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女配重生了 第68章

作者:鹦鹉晒月 标签: 穿越重生

  “谢谢三哥哥,三哥哥真好。”

  项逐言又忍不住揉揉她小脑袋,真好骗,被关在庄子上一个月,还没心没肺的,傻气:“去吧,天气太热,不能在外面待太久。”

  哎,项三这样的,没有项逐元护着还不被人吃干抹净。

  ……

  傍晚,在老夫人那里用过晚膳,女眷们回了房间,期间二夫人含沙射影的说了些什么,没有接话,便作罢。

  项承没有直接回自己院子,而是坐在了大哥的书房,右手边坐着早已经参与议事的项逐元。

  虽然与容家订婚是五房的事,但容家情况特殊,后续可能会有一系列的麻烦,甚至不亚于与皇子订婚的风险。

  项承尽管十分看好容度,觉得这可能是女儿能遇到的最好的婚事,但也远不到冲昏头脑一口应下的地步。

  项逐元端茶的手顿了一下,已经快速隐下眼里的情绪,拿起茶杯,不动声色,先听父亲的回答。

  项辩比项承大十岁,身居正一品户部尚书,如今的项侯爷,气势自然不容小视,他不说话,项承和项逐元都不敢说话。

  项承没有任何表情的坐在下首,年少时他与大哥的差距并不大,又有母亲的偏爱,在这个家里唯一敢挑战大哥权威的就是他。

  如今十几年过去了,项承自然自己的眼界和学识都有所提升,可感受着书房凝重的气氛。身为男子,他也会想,如果他换一条路,是不是也有了如今令人望尘莫及的气势。

  气场,不是所学多少能弥补的,他到底没有坐上过那个位置,体会不到常年掌权中身上浸染的不怒自威。

  项辩说话很稳,以他的地位,家里没有让他着急发、火的事:“容家?”

  项逐元漫不经心的晃着手里的茶杯,看着茶叶沿着水杯打转,好像看到她从水里探出头脸压在他手背上的样子,柔软又依赖,这样的小七,怎么能嫁人:“东南容家。”

  那天跟在小七身后连插嘴都够不上的人,他在河堤上故作不知,看都没有看一眼的人,但却不否认那个人值得拿来在这里说,垄断六国海上经济航线,目前只有容家做得到。

  项辩自然知道,从老三每年寄回的家书便能看出他对容家的忌惮。

  但容家这些年一直没动,只要在陆上行走,都以商人身份示人,低调的不能再低调,如今却想与项家联姻:“他们要有大动作了?”

  项承闻言惭愧不已,更不好回答。他知道容家求娶项七与两情相悦没有关系。

  虽然容度表现的没有任何功利心,项承却不信,所以如果想正式与容家订亲,就必须大哥同意。

  以后就是容家与大哥的共同利益。

  未来容家有些事求到了项家,项家帮忙,这件婚事对容家才有意义。反之,这婚不用定,难保容家不会翻脸不认人。

  “项七倒是有些年没有见过了。”项辩语气淡淡。

  项承不说话。

  项逐元在想事。

  项辩冷哼一声:“容家倒是会挑人。”

  项逐元垂着头,看似没有任何不同。他知道父亲说的是出身,勋贵嫡女又出身尴尬,能嫁给他又不引人怀疑。

  项逐元却不觉得如此,容度只是看中小七的出身?他看未必。

  项逐元不等父亲开口,直接道:“太冒风险了。”

  项辩闻言皱眉。

  项承不解:“怎么说?”

  项逐元余光瞥眼父亲,顿时冷下心神,更谨慎了些,他不惧父亲,但小七的事情不行。他知道父亲皱眉是对他的话不满意,富贵险中求,项家和容家都是能舞起大权的人家,这些风险何惧之有。

  项逐元语气不急不躁,并没有因为父亲皱眉乱了方寸:“我的意思是对项七来说风险大。”

  项辩眉头舒展开,又恢复漫不经心。

  项承眉宇间有丝落寞,听懂了,如果容家剑指整个海域,小七是不够容家看的。

  项承突然有些怪自己鲁莽,容度表现的谦逊就只是单纯求娶。怎么就猪油蒙了心只想着这是小七的机会,却忘了想,小七合不合适。

  项承想到这里,犹豫却坚定的开口:“齐大非偶,是我莽撞,愚弟还是再看看吧,毕竟小七还小……”

  项辩瞬间看向项承,他在胡闹什么?是谁把他们聚在一起的,现在反悔,这么多年还满脑子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项承顿觉泰山压顶。

  项逐元却不意外,有闲情品了一口茶,五叔腹有丘壑不假,但这些年远离权势,早已不在乎这些,项七能不能过的好成了他的执念。

  项承顶着压力没有改口。

  项辩气的起身:“下次想好了再开口!”莫名其妙!扶不起来的东西!一辈子毁在女人身上,容家何尝不是五弟的一个机会!

  项承走在夜色里,也觉得有些可笑,拍拍侄子的肩:“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挺没劲的。”

  “怎么会,五叔自有计较。”

  他有什么计较,这些年他早就忘了当初的野心,安于现状,不思进取,如今连为项七撑腰的身份都没有,还要依仗大哥,却依仗的犹犹豫豫,难怪大哥要发火:“你觉得容家如何?”

  “侄儿没接触过,不好说,但五叔就三个孩子,想留在身边看管着也是情理之中。”

  项承若有所思,似乎从这句话品出了什么,那丝被大哥砸出的一点身为男人的野心,又恢复平静。

  项逐元停在岔路口,恭手送五叔离开,过了很久起身,看向葳蕤院的方向。她已经到了这个年龄,即便不是今年也会是明年,她的婚事总要提上日程。

  项逐元移回目光,压下对这件事冷意,他该想一想。

  ……

  容度闻言瞬间看向叔父,随意搭在踏上的脚慢慢放下,一扫往日的散漫,眉头皱起:“项家为什么不同意?因为我们是商户!我们平日是不是太……让他们觉得……”又立即恢复冷静。

  容占奎看着难得变脸的侄子,眼角带笑,为这点事,这都要以势压人了?平时一口一个无所谓,娶不娶都行的态度是谁,谁扬言娶回来就摆着的。

第114章 南下(一更)

  结果对方只是一次委婉的推拒,都要动火了,这可不像平日的他。

  容度看眼叔叔要笑不要的样子,人已经稳稳靠在椅背上,又是容家不可一世的少主,冷静自持:“哪里出了问题?”

  荣占奎坐下来,没指望侄子倒茶,自己动手,他不觉得是问题:“虽是推了,但谁家给子女定亲没有犹豫再三,我看对方的意思,并不是对你有意见,可能项承有其他考虑,比如,对你不放心?”

  容度不置可否,逢场作戏不论,他无妻无子,有什么犹豫:“我暗示来京城定居,暗示的不够?”

  “这可能是他当时没有一口否决你的原因,不过,我反而觉得是我们一开始努力错了方向,结亲是两家的事,我们何须找他,找项侯爷、项国公两家利益定下,婚事他应也得应,不应也得应。”现在主动权完全在项承手里,他们还要承诺项承一些莫须有的东西,无聊又浪费时间。

  容度叩椅的手停了一下,过了片刻开口:“不行。”

  “有何不可,项承能忤逆他大哥?令国公府又不是他们一房说了算。”

  容度沉思着,觉得那样反而弄巧成拙:“项承能抛弃权利十几年护着她,现在让他用女儿交换家族利益,可能性不大,就算最后逼迫成功,恐怕也对我们无益。”

  是怕岳父对你深恶痛绝吧:“说来也奇怪,不过是一个下人,能影响项承十多年的官场路,令国公府做的够绝。”

  容度不接。

  容占奎对侄子死鸭子嘴硬早有见识:“继续对你的岳父使劲吧,这种要女儿幸福的有的磨。”

  ……

  项逐元下了衙脚刚踏入书房的院落,精神一动,看向郑管家。

  郑管家垂着头,垂的很低:七……七小姐在里面,已经待整个下午了,厨房还做了十几道甜点讨好她。

  那天的事郑管家也打探了,没有人玩忽职守,都是亲眼看着七小姐进去的。

  但七小姐又不是第一次溜进日益院正院,书房都能随意出入,更何况一个休息的院子,只是都没有料到七小姐会跑到……跑到……浴室去。

  事后世子下令,不准七小姐随意出入日益堂,郑管家也理解世子盛怒之下做的决定,而且他也和七小姐说了,可七小姐像没听见。

  郑管家的头垂的更低了。

  项逐元抬步向里走。

  善奇理解的看眼战战兢兢的郑叔,给他个安抚的眼神,他也遇到过同样的事情,不用担心,习惯就好。

  项逐元站在门口,看着坐在高大的书桌前,乖巧的提笔练字的人,才发现,这些天隐藏的想念在她那里或许十分可笑。

  她小小的她坐在高木椅上,脚都踩不到踏板,却坐的一本正经,神色严肃,与那天……

  项逐元收敛心神,在这段关系里,他们没有谁是无辜的,尤其他年长,有欺她不懂事的嫌疑。

  但他始终相信,只要克己守礼,约束心魔,经历无尽的岁月后,他们的感情是干净如初的,他永远是她能对外义正言辞提起的大哥哥,是能光明正大庇护她的兄长,而不是一个禽兽,不是一个她提起都觉得难以启齿的人。

  项逐元没有直接进去,负手站在门口严肃的看着她,想着:不给她个冷脸,她就不知道教训。

  项心慈正写着最后一笔‘元’字,突然抬头,没有勾匀那一笔,彻底滑了出去,看愣了视线,他站在余辉里,历经无数岁月,依旧高大英俊。

  这是她的大哥哥,身姿如岳她的兄长。

  项心慈突然放下笔,捧着下巴,看着仿佛要与余辉共绚烂的他,他在想什么?

  好事?还是坏事?肯定是好事?也应该是好事,毕竟多数时候他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自以为是,悲天怜人。明明那天推自己那么疼。

  不过,她大气,原谅他。

  项心慈看着他,慢慢的心情越来越好,不知道是晚霞太美,还是晚霞中的他格外俊逸,总之她见到的他的心情,是波澜壮阔的海,是跌宕起伏的山,是练字时,写歪的那一笔。

  项逐元——

  项逐元瞪她一眼!

  项心慈笑,眉眼弯弯,迎难而上、不惧凶猛。

  项逐元顿时觉得自己撑起的一腔脾气,烟消云散,她穿了一身繁琐的直缀,头发随意的用一根木簪挽着,余下的青丝尽数披在肩上,柔美又没有烟火气。

  项逐元走进来,可惜,这小家伙坐的再端正也没有一丝文人的气质,平日只有笔墨、文案的宽大书桌上,现在摆放着一排排叫不出名字的糕点,她没有弄的到处都是,她只是把所有尝过一口的糕点排着队放在桌边上,一眼望去,甚为壮观。

  项逐元将所有她拿来垫糕点的纸收起来,将糕点放在一个空盘子里,整理的时候顺便放了一个在嘴里,莫名觉得那些厨子反了天,给她的就是精工细磨,平时送上来的粗制乱造。

  项心慈陪拿起自己的字:“哥,你看我写的字,是不是又好看了?”

  项逐元看着上面众多的项逐元,每一个都像死了的虫子软趴趴的躺在宣纸上:“以后不准练我的名字。”

  项心慈看看自己忙了一下午的作品,写的很好啊?:“是不是瞎,你再看看?”

  项逐元收拾东西的手一顿,谁瞎!看看她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笑容,也懒得再提:“好看。”不知道是该舒口气,还是问她都做了什么?不过这样的脸皮,将来做什么不会成功。

  项心慈笑了,就说是他眼瞎,低下头继续练。

  项逐元慢慢的整理着自己的桌面。

  郑管家过来转了一圈,又悄无声息的出去。

  “哥,我们晚上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