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姚颖怡
所以他们嚷嚷着要说法。
亲信挨个看了这些人的脸,确定没有荆老三。
也是,清贵如皓月的三公子,怎么可能会为了几文钱便吵吵闹闹呢,他寻找的方向不对。
何秀珑如往常一样,一边吃饭一边召开作战会议,这时,一名女兵进来,凑到她耳边,悄悄说道:“发现细作了。”
何秀珑问道:“有何举动?”
女兵道:“好像正在找什么人。”
何秀珑点点头:“盯紧他,不要惊动,他要走就让他走。”
定国公的那名亲信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荆老三。
无奈,他只好回去复命。
虽然没有找到荆老三,可是他也有些得意,他在苒军里四处察看,如入无人之境,苒军内部的警戒竟然如此松懈。
得知没有找到荆老三,定国公张嘴想说什么,话还没有说出口,便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这是第三次吐血了。
第一次,是荆老三缺了一只耳朵;
第二次,荆老三缺了一根手指;
第三次,荆老三整个人都不见了!
“一定是周沧岳的奸计,他根本就没有把三公子送回,是他不守诚诺!”
“对,否则为何不见三公子的踪影?一定是周沧岳骗人!”
听着幕僚们你一句我一句,定国公一言不发。
他草率了!
正在这时,另一名亲信跌跌撞撞跑了进来:“国公爷,属下找到一具.一具.一具尸体……”
定国公猛的从病榻上坐了起来.
“什么样的尸体?”
这一刻,他竟然真的希望是自己上当了。
三儿还在周沧岳手里,没有丢,更没有变成一具尸体。
第360章 周池的牌位还有妙用
尸体身上的那满是血污的衣裳虽然已经破烂不堪,但却还能看出这是上好的衣料。
尸体的脸已经血肉模糊,看不出原本的样貌,但是他只有一只耳朵!
定国公浑身颤抖,他拿起尸体那包得像粽子一样的右手,解开那一层层的布条,右手上赫然只有四根手指!
定国公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下!
苒军大帐内,何秀珑听着来人的禀报,嘴角浮起一抹笑容。
那具尸体是她让人安排的,其实定国公只要仔细去看,就能看出尸体的耳朵和手指都是新伤。
何秀珑知道这件事早晚会被揭穿,但是那无所谓,只要第一眼足够震憾就足够了。
事实证明,何秀珑的这个破绽百出的计谋得逞了。
定国公这一次不仅仅是晕倒,他中风了!
好在定国公的身体底子不错,他被抢救过来,但是近期内是不能再领兵了。
当然,在定国公倒下之后,那具尸体也被确定并非荆老三,尸体的耳朵和手指都是在死后被割下来的,这和定国公收到耳朵手指的时间对不上。
而这具尸体是从今天的战场上找到的,所以这明摆着是何秀珑的奸计!
次日,定国公清醒之后,亲信便迫不及待报告了这个好消息。
可惜,定国公却没有半分喜悦,他张张嘴,一条亮晶晶的涎水顺着嘴角淌下来。
“杀杀”
他要杀谁?
是何秀珑还是周沧岳?
这便无人得知了。
与此同时,又有一群读书人聚集在府衙外面,他们手捧孔圣像,昂首挺胸,慷慨从容,为首的一名学子更在高声谴责定国公为一己私利,不战而败,将安庆六县拱手相让,奴颜媚骨,无耻之极!
出去应对的官员已经惊呆了,如果他没有记错,眼前这些人,和前几天在这里静坐,让定国公给出答复的是同一群人吧。
读书人捶胸顿足,对天长哭,我那文章甲天下,冠盖满京华的桐城啊,竟然被叫花子给占了,脏了,脏了啊!
府衙门外的热闹只是个别,此时此刻,整个扬州城也只有这一处热闹的所在,无论是店铺还是民宅,全都关门闭户,这场仗已经打了几天了,百姓们也在家里窝了几天了。
但是这场仗还没有打完,他们也还不能走出家门。
次日清晨,苒军又来叫阵,这一次,城门前挂出了一个牌位!
太祖周池的牌位!
既然苒军打出的是昭王的旗号,那么只要何苒还没有废掉昭王,那么苒军看到太祖周池的牌位,如果继续攻城,便是对太祖不敬,不仅是何秀珑,就连何苒,也要被天下人口诛笔伐。
何秀珑骂道:“算你狠,今日休战!”
周池的牌位在城门口连挂数日,何秀珑也不急,城外的人进不去,城里的人也不出来,那就看谁先着急吧。
而此时的何苒,也已经动身前往扬州。
她上次来扬州,算算已是五十年前的事了。
那年她包下一条花船,叫了几个花娘陪她在船上饮酒,好不乐哉。
何苒身边只带了小梨和流霞几个,她没有去与何秀珑汇合,而是去了附近的一个村子。
这个村子距离扬州城三十余里。
原本还以为正在打仗,可能在村子里不容易找到肯借宿的人家,却没想到她们六人刚进村子,便被一群看热闹的婶子大娘围了起来。
这年头,会骑马的年轻女子并不多。
“咦,你们还会骑马啊?”
“你们是要去府城吗?来得不巧,听说府城打起来了。”
何苒微笑:“是啊,很不巧,所以我们暂时不能进城了,各位婶子大娘,不知村里可能借宿?”
婶子大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又一起看向眼前的几个姑娘。
小梨掏出一锭银子:“我们不白住的。”
看到银子,婶子大娘们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这是银子啊,她们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银子,平时经手的都是铜钱,偶尔有银子也是碎银。
何苒看到她们眼睛里跳动的小火苗,以为下一刻,她们便会争先恐后自报家门,邀请她们去家中投宿。
可是何苒猜错了,婶子大娘们看看那锭银子,却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终于,一位婶子忍不住说道:“几位姑娘,不是我们不肯招待你们,是里正爷叮嘱了,这阵子村里不能接待外人,哪怕是亲戚也不行。”
何苒懂了:“原来如此,那就不麻烦大家了,告辞。”
说完,她一挥手,几人牵着马便要出村。
那位婶子看到她们要走,就像是被割肉一样难受。
“等等,我家在村外有处房子,你们若是不嫌弃,我领你们过去。”
闻言,其他婶子纷纷冲她翻起了白眼,可显着她了,就她家在村外有房子。
原来这婶子家前几年和村里人打架,被赶出了村子,无奈之下便在离村子不远的一处荒地上盖了房子,一家人便住在了这里。
今年不太平,兵荒马乱,住在那里肯定不如回村更安全,于是大婶一家找到里正,好话说尽,又掏了十两银子,这才重又搬回村里,那处房子便空置下来。
这处房子虽然已有多日没有住人,但屋子里并不脏,稍做整理便能住人了。
只是被褥都被搬走,只余下两张旧床板。
小梨四下看了看,对何苒说道:“院子里还有柴禾,灶间有瓦罐,还能煮饭。”
大婶忙道:“你们肯出银子,我就回村搬铺盖,再给你们拿些米面和青菜。”
何苒笑着说道:“好啊,那就有劳婶子了。”
大婶眉开眼笑,小跑着走了,再回来时身边带了两个年轻女子,两人都做妇人打扮,她们推着一辆独轮车,车上放着几床被褥和米面菜蔬。
小梨很大方,提前便把银子付了,大婶原本还担心她们住得远,明天一早不给钱就跑了,现在银子到手,大婶放下心来,语气更加亲切,让跟她来的两个年轻妇人去帮忙打扫屋子,她则毫不客气地坐下,和何苒话起家常。
何苒这才知道,那两个年轻妇人,一个是她的儿媳,另一个则是她的女儿。
没等何苒询问,大婶就自顾自地说道:“唉,我家阿秋命不好,遇到个畜生,毕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总不能看着她在婆家被那畜生打骂吧,去年我一咬牙,就带着我家两个小子,把她从婆家接回来了。”
这时,两个妇人把屋子收拾妥当,站在门外等着,何苒看到其中一个妇人长得与大婶有几分相似,想来这就是大婶的女儿阿秋了。
她虽然做妇人打扮,但是还很年轻,也只有十八九岁。
吃晚饭的时候,阿秋又来了,这次是她一个人来的。
她手里拿着一只罐子,看到来开门的小梨,她有点不好意思:“这是腌好的乳黄瓜,阿娘让给你们送来尝尝。”
扬州一带的酱菜非常有名,配粥吃最是美味。
小梨连忙谢过,让她进来坐坐,阿秋摇头说天晚了要早点回去。
此时暮色已浓,小梨一眼瞥见阿秋身上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袱。
不是专程过来送酱菜的吗?
为何还会背着包袱?
小梨问道:“阿秋姑娘,你这是要出门?”
阿秋忙道:“不是不是,刚刚顺路去一位婶子家拿了刚裁好的衣裳。”
话虽如此,可是阿秋眼里的慌乱是瞒不了人的。
小梨自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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