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君子生
木兮枝感觉祝令舟的手比较僵硬,低头看了一眼,以为是他身体不好,惧寒。于是她?牵紧了点,变成十指相?扣,掌心互相?贴着?。
祝令舟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身体很僵硬,尽量放松,不露出破绽,无奈身体不怎么受控制。
山门在半山腰上,不能用术法,走上去需要一点时间。
也是因为看到山门在半山腰上,她?才牵着?祝令舟走,山路崎岖难行,长阶数百,尽管他是土生土长的云中人?,也容易发生意外。
云中家?主祝忘卿二人?走在前面,木兮枝与祝令舟走在中间,后?面才是祝玄知、陶长老他们。
进山门也有规矩,按照辈分来,家?主自然先行。
至于木兮枝为什么能走在云中家?主后?面——大家?都默认她?将会是下一任家?主祝令舟的道侣。
她?同时也是祝玄知名义上的嫂子,便?是云中二公子的嫂嫂,哪怕木兮枝的年龄比他小一岁,辈分也比祝玄知高,要走在他前面。
木兮枝先祝玄知一步踏上了云中长阶,身边站的是祝令舟。
一阵裹挟着?雪的风迎面袭来,不耐寒的祝令舟猛地?咳嗽几声,木兮枝赶紧伸手到他背后?,给他顺气,掌心下的脊背似乎更瘦了。
祝令舟咳红了脸,但很快止住咳嗽,她?收回手,继续牵住他那只被她?捂得有些温热的手。
他怕露馅,很少说话。
前方,云中家?主已到山门,抬起手,守门长老默念一句口诀,再拿出一根细银针往他指腹一戳,一滴血落入正?燃着?的铜鼎之中。
不到须臾,从铜鼎冒出的烟形成一串字,证实云中家?主的身份,守门长老行礼:“家?主。”
再就是祝忘卿了。
她?慢悠悠地?抬起涂了红色蔻丹的手,弯眼一笑:“来吧,不过你要轻点,人?家?很怕疼的。”
守门长老嘴角一抽,甚至埋怨安排他今天?当值的人?。原因是他一眼就认出她?是谁了,蓬莱圣女,也曾是云中的女主人?,祝忘卿。
凡是在云中有点资历的人?都会听?说过她?的大名,难搞得很。
守门长老给祝忘卿验身份比给云中家?主还要紧张,他刚下针,针头才挨到她?的皮肤,还没刺进去,祝忘卿就道:“好疼。”
他抹了把汗:“夫人?,我还没将针刺进去呢。”
祝忘卿无辜脸:“啊,是么,那可能是我的错觉,抱歉,错怪你了,记得要轻点哦,还有,我不是你们的夫人?了,叫我圣女。”
后?面的木兮枝:“……”
守门长老改口:“夫,圣女,您不要乱动,我要开始了。”
祝忘卿却将手抽回去,看向脸黑如炭的云中家?主:“我能不能不做,真的很疼,这是什么破规矩,回来一趟要扎一次手。”
木兮枝闻言望向自己的手指头,扎手听?起来确实挺可怖的。
云中家?主用不可商量的语气道:“这是云中的规矩,不想验明真身,你就滚回你的蓬莱。”
在他还没成为家?主前,云中有过高阶妖魔假扮云中家?主潜进来的先例,因此云中多了一道进山门前必须要验明身份的规矩。
就算是家?主也不例外。
祝忘卿笑了声,不顾有旁人?在,用手抵住他胸膛,挑起眼尾,道:“这话就生分了,难道你还认不出我是真还是假的祝忘卿?”
云中家?主不留情面地?拍开她?的手:“如果?不验就滚。”
祝忘卿嗔道:“好凶。”
木兮枝很会做人?,装作好奇云中风景,四?处张望,权当没看见他们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万万没想到祝忘卿会拖她?下水:“绾绾,你要记得,找男人?不能找像他这样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亏他还是家?主呢,有个屁用。”
木兮枝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这种情况又不能用笑糊弄过去。
好在祝忘卿话锋一转,笑还在,别有深意道:“但令舟绝对不是这种人?,你且放心吧。”
祝令舟抿唇不语。
祝玄知候在木兮枝身后?不远处,
云中家?主极不耐烦祝忘卿扯东扯西的:“你到底验不验?”
祝忘卿不吭声,上前去,再次将手递给守门长老,守门长老如临大敌,小心翼翼给她?扎破指腹滴血:“可以了,夫……圣女。”
“嗯。”祝忘卿过山门。
轮到祝令舟了。
他缓步走过去,守门长老飞快地?给他验明身份,铜鼎上的烟雾现出祝令舟,年几何等字。
木兮枝也验得很快,她?过了山门后?发现被针刺破的手指在瞬息间恢复如初,只有在被扎中时有点疼,除此之外,没别的感觉了。
她?后?面是祝玄知。
但木兮枝不用等他,跟祝令舟先上去。这是云中家?主说的,他认为祝令舟身体弱,不能在山门逗留太久,况且后面还有不少人。
云中家主让她住进祝令舟的殿里,他是云中大公子,拥有一座殿,住上百人?都绰绰有余。
此举恰合木兮枝的心意。
祝令舟想拒绝,却找不到任何借口,最重要的是拒绝会惹人?怀疑,毕竟他见过她?从祝玄知房间里出来,他们有可能同床共枕过。
祝忘卿听?到这里,没太反应,也不打?算说些什么,倒是轻飘飘地?扫了眼还在验身份的祝玄知,只见他白皙的手背隐浮青筋。
陶长老自告奋勇送祝令舟和木兮枝回山上大殿。
木兮枝往上走,走到一半,不知为何回头看了一眼,撞上还在山门那里的祝玄知的视线。
祝玄知像是在看她?,又不像,离得有点远,看不清是不是。
她?心微动。
那股奇怪的感觉更强烈了,是他们两兄弟长得一样的原因?木兮枝居然在祝玄知身上看到和她?相?处过的“祝令舟”的影子。
雪不停地?下,雪花落在他漆黑的发间与肩头,很白,而?皮肤透白的脸仿佛融进了这场雪里。
陶长老见木兮枝站住不动,疑惑:“木姑娘?”
木兮枝转过身,跟祝令舟走,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白茫茫的雪中,祝玄知一过山门便?往山上去,被留下来的祝忘卿拦住。
她?扬起笑容:“你想干什么,现在去找他互换身份?”
“与你无关。”
祝玄知不再跟祝忘卿演戏,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替他们隐瞒,但能确定的是她?定然抱有目的,才不会说出去,他无须对她?客气。
祝忘卿还拦着?他。
“云中今晚为了迎接家?主归来会举办晚宴,蓝屹还准备在今晚将家?主信物传给祝令舟。”这是祝忘卿在无意中得知的。
祝玄知足下一停:“他要将家?主信物传给祝令舟了?”
以前众人?是看在云中家?主对他们两兄弟的态度来猜谁是未来的家?主,一直认为是祝令舟,但那也是猜测,还没经过当事人?承认。
今晚蓝屹将家?主信物传给祝令舟,相?当于对众人?宣告他就是未来家?主,除非蓝屹死?前改口,否则祝令舟是未来家?主没跑了。
祝玄知眼神淡淡的:“你告诉我这个干什么?”
祝忘卿竟有些难以直视他这样的眼神:“你觉得他那时会不验明你们的身份,所以,你们至少在晚宴结束前都不能互换身份。”
“你这是在帮我?”祝玄知轻轻地?笑了,他生得比她?高,眼皮微垂着?看她?,虽笑,却冷血。
“你不是想娶绾绾?”
祝忘卿在四?周设下一个小小的阵法,没人?能听?见他们谈话。
祝玄知眼睫轻眨,眼底闪过一丝与他这张看似阴柔的脸不太相?符的杀意,被祝忘卿捕捉到。
她?不太在意地?道:“如果?绾绾知道一直跟她?相?处的你不是祝令舟,她?便?不愿嫁你了吧。因为她?喜欢的原本就是祝令舟对不对?”
他伪装下来的笑意尽散,脱口而?出:“你给我闭嘴。”
祝忘卿见祝玄知这样的反应,几乎可以断定了,也没料到他会因此失态:“果?然如此,你可真自私啊,为达目的,骗了绾绾。”
这话没带多少谴责意思,因为她?也是这样的人?。
祝玄知忽又笑弯了腰。
“没错,我是自私。那又如何呢,我不自私,如何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你们会像给祝令舟那样给我?木兮枝会主动喜欢我?”
他薄唇微动:“不会。”
祝忘卿看着?祝玄知的脸,想起了以前,她?也曾说过类似的一番话,是对祝玄知的母亲说的。
没错,我是自私。哪又如何呢,我不自私,如何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不会,永远不会。
祝忘卿回过神来:“我并没说自私不好,你别误会。”
“你为何要帮我隐瞒。”
她?说:“想帮你。”
祝玄知又看了一眼山上,极其冷淡道:“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只是单纯想帮我,没旁的目的?”
祝忘卿:“随便?你信不信,我怎么做,你看着?就是。不对,我看你这眼神是想杀了我灭口?你要清楚,你修为可远不及我高。”
她?似乎才记起些什么。
“也是,你体内有朱雀,你如果?能召唤出朱雀,确实能够与我这个九阶修士一战,说不定还能杀了我,可你能召唤出朱雀么?”
祝玄知的眼神越来越冷。
祝忘卿离开了。
她?去找已经住进祝令舟宫殿里的木兮枝,木兮枝见到祝忘卿来找自己还挺惊喜:“祝姨。”
“感觉如何。”祝忘卿走进来,房里还有正?在收拾的侍女。
木兮枝:“很好。”
祝忘卿轻车熟路坐到罗汉榻:“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怎么习惯云中,没事,以后?不想在云中住,就让你夫君陪你回琴川住。”
乍听?夫君二字,木兮枝感觉耳朵一痒,对她?来说很怪的一个称呼:“我们没有成婚。”
“很快了,早晚都是。”
木兮枝觑着?她?的脸色:“祝姨来找我,是不是有事?”
她?笑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想亲自来告诉你一声,今晚有晚宴,你记得和令舟一起来。”
“好。”木兮枝记下了。
祝忘卿拍了拍手,侍童端着?一套绯红色的衣裙进来:“这是我送你的,晚宴就穿这套裙子过来,暖和还漂亮,适合绾绾。”
木兮枝能看出裙子的针线精美,袖摆和裙摆的花草图案是由金丝线织成,却不落俗套,很好看:“这可如何使得,太贵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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