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是星星大
“师父,皇后那边并未派人回绝魏县伯。”
杜莫毫无意外之色,“那宫女缠着大皇子,早把皇后得罪了,皇后自然巴不得她被送出宫去。”
“师父的计策果真高明。您怎会知道只要将玉佩送到魏县伯面前他定然按耐不住?”
“魏县伯虽有爵位,但他儿子辈皆不成气候,恐怕袭爵都难。好容易孙子有点能耐,他自然不会放过和皇上攀关系的机会。总得为他孙子铺路不是?
那宫女虽说家世一般,好歹和皇上搭上点儿边。对魏县伯而言,皇上若答应自然好,即便皇上不顾婚约强行将那宫女留下,少不得也要补偿他一番。
两全其美的事,他怎会不愿?”
“就怕魏县伯家那小子的癖好提早被觉察出来,黄了这门亲事。”
“他又没玩死人,养两个小童在身边罢了,平时就跟寻常书童一个样。皇上日理万机,哪有空管这等琐事。”
杜莫挑眉,“至于皇后娘娘,不论她知道与否,我都赌她……不会讲。”
第175章 月下游船
“阿娘,今夜的月亮跟十五那日一样圆呢。”
苏棠一把搂过从外面进来的姩姩,拨弄她头上坠着的玉珠,“你是在暗示阿娘再给你做一回小饼吧?”
姩姩“嘿嘿”一笑,往苏棠怀里拱。
苏棠往窗外探去,果真是满月当空。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隐有微风拂面,少有的好时候。
“其实儿臣想去海池湖泛舟。”姩姩用期盼的眼神看向苏棠,眸光不输外面的月亮,“儿臣上回远远瞧见灯船飘在上面,可好看了。”
难得过节,苏棠自然不愿拂了孩子的意,“那便叫上你弟弟一块吧。只是不能太晚,半个时辰就得回来,知道吗?”
“阿娘最好了。”姩姩心满意足地贴着苏棠。
苏棠笑问:“那小饼还要不要?”
“要!”
不多时,苏棠做好小饼,备上煮茶的炉子,带着两娃前往海池湖。
湖边泊着几只小游船,亦有专门设宴用的华美画舫。
因为提前差人知会过,已有一只游船亮着灯等在岸边。
不过到底是皇宫里的船,比苏棠想象中还是大上不少,船头至船尾足可站下十余人。
“有劳公公。”苏棠打赏完划船的太监,带着两娃踏上船板。
太监则在另一头掌船,给他们几人留出空间。
“阿娘,从湖面上看月亮,果然更开阔了。”
苏棠喂她一口小饼,“还是你这个小鬼灵精会挑去处。”
姩姩急急嚼完吞下,“幸亏儿臣把琴带上了,这会子正好试试诗里说的抚琴弄月呢。上回父皇点拨过儿臣以后,儿臣又勤练了好久,阿娘听听。”
小姑娘说罢就摆上她的琴,素手抚弦,其声袅袅。
苏棠虽是外行,却也的确能够感觉出听到耳朵里少了些涩感。
琴音终了,三人说笑一阵,苏棠见萧韶鄞被夜风的寒意浸染,有些怕她们扫兴故意压着咳嗽的模样,便吩咐靠岸。
苏棠护着两娃先下去,自己正低头看脚下的路,忽闻两娃的喊道,“儿臣参见父皇。”
她抬头,萧景榕的身影果然出现在不远处,还朝着她这边迈步。
只前面有两个手提灯笼的太监,后面跟着李培顺。
苏棠不得不先顿住行礼。
萧景榕抬手示意她起身,状似无意道:“茶既还热着,便再留一阵。”
苏棠顺着萧景榕的视线回头,刚熄的炉子上果然还冒着热气,在琉璃灯的映照下格外明显。
她正要解释萧韶鄞经不住风吹,萧韶鄞反倒先她一步开口。
“请父皇恕儿臣身子不适……”萧韶鄞说着还咳了两声。
苏棠不解,这崽子在船上忍了半天没咳出来,没道理在他父皇面前卖惨。
随后姩姩立马接上,“儿臣亦有些犯困,恐怕不能随母妃伴驾了。”
苏棠这才明白两娃的小心思。
果然娃长大了,都懂男女之间那点事了。
最可气的是那死男人居然故作不察地吩咐宫人,“送长公主和二皇子回去。”
说罢长腿一跨,轻轻松松上船,顺道隔着衣袖攥住苏棠的手腕将她带了回去。
李培顺等人反应过来想跟上,他却道:“你们候在岸上便是。”
起初苏棠有些尴尬,二人毕竟相识这么多年,也不是情窦初开的小情侣。
虽说平日独处的时间不少,但多是各自手里有自己的事,闲谈几句罢了。
如今却是花前月下惹人瞎想的场景。
好在萧景榕本就并非风花雪月之人,很快松开了她的手腕,只端坐在了她的对面。
苏棠见状将未冷的茶倒在杯中,自己分出一小口验过毒后送至他面前。
“是吉羊和姩姩他们爱喝的石榴玫瑰茶,不知能否合皇上口味。”
“嗯。”萧景榕接过茶杯,薄唇微张抿了两口,复又放回桌上。
二人都非多话之人,静待船只游向湖中央,偶尔想起什么则浅谈几句。
苏棠逐渐静下心来。
果然与不同的人去同一处,也会有截然不同的心境。
适才她更多地想着让娃们玩开心,一路说笑不停。
现下和萧景榕待在一起,反倒能更专注于眼前的景致。
何况对面坐着的人本身就能与眼前的“微微风簇浪,散作满星河”融为一体。
松风水月,亦景亦人。
萧景榕本来半敛着眸,察觉到苏棠暗戳戳的注视才直直看向她。
苏棠和他对视片刻,感知到某种奇怪的氛围之后故作不经意地别开眼。
男女独处……总归算不得清白。
苏棠余光瞥见留在一旁还未来得及叫人清理的食盒,从中取出没吃完的小饼。
她没事找事地将盘子拿出来,“今日新做的,皇上可要尝尝?”
见萧景榕颔首,苏棠隔着干净的手帕将饼掰开,打算自己先验过一半再递给他。
岂料一阵略强的夜风袭来,将她两鬓和额前的发丝带到眼前。
苏棠今日本就是卸下发髻后临时出门,只用了两只簪子固定头发,不太牢靠。
她正打算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整理头发,却有另一只手替她拂去。
两人再次对上视线,苏棠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眼睛里的情绪,就被熟悉的清冽气息包围。
唇上真实的触感提醒她并非幻觉。
只是不过片刻,对方就有了退意。
苏棠未被旖旎冲昏头脑,反倒被萧景榕这破天荒的举动惊到。
啧啧啧……虽然周围没人,船夫也瞧不见他们这头,但这席地幕天的……实在非君子之行。
苏棠坏心一笑,从坐姿改为半跪追着对方后撤的唇瓣过去,等到对方的呼吸乱了节奏,她又收身坐好。
萧景榕眼中的两分赧色瞬间化为侵略。
他站起身来不疾不徐地行至苏棠身旁,居高临下地盯着她,脸上的神情已叫人辨不出喜怒。
苏棠心虚地咽口水,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她顶着压力缓缓起身,结果还未完全站直便被衔住嘴唇抵在船蓬的木柱上。
好在腰后有一只手垫着,不至于会硌得痛……只是掌心的热意正渐渐穿透衣物。
饶是清月也再掩不住交缠的灼色。
虽说萧景榕至始至终并无其他逾矩的动作,甚至唇上的触碰亦十分克制,苏棠却有些招架不住了。
她轻轻推开对方。
好在萧景榕并非狂浪之人,顺着她的力道便退后半步,
……只是那双眼尾泛湿的眸子以及那抹不知是不是烛火映照出的微红着实惹人犯罪。
苏棠扶额,这是谁勾引谁啊?
她不敢再胡来,小声说着回去。
萧景榕沉声吩咐掌船的太监。
苏棠听到另一个人的声音,羞耻心达到了顶峰,果断当起鹌鹑。
萧景榕约莫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再未吐露只言片语 。
船靠岸之后,等在岸边的李培顺迎上来,“皇上,可是摆驾乾祥宫?”
“回太极宫。”
“是。”
李培顺面上恭恭敬敬应下,心里却一万个不明白。
按理不应该啊?难不成德妃在船上惹皇上不快了?
苏棠跟在萧景榕身后走完二人顺道的一段路,站在路口恭送他离开,这才转头回乾祥宫。
她知道今晚确实有些过界了,凭萧景榕的思想大概得消化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