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鹦鹉晒月
项心慈起身,毯子包裹住纤细的身上,长发散落而下,她像深夜的主宰,赤着脚一步步向前,踩过血泊,走过残骸,停在凉亭的台阶上,目光浅淡的看着亭外神色复杂的人。
明西洛恨的难受更心疼的焦虑,骤然看眼秦姑姑!
秦姑姑立即拿着外套上前。
项心慈让她退下,闲闲的看着外面的人,声音不咸不淡:“能好好说话了吗?”
明西洛直愣愣的看着她脚边不远处的瓷片。
长安立即上前,清理皇后娘娘周围的危险。
明西洛扔了刀:“都下去。”
秦姑姑看夫人一眼,长安抱着乱七八糟的东西看眼皇上。
项心慈没出声。
“听不见吗!都下去!”
长安、长福、延古连滚带爬的跑了。
秦姑姑犹豫的看主子一眼,在看眼盛怒的皇上,心一横,带着众人退下。
明西洛站在院落里看着亭外衣衫不整,应该说衣服都没有只裹了一张薄毯的女人,偏偏依旧美的有魂有魄:“你喜欢他什么……”声音沙哑。
“我不该喜欢他什么?”声音清灵自然,似闲庭信步的谪仙。
“你不信不信我杀了他。”
“打狗也要看主人,你动我的人,你凭什么?凭你不高兴,还是喜欢我,如果是前者,我们各凭本事,输赢我认;如果是后者,可笑了,喜欢我不该让我高兴吗,你为什么让我不高兴。”
明西洛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你说过你爱我。”
“是啊,所以我对你不好吗,甚至给了你机会羞辱我,我事后不也没仗着身份把你五马分尸吗。”
“爱我,不该是只有我吗。”
“不巧,我爱的人繁多,你可以选择不要,我绝不死缠烂打。”
明西洛眼里的伤痛一闪而逝:“项心慈,你不配得到谁一心相待!”
项心慈背肌挺直,不曾低头:“从未指望。”
明西洛看着她,突然觉得很累,转身:“我……后悔……爱过你……”
“现在改还来得及。”
明西洛快笑了,却笑不出来,声音哽咽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你就以为他们真心爱你……不过是林无竞无子,退而求其次的选择,狄路还小,尚有雏鹰情节。”
“那又如何,我负人就要知道亦有人负我。”
“你爱过谁?”明西洛看着漆黑的没有任何光亮的远方。
“你啊,旭旭。”
明西洛不知道该满足还是痛心,自始至终都是他自以为是,他根本无法撼动她分毫,即便梁公旭去了,她也依旧还是当初的样子,或许当初何尝不是梁公旭逼于无奈的选择,如今他又凭什么认为自己能改变她:“保重……”
明西洛抬步向来时的路走去:“天寒,夫人还是多穿点吧。”
“多谢皇上真言。”
项心慈看着他离开,抬头看看月色,松口气,想到临死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日子,如今这样最好,至少他们没有成婚,他的尊严没有被踩在脚下,放手也就显得不怎么重要。
项心慈伸出手,浅淡的月光落在她手上,血腥气也香甜起来。
秦姑姑快速赶过来,为夫人披上一件狐裘。
地上的狼藉很快被收拾妥当。
“狄路没事吧。”
“林统领叫了大夫,没有大碍。”
“去看看他。”
“是。”
另一边。
明西洛在月色下慢慢的走着,血顺着指尖一滴滴落在青石铺成的路上。
长安、长福跟在不远处,不曾上前。
延古跟在长安身后,这样的场景,两年间出现过无数次,早已经熟悉,他们都是在明大人入住东宫时跟了明大人的臣子,不曾见过明大人与项七小姐的曾经。
只知道当初两个人已经在一起,好好坏坏无数次,延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算结束。
更不能知道,当初身份南辕北辙的两个人,是怎么走在一起,如今还能杀人不见血。
明西洛一路走回皇宫,站在广袤的广场上,看着雕梁画栋、负压百里的宫殿内,无论是报复还是……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他宁愿连年征战,血取血夺,也不愿如今明明可以,到头来却是别人的恩赐。
“皇上……时候不早了……”
……
“不过是女官入仕!哪来那么多废话!不愿与女子共事辞官就是!没什么可商议的!”
户部左侍郎愣住,急忙跪地认罪,可昨天皇上不是这么说的:“微臣该死。”
剩下的人顷刻间哑口无言,皇上今天……格外不好说话。
……
“侯爷,皇上怎么了?”
“我说你们累不累,天天揣测皇上的心思,就不能做点正经事,把自己分内的事做好了,无论皇上高不高兴,都烧不到你们身上。”
“侯爷所言极是。”
不过,皇上到底怎么了?最近没有发生什么事才对。
……
寒风呼啸,初冬的寒气裹挟着冰凉的冷意在大梁半数国土上肆虐。
百废待兴的梁国如今平稳又充满希望。
梁都城内,人来人往,街道上叫卖声,蒸汽升腾的摊位、茶楼前一片繁荣的景象。
距离先帝过世已经三月有余,选妃再次被提上日程。
众生入色内,秦姑姑激动的来报:“夫人,夫人,世子的兵马入城了!”
项心慈闻言立即放下画册,看向窗外,目光闪动,波光盈盈,似乎藏了无尽的心事要有人承载。
第760章 一更
秦姑姑慈祥的笑着:“夫人别急,世子定也想您的。”一直以来提着的心,因为世子归来,终于落了下来,世子回来就好,夫人可以睡个好觉了。
街道两旁传来震耳欲聋的喧闹声,二楼所有茶社、餐馆、乐坊的窗户统统打开,纷纷杂杂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项心慈带着简单的齐耳的面纱,探头望去,一双多情动人的眼睛,此时之简单的装着棋盘。
“来了,来了——”
金戈包裹的铁马承载着大梁江山的气势转身而来,夹道相迎的子民顿时将呼声推向了高潮。
昔日的梁都城第一才子,如今闻名在外的将领,永远的梁都城的骄傲。
马蹄踏在青石大道上的声音越来越近,猎旗招展的队伍掷果盈车,项逐元一身黑色的铠甲骑在重甲加身的马上,走在最前方。
项心慈一眼便看到了他,无论阔别多久,他什么样子,他好像都是人群中一眼就让人看到的一个,项心慈含笑的依着窗,她的哥哥。
项逐元心有所感,抬,头也看到了她,他所有的荣耀得以安放的归所。
“将军在看什么?”
有好事者顺着项世子的视线看过去,除了二楼含羞带妾的女子,权贵世家的公子,千篇一律的身影中什么也没有。
项逐元已收回目光,心中迫切,加快了进宫的脚步,他有更想见的人。
……
巍峨的乾天殿内,汉白玉的台阶,厚重宽大的龙椅,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离开梁都城时,两人还是并肩作战的臣子,如今已君臣有别。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我之间无需客气。”
情谊依旧,但有些话,有些事,已不可能再重拾当初。
明西洛宽如旧,治下讲究以德服人。
项逐元忠心耿耿,对明帝坐上皇位,真心效忠。
各自重新调整好各自的位置也不过是瞬间的事,似乎有无尽旧事可提,最终有没有什么可说,各自做好自己的事,只剩下加官进爵的赏赐,和给与赏赐的人。
项逐元并没有在皇宫逗留多长时间,从皇宫出来后,直接去了忠国府:“七小姐如何?”
善行早问过了:“回世子,七小姐一切安好,七小姐……已经在府里等世子了。”
“马车快一点。”
“是。”
……
忠国府的大门打开,项逐元刚刚踏入,便看到心慈一袭红色的蓝鸢长群站在大门处,身量更高了一些,粉色的玉簪没入乌发间,一副葡萄紫的耳坠垂在雪白的颈上,肌肤雪白,眼睛明亮,背后的屏风石壁都成了摆设,鲜艳的要夺走来人所有的注意力才甘心。
大门缓缓关上。
秦姑姑微微躬身,带走了所有下人。
项心慈突然笑了,像从背后的山水壁画里跳出的精灵,不管不顾的向那个人跑去。
项逐元下意识张开双臂:“小心。”
项心慈冲入他怀里。
项逐元抱着她转了一圈,衣裙在空中划出鲜亮的弧度,卸了半数她冲撞过来的力道。
可即便如此,项心慈依旧可怜兮兮的柔柔额头,大哥身上的铠甲搁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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