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念秋安好
“就这么简单?”林雪竹惊了。
本来,她还想和元修商量一下,找个什么由头赏赐闻大喷子呢。
结果,元修竟然打算以闻大喷子再婚为由直接给钱。
就……挺简单粗暴的。
元修望着林雪竹,笑了,“若依夫人的意思,寻个由头赏闻爱卿,倒是不好寻这个由头。他一无军功,二无明显的政绩,如何赏赐?”
林雪竹挠挠头,“也是,他这个官职说重要也重要,说不出数也挺不出数的。整天喷别人,也不能以他喷人的多少给他算政绩。”
“或者如果他最近正好喷了一个违反律法,或者德行有亏的官员,也算是大功一件。只不过,最近他喷的人,都是不赞成我要颁布的政令之官员。这种,只能算是意见不合,也无法给人定罪啊!”
“唉,这帮朝臣,天天就会反对咱俩的意见,也干不了啥大事了。你要说,让他们提些更好的意见吧,他们还没那个能耐,可别人说了啥,他们又一个个唱反调。”林雪竹拍案,发愁。
元修还是笑,“这么听来,夫人倒想让他们作奸犯科了?”
“把这些庸才作下去,才能让真正的人才补缺啊!”林雪竹道。
元修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说道:“夫人莫急,凡事不能一蹴而就,需得循序渐进。这些年,多开了两次恩科,选了不少饱学之士。这些人都在地方上历练呢,等他们历练得差不多了,就该把朝廷的血换一换了。”
这道理林雪竹也懂。
如今朝廷上的这些老臣,大多是先帝留下来的。
元修登基不过几年,算是刚刚稳住了根基,还不能那么急着收拾这些顽固不化的家伙。
真要收拾,也得等人才培养起来之后的。
所以,元修才会在非科举之年开恩科,多多选拔人才。
这些人才,如今都在地方上发光发热,算是替元修梳理一下地方上的问题,也让元修有时间好好考察他们一番。
等这些人中的一部分表现出非凡的才能,才是让他们走上朝堂的时候。
这便是水到渠成。
林雪竹道:“夫君,我觉得咱们是不是要把官员任免的制度改一改?”
“夫人的意思是?”元修不解。
“夫君你看,家有爵位者,爵位采用世袭罔替制,这就催生出了一个特权阶级。后代子孙什么都不用做,靠着祖上的荫蔽,就可以一辈子躺平,过纨绔子弟的生活。他们爱怎么活就怎么活,但凭什么要求朝廷为他们提供无限的资源?这不就相当于朝廷出钱,养了一群蛀虫吗?”林雪竹道。
元修点点头,“夫人的意思,为夫明白。只是这些家族大多盘根错节,家族与家族之间联姻,更进一步扩大了他们的势力。历代先皇也并非不想整治这种现象,只不过怕后果无法承担罢了。若是能有万全之策,既能削弱他们的势力,又能让他们不会集体造反,倒可以试试。”
林雪竹明白元修的意思。
虽说他们夫妻二人,一人掌握着军队,一人拥有全国最大的商会,可以说是无敌的存在,也不怕别人造反。
可若真的朝堂不稳,影响的又何止是他们二人呢。
狗急跳墙的人,有时候并非为了获得利益,可能只是为了出一口气罢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真把人逼到那个份上了,人家搅和得你鸡犬不宁,你也得受着。
林雪竹这么想着,心态倒也平静下来了。
就听元修说道:“闻爱卿乃我的宠臣,他这些年为官清廉,眼看着要成婚了,我给他一些赏赐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既如此,也不必动那国库的银子了,钱就从北境商会出吧。国库的银子,还是要用在百姓身上。”林雪竹说道。
“这样甚好。”元修赞成。
第726章 朕动不得这国库的银子?
元修夫妻俩商量好了章程。
第二天早朝,元修就直接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关心起了闻大喷子的婚事。
闻大喷子受宠若惊,说道:“劳皇上挂心,婚事筹备还算顺利。”
他没说的是,为了凑一份体面的聘礼,他着实是绞尽脑汁。
家里能搜罗的都搜罗了,甚至还问已经成家的儿子拆借了一些。
这段时间,儿媳妇看他的眼神颇为复杂。
似不信,似埋怨。
也是,谁能想到堂堂御史大人,竟如此囊中羞涩呢。
闻大喷子为了这事,已经好几天睡不着觉了。
他甚至还找了长女过来,问道:“闺女啊,你说爹爹当初答应求娶皇后的姑姑,是不是冲动了啊?那林家,是咱们高攀得上的吗?”
说起这个,长女也是心有余悸。
当年她入宫,被其他秀女刮花了脸,虽则皇后说了,会替她寻觅婚事,这些年,也的确没少推荐好儿郎给她。
可她,就是心灰意冷不想嫁人了。
如今父亲要娶皇后的姑姑,她也怕跟皇家沾上关系,会带来说不清的麻烦。
不过又一想,爹爹到底是男子,还是皇上的宠臣,皇上皇后应该会维护爹爹的。
说起这个,当初皇后还问她要不要去北境商会做事,她不愿出去见人,便拒绝了。
如今想来,还不如当初去做事了,这样,父亲再娶,也能多些聘礼。
长女无法,只得宽慰了闻大喷子一番,还把自己的金银首饰都拿了出来,让父亲找工匠熔了,重新打些首饰出来,添作聘礼。
想到这里,闻大喷子就心酸。
他要是不娶皇后的姑姑,也就不必出那么多聘礼了,他的家底完全够用。
只是……皇后的姑姑诶,他要是不倾家荡产,哪能显示出对这门婚事的重视呢!
闻大喷子心里苦,可做臣子的,哪能在皇上面前哭穷呢。
就算是再难,也得撑着说没事啊!
正想着,就听上首的皇帝开了口,“闻爱卿这些年行监察百官之责,着实尽心,又很辛苦。朕知你为人清正,如今大婚在即,朕便赏赐你黄金五万两,以做婚事之用。”
闻大喷子人都傻了。
多少?五万两黄金?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呢!
皇上也太大手笔了吧!
跟他一样傻的,还有其他诸位朝臣。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闻大喷子这些年除了喷人以外,他还干什么好事了?
他倒是真尽心啊,每天都费尽心思想着怎么讨好皇帝了吧?
现在更是要钻营成皇后的姑父了。
可真辛苦啊!
就这,皇上还要赏他?
不要太离谱了!
一位老臣率先站出来道:“皇上,自古以来皆有皇上体恤臣下,逢喜事丧事封银以表慰问的。可一则闻大人已非头婚,乃是续弦,不宜大操大办。二则便是天子近臣,也没有封五万两黄金之数的道理。”
寻常遇到朝臣和皇帝意见不合的时候,闻大喷子就站出来与之对喷了。
偏生今天,朝臣们唱反调的事情和他有关,他若是出来喷人,搞得像他贪图那五万两黄金似的。
用皇后的话说,这叫吃相太难看。
闻大喷子一时有些左右为难了。
就在这时,元修开口了,“闻大人虽非头婚,可他头婚时,朕又没赶上,现在趁着闻大人续弦,朕表示一下心意,这有问题吗?”
闻大喷子的眼圈瞬时就红了。
皇上在维护他。
皇上不仅体谅他的贫穷,还体谅他不好出面和那老家伙对喷,自己上场了。
有如此善解人意,为臣下着想的君王,他就是粉身碎骨,也要誓死相随啊!
还没等他感慨完,那老臣就急了,“皇上,国库之财,乃为了维护国家之运转,乃为了确保百姓之安康,岂可为一臣子动用良多?”
言下之意,便是元修以权谋私了?
元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从右手边拿起一个小册子,说道:“阮大人,你既说到这了,那朕就不得不跟你们分辩分辩了。”
说着,他举起小册子道:“这里是户部记录的,朝中大臣从国库拆借的款项,朕随便念几个你们听听。程大人,长子大婚,拆借白银十万两,已七年有余,至今未归还。方大人,还算有点良心,借了五万两白银,四年之间还了六百两。还有严大人更离谱,为修缮祖宅,拆借二十万两,已二十年有余。如今老严大人已告老还乡,小严大人还在朝堂之上,朕要问一句,你家的祖宅,是不是又该修了?这次要管国库借多少啊?”
这几个被点到名字的,顿时满脸通红,无地自容。
他们三个里面,除了方大人的借款是元修在位期间借的,其他两位,都是先皇时期借的。
本来先皇已死,他们以为这些账也跟着死了,没想到,今天竟然被皇上翻出来了。
元修翻着小册子,说道:“阮大人满口为国为民,家国大义,让朕看看,你有没有亏空过国库的银子……”
阮大人脸色骤变,差点腿软就跪下了。
先帝为人大度,国库不缺银子,便也不在乎朝臣们有困难的时候向国库拆借银子。
是以,就让朝臣们养成了但凡有点什么事,就借机向国库拆借银子的习惯。
本来嘛,便是一品官员,一年的俸禄也不过千余两,哪里能支持他们动辄上万两的开销。
而他们又讲排场讲惯了,不向国库借银子向哪里借?
其实许多官员都是有私产的,每年的进项也不少。
可花自己的银子,哪有花国库的银子爽快!
反正大家都借,不借的不就赔了!
元修念道:“阮大人可是借钱大户啊,平均每隔三年,阮大人就要借上那么一两万两银子。看起来是比不上程大人,方大人,严大人的排场。可加在一起,总数倒也不输。看来阮大人走的是细水长流的路子啊!”
这话说的讽刺意味极重,阮大人恨不得把自己的脸戳进地缝里。
元修轻飘飘把小册子扔在一边,说道:“感情这国库,成了你们的私库了。你们自己铺张浪费,生活奢靡,都要国库出银子供你们享受!倒是朕,动不得这国库的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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