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君子生
等晚宴结束,他们?应该就会互换身份了,到时回他宫殿的人将是祝玄知,祝令舟便想先答应着?,不?必在这件事上惹木兮枝怀疑。
木兮枝边点头边吃饭。
她突然问道:“祝谢之,你这两天的身体是不?是不?舒服?”
祝令舟险些?没反应过?来木兮枝喊的祝谢之是他,祝谢之是祝玄知自己取的名字,让她这样喊?
眼下不?是他该管这个的时候,祝令舟答道:“尚可。”
木兮枝若有所思:“是么,我看你这两天都不?怎么说话,以为是你身体不?好,不?想说话。”
如果身体不?舒服,木兮枝也?不?怎么喜欢说话,想安静待着?。
祝令舟垂在衣袖里的手紧张得动了动,脸色不?变,淡淡道:“是有一点,但?还好,不?碍事。”
木兮枝“嗯”了声,又喝了一杯热酒,瞬间感觉不?披披风也?不?冷了,喝到后面喝上瘾了,一杯又一杯地喝,脸颊因此染上薄红。
她倒是没醉,酒量还是可以的,只是喝多后憋着?一股热气。
云中家主忽提起木兮枝,向众弟子介绍她是何?人,琴川家主之女,木兮枝,在不?久后将是祝令舟的道侣,让他们?记得她。
此话一出,众弟子齐声高喊:“弟子见过?少主夫人。”
从前祝令舟是云中大公子,如今收下家主信物,理所应当成为云中少主,他们?要改口唤他少主,木兮枝就是少主夫人了。
被?他们?齐刷刷地喊了声少主夫人,木兮枝惊到打了个酒嗝,却又不?得不?站起来给他们?回礼。
祝令舟怕木兮枝一个人站着?尴尬,也?站了起来。
众弟子看着?站在一起的他们?,更觉得郎才?女貌了,小声议论道:“你还别说,少主和这位木姑娘瞧着?真般配,檀郎谢女。”
“可我们?少主自小体弱多病,木姑娘不?介意?”
“你傻啊,要是木姑娘介意此事,还会跟我们?少主回云中?当然喜欢我们?少主喜欢到不?介意他体弱多病才?跟着?回云中的。”
“也?对哦。”
“还有就是木姑娘绝对不?会是贪图少主的家世钱财才?要与他成亲的,琴川家主之女,什么都不?缺,除了真心喜欢还能是什么?”
“好像是这么回事。”
有弟子开玩笑:“不?贪图少主的家世钱财,可以贪图少主的美色,少主长得好,远近闻名,很少有女子不?喜欢这等长相。”
另一个弟子反驳:“你这话说的,二公子跟少主长得几乎一样,如果贪图美色,也?可能喜欢上二公子啊,肯定不?是,别瞎说。”
“我就开个玩笑嘛。”
“再说了,二公子怎么能跟少主相提并论,谁不?知道二公子他自小不?受宠,还是条疯狗,小时候就能做出推兄长下水之事……”
“嘘,你想死?啊。”
提起祝玄知推祝令舟下水的弟子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立刻闭上嘴,不?忘偷偷地看了一眼坐在稍远处的祝玄知。
他坐得离他们?这么远,听?不?见才?是,弟子心往下放。
祝玄知听?没听?到不?知道,木兮枝倒是听?到了,因为这些?弟子就坐在她身后的不远处,祝令舟也?听?到了,他眼神变得复杂。
木兮枝没过?问。
云中家主可算给足了面子,叫长老?级别以上的给她敬酒:“你若不?能喝酒,便以茶代酒。”
云中有十?几个长老?,轮流给木兮枝敬酒道:“少主夫人。”
木兮枝讪笑。
她不太习惯这种场合,在琴川,大家不?那么ω*?注重礼节,该喝就喝,该吃就吃,该玩就玩,很少会出现需要向“长辈”敬酒的事。
被?这些年纪被她大上不知道多少岁的长老?敬酒,还被?他们?一口一个少主夫人喊着?,木兮枝感觉还没过二十的自己被他们喊老了。
等这些?长老?都敬完酒,云中家主看向祝玄知:“你也?去。”
祝玄知不?动。
云中家主被?忤逆,面露不?满:“我叫你去给你大哥和未来的嫂嫂敬酒,你是没听?见,还是没把我这个当父亲的放在眼里?”
祝忘卿转动着?酒杯,小声道:“你差不?多就得了啊。”
“我管教我儿?子,与你无关,看不?惯就滚回你的蓬莱。”他的脾气向来暴躁,不?会给她面子。
祝忘卿倾身上前,手肘撑着?桌面,掌心托脸,似笑非笑地斜睨着?他,唇角弯起一抹仿佛是嘲讽的弧度:“你管教你儿?子?”
云中家主眸色微变。
但?他笃定祝忘卿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乱说些?什么,坚持要祝玄知去给祝令舟和木兮枝敬酒。
祝忘卿捏碎一只酒杯。
云中家主要祝玄知深刻地认识到祝令舟未来家主的身份,还有琴川家主之女木兮枝当道侣,他背后多了一个能撑腰的琴川。
即使祝令舟的身体不?好,将来也?没人能撼动他的家主地位,警醒祝玄知不?要再伤害祝令舟。
云中家主显然有发怒的前兆,不?容置喙地对祝玄知说:“还不?快去给你大哥和嫂嫂敬酒。”
祝忘卿:“蓝屹。”
直呼其名。
云中家主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祝玄知,丝毫不?退让。
木兮枝被?他们?吵得头疼,眼观鼻鼻观心,斟酌道:“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二公子他……”
她想说可以不?用过?来。
祝令舟也?打算开口劝云中家主,就在此时,祝玄知站了起来,他不?紧不?慢地朝他们?走了过?来。
祝玄知就是看出祝令舟有开口的想法才?行动的,因为他当的“祝令舟”是不?会助祝玄知。
他只会冷眼旁观,
换作以前,祝玄知肯定不?会对云中家主妥协,可今时不?同往日,他在成亲前不?能被?木兮枝察觉自己曾跟祝令舟互换过?身份。
不?到片刻,祝玄知走到他们?面前,接过?酒杯,慢慢抬眸,轻声道:“大哥,我敬你一杯。”
周围人都看着?他们?。
祝令舟正要举起酒杯喝一口被?烫过?的酒,木兮枝不?由得问:“以你的身体,能不?能喝酒?”
祝玄知听?着?木兮枝关心祝令舟,握住酒杯的指尖微微泛白,神情却没明显变化,注视着?他们?。
“可以。”祝令舟刚说完便仰头喝下一杯热酒,倒也?爽快。
祝玄知将酒杯往木兮枝方向抬了抬,烛火下,他的表情模糊:“我敬你一杯……嫂嫂。”
不?知道为什么,木兮枝听?着?嫂嫂这个称呼,感觉瘆得慌,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她扯出一抹笑,一干而尽:“二公子有礼了。”
敬完酒,祝玄知回去了,而木兮枝得以喘口气。
晚宴估摸着?还要一段时间才?能结束,大殿内有些?闷,木兮枝想到外面散散酒气再回来。
祝令舟问要不?要陪她一起去,恰逢陶长老?来找他有事,木兮枝便说不?用:“我待会就回来。”
她起身走出去。
该不?该说,殿内的空气比不?上外面,虽说大雪纷飞,雪花能糊脸上,但?木兮枝还是找了个地方坐下,她刚喝过?热酒,不?怎么冷。
云中似是四?季如冬,整年?下雪,木兮枝伸手出去接了点雪花,用指腹捻了捻,雪融化成水。
随后,她靠着?秋千闭目休息,心道过?一刻钟再进殿内。
闭着?眼的木兮枝忽地感受到有一道影子投落到自己身上,猛地睁开双眼,看到了祝玄知:“二公子?你怎么也?出来了?”
今晚祝令舟穿了红衣,祝玄知也?穿了红衣,如烈火一般,他的眼角没泪痣,头发不?是白的,腰间没玉令牌,身形倒是同样高挑。
木兮枝多看几眼。
祝玄知回道:“里面太闷了,我出来透透气。”
她坐的是一张放在殿外大树底下的长椅,挪了下位置,不?好意思霸占整张长椅:“你坐。”
后面想想,觉得该回去了,她出来的时间不?短了,木兮枝离开长椅:“我先回去了。”
刚走一步,她垂下来的手腕就被?人从旁握住了。
木兮枝一副惊讶的样子,转头看祝玄知,想推开他,却怎么都推不?开:“二公子你这是?”
祝玄知狐狸眼微眨,眼底有几不?可见的怨与阴郁,但?藏得很好,笑得温和无害:“怎么我一来,嫂嫂就要走了,是不?待见我?”
“怎么会呢。”木兮枝暗暗地使劲,想抽回自己的手。
失败了。
他握人的手看似不?用力,却难以挣脱。祝玄知怎么一回到云中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难不?成他以前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她打量着?祝玄知。
不?对,祝玄知现在的样子更像她认识的祝令舟,可怎么可能呢,木兮枝愈发仔细地端详他。
祝玄知毫无征兆地用力一拉,木兮枝朝他倾斜,只见他吻了过?来,她本能反抗,却在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后停住了。
云中常年?严寒,大雪不?断,能掩盖掉一些?气息。
但?接吻这种距离太近了,木兮枝能隐约闻到那股属于他的淡淡香气,两唇相贴,她不?由自主地喊道:“祝谢之?你是祝谢之?”
祝玄知不?发一言,一手托着?木兮枝下巴,一手握住她后颈,唇齿相依,将她的声音咽了下去,他如今无比渴望她的触碰。
木兮枝脑袋下意识地往后仰,被?祝玄知按回去,舌尖探入。
舌尖相缠的那一刻,木兮枝彻底断定了眼前之人就是跟她相处过?的“祝令舟”,她感觉荒谬:“你怎么会……我这是在做梦?”
祝玄知喉结滚动,吞咽着?木兮枝的津液,呼吸乱了起来,身子因吻轻轻颤栗,他们?这两天都没什么肢体接触,一碰上就失控了。
他将木兮枝放在长椅上,俯身含吻她,像是要证明些?什么。
他们?的体温很快升高。
二人的红色衣摆交叠,雪花飘落在他们?身上,又滑落下来。
木兮枝想推开祝玄知问清楚,但?那股酒劲上来了,有一瞬间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在做梦,也?不?知云中喝的是什么酒,后劲这么大。
祝玄知唇角摩挲过?木兮枝的唇角,呼吸交错,鼻梁抵过?她白皙的皮肤,跟交/媾似抵过?再离开,复而又抵上,难耐又渴望。
“木兮枝……”他微不?可闻地喊了声她的名字,吻仍不?断。
木兮枝呼吸不?过?来,祝玄知稍微跟她分?开一下,又重新贴了回去,慢慢的,他们?的唇泛起摩擦过?久才?会产生的绯红,水光潋滟。
雪花落在他们?身上,风一阵阵地吹来,木兮枝不?觉得冷,反而觉得热得慌,身上仿佛贴了一只热炉,不?断地传递着?热量给她。
正迷糊间,木兮枝忽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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