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品红楼
明早醒来,她将无懈可击!
张祯在他怀里蹭了蹭,找到合适的位置,闭上眼睛。
一只手抚过她脸庞,抬起她下巴。
蜻蜓点水般的吻,轻轻落到她额头,脸颊,双唇。
“还觉得是梦么?”
吕布轻声问道。
张祯点点头,还是不睁眼。
吕布又俯身,深深吻住她的唇,辗转吮吸,许久才分开。
“现在呢,还是梦么?”
张祯眼珠在眼皮下转动,不敢睁开。
也不敢说话。
内心仿佛又分成了两个人。
一个高兴地说,吕奉先没死,他回来了!
另一个悲哀地说,他受那么重的伤,又落到江里,肯定死了,你是在做梦。
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感觉有灼热的水滴,落到自己脸上。
下意识睁开眼睛,就看见吕布在哭。
“你,哭什么?”
吕布痛得心都在发抖,神悦竟因他,悲伤成这样子。
他何德何能!
何德何能啊!
倘若他真死了,那他宁愿神悦从来不喜欢他,只是利用他,以免这一场伤心。
再想到神悦为了给他报仇,踏平江东杀戒大开,双手沾满血污,更是愧疚得无以言表。
她至纯至善,本该纤尘不染,却因他,造下无边杀孽。
这罪,他要怎么赎?
张祯抬手为他擦眼泪,怔怔道,“别哭,你又不姓刘。”
老刘家人,才是哭道高手呢。
吕布小心翼翼抱住她,把头埋在她颈间,依然泪流不止。
断断续续道,“神悦,我亏欠你良多,有负你情深,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来江东,我不该信孙权!”
随着他的诉说,张祯的表情慢慢变了,人也越来越清醒。
用力猛推,却推不开沉浸在自责中的吕布。
便抬起一手,扯住他头发,毫不客气地往后拉。
这是在斗争中得出来的经验。
吕布吃痛,不得不抬起头。
就着卧榻前的烛光,张祯仔仔细细打量他。
没错,是她的吕奉先!
白天的事也想起来了,真实发生过,不是梦境,不是幻觉!
“大将军?”
吕布:“是我!”
张祯伸手抚摸他脸庞,“吕奉先?”
吕布:“是我!”
张祯忽然笑了,笑中带泪,欢喜地道,“你回来了?”
吕布哽咽道,“我回来了!”
张祯抓着他衣襟,略微直起身,一把抱住他脖颈。
“你还活着!我就知道,你不会死!老天不会对你这么残忍,也不会对我这么残忍!”
她现在的感觉,就如柳暗花明,绝处逢生。
也如穷小子中了亿万彩票。
庆幸,狂喜,不敢置信。
吕布说不出话,唯有紧紧相拥。
此生能得神悦垂青,上天对他何等恩宠!
张祯忽然侧头,胡乱亲吻他。
失而复得,倍感珍贵。
此时此刻,吕奉先在她心里第一重要!
别的什么都比不上!
她亲得不成章法,吕布却气息混乱,难以自控。
这样的甜美,这样的柔软,险些再也触碰不到了。
情不自禁引导着她,逐步升温,渐入佳境。
直到张祯呼吸不上来,吕布才放开她,以圣人般的定力,为她拉好衣领,喘息道,“神悦,我对你爱逾性命,视若珍宝,适我可好?”
白玉京还没建成,地基也还没打好,但他不想再等了。
张祯点头,“好!”
吕布:“回去就成婚?”
张祯再次点头,“好!”
吕布喜出望外,又有点怀疑是自己逼迫她,她不得不应。
但,不管她是因为什么应下,答应了就不能反悔!
“神悦,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张祯看他一眼,默默下了卧榻,转过屏风叫道,“来人,传甘宁!”
甘宁很快就来了,“王上传我何事?”
心里胡思乱想,这两人一回来就进了卧房,还有空管别的事?
大将军舍得放开她?
正想着,吕布也出来了,给她披上厚厚的外袍。
“见过大将军!”
吕布笑容有些冷,“免礼。”
这种时候,神悦却传甘宁前来。
他竟不知,甘宁何时入了她的眼。
张祯:“甘将军,劳你先回京城,告知我家人与陛下、陈宫、贾诩,待我与大将军回京,即刻成亲!”
在她印象中,甘宁跑得最快。
甘宁:“......诺!”
张祯又交待,“明早就启程!”
甘宁:“诺!”
吕布喜得见牙不见眼,等甘宁一走,立刻抱着张祯返回内室。
第462章 青蛭部落
等心情平复下来,张祯才有空询问吕布如何死里逃生。
她不提还好,一提此事,吕布就觉嘴里尽是苦味,喝了好几口蜜浆才勉强压下去。
后来他也弄清楚了,救他的人,是丹阳与吴郡交界处深山里的越民,自称山越。
那一日,山越青蛭部落里的采药人祖尧,带着儿子祖二郎、祖三郎来吴郡卖药,夜晚住在江边的窝棚里。
睡下没一会儿,就听到杂乱的脚步声。
吴郡军士凶神恶煞地冲进来,问他们有没有遇见一个高壮男子,胸口中了一刀,身上有箭伤。
祖氏父子三人没遇见,自然如实回答。
那群军士很生气,抢走了他们的药材和盘缠,还暴打了一顿。
损了钱财,又白挨一顿打,父子三人很是恼火。
但也只得认命,收拾一番,准备回家。
走了大半日,祖三郎去江里喝水。
喝完一抬头,就看见了被江水冲上岸的吕布,很高很壮,又有刀伤、箭伤,正是吴郡军士要找的人。
如果没挨那顿打,他们可能会将人交给吴郡军士。
可现在无故挨了打,父子三人也有些血性,索性给吕布做了简单的包扎,救回部落。
宁愿自己受累,也不想让吴郡军士得逞。
这个过程绝不轻松。
因为,这父子三人体型瘦小,一个人背不动吕布,得两个人扛。
先用藤条捆绑在捡来的木板上,再用木棍从中穿过,一前一后轮番扛着,就像扛一头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