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君子生
“我知道了。”
祝玄知又回房了。
木兮枝蹑手蹑脚从大树后?面出来,心想她今天得出去一趟,撒谎也要撒全?套,否则容易被祝玄知识破,他太擅长找破绽了。
她跨过花花草草,对木则青说?:“大哥,我要出去一趟。”
木则青欲言又止:“你是不是跟祝道友吵架了?”以?前?木兮枝都是恨不得整天跟在他身边的。
木兮枝怔住,看了一下祝玄知紧闭的房门:“不是吵架,就?是……跟你说?了也不懂。”
“那你出去小心点。”木则青见她不想多说?,唯有作?罢。
他们全?然不知院中?景象尽数落到祝玄知眼中?,他回房后?关上门窗,却在窗那里留了一道狭小的缝隙,恰好能看到外面。
云中?家主在院子布下的束缚灵力禁制还?没撤,祝玄知依然不能用灵力去听他们说?了什么,但有些事?,不用听,只用看便知道了。
木兮枝在躲着他。
*
木兮枝出去后?,如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逛,边走?边想要怎么样缓和她跟“祝令舟”的关系,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怀疑的。
街上百姓肩摩踵接,衣着各异,小贩沿街走?巷吆喝着,楼阁之?上有香帕挥动,热闹非凡。
换作?过去,木兮枝是挺喜欢这种热闹,今天提不起兴趣。
走?着走?着,她被人往街边推搡,对方扬声道:“快让开,快让开,那是陈郡谢氏的马车!”
木兮枝被挤得生无可恋,前?后?左右都有人,还?不能对寻常百姓用灵力。她忍了忍,想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让百姓让路。
陈郡谢氏?
听着有点耳熟,但木兮枝暂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说?过。
只见数辆香车宝马行过,仪仗盛大,行至最前?方的香车跟普通马车不同,不是用木板隔绝视线,而是垂着几层薄薄的纱幔。
纱幔被风吹开,木兮枝在好奇心的促使下往里看了一眼。
车内,一个身形窈窕,面容妩媚,柔若无骨的女子趴在神情木讷的男子身上,时而仰头亲他。女子似乎觉得单是亲不够,又握住男子的手,十指相扣。
香车纱幔外就?是数不清的百姓,她也不怕被人瞧见。
风一过,微微扬起来的纱幔落下,木兮枝再也看不见香车里面,周围的百姓还?在议论:“陈郡谢氏的三公子怎么会来此?”
“陈郡谢氏三公子在前?阵子得了一阵怪病,遍寻名医不得治,这不,来向仙门世?族求助。”
“怪病?什么怪病?”
“听别人说?,陈郡谢氏遍寻名医不得治,连病的源头都找不出来,我想可能是撞邪了。”
“有可能。”
“我五婶的丫头以?前?被妖掳走?了,至今没消息,这些妖魔邪物真?是害人,五大仙门世?族怎么不将他们全?杀了?永绝后?患。”
有人摇头:“你以?为?那些妖族魔族是吃素的?他们天生就?有妖魔之?力,五大仙门世?族十几年前?就?围剿过他们一次,但失败了。”
木兮枝竖起耳朵听。
从他们的话里,她很快得知陈郡谢氏与?五大家族这种修仙氏族不同,隶属于王朝氏族,这位陈郡谢氏的三公子则是未来的家主。
另一人起话头:“你们听说?了么?朱雀现世?了,妖族魔族一旦得到它,可能会将五大仙门世?族取而代?之?,然后?掌管世?间。”
她看向说?话的那个人。
一个普通百姓是如何得知有关朱雀那么多事?的?应该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木兮枝沉思。
一男子不懂:“何为?朱雀?为?什么说?它现世?就?要变天了?”
先提起朱雀的那人:“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朱雀现世?,世?将灭,十几年前?流传开来的,至于是谁先传出来的,我便不知了。”
“这也太恐怖了。”
陈郡谢氏一行人过去后?,街上没那么拥挤了,议论此事?的人也散开了,木兮枝得以?离开此地。
没走?两?步,她看到了祝忘卿:“祝姨……”刚喊出口,就?看到祝忘卿被人拉进了小巷子。
对方手脚太快,木兮枝没能看清是谁将祝忘卿拉走?的。
尽管知道她是九阶修士,就?算遇到事?亦有自求能力,木兮枝也跟了上去,没法?视而不见。
跟到巷子里,木兮枝匆匆止住步伐,原因是她发现拉走?祝忘卿的人是云中?家主,他肯定是不会伤害祝忘卿的,她瞎操心了。
正要离开,木兮枝听到他们说?到某个关键词,不由停下了。
云中?家主:“你疯了?”
祝忘卿嫣然一笑:“蓝屹,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当年说?好的,只要他体内的朱雀有异动,我就?可以?离开蓬莱来找他。”
木兮枝没想到他们二人也知道朱雀的存在,还?以?为?除了“祝令舟”和她之?外,没人知道。
云中?家主质问:“是不是你将朱雀现世?的消息传出去的!”
木兮枝大吃一惊。
她屏住呼吸,不让气息外泄,怕他们察觉有人,又幸好他们争吵得厉害,没怎么留意附近。
祝忘卿倚着墙:“是我又如何,我们还?能瞒多少年?还?不如事?先做好谋划,由我掌控。”
他大怒:“你没资格!”
她调/情似的戳着他胸膛,轻笑连连:“我没资格,难道你就?有资格了?你知道的,他是我儿子,我害你,也不会害他。”
云中?家主一把拍开她的手:“祝忘卿,我看你就?是疯了。”
他还?不知道祝玄知和祝令舟互换身份的事?情,祝忘卿跟他谈话也不用提及这个,口中?的人自动默认是祝玄知,用“他”来代?替。
听在木兮枝耳中?恰好就?是“祝令舟”,因为?他体内有朱雀。
祝忘卿的手都被云中?家主拍红了,她下一刻就?回踹他一脚,骂道:“不懂怜香惜玉的家伙。”
云中?家主懒得跟她计较。
他想走?了,却被祝忘卿拉住:“对了,他情动了,此后?会有一个月的朱雀情热,偶尔发作?,如果没人帮他,他会死的。”
木兮枝听得心情跌宕起伏,难怪“祝令舟”那天晚上必须要她来,原来是朱雀情热,还?会持续一月之?久?就?他的身体受得住?
云中?家主回头,神情凝重:“他情动了?他喜欢何人?”
来到扶风后?,他虽很少关注“祝玄知”,但也不见“祝玄知”身边有什么女子,何来的情动?倒是“祝令舟”身边有个叫木兮枝的。
祝忘卿知道云中?家主疑惑什么,但没说?互换身份的事?:“你管他喜欢谁,这是得两?情相悦的事?,你勉强不得旁人来助他。”
他脸黑了:“我只是问问,何曾说?过要勉强旁人来助他?”
她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是故意这样说?的,目的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不让他再细问下去。
祝忘卿轻揉着手背:“我听说?鬼市有血莲可以?压下他朱雀情热,你是他父亲,会去替他取来吧,就?是挺危险的,你小心点。”
关心的话其实也就?顺口一说?,没夹带多少真?心。
云中?家主沉默良久。
纵然他一直不待见祝玄知,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祝玄知死。
因为?祝玄知是……
“我今晚去,不过鬼市一夜,人间两?日,你能确保他这两?日内不会出现朱雀情热?”下次五族会审定在三日后?,他有时间去。
祝忘卿捂唇笑,在云中?家主不注意时,目光扫过巷子口的那一抹淡蓝色裙摆:“我哪能确保,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偷听的木兮枝听到这里,愈发确定他们说?的是“祝令舟”。
不然云中?家主怎么会那么上心?宁愿冒险也要去鬼市找什么血莲,要知道他对祝玄知的态度向来是任其自生自灭,置之?不理的。
木兮枝见他们要出来,立刻跑出巷子,混进人群中?,继而返回扶风水家,一路上都在想朱雀情热的事?,直到撞到一个人。
“不好意……”
木兮枝一抬头就?看到祝玄知:“你怎么在这?”不知不觉,她回到了扶风水家的水帘入口之?后?的水中?桥,他就?站在桥边。
少年长发用红丝绦扎成高马尾,不像往常那样披散着,白衣胜雪,也不再随意用衣带束腰,而是用蹀躞带,劲瘦腰线更分明了。
她多看了两?眼。
若是他那头白发变成黑色,安安静静站着时,木兮枝兴许还?真?的难以?分辨他和“祝玄知”。
祝玄知将掌心里的鱼饵全?抛进桥下的河里,偏头看她,眼角泪痣色泽似血:“我在等你啊。”
“等我?”她一顿。
现在申时三刻,都下午了。木兮枝看他皮肤微红,想来是晒过一阵太阳:“你什么时候来这里等的我?是不是有急事??”
祝玄知拿出一支檀木簪。
檀木簪自带一股久久不散的香气,花纹精细,雅致如新月。
他将檀木簪递过去给她,轻描淡写道:“今天是你的生辰,我想给你送礼,本想早上送的,见不着你,只好等到现在了。”
木兮枝惊讶:“你怎么会知道今天是我的生辰?”她都给忘了,早上木则青也没提这事?。
祝玄知没回这个问题,而是问:“你可知我的生辰?”
“十月初三。”
木兮枝几乎是脱口而出,有关原著男主的身世?背景,她还?记得,生辰也记得,况且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找云中?打听就?能知道了。
十月初三。
这不仅仅是他的生辰,还?是祝令舟的生辰,祝玄知:“你都知道我生辰,我为?何不能知道你生辰,想知道什么,去查便是了。”
木兮枝双手接过他递过来的檀木簪:“谢谢,我很喜欢。”她不喜欢珠宝玉石,却钟爱木饰,觉得戴起来有股自然香气。
她心微动:“你在院子里等我回去再送礼给我也不迟的。”
“我想,不行?”
祝玄知送了礼就?往回走?。
“行行行。”木兮枝跟他一起回去:“我大哥师兄师姐他们,今晚肯定会为?我庆祝生辰的,你也来吧,人多热闹点。”
往年都这样,白天装作?忘记生辰这件事?,晚上才?给她惊喜,就?没变过,偏偏木兮枝忘性大,连自己生辰都能忘,给了他们机会。
祝玄知脚步略停了停,笑道:“你们的生辰真?热闹。”
“你是云中?大公子,你的生辰肯定更盛大,就?别拿我的来打趣了。”她宝贝地收好檀木簪。
檀木难得,这还?是千年檀木制成,也不知他是如何得到的。木兮枝下定决心,等他生辰那天,她一定要回一份同等价值的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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