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鹦鹉晒月
秦姑姑站在外面,恭敬的对皇上问礼,皇上不允许外人进去。
项心慈转头:“看什么?我娘晒的,新鲜野山菇,能进你的厨房是你的荣幸,你有意见?”
“没有。”只是疑惑:“你做?”
项心慈给他一个你在说什么的目光:“我洗,当然是你做。”
好:“荣幸之至。”
“那当然。”
……
“老爷。”
“老爷。”
项承下衙回来,觉得今天下面的人神色有些奇怪,还没有多想就看到冲自己跑过来的糯米团子,顿时高兴的伸手抱了起来:“哎呦,我们安安怎么这么高兴啊?”
余辉拉长两人的身影,帝安开心的道:“娘带我出去玩了。”
“那是该高兴,走了,回家吃饭,厨房做了什么好吃的这么香。”
帝安知道:“特别好吃的好吃的。”
“哦!姥爷要期待一下了!”
项承洗漱完牵着外孙女的手进来,便看到坐在餐桌前冲他笑的女儿。
项承下意识的恭起手,又察觉到女儿似笑非笑的目光,收起来,确实没必要,只是最近因为所有同僚莫名的客气,弄的他:“吃饭,吃饭。”
秦姑姑见状笑了,急忙上前为老爷布菜,神情前所未有的恭敬殷勤,因为芬姑娘才更让她发觉,如果……当年不是五老爷不惜一切维护七小姐到底,七小姐如今又是什么样子。
皇权望族,老爷当年做的弥足珍贵。
项承口吻严厉:“怎么过来了?”心里多少有些别扭,最近让梁都城忌讳莫深的忠国夫人闯了紫金殿,坐过龙椅、动过朝臣,大梁国朝堂大殿快成她后花园了!
可又觉得不真实,心慈虽然任性、脾气也冲,但都是姑娘家闺中的傲气,最出格的事无非是对曹氏不甚尊敬和弟弟妹妹关系一般,可这些都无关痛痒,小姑娘吗,性子太软到了婆家难免被欺负。
但……好像又都不一样,大哥都不再对小七的事指手画脚,一个个把她当国事一样能避则避。
项心慈笑笑:“没事我就不能过来了,来看看你不好吗?”说着亲自给爹盛了一碗蘑菇汤:“爹尝尝,我亲自下的厨。”
项承刚刚拿起的勺子顿时有些犹豫,又默不作声的放下了,这也是距离紫金殿的事情后他第一次见到小七:“以后……少出门,先皇刚去,你在家里待着少出门对你有好处……”说的底气不足,也只是建议,已经少了命令。
项心慈没关注那些,她盯着父亲面前的蘑菇汤呢,看把他吓的都不敢吃了:“我只洗了蘑菇,大厨做的,放心喝吧。”皇上亲自下厨,是御赐,赶紧吃吧。
项承神色无恙,他本来也会吃,毕竟是女儿的一片心意,至于安安就不要喝了,孩子小肠胃也不好,他帮着喝了吧。
项心慈期待的看着父亲,母亲晒的野山菇,就算是他们一家三口一起吃饭了。
项承品了一口,觉得不错,又喝了一口,别说,真不错,蘑菇鲜美,汤做的也很有水准:“不错。”
“不错就多吃点,特意给你挑的新鲜菇。”
秦姑姑立即附和,特意挑的。
项承欣慰不已,女儿还是他的女儿,哪有同僚们口中‘凶神恶煞’的样子,简直污蔑,但心里又忍不住叹口气,希望这次之后,女儿能淡出人们的视野,安安分分、平平安安。
“再喝一碗?”
“好。”
帝安有些疑惑:“姥爷,好喝吗?”
“好喝啊。”
“那个小揪揪好丑的。”
“丑不是评价一个食材的标准,食材的本质是新不新鲜,这锅汤,绝对新鲜。”
帝安茫然:“啊……”
……
廊下的烛火燃了一半,冬日的月色朦朦胧胧,庄姑姑在前面提着宫灯引路,在路过通往项小宅与前面花园的岔路口时无意识的顿了一下,本着少想少错的原则向项小宅的住所走去,发现小姐跟了上来,微微松口气,小姐今天又不去世子爷那吗?
秦姑姑心思不在这上面,忍不住擦擦眼泪,总觉得心有不甘,或许五老爷心里还有芬姑娘,为什么就不能……
毕竟五老爷身边除了曹氏什么人都没有,曹氏当年还是为了让七小姐认祖,让老夫人安心才娶的,怎么就不能……
项心慈疑惑的看她一眼:“哭什么?”
秦姑姑擦擦眼泪就是想哭:“奴婢也不知道,就是觉得……想哭。”
那就哭吧:“我给她在城西买了一座两进的宅子,明天会让人送过去,还想哭吗?”
秦姑姑顿时惊喜的看向小姐,可以吗?小姐不担心,随即又觉得想法可笑,她们小姐有什么可担心,但:“小姐,姑娘愿意吗?”毕竟……
“很久以前的事了,你觉得谁还能认出现在的她,再说不过一个不起眼的院子,只要你不天天去,没人会怀疑什么。”她藏的太好,彻底改变了一切,她爹都认不出的人,指望谁还记得。
“可,老夫人未必愿意?”
第803章 二更
项心慈顿时看向秦姑姑:“称呼上注意些,别太得意忘形给她招了麻烦。”
秦姑姑立即闭嘴:“是。”
“她不在乎这些,你寻个妥帖的称呼吧。”
“是。”
两人安静了很久,临到宅子门口,项心慈才开口:“她会留下来的。”因为有安安。
宅门打开,明西洛在里面等她,他接过了她手里的暖炉,将她的手包裹其中,带着她走入夜色。
……
鸡鸣刚刚催晓,一间收拾整齐的不起眼的单间房内,精瘦的小老太太悄悄起身,半白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她没有惊动熟睡的孙女,随手披了件单衣坐在漆黑的床头,拿出了放在枕下的一两银子,随即又放下,准备去做早饭。
忠国夫人只有一个女儿?芬娘淡疏的眉毛蹙起,这种皇家之事说出来,不知道会不会给她带来麻烦。
芬娘生着火,又忍不住慈爱的笑了,七小姐肯跟她说这些,有心了。
帝安殿下像忠国夫人小时候吗?那七小姐小时候也定是一位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人见人爱,不能看着七小姐长大实在没什么遗憾的。
芬娘将水添好,火烧的更旺一些,能给七小姐留一条康庄大道吧,先皇待七小姐也定真心实意,只是民间对先帝不如对明帝呼声更高。
芬娘想到明帝,思绪突然有些诧异,当年……她离开梁都城的时候,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那时候她已经决定带红芝离开,明大人坐在她经过的凉亭里,突然将她们祖孙叫过去与七小姐坐在一起,只是一次寻常的问询?
即便是,好像她们两人……很熟识?
老人家下意识打断自己,她想什么呢,明大人是东宫属臣怎么可能不认识太子妃,但随即心咯噔一下,那时候七小姐还没有嫁入东宫,七小姐和明大人又是怎么认识的,并且举止自然。
芬娘不是要多想,但她下意识在男女关系上就不会往正面想。
还有公主殿下今天说的话‘明叔叔说过年的时候给我做好吃的。’
公主在皇宫守岁?不该跟着忠国夫人在忠国府守岁?而且说这话时是什么时候,为什么不是‘请你到皇宫用膳’而是‘做’?还有当时秦娘的态度,似乎?习以为常?新帝与帝安公主关系亲近?一个日理万机一个长与深宅,为什么亲近?
芬娘心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整个人都不好了,不是她将人想的龌龊,而是她接触的多是这种事,越是世家望族这种龌龊事掩盖的越深,挖出来的往往都烂透了。
而七小姐又是女孩子最好的年华,明帝也不是瞎子,他是哥哥男人,抛开皇上高高在上的称谓,她甚至见过这个男人与七小姐坐在一起的样子和他们之间的小动作。
芬娘心慌不已,可能吗?一个丧夫,一个未娶,未娶?她怎么忽略了这一点!
芬娘敏锐的觉得她不是凭空猜测,而是七小姐和新帝应该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就算没有,这两个人之间也有行至踏错的默契,只是碍于世俗,两人还没有跃过去。
可明大人现在是皇上,谁还能再约束他,时间久了他必然不再忍耐,到时候七小姐不明不白的……
芬娘让自己冷静一点,明帝风评令人敬重定然不会胡作非为,他亦不是先帝、先先帝之辈,做不出霍乱朝纲的事来。
“奶奶,不是说好了我做早饭,你怎么起来了?”
芬娘吓了一跳,才发现火不知什么时候被她烧的越来越旺,蒸汽弥漫了窄小的厨房,她还没有下菜粥,急忙起身:“你看我,老糊涂了。”心还在颤着,七小姐与新帝,这可如何是好,项承没有察觉吗?
都说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种事时间久了不可能没人知道。
芬娘刚刚因为七小姐未曾丧子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可随即觉得自己瞎操心。
她一位乡野村妇还能比身在其中的七小姐更清楚,能比整个令国公府精明的女主人看的多,如果真有问题,首先项老夫人就急了,哪里轮得到她在这里操心。
是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芬娘快速将菜粥下到锅里,觉得项家家风端正,项老夫人定不会让项七小姐做出出格的事。
……
林无竞站在夫人身侧,将夫人选中的钗子没入夫人发间:“夫人,那位婆婆没要房子,说过两天便离开梁都城,上次的事她失言了,望夫人见谅。”
项心慈扶着他手臂起身:“你告诉她我不会过去看她,项五爷更不会知道她的事情,她还可以每月初一去护国寺烧香,看着安安一点点长大。”
林无竞看着夫人。
项心慈便觉得自己问的多余,无竞自然会说:“你还是告诉她在这住着吧,免得以后总往来麻烦。”
林无竞忍不住笑了。
项心慈嗔他一眼,掐住他腰:“你还笑。”
林无竞顺势握住她的手,本来就是,哪有人说自己还会让人担心不如不走的。
项心慈反手拉住他一起坐下:“我早上见你和明西洛说话了,你们说什么?”
林无竞没有隐瞒:“禁卫军轮岗的事。”
“好事?”
“好事。”
“那你看着决定。”
“知道了。”林无竞看着近在迟尺的人,想做些什么,最后只是抱了抱她,她脸上的慵懒未退,未必需要再做什么:“我亲自去一趟婆婆那,免得下面的人传错话。”
“去吧。”
……
项逐言将从父亲那里听来的话写了封信给妹妹递了过去,紫金殿上的事目前只在一定范围内传播,除了那日上朝的人,其他的人知道的寥寥无几,一来忌惮这件事本身,二来便是怕惹祸上身。
项心艾看完信,抚着肚子眼睛茫然的睁的大大的,诧异又不诧异,她总是让人感觉鸡飞狗跳,何况又不是第一次做如此出格的事,只是这次更出格而已。
项心艾想到哥哥在信末尾让她以后说话凶一点,齐家没人敢把她怎么样就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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