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鹦鹉晒月
明西洛像被人打了一拳,再问下去就是自取屈辱!他明西洛不过是她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这个答案让他如烈火焚心,痛不欲生,碾碎了他的尊严和所有!她凭什么如此!
项心慈看着他,似乎担心又似乎解脱。
明西洛第一次后悔认识她,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永远关在令国公府永远不要出来!
项心慈似乎听懂了,随即温柔无比的笑道,似乎想起了好玩的事:“他心疼我呀,怕我在那座宅子里无聊,他拗不过……”我。
“不要说了!但凡梁公旭活着,你们都不得好死!”
“梁公旭吗?不会,他更厌恶你。”
明西洛似乎愣了一下,这句话让他的思绪短暂的从被项心慈气到混沌的脑子中抽离了一瞬。
项心慈被他的反应逗乐了:“要不然你以为狄路、林无竞为什么存在,他烦你,最后都留了林无竞恶心你,他应该临死前还和林无竞说了什么,弄不好,还有什么如果他跟够我二十年,会有一道空圣旨送给林家,不是没有可能。”
明西洛看着她,梁公旭给他添堵的行为莫名的让他的心一点点冷静下来。
项心慈疑惑,但疑惑随即消失,不怎么在乎。
两人突然沉默下来,大殿内除了阳光照进来的暖意什么声音都没有。
明西洛沉默了很久,突然道:“以后……你跟他不要再见面了。”
“我最烦别人告诉我可以去哪,不可以去哪,谁也不例外。”神色骄傲自负、不会妥协。
明西洛又急了,还有暴躁:“你这个样子对他有什么好处!”
“我管他。”
明西洛一口恶气噎在胸口,一时间没有对出话来,过了好久,才咬牙切齿道:“项心慈,有没有说过你自私自利!不识好歹!”
“有啊。”项心慈认真数一数:“曹氏、你。”
明西洛闻言自己将自己气个半死,他为什么要跟她讲道理!为什么相信能感化这种女人!她自始至终想的只有她自己,根本不配任何人真心相待!
项心慈看着他眼底升起的冷意,觉得可以了:“手法干脆点,我不喜欢拖泥带水,主要也疼,如果可以让项逐元给我收个尸。”
明西洛恨不得现在就掐死她:“你配死得其所!”
果然还是要鞭尸,下慢性毒药,让他看着死个一两个月最后才咽气吗:“我觉得以我们的关系没有必要那么恨吧,差不多发泄一下仇恨,骂两句,给个痛快算了。”
明西洛看着她眼里隐隐亮起的光彩,让她整个人都明媚起来,仿佛即便轮回结束位列仙班的上人,诡异又带着让人灼热的光彩。
明西洛突然上前,手掌顿时压在她肩上。
项心慈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怎么?”
明西洛顿时有些急:“来人!”
长安、长福、林无竞、秦姑姑同时推门而入:“奴才(奴婢)在。”
明西洛看都不看他们:“传太医!”
项心慈一脸茫然:“怎么了——”便觉得颈间一痛,慢慢失去了意识。
……
忠国夫人寝殿内。
太医开了药已经悄无声息退下。
卧室内点起了安神香,清幽的香气弥漫在每个角落。
明西洛沉默的站在窗前,没看床上的人。
焦迎、秦姑姑被打的浑身是伤,不知是生是死的在外面跪着。
第970章 一更
林无竞被人压着跪在庭院中。从宣德殿回来到现在,明西洛没对他下过一丝命令。
玉焕姑姑等人不安的等在外殿,一会看看走廊上的秦姑姑,一会张望外面的林统领,她们雅棠宫里里外外已经守满了皇上的人,属于夫人带来的禁卫军被关押在各地的院落不准外出。
焦耳担忧不已:“姑姑……”
玉焕急忙瞪她一眼:“别说话。”想死吗,长安还带着人在一旁站着,人多口杂,小心被人抓了把柄。
焦耳更担心了,皇上抱夫人回来后,便没允许她们进去伺候,太医刚才匆匆离开,玉焕也拦了没让她问。
焦耳压抑的哭着,焦迎和秦姑姑是因为要往项家传消息被皇上下令打成这样,整个雅棠宫的气氛全变了,她们被软禁在这里连给秦姑姑和焦迎送药都办不到。
玉焕比焦耳要镇定一些,她从小身在宫廷,伺候过两任皇后,朝荣夕灭的荣华见多了。
反而是焦耳她们,被忠国夫人的行事风格带的有些天真,风浪经的太少。
……
天色渐渐晚了,雕梁画栋的偌大山庄内亮起了烛灯,一隅发生的变动未惊起任何风浪,一切还是如常安静。
芬娘站在走廊的尽头,瘦小的身影如山岳般无畏,路过长廊时,她平静看着‘封禁’的主殿,目光宁寂从容,又坚定的转身离开,一切归心,看破生死迷障。
……
珠帘轻纱的奢华寝殿内,夜明珠散发着清幽的光,安神香静静的燃着。
明西洛依旧站在窗边,看着夕阳落下,月色爬上树梢,群山化作虚影压下来,心情像夜色一样沉重的喘不过气来,她是最直接的刽子手,手持利器,却不自知的诉说悲怜。
他凭什么听下去!他一句废话也不想听她说!更不想成全她!
结果,明西洛更加悲哀的发现,时至今日,有了乐乐,他依旧像多年前一样没有制衡她的筹码,却让自己一次又一次陷入这个死循环,而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让他清楚看到自己的自大、自以为是,甚至让项心慈更深的捅了他一刀。
果然不长记性,每次都已经觉得是最坏的结果,可还有更坏的等着他!
他当初怎么会觉得自己能改变她!明西洛快被自己蠢笑了,落得这样的境地,就是他咎由自取!甚至连怨恨的人都没有,因为项心慈从来没有向他承诺什么,是他疯了一样跳下去!
明西洛也果然笑了,手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隐忍压抑,心有所属!
她凭什么对着他毫无愧疚的说出那四个字!
明西洛突然折返回床边,如深夜降临的恶鬼盯着床上的人,恨不得吃她肉喝她血,让她尝尝什么是痛不欲生,
但床上的人躺的安详宁和,一张天下无争的脸此刻弱小的不再散发令人压抑的气息,简单仿佛没有任何攻击力。
可他依旧记得她眼底跃跃欲试的几乎解脱般的光亮,犹如烈阳毫不留情的直接刺入他心底,她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成全她的‘心有所属’!他连威胁她生死的筹码都没有!
孩子也不及一个项逐元让她侧目吗!
事实就是……没有。
他,明西洛,容下林无竞和狄路后,比上次更狼狈的将自己陷入连反击的言语都没有的境地。
因为这个人是他一次一次要抓在手里,一次次主动凑过去,如今落得这个结局,就是他咎由自取,他没有资格怪这个冷心冷肺的女人!
他所有不甘、怨恨都只能冲着自己来,时至今日连为自己孩子讨个说法的立场都没有,因为孩子都是他要求生的,是项心慈‘伟大’的成全了他。
呵,多伟大!
明西洛眼底的痛苦、压抑、悲愤交织在一起,每一种都是蚀骨之痛,发不出去、延伸不得,只能反击回心底,一次次冲击他的承受力:“我……哪一点对不起你……”
明西洛眼睛赤红的盯着床上睡颜安静的人,痛苦几乎让他承受不住一次次自厌的反噬,却只能咽下一口口血盯着床上的人。
突然明西洛觉得一晃神的刹那,心底涌出一股直冲脑海的恨,恨意来得干脆又直接,没有迷离纠缠、没有茫然无措、不是压抑痛苦,恨得畅快淋漓、高高在上又骄傲自负,这股恨仿佛要将床上的人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还不甘心!
明西洛觉得目光突然间贪婪、绝望、癫狂的注视着床上的人,身体一步步向前,好像在向前又好像没有,明西洛不像想他有没有上前,意思沉寂在这股肆意的恨中,灵魂都解脱的永生。
明西洛好似慢慢的俯下身,骄傲不屈的阴森目光,让他不屑于坐她躺过的床,他的手缓缓抬起,不知是兴奋还是什么,颤抖的滑过她温热的肌肤,嘴角露出一抹更为癫狂的笑意,宽大、有力、布满厚茧的手,猛然掐住她的脖子。
床上的人顿时大口呼吸,表情痛苦。
明西洛瞬间小心小心的松开,动作堪称温柔,但如果有人在,便会看到明西洛现在的诡异,他的面部表情仿佛完全撕裂开,一半痛苦一半癫狂。
癫狂明显占据上风,下一刻又猛然掐住项心慈的脖子。
项心慈神色扭曲,手痛苦无力的攀住无法撼动的手。
“挣扎……”刺耳低沉的声音缓慢的响起,没一个字都不着急,慢的似乎有雅兴耗尽一天的时间:“最有资格让你死的人难道不是我……”
项心慈眼睛似乎睁开了一瞬,又在药力的作用下无力的闭上,下一刻却软软的松开了攀在男人手臂上的手,下一瞬手臂突然跃起挠明西洛的脸:“不是……”但声音无力,又陡然归于沉寂。
明西洛瞬间回神,发现手掐在项心慈的脖子上,床上的人脸色青白,已经没了呼吸。
明西洛脑中一片空白,身体先于情绪快速掐项心慈人中,此刻他心中一无所有,只知道她不能死,她必须活着!
第971章 二更
过了很久。
项心慈痛苦的皱眉,却没有醒来,又昏睡过去。
明西洛瞬间瘫软在地,却不容拒绝的拖着沉重的身体离开床边,坐到距离心慈最远的木椅上,那种被梦境困扰过后的倦怠感清晰明了。
刚刚……怎么了?
那种从心底生出的对一个人的怨恨,毫不犹豫、干脆直接,让人沉迷却也心惊。痛快、坚定、鲜明、执着的恨的浓烈、不屈。
难道,那才是他心底最想做的事,明西洛自嘲一笑,他还不如一个虚幻来的能爱能恨。
可现实里,他不过是自己找上门去要扑火的飞蛾,难道还能怨火势太大?烧死了他!
他什么起也懦弱的开始做梦了,明西洛瘫在座椅上,神色却异常坚定,他就是他,不需要任何载体,不需要沉迷在虚妄中的恨,他不至于懦弱的不敢承认自己的失败。
明西洛想着,却被现在身处情绪中心的心绪影响,恨得咬牙切齿,头昏脑胀,又被所有无能为力缠住,怒极攻心,涌出一口血,狼狈不已。
明西洛看着手上的血渍,突然笑的比刚才的发疯时的表情还癫狂,对!失败!他一开始就追求了不属于他的人!自命不凡的追赶了远在天边的星空月色!最终是虚幻、一场空!
明西洛收敛了笑,苦涩的撑着疲惫的身体起身,踉跄的走了出去……
他承认了,他与项心慈从来就是他强求,他还要感激对方松散的道德,给了他拥有这个人的机会,也算了却过心愿,与星光在一起过……
玉焕见皇上突然出来,吓的顿时跪好。
明西洛看也没看这里的人,不带一丝狼狈,孤傲冷肃,没有一丝感情的走了出去。带走了所有侍卫。
林无竞在明西洛路过他身边时猛然一惊,觉得这个人……
明西洛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吗,从此,她的事与他再无关系。
林无竞茫然的望着皇上的背影,心底升起一股寒意,皇上……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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