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长孙的团宠日常 第305章

作者:天予昭晖 标签: 甜文 爽文 基建 轻松 穿越重生

  可真正见了他,思念和欣喜早已压过愤怒,如今只需要一个台阶,怒气便可烟消云散。

  朱翊钧非常清楚这一点,待皇太后落座,他三两步走至跟前,一掀衣袍跪了下去:“母后~”

  “跪好!”

  皇太后一声呵斥,朱翊钧立刻跪得笔直,态度端正:“母后,我知道错了。”

  皇太后问:“你哪儿错了?”

  朱翊钧磕头:“这些日子,没能在母后跟前尽孝。”

  皇后问道:“还有呢?”

  “没能替母后分忧,照顾弟弟妹妹。”

  皇太后道:“你把所有国事都推给张居正,私自出宫,一走就是两年。”

  “你是天子,是大明的皇帝,也是天下百姓的君主,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如何对得起你的子民?”

  “母后教训的是。”

  “……”

  朱翊钧认错的态度实在太好了,况且,皇太后心里也明白,虽说出门两年,身为帝王,朱翊钧始终心系天下,丝毫不敢懈怠。

  于是,她还有最后一条要数落儿子:“眼看你就18了,到现在仍是不婚不娶,后宫空虚,没有子嗣,如何对得起祖宗基业。”

  朱翊钧说:“我离宫之时,就已经向母后承诺,回宫之后立即完婚。”

  皇太后缓和了语气:“那倒也不必立即,等年后,再命礼部着手选秀之事。”

  “唉~”她又忧心的叹一口气,“只是,与你年纪相仿的女子,大多已经出阁,只能往小了选。”

  朱翊钧同意:“小一两岁也没关系。”

  “小一两岁的也不好找了。”

  朱翊钧小声嘀咕:“怎么不好找……”

  皇太后警惕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在宫外……”

  说到这里她立即看向冯保:“他是不是在宫外招惹了什么来路不明的女子?”

  朱翊钧在宫外结实过的女性,冯保一只手能数出来。他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皇太后真是拎不清,自己的儿子自己还不清楚,连江南名妓薛素素那样的“十能”才女都入不了他的法眼,怎么会招惹来路不明的女子?

  “太后多虑了,这次出巡,陛下心中只有社稷,绝无其他。”

  冯保给人的感觉一向忠厚,他这么说,皇太后也就放心了。

  儿子也训了,选秀立后之事也定下了,皇太后纵然有再大的火气也已经消了。

  中午,朱翊钧带着弟弟妹妹,陪皇太后吃了顿团圆饭,又亲自送她回慈宁宫午休,这才有了自己的时间。

  从慈宁宫出来,朱翊钧一把揽过陈炬的肩膀,笑道:“万化,我可想你了。”

  “陛下,”久违的热情和撒娇,让陈炬有些受宠若惊,“奴婢也时常念着陛下。”

  朱翊钧却嗔怪道:“你都不来南海子接我。”

  “本来是打算去的,可张阁老抢先一步,奴婢只能留在宫中。”

  皇帝不在,朝事全靠内阁和司礼监撑着。张居正要去迎驾,陈炬就得留下来处理突发事件。

  朱翊钧拉着他边走

  边聊,详细了解他离开这两年,前朝和后宫发生的事情。

  朱翊钧停了朝会和经筵,理由是养病,皇太后和张居正为了守住皇上不在宫中的秘密,每日让讲官照常入宫进讲,只是地点从文华殿变成了乾清宫,太医连思盛定期入宫请脉。

  一开始,事情隐瞒得很好,但是随着时间推移,纸包不住火,许多大臣都听到了皇上离宫的风声,但张居正的改革正处在关键时期,对于官吏的考核尤为严苛,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这事儿。

  穆宗留下的妃嫔,有好事者,旁敲侧击的打听,都被皇太后罚了,不是禁足,就是罚俸。

  后来,朱翊钧在南京拜谒孝陵,大家也才确定,皇上现在人在南京。

  朱翊钧笑道:“就算他们知道了,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陈炬却摇了摇头:“陛下在宫外,远离朝堂,可苦了张阁老。”

第262章 朝堂上那帮老东西……

  朝堂上那帮老东西,得知朱翊钧装病偷跑出宫,甚至跑出京去,个个惊恐万状。这怎么得了,要是出了什么事,连个储君都没有,要是像英宗那样,被蒙古人……

  这后果,他们想都不敢想,就差个组织者,带领他们到皇陵磕头请罪。

  随后,劝谏的奏疏如纸片一般呈上来。张居正看了几本,措辞激烈、言语尖锐,犀利程度一点不输当年的海瑞。

  若是换了世宗,这里面必须得处死几人才能平息他的怒气,就算换了穆宗,这些人至少也要廷杖一百。

  于是,张居正压下了这些奏章,没有让陈炬送给朱翊钧。绝大部分留中不发,骂得实在太难听的,外调地方,省得朱翊钧看了生气。

  尽管他知道,以朱翊钧的性情,不会为了被人骂几句而生气,他生气只有一个原因——这帮官员该干的活儿没干好。

  但身为元辅,朱翊钧称他一声先生,张居正仍是想为学生挡去一些疾风骤雨。

  朱翊钧叹一口气,老师的良苦用心,他都懂。

  与陈炬边走边聊,不知不觉,朱翊钧就走到了西苑。

  太液池已经结冰,周围的亭台楼阁都覆上了一层白雪,琼楼玉宇,犹如仙境一般。

  以前,朱翊钧向往诗词中的西湖,认为那里一定比太液池更大更美,真正去了西湖,才发现,外面的世界真的又大又美,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也不错,各有各的美。

  朱翊钧在太液池站了一会儿,又去了万寿宫,这里已经多年无人居住,但有太监值守,每日都会打扫。

  朱翊钧看着那副《道德经》,小时候皇爷爷教他背过的,他到现在还没忘。

  “我恒有三宝,持而宝之。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

  他在前面的御座上坐了一会儿,努力回想小时候在这里陪伴皇爷爷的时光。恍然发现,他不用再幻想皇爷爷去了大玄都殿,而是可以坦然接受,他早已离去的事实。

  朱翊钧坐了一会儿,陈炬以为他睡着了,怕他着凉,正准备拿大氅给他盖上,朱翊钧忽然站起身来:“去万春宫。”

  万春宫是沈太妃的寝宫,知道他要过来,提前让人准备了他爱吃的水果,老远听到太监的通传,都来到门口里准备迎驾。

  朱翊钧笑容满面的走进院子里,打眼一瞧,他想见的人此时都在。

  他快步上前,一手扶沈太妃,另一只手扶宁安公主:“太妃,姑姑不必多礼。”

  “外面冷,咱们先进屋吧。”

  朱翊钧和宁安公主一起搀着沈太妃进入殿内,笑着问道:“姑姑今日也进宫来了。”

  宁安公主看着他,简直不敢认。因为李承恩年长两岁,小时候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比朱翊钧高。

  现在反过来了,朱翊钧比他表哥高出大半个头。

  宁安公主回道:“听承恩说陛下今日回宫,我进宫来看看。”

  朱翊钧又回头去看李承恩,兄弟俩相视一笑。上午在午门,朱翊钧就是给他递了个眼色,让他先不要出宫,来万春宫等自己。

  没想到,宁安公主也在。

  朱翊钧扶着沈太妃坐下,自己坐在她对面:“太妃这两年身体可好?”

  沈太妃一直盯着他,看孙儿一样慈爱的目光,怎么看也看不够:“好,特别好,你在外面过得好不好?”

  朱翊钧恨不得把肌肉亮出来展示给她看:“特别好,太妃你看,我都长这么高了,肯定没有饿着。”

  沈太妃和宁安公主被他的话逗得哈哈大笑,从小到大,他在长辈面前都是个乖巧贴心的孩子,总能讨得大家笑逐颜开。

  如今,他当了皇帝,也依旧保留着那份天真和纯粹。

  宫女端上点心,有绿豆糕、松子奶皮酥、芋泥桂花酪,还有一盘白色的高点。

  朱翊钧取一块放嘴边,轻轻一咬,一股清新的药香弥漫在唇齿间,这个味道陌生又熟悉,好像很久以前吃过:“这是……五白糕?”

  一旁的徐昭华说道:“前些日子太医来请脉,说太妃脾虚多湿,需食补,甜食房便做了这道五白糕。”

  朱翊钧又咬了一口:“小时候,皇爷爷也爱吃。”

  提到世宗,陡然安静,气氛有了些微妙的变化。朱翊钧不动声色放下糕点:“我不爱吃,我爱吃甜的。”

  他又拿起一块松子奶皮酥,三两口吃完,夸道:“外面吃不到这一口。”

  沈太妃把茶盏递给他:“喝口茶,别噎着,这些都是给陛下准备的。”

  一旁的宁安公主,捂着嘴“噗嗤”一声笑出来,沈太妃、朱翊钧也跟着笑,刚才其乐融融的气氛又回来了。

  用过点心,朱翊钧这才问道:“我派人送给太妃的家书,太妃可收到了?”

  说起这封吴兴沈家的家书,沈太妃立时热泪盈眶:“收到了!收到了!”

  “自从父母离世,我已有许多年未曾收到来自吴兴的书信。”

  “如今,得知亲人身体健康,家事和顺,宗族子弟,潜心读书,造福乡里,我也就安心了。”

  朱翊钧又看向一旁的徐昭华:“我路过华亭,见了你的祖父和父亲。如今,他们的日子重归宁静,你也就放心吧。”

  徐昭华虽然早已经与徐家没有来往,但当初高拱咄咄逼人之时,她也担心过家中祖母、母亲的安危,如今得知一切都已过去,她也便安心了。

  “谢陛下!”

  朱翊钧又看向宁安公主:“姑姑,我有一件东西送给你。”

  皇上给的那叫赏赐,朱翊钧偏偏用了“送”这个字,宁安公主有些受宠若惊,知道这绝非寻常珠宝绫罗,却想不出究竟是何物。

  太监捧着一个长木匣上来,冯保从里面取出一副卷轴,展开来,上面画的是一间厅堂,正上方挂着一块匾额,上书“楠宇生辉”四字。

  宁安公主有些疑惑,这间厅堂是什么地方,朱翊钧为什么要送这样一副画给她?

  朱翊钧将她的疑惑尽收眼底,却并不急着公布答案,却是娓娓道来:“几个月前,我游历江南,来到无锡。听当地人说,这里有一处私家宅院,以金丝楠木建造,十分稀有名贵。”

  “建造这座府宅的人姓曹,嘉靖八年进士,官至户部郎中。嘉靖二十三年,辞官回乡,用我皇爷爷给他的所有赏赐,建造了这座厅堂,取名‘香楠厅’。”

  听到这里,宁安公主和沈贵妃早已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朱翊钧接着说道:“曹察有个女儿,名叫曹洛莹,香楠厅正是他思念爱女所建。”

  曹洛莹是端妃闺名,曹察是她的父亲,也是宁安公主的外公。

  此时,宁安公主已经泣不成声。又听朱翊钧说道:“我想,姑姑一定也想看看这座香楠厅,便把它画了下来,送给姑姑。”

  宁安公主双手捧着那副画,情绪太过激动,身子晃了一下,站立不稳,险些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