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君子生
他随她说,不理?了。
“好吧。”木兮枝不多说,既然他都不想理?,也不曾告诉过?她,那她一个?外人?干嘛多管闲事,反正“祝令舟”现在活得好好的。
眼下相看无言,外边又冷风不断,木兮枝回?房,院子?靠左的那间给了她,靠右的给他住。
这处院子?还住了其他散修,等到戌时初一起去用饭。
住在木兮枝隔壁的是一个?出入都带面纱的女子?,她偶然打开窗户看见的。对方也看到她了,但视而?不见,径直关上了门窗。
木兮枝好不容易等到戌时,出门去找祝玄知,他居然说他不饿,不想吃饭,让她自?个?儿去。
她也不求着祝玄知去,爱去不去,跟着其他散修走。
散修吃饭的地方也是云中外门弟子?吃饭之处,就?跟现代的学校饭堂差不多,还分上下两层,散修在上层,外门弟子?在下层。
外门弟子?看不起散修,散修也看不起外门弟子?,因此?分开两层用饭,就?怕他们产生矛盾。
木兮枝不在意这个?,只关心自?己能不能吃饱饭。
吃完饭已是戌时三刻,木兮枝摸着微鼓的肚子?跟上最后一个?散修回?去,她不认得云中的路,也不认识这个?散修,所以?只是跟在他后面。
没想到云中多弯路,他拐了个?弯,人?就?不见了,木兮枝别无办法?,想找人?问路,可她等了一会,没看到有云中弟子?路过?。
可能这里太过?偏僻了?
木兮枝原地思索半晌,往看着应该会有比较多人?经过?的方向走。好消息是她确实遇见了人?,坏消息是遇见的人?和时机都不太对。
前方,云家家主那张俊朗的脸遍布乌云,怒然质问:“你大?哥掉湖的时候,你是不是就?在旁边?”
小祝玄知垂头玩风车,跟没听见他说话似的,没吭声。
“为什么不叫人?去救?”
云中家主双眼通红,额间青筋跳动,显然被气?得不行:“你知不知道你大?哥差点就?死了。”
他气?急攻心,面部微微扭曲,想起一些?往事,更怒了:“我看你跟你那母亲一样,都是不顾他人?死活,只管自?己的自?私性子?。”
小祝玄知拿着风车就?要走。
云中家主伸手夺过?风车,折断扔掉,半蹲下来抓住他单薄的肩膀,跟他平视:“回?答我,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大?哥差点就?死了。”
回?应云中家主的是小祝玄知张开嘴咬住了他手的行为。
云中家主本能甩了他一巴掌,不满十岁的小孩子?被拥有高阶修为的成年男子?甩巴掌,直接被滚在地,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
小祝玄知爬了几次都没能爬起来,脸还有不少血,不过?是咬穿伤云中家主的手时沾上的血。
他没哭,只是像头小野狼一样不受驯服地盯着他父亲。
这样不服管教的性格像极了他母亲,云中家主说不出心中滋味,想拉他起来。他却躲开,捡起地上被折断的风车便?跑开。
孩子?的小短腿能跑多快,眼看着就?要被云中家主抓回?去了。
就?在此?时,小祝玄知撞上木兮枝的大?腿,血蹭到她淡青色的裙摆,手里的破风车也再次掉到地上,他仰起被扇肿的脸看她。
时辰不早,天很黑,所以?他们刚才都没看见她。
云中家主脚步一顿,等看清站在拐角处的人?是木兮枝,他不悦:“林道友,你怎会在此??”
木兮枝低头看着不小心撞到自?己的小孩,血糊了一脸,虽说那血是咬伤云中家主,沾上的,但这样看着还是有几分骇人?。
她解释:“抱歉,云中太大?了,我不认得路。”
云中家主叫来一个?弟子?:“你送林道友回?去。”话锋一转,“祝玄知,你立刻给我回?来。”
原来是小祝玄知趁他们说话的时候跑了,这次忘带上掉落的破风车,孤零零躺在地面,被寒风吹着,有雪花落下,掩过?它。
云中家主追过?去。
木兮枝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鬼使神差地弯腰用手拂去盖过?风车一角的雪,然后捡起来。
被云中家主叫来的弟子?没管木兮枝做什么,对她捡风车视而?不见,也不是重要的事。他知道她是今天来的散修,态度还算恭敬道:“林道友,请随我来。”
“有劳了。”
弟子?:“您客气?了。”
木兮枝把风车捡起来后发现自?己留下又不是,重新扔了又不是,想拜托这位弟子?转交回?给那小孩,见他面色冷冷,她开不了口。
于是木兮枝拿着这破风车回?去,那弟子?送她到院子?门口就?离开了,她是一个?人?走进来的。
走了几步,木兮枝抬起头看隔壁房的窗台,有人?在那坐着。
云中冰天雪地的一片白,祝玄知红衣如火,特别明显。他也听到了她的脚步声,掀起眼帘,先看她的脸,再看她的手。
木兮枝被冷风吹得有点微红的手拿着一个?被折断过?的风车。
“风车哪来的。”
“捡来的。”
他说:“扔了。”
第28章
木兮枝以为?是风雪太大,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祝玄知重复:“扔了。”
她听着这个将?近命令式的语气,陡然产生想?和他作对的心思:“凭什么你让我扔就?扔,这风车又不是你的,我就?不扔。”
木兮枝刚说完这句话,祝玄知施法瞬移到了她面前。少年身形颀长,影子将?她半笼罩着,雪落在他们鬓发间,她头发似也白了。
“我说,把它扔了。”
身高虽输给了他,但木兮枝气势上没?输:“我就?不。”
祝玄知看着她那?双写满倔强的眼,指尖无意识动了下,不知是想?夺回来,还是想?掐她:“捡回来的破玩意儿,为?什么想?留下?”
木兮枝握风车的手微一顿,不答反问,装作不太了解他的家庭情况:“你弟弟叫祝玄知?”
“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将?在路上遇到的事告诉他,譬如?云中家主为?落水一事去质问自己的小儿子,他们发生了争执等等。
木兮枝觑着他平静的脸色,斟酌再?三:“祝令舟,你是不是还恨你弟弟当?年的见死不救?”
岂料祝玄知听后笑出声,笑着笑着还笑弯了腰。
红色细腰带随着他弯腰而?轻晃,从侧面看着更窄瘦:“你问我恨不恨他?当?然不恨,相?反,我觉得他做的对,太对了。”
木兮枝误会祝玄知在唱反调:“我不是你们,所以没?有?资格站在你们任何一个人的位置上说些什么,只希望你现在能好好的。”
他直起腰:“希望我现在能好好的,你是真心希望我好?”
“真心希望。”她真心希望“祝令舟”从现在开始,好好地活到结局,然后顺利解除他们的性命关联,在这件事上没?撒谎。
祝玄知冷淡地看着她:“不,其?实你真心希望的不是我,而?是那?个在世间名声极好,温文尔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祝令舟。”
意思是,真实的他,“祝令舟”睚眦必报,性子阴晴不定?
不用他说,木兮枝也早已知道,从他们相?遇的那?一刻,他不就?是这样的作派了?但有?什么办法,谁让他就?是“祝令舟”。
木兮枝轻轻转动着破风车上幸存的叶子:“可无论?用哪副面孔面对旁人,不都是你么?”
对她来说没?什么两样。
祝玄知没?从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不自觉地又看了一眼风车:“人只会喜欢美好的事物和人,难道你会喜欢和阴沟里的老鼠相?处?”
木兮枝沉默了。
当?他以为?她没?话说时,木兮枝表情难以形容:“你这是将?你自己比喻成阴沟里的老鼠了?”
“你才是阴沟里的老鼠。”祝玄知意识到自己不该跟木兮枝说这么多,转身离去,懒得再?管她如?何处理那?个破风车。
木兮枝也回自己的房,关上门窗,将?风车放到桌子上。
等再?见到那?个小孩的时候就?还给他,木兮枝要捡来的风车也没?用,不过这样破破烂烂的还回去是不是不太好?小孩又玩不了了。
她试着用纸修复风车,没?成想?这一修便是一夜,木兮枝第?二天一早是被?人从外面喊醒的。
木兮枝将?修好的风车放进腰间储物袋,推开门。
敲门之人是专门负责散修起居饮食的女弟子,木兮枝昨日?见过她在院子做事,记得对方。
女弟子先是向木兮枝行了一礼,再?表明来意,请她到云中的议事大殿,还说其?他散修都去了,自己是专门负责带她过去的弟子。
木兮枝让女弟子稍等片刻,回房洗漱完就?出来。
加快速度洗漱之余,木兮枝想?“祝令舟”出门前为?什么不叫她,他还在为?昨晚的事生气?太小心眼了,她又没?做错什么。
生气一晚上对身体肯定不好,万一在意念世界气到生病就?麻烦了,这里的人能伤、杀他们,却无法替他们看病、治疗身体。
到时候,木兮枝又不能抛下人不管,都怪该死的绑定性命。
算了,她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计较这点小事,待会见面碰碰他,消其?怒意。
木兮枝放下擦脸的帕子,出门跟女弟子去议事大殿。路上,她旁敲侧击问为?什么突然召集所有?的散修去议事大殿,是否有?急事。
无奈女弟子嘴巴严实,密不透风,她无法提前探听到消息。
既来之则安之吧,木兮枝还算安分随女弟子走,不远的前面是云中戒律司,这是从散修院子出发去往议事大殿的必经之路。
寒风呼啸,雪花漫天飞舞,一不留神容易迷了眼,木兮枝朦胧间看到一个精致小巧的雪人。
渐渐的,她发觉不对。
那?跪着的小雪人是真正的人,看他身上落的雪,不知道在这里跪了多久。木兮枝搓了搓自己刚到房外不久被?冻得发僵的手。
待距离越来越近,她依稀看清了小雪人的脸,是昨夜的小孩,也就?是祝令舟的弟弟祝玄知。
木兮枝诧异,问女弟子:“这不是你们云中二公子?”
女弟子撇了她一眼。
“是。”
木兮枝闻言抬手摸向腰上的储物袋,里面装着修好的风车,迟疑要不要在这种时候过去还给他:“家主罚二公子在这里跪的?”
女弟子冷漠道:“没?错,在我们云中,谁做错事了都得认罚,二公子也不例外,更何况此事还牵扯到大公子,家主大怒。”
“哦。”
她没?掺合,也掺合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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