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品红楼
眼下朝廷兴兵,正合他意,亲自率领二十多名族中青壮,为大军带路。
大军回师无终时,曹操心念一动,建议在滨海道上留路牌,上书“方今夏暑,道路不通,且俟秋冬,乃复进军。”
意思是夏天多雨,不便行军,秋冬再来。
表面看来,这是通令大军的指示路标,实际上是为了迷惑乌桓人。
历史上他也是这么操作的。
如果张祯在场,肯定会想历史虽然变了,曹操还是那个曹操。
吕布夸他几百个心眼子,欣然采纳。
没多久,乌桓斥候看见这牌子,果真以为朝廷大军退了,高高兴兴地回去禀报蹋顿单于。
他们也不想想,冬天的东北,中原人敢来打仗么?
再疯魔也不敢。
来了就不是送人头,是送冰雕。
但也可能是觉得朝廷大军知难而退,不敢再来。
不管怎样,反正蹋顿也信了,不再担忧此事。
——
再说朝廷大军,虽有田畴带路,也走得甚为艰辛。
这条通道,从汉光武帝建武年间就断绝了,只有隐蔽的小路可走。
山势陡峭,丛林密布,路径崎岖,不亚于以难行出名的蜀道。
有些地方实在过不去,只能挖山填谷,现场开路。
吕布走得心浮气躁,比打了一场恶战还累。
又因是大军主帅,心里再烦,也得摆出沉着稳重的表情,以安军心。
陈宫和贾诩暗暗称赞,都觉得他长进了。
但这些艰难,吕布在给张祯的信中一字未提,只写看到了什么壮丽的景致,品尝了什么奇异的果实,或者采摘了什么芬芳的野花。
路上的物产,他搂了几大袋几大筐,打算回去献宝。
他早看出来了,神悦也不喜欢长久地待在家中,喜欢到处走走看看。
这次她没随军同行,他也要让她感受远方的气息。
——也幸好她没来,来了是真受罪。
可惜他不会画画,否则就能给她画上几幅。
听说张飞善画美人,不知山水画如何?
算了,还是别开口了,免得陈宫又说他不务正业。
此次出征,共分六军,吕布和公孙瓒、张辽、曹操、关羽、颜良各率一支。
吕布麾下将领有郝萌、曹性、成廉等人,马超为先锋。
公孙瓒麾下自有大将,还有去年投来的袁谭和麴义。
张辽麾下也有用熟了的将领。
曹操麾下有夏侯渊、夏侯惇、曹仁、曹洪、曹纯等,也是人才济济。
关羽麾下有张飞,以及吕布分给他的魏续、宋宪等人。
颜良麾下,则是冀州投来的那一党,文丑、高干、张郃、淳于琼等等。
特意让他们成一军,是吕布的意思,为了显示朝廷一视同仁,并没有区别对待。
张祯对这次出征抱有极大的信心,丝毫不担忧,也是因为将星如云,阵容强大,还有足够的粮草和锋锐的兵械,想败都难。
别说只是攻打乌桓三郡,打天下都足够了。
该担忧的是另一个问题,乌桓三郡够不够他们打?
不够也没事,拿公孙度顶上。
第244章 威震北疆
吕布坐镇中军,这不用说,但谁为前军呢?
众所周知,前军在前,最先遇上敌军,最易出功劳,因而公孙瓒、张辽、曹操、关羽、颜良毫不谦让,每个人都陈述了充分的理由。
吕布闲闲地听他们说完,采用了最为公平的老办法,抓阄。
陈宫迟疑道,“这不太好罢?”
总觉得用抓阄来决定这等大事,有些过于儿戏。
吕布:“公台先生以为,该如何定呢?”
陈宫看看公孙瓒和张辽,又看看曹操,再看看关羽和颜良,闭上了嘴巴。
还真没法定。
论勇武、论谋略、论经验、论统兵之能,这五人加加减减,相差无几。
例如曹操,本身武艺肯定比不过其他四个,但他智计殊绝,善用兵法,足以弥补自身的不足。
还有颜良,别看他在冀州之战没啥出色的表现,那是因为袁绍不会用人,张郃、淳于琼等,也是对他的加成。
张辽、关羽就更不用说了,天生的名将。
至于公孙瓒,更是比以上四人都成名早,不让他为前军,都有点说不过去。
可若让他为前军,张辽、曹操等人定然也有意见。
除了抓阄,确实没别的法子能让他们心服口服。
这回张辽最幸运,抓中了写着“前军”的纸团,乐得放声大笑。
公孙瓒、关羽、颜良三人只是羡慕,曹操却面带狐疑。
怀疑吕布偏着张辽,暗中作假。
他的表情,马超看得清清楚楚,一撞他胳膊,悄声道,“曹将军,你想多了!”
曹操差点被他撞倒,稳住身形,没好气地道,“什么想多?孟起莫要胡言,我什么都没想!”
马超冷笑一声,道,“大将军若是作假,前军就会是他自己,不会是张辽。”
想为前军的又何止他们,吕布也很想啊。
当然了,他也想。
恨不得吕布仗着大将军的身份,自领前军,那他这先锋就能杀个痛快了。
偏生吕布突然变得讲道理,将这机会让给别人。
真令他无语。
但他看得出,吕布心里也不爽,因此绝不会在抓阄之事上帮谁。
曹操:“......大将军居中,岂能为前军?”
吕布都没参与抓阄!
马超斜视他,“居中或居前,还不是大将军一句话!”
不知为何,自上次相识,他就看曹操很不顺眼。
但凡遇上,都想寻些事怼之。
曹操瞪他一眼,懒得理会。
他看这小子也很不顺眼呐!
就这样,张辽意气风发地率部众担任前军。
其它各军随后跟去,并非一字长蛇,而是错落有致,遥相呼应。
因这条路线废弃已久,蹋顿单于万万料不到朝廷大军竟会从此地绕来,没派一兵一卒堵截。
不过,险峻的道路,已经算是最为强力的堵截了。
还未交战,已经有不少士卒丧生于山中。
——
这一天,吕布正骑着赤兔郁郁走着,前军斥候奉张辽之命来问,“若是遇敌,该当如何?”
吕布不耐烦地道,“自决。”
路途本就通行不便,再来来回回地请示,黄花菜都凉了。
他也相信张辽能做出最佳判断,把握住最好的战机。
若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又怎么替朝廷镇守冀州?
这话说了没几日,前军斥候又飞速驰来,还没到吕布面前,就激动地叫道,“大将军,前军大捷,蹋顿单于已被张辽将军斩首!”
“......什么?!”
吕布大惊。
张辽这小子,动作咋这快?
也不说把蹋顿留给他,自己就斩了!
真是不知礼让为何物!
他现在严重怀疑,前几日来问他遇敌如何时,张辽已发现了蹋顿的踪迹,故意来问那一句,是为了事后搪塞他。
这世道可真乱!
张辽多老实的一个人,出去几个月就学坏了。
前军斥候解开马上的包裹,捧出一颗头颅,“大将军请看!”
吕布仔细端详,“这就是蹋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