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鹦鹉晒月
下一瞬反应便是:谁去你说服七小姐了?太子妃那性格,恐怕没觉得什么东西是不属于她的:“项侍郎去东宫了?”
“是。”
“知道了,下去吧。”也只有项五爷能劝劝,伏案继续忙碌。
……
东宫的凉亭内,梁公旭跪在绣着吉祥如意花团的金边软垫上,小心翼翼的为太子妃研磨,不时抬头看她一眼。
项心慈握着手里的针尖狼嚎,认真勾勒着图画上的牡丹花rui,半张侧脸犹白玉浮水,柔美绝艳。
梁公旭垂下头,目光落在墨汁上,心中阴郁,恨不得把所有在她面前废话的都杀光,同时又埋怨自己仓促,害她受了委屈:“心慈。”
“嗯……”项心慈沾沾笔尖,勾了一片叶子。
“你喜欢冰种翡翠吗?”
项心慈能把一朵花一气呵成:“喜欢啊。”
梁公旭闻言笑了,示意寿康让人进来。
不一会,一排排冰种翡翠雕刻的各种各样的物件被抬了过来,大到一人高的山峦江河,小到拇指大的猴子捞月,各式各样,包罗万象。
项心慈微微侧头看了一眼,便惊讶的放下了手里的笔,起身,走到散发着晶莹光泽的玉石面前。
澎湃的瀑布流水,腾起的水雾都雕刻的栩栩如生,站在旁边,犹如置身绝美仙境,意境深远。
项心慈没有多看,尽在这一翡翠面前便足足站了半个时辰,好美。
梁公旭见状,才走到她身后,圈住她的腰抱住她:“送给你……”顺手拿起一旁通体翠绿的翡翠簪,没入她发间。
项心慈笑了,拿下来,看了一眼,小小的簪子簪头,不足睫毛宽的地方,雕了一副鸳鸯戏水,每一跟羽毛都活灵活现。
项心慈看了梁公旭一眼,将簪子又没入发鬓,轻轻靠在她怀里:“很喜欢。”
梁公旭抱着她,宽大的袖摆将她完全包裹在怀中:“还不够多,不够好。”
项心慈笑笑,视线还落在尽在咫尺的山崖瀑布上,每一个细节都像梦幻中的意境,不写实,而是写意:“不必多,有喜欢便难得……”
……
明西洛清点查封济山的财务表时,发现少了那座他略有印象的翡翠瀑布雕,还有其它一些堪称绝世的东西:“知道了,下去吧。”
“是。”
明西洛将单子合起来,放在一旁,随后又看向那张单子,看了好一会,才收回目光,刚拿起笔又起身,站在窗边,看着远处修复完成的丛林景色,一窗一世界,一门一季节,名门府邸,要的便是巧夺天工的匠心。
有些东西自然也就有了该有的去处,三宫没有建成,总要有哄她高兴的东西出现……
……
一大早,参天大树旁的湖水里落下点滴涟漪,红墙朱瓦间的甬道上,也落下雨水,赶路的宫人看了一眼,加快了行进的脚步。
项心慈仿若未觉,身体如在雨中翻飞的燕子,拉开一天早课的序幕。
梁公旭加了一件衣服,站在廊下,如高墙中微不足道的草木,缺痴迷的看她起舞,她每次翻转腾挪,仿佛平静的心湖滴下的雨滴,心跳如鼓……
……
施维坐在书房里,伴着外面的雨幕,认真的弹着倒背如流的《安道曲》。
她不打没有把握的仗,何况是她上心的。
施维弹完,停下来,看眼窗外的雨,脑海中虽然是他不怜香惜玉的一幕,想起来自己还忍不住脸色发白,但更多的是心中平静,似乎因为有他在,那些恐慌和不安也有了落脚的地方。
施维笑了一下,又急忙停住,哼。却认真的思索一二,将想好的旋律写在纸上,她会让他先注意到他,比如一首与《安道曲》齐名的曲子。
……
柳雪飞忍笑的停不下来,今天艳阳高照,再有好友助兴,简直是再好不过的开始。
施维恶狠狠的瞪着她:“你还笑,你知不知道你多讨厌,你还笑。”施维说着自己也忍不住想笑,但笑容没有一点苦涩,充满跃跃欲试。
柳雪飞将头靠在好友肩上,为她欣慰。
“你还没说好不好听。”
柳雪飞点点头:“对自己的才名有什么误解吗,你的曲子自然好听。”
“可我总觉的跟他的比差了什么,他的曲子里仿佛有光,有韧性,有一种冥冥之中的注定……”
柳雪飞闻言看向她。
施维顿时开始推她:“你看什么,我又不是说他,我是说曲子,曲子。”
柳雪飞莞尔:“你的曲子也有光,有希望有憧憬,有美好的春暖花开,温柔又宁静。”
“真的。”
“嗯,正要对应他冲光的基调,然后来到铺就的世外桃源。”
施维还是有点不自信。
第424章 二更
如果是以前,她当然不会在乎这点东西,可现在,就是莫名在意,尤其停了他的曲子后,她不想班门弄斧才会来找雪飞:“可我总觉得没有他的孤注一掷?”
柳雪飞想想:“你再弹一遍。”
“嗯。”施维的手落在琴弦上……
……
“夫人您听,就是这首曲子,现在非常受欢迎,很多曲馆都在弹,但弹的最好的当属曲艺苑,夫人听听,意境美不美。”焦耳语调欢快的为夫人、老爷推开雅间的门。
这里如今是心慈专用的雅间,她只要去盛世华裳,都会来这里坐坐听听曲子,最近因为‘玩物丧志’有三四天没出来了。
梁公旭踩在素色的长毛地毯上,嗤之以鼻,不如心慈弹的好,论舞曲才艺,心慈已然登顶:“娘子弹的最好听,曲风独树一帜。”
项心慈嗔他一眼:“你那是个人倾向,你仔细听曲子,一气呵成,情绪表达十分动人,我就觉得很好听,尤其这段……你听……”
项心慈跟着节拍哼了两句:“承转的尤其自然灵动,就像有调皮的孩子做了鬼脸,下一刻又不失一丝憨态可掬的讨巧,技法在变,意境不变,非常好。”
梁公旭不跟心慈争,扶着项心慈坐下。
项心慈拍开他的手,自己也不七老八十,扶什么,让人笑话。
梁公旭不管,靠着她坐下,两个人坐在一个宽大的椅子上,不觉得挤。
秦姑姑倒杯茶,有要了一些吃的,她不懂这些,只要老爷和夫人好,她就高兴。
焦耳懂,焦迎更是各种行家:“小姐好耳力,曲风欢快明媚,就像走在村头小桥……”想到这个比喻不恰当,立即改口:“就像漫步庭院楼阁,在廊下听雨,窗外赏花,又像谁家公子,闲庭信步、读诗写赋,宁静悠远。”
项心慈认同的看向旭旭:“怎么样,号称以曲艺传家的太子殿下,有没有听出最近被盛赞的曲子的味道。”春风拂面的轻松感。
梁公旭喝茶,不聊。
项心慈靠在软塌上,神色悠闲,让听觉自然沉寂在琴意中,让情绪在声音里流淌。
而且这首曲子,她是真喜欢,歌舞曲艺、戏曲杂耍,她都喜欢,前三者,尤其喜欢,并且沉寂其中多年。
而且这首曲子是她上辈子没有听过的,又是如此欢快不失阳光明媚的基调,听多了,仿佛冬天里晒了初夏的太阳一般温暖:“你认真听……”
梁公旭觉得没必要,但转头见她神色放松,听的入神,便收了嘴边的话,陪着她安安静静的听……
……
穆济晃着手里的酒杯,关于郑总督的事两人没有谈妥,如今多说无意:“明大人觉得这曲《闹人间》如何?”
明西洛随意的听着,穆尚书自然也不是真的让他评价曲子,恐怕更多的是讽刺他一个《闹》字:“虽然名字喧宾夺主,但不失一首凝心定气的好曲子。”凝心定气,穆尚书还要认清现实,郑总督不识好歹在前。
“到底曲风单薄、肆意了些,失了沉稳大气。”
“不过一首曲子,何必赋予那么多意义,听的人喜欢,弹的人有所收获便好。”
两人表述完依旧各自坚持的观点,同时再次肯定了各自的意思。
穆济将酒杯放下,看着这位与自己颇像的年轻人,或许只是以前像,如今却锋芒毕露的年轻人,短短时间爬上来,到底历练不够,就不怕周围的人唇亡齿寒。
明西洛也看着他,佩服对方能凭一己之力走到今天,但对方显然老了,开始固守成规,没有再进一步的打算。
穆济不否认,也不认同,可他毕竟年长,经的更多,何况他是守门,并不急于一时,这次相弹成和不成关系都不大:“明大人不试试这烧刀酒?”
明西洛从不试图改变不能改变的人,交流到了就可:“恭敬不如从命。”
穆济心道可惜,小小年纪卷入了纷争,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大局已定。
明西洛神色自若,酒杯已空,落定,并不恼对方油盐不进,以穆济现在的地位,的确没有必要靠过来,根基不厚,权势滔天,他只要做好他的事,便能站稳局面,不必赔上身价。
可惜了,以太子的为人,不能把穆济拉过来。
穆济又给面子的坐了一会,起身告辞。
明西洛送完人,听着里面又弹起的曲子,嘴角一笑,的确是不失明媚欢快的曲子,与《安道曲》前后放在一块,更为相得益彰,好想法:“回王府。”
“是。”
明西洛上了车,更多的想法便没有了。
《安道曲》在完成它的意义后,也已经没了意义,更何况是其他曲子,以后与什么曲子什么舞蹈编排在一起,都是个大乐坊的事,他并没有兴趣。
……
施维揪着手里的花瓣,不解的看眼满儿。
满儿眨眨眼睛,不懂小姐再看什么。
施维收回目光,使劲揪着花瓣,一瓣一瓣的不解气,一朵一朵的揪: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两首曲子都放在一起弹了,他就没有一点想法吗?甚至没有将弹曲的人叫过去说一声‘有想法’?
重要的是,他肯定听过了,因为郑总督的时,他最近在外的时间很长,很多茶楼酒馆都去过,他不可能没有听到,而且两手又是放在一起,一次都没听说过他多赏了哪家银两。
施维将花瓣都撤掉了,再抓就是枝干!“就不好奇一下,听一耳朵?”
满儿顿时懂了:“小姐为《安道曲》写的续曲当真好听,如今是梁都更大茶楼点曲率最高的曲子,现在喜庆宴席上都有人谈呢,小姐真厉害。”可惜小姐这次没有说是自己写的,否则肯定会在梁都引起热议。
施维写了署名,就像明西洛有别名一样,她也有,而且娶的比他好,是风熏。
维时南风熏,前面第一个字是她的名字,维维。
现在看来,什么反馈都没有,施维娇嗔的瞪向满儿:难道让她深藏功与名,积攒着当惊喜用!施维好不甘心,木头!
大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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