。倒是那暗算我儿之人,用心险恶,分明就是想把事情闹大,惊动官爷,扰乱秩序。”
说着,她瞥了林雪竹一眼,又道:“今天大家可都看见了,只有林雪竹出门找到了竹子,而暗算我儿的正是一根竹签。那么这件事到底是谁在挑起争端,不就不言而喻了吗?”
官差被她这么一说,也有些狐疑地望向林雪竹。
林雪竹一脸无辜的神色,嫌弃地瞧了瞧那染血的竹签,又回身看了看自家竹子,震惊地捂住了嘴。
“天呐,竟然有人敢在官爷眼皮子底下偷东西!”她大言不惭道:“官爷,只有我一个人带回了竹子,而素来与我们不对付的老夫人一家,又有人被竹签所伤。这么明显的栽赃陷害,难道作案之人是把官爷当傻子了不成?”
“竹子还在你手里,你说谁栽赃陷害?分明就是你,有意挑起事端!”老夫人怒道。
林雪竹一派淡然,轻飘飘道:“那可奇了,我难道知道你家的小妾要伺候夫君,大半夜不睡觉等着往他们身上扔竹签?”
一句话,顿时提醒了顾贞娘。
她鼓起勇气,站出来道:“官爷明鉴,民妇是在睡梦中被大老爷叫醒带走的,雪竹小姐就更不可能未卜先知了。要说知道这件事的人,怕是只有大老爷吧。”
“你个小贱人,竟然帮着那贱蹄子反咬我们!”郭氏叉腰骂道。
林雪竹不理她,对着官差盈盈一拜道:“官爷,自林府中人被收监开始,我庶出一脉虽与嫡出一脉时有冲突,也皆是因为遭他们羞辱陷害,为求自保不得已做出反击。我们从未主动招惹过他们,相信大家有目共睹,孰是孰非,公道自在人心。”
她话音落地,离他们最近的一户人家便开口道:“是呀官爷,林娘子不辞辛苦扛回竹子,是为了给她那受伤的夫君做东西用的,昨晚我们可都听见了。”
这人说完,文秀清端庄地接过话头道:“官爷,小女因日间过于操劳,昨晚很早就睡了。再者说,她一个小辈,真要是撞见了长辈不堪启齿之事,避之犹不及,又怎么可能往前凑呢?”
这话一出,林雪竹默默在心里给她娘点了个赞。
要不说高手都是深藏不露的呢。
别看她娘平时一副恪守本分的样子,遇事也不会强出头,都交由她爹去处理。
但只要一开口,那就是又狠又准呀。
捞自己人和讽刺敌人两不误。
眼看着官差被说动了,老夫人不甘心,还要争辩什么,却被林雪兰拉住了。
“官爷。”林雪兰不慌不忙道:“这事定然是个误会,无论嫡出还是庶出,咱们始终都是林家人,我相信雪竹妹妹不会对我爹下手。不过,顾姨娘确是我爹的妾室,雪竹妹妹未经我爹准许,就将顾姨娘带走,倒是有些不尊长辈了。”
又是经典的道德绑架。
不过,林雪竹可不吃这一套。
她长叹一声,对林成昆道:“大伯你刚刚说,顾贞娘的身契还在你手上,那么可否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她保证,只要林成昆敢掏,她就敢当着众人的面,让他掏个空。
为了保证五米的有效距离,她甚至往前走了几步。
然而,林成昆却张了张嘴,气势萎顿地说:“抄家的时候,我身上的东西都被搜走了,更何况是那顾贞娘的身契呢。”
“哦,原来大伯没有身契呀。”林雪竹笑呵呵道:“那按照我朝律法,顾贞娘可以自行选择是被发卖为奴,还是跟随主家流放。咱们要不要听听顾贞娘自己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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