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绝色反派爹 第132章

作者:神仙老虎 标签: 种田文 爽文 科举 朝堂之上 穿越重生

  “快要子时了,钰哥儿担心你,一直不肯睡。”

  周二郎皱眉,冲周锦钰严厉道:“自己的身体自己不知道吗?家里这么多人,哪就用的着你跟这儿熬着,你若把自己折腾病了,爹不是更操心,你这不是大不孝!”

  挨了爹的训斥,周锦钰眨了眨眼,迅速往床上一倒,麻溜钻进自己的小被窝里,“钰哥儿现在就睡。”

  二郎冲云娘道:“抱他回自己屋里去。”

  周锦钰却故意连人带被子一整个儿滚到周二郎的身边儿,梗着小脖儿,犯倔:“我不回去,我就要挨着你们睡,说完把自己脸上的帕子一把扯下来,连头带脸整个拱进周二郎的颈窝里,故意用力吸气,闷声道:“爹,你可以放心了,我现在已经把病气都吸到身体里去了,现在赶不赶我走,结果都一样!”

  怎么听,这这小话里都得意得很,仿佛他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

  周二郎气地想揍他,又舍不得,伸手捏住儿子的小耳朵,嗔怪道:“你成心气爹是不是,都跟哪儿学来的一身耍赖本领,是不是跟那个徐坤学的?”

  周锦钰嘻嘻笑,“爹,我都是跟你学得呀,爷爷给钰哥儿讲了好多爹小时候的事,说爹你小时候最会耍赖皮了。”

  “我是爹的儿子,跟爹像不是天经地义么。”

  周二郎忍俊不禁,忍不住把儿子一把楼过来,冲云娘道:“娘子,都怪你,瞅瞅,给我生出个什么样的皮猴子来。”

  朱云娘捂着嘴儿笑,委屈道:“云娘倒不知道,没有夫君,钰哥儿是怎么跑到云娘肚子里来的。”

  话一说完,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这话当着孩子的面儿说极其不妥,脸色一红,忙补救道:“钰哥儿可是夫君与云娘一同去庙里向送子观音求的,不能只怨云娘一人。”

  周二郎也忙顺着她的话,笑道:“对对对,冤有头债有主,该找那送子观音讨要说法去。”

  周锦钰眨了眨眼,心说:抱歉,我其实比你们懂得都多,生孩子是一门科学。

第162章

  见周二郎出了一身汗,身上的温度降下来不少,周锦钰放心了。

  小孩儿精神一松懈,眼皮就撑不住,小脑袋一歪沾枕头就睡着了。

  周二郎低头看着儿子睡熟的样子,小孩儿长长的睫毛安静地覆盖在眼帘上,投下浅浅的温柔弧影,小嘴巴抿着,嘴角微微地向上翘起,像是含了甜甜的笑意,明明七岁了,却仿佛还带着三岁时候的奶香味儿,听着孩子发出清浅平稳的呼吸,周二郎忍不住伸手将儿子的小手包裹在温暖厚实的掌心里。

  人世间最幸福的时刻莫过于看着孩子熟睡的脸,仿佛一切的疲惫和烦恼都消失不见了。

  周二郎忍不住说道:“云娘,你说世上为什么会有我们钰哥儿这般可爱的孩子?”

  朱云娘:“……”

  她知道二郎是有些自恋,钰哥儿也的确可爱讨人喜欢,可是夫君竟能发出这种灵魂提问,也真是偏爱到家了。

  云娘委婉道:“麦子别家好,孩子总是看着自家的好。”

  周二郎不高兴,“天下可爱若得一石,我儿独占八斗。”

  朱云娘好奇,“那剩下两斗呢?”

  周二郎瞥她一眼,道:“自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大哥和兰姐儿不还没有娃吗。”

  朱云娘:“……”

  周二郎说完自己先咯咯笑了,云娘心说你也知道你过分了吧。

  云娘吩咐外间值夜的丫鬟端了温开水过来给二郎喝,二郎出了一身汗,嘴唇烧得有些发干。周二郎接过来,笑道:“我们钰哥儿现在有自己的小主意了呢,以前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很乖,现在得看人家自己愿不愿意,调皮得很。”

  他嘴里抱怨着,眉眼间俱是笑意。

  朱云娘笑着接话,“不光有自己的主意,做起事情来也有模有样,刚才指挥着我帮夫君擦身体退热呢,娘,你擦爹的大腿,那里散热快,娘水不要太热哦,太凉也不行,可像那么回事儿呢。”

  云娘又道:“当初我们一家刚来京城不久,手里不似现在这般宽裕,只觉那翰墨书院简直抢银子呢,贵得吓人。如今看来,夫君把钰哥儿送去再正确不过,这银子不在于花得多不多,在于花得值不值。”

  周二郎薄唇含笑,低头看着儿子。

  若论世间最值钱的字是什么,在周二郎这里一定是“爹”

  儿子奶声奶调的一声声“爹”叫着,命都愿意给这臭小子。

  周二郎和云娘换了个位置,让云娘挨着孩子睡,他自己睡床侧最外面,身体亦背对着娘儿俩。

  翌日,立春后的阳光极是慷慨,透过菱花窗照进来,屋子里一片亮堂堂又暖意融融,周锦钰还没睁开眼就先嗅到了阳光的味道。

  他翻了个身,一骨碌从大床上坐起来,低头一瞧,身边的被褥早已叠放整齐,扭头往窗外一瞅,太阳已经升老高了,他这一觉睡得时间可真够长的。

  揉了揉眼睛,伸了个小懒腰,周锦钰唤秋霜进来。

  秋霜抱着衣裳进来屋里,周锦钰问道:“我爹呢?”

  “老爷一大早就上朝去了。”

  秋霜上前帮着周锦钰穿衣。

  周锦钰闻言皱起小眉头,“我爹昨晚发热到半夜,怎地天不亮又去上朝,爹真当他自己的身体是铁打的么?”

  “卷死算了。”他忍不住气恼地咬着小牙低声嘟囔了句。

  秋霜虽然听不懂他嘟囔的是什么,大概也能明白小孩儿为什么发脾气,安慰道:“奴婢知道小少爷心疼老爷,可老爷是官家的人,不能想如何就如何,得按着官家的规矩办事儿呢。”

  “钰哥儿!”

  “钰哥儿!”

  “白日依山尽,锄禾日当午!”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窗外廊子下的小鹩哥儿突然欢快地叫了起来。

  周二郎吩咐刘三儿把鸟儿驯好哄儿子开心,刘三儿本来还担心这憨货不好调教,不成想这只鸟儿妥妥是个小吃货,周家的伙食好,熟肉末、蛋黄、小米、大米饭就不说了,大冬天竟然还可以喂它吃瓜果蔬菜。

  在食物的诱惑下,这只小鹩哥儿可是拼了鸟命,学什么都快,直叫刘三感叹人不如鸟。

  周锦钰的注意力被可爱的小鹩哥儿吸引,还没洗漱就先跑出去看鸟了,小鹩哥儿一见到周锦钰,比见到亲爹还亲,扑棱棱扇着翅膀落到了周锦钰的肩膀上。

  周锦钰直以为这鸟儿太通人性,喜欢得不得了,爱怜地抚摸着小鹩哥儿的小脑袋,忙吩咐站在不远处的刘三儿快快拿食物过来喂它吃。

  “少爷,小人养了无忧这么大,比不上少爷您喂了它几天,这鸟儿喜欢少爷呢。”

  刘三儿笑呵呵上前,把手里的盛放着鸟食的小罐子递给周锦钰。

  周锦钰知道刘三儿有拍马屁之嫌,不过无忧确实跟他很亲近,可能他有动物缘吧,以前养的小橘猫也黏他得很。

  周锦钰属实是想多了,小橘猫黏他,是因为小橘原本是流浪猫,好不容易有个窝,可不黏他。

  至于小鹩哥儿黏他,纯属是动物本能,只有见到周锦钰的时候,刘三儿才给它吃的,别的时候都饿着,熬着,很快小鹩哥儿就把周锦钰和它的口粮等同在一起,谁能对自己的口粮不亲呢。

  不过,在周锦钰这里却是很好的,他亦真的很喜欢小鹩哥儿,世上的事那能太较真儿呢,只需品尝这表层的蜜糖就好了,浅尝辄止,一切都刚刚好。

  似二郎这般通透到一眼就能识别出刘三儿用了手段,人生也难免少了很多乐趣。

  所以,云娘但凡有点儿自己的私心他都能看透,只不过看透不说。可生而为人,谁又能无私心,他自己亦有,甚至比云娘的私心重得多,他没有资格责怪云娘。

  他追求的纯粹是不可能存在的,他自己清楚得很。

  某种程度上,周锦钰是他精神洁癖的寄托。

  另外,对于儿子,周二郎是矛盾的,他既希望儿子聪慧,又不想让儿子如自己这般慧极必伤,保留一点儿天真和傻气未必不是福气。

  皇宫太干殿。

  早朝还没有结束,周二郎就有点儿撑不住,头晕得厉害,咬了咬舌尖,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好不容易熬到了下朝的时间,永和帝却吩咐他早朝结束后去御书房,要问话。

  周二郎刚一进御书房就扑通一声长跪在地,磕得太实在,膝盖落在冷硬的石板地上仿佛都能听见清脆的碰撞声。

  魏伦眼皮一跳,都替他疼得慌。

  周二郎没敢抬头,俯首道“陛下,微臣救驾不利,让陛下受惊,罪不可恕,特向陛下请罪。”

  永和帝冷眼瞧着他,哼笑一声,讥讽道,“朕怎么记得醒来第一眼见到的是徐庚呢,莫非是朕记错了?”

  周二郎没有抬头,回道:“陛下,当日太子的御林军将皇城各个宫门封锁,魏公公命人给微臣送信,微臣情急之下第一反应就是带领锦衣卫救驾,可微臣到了镇抚司门口,突然感觉到不妥,冷静下来思考,想到若是太子篡位,或对首辅大人最为不利,首辅大人就算为了他自己也必然拼尽全力救驾。”

  顿了顿,他又道:“陛下出事儿,最危险的就是微臣,微臣前段时间才血洗了大干官场,倘若没有陛下护着微臣,微臣的下场自己都可以想象,陛下就算不相信微臣的忠心,总也要相信微臣的私心呀。”

  周二郎这段话信息量极大,总共表达了三层意思。

  第一、皇城被太子封锁,若是没人给徐庚送信,徐庚又怎么知道陛下有危险?

  第二、徐庚救您不是因为对陛下您忠心,是因为太子篡位对他自己不利,他是为他自己。

  第三、从人性入手,似永和帝这种疑心的人,你对天发誓表忠心都没有屁用,你得让他知道,你的前途和他是捆绑到一起的,没有人不会为了自己的前途拼命。

  默了半晌,永和帝道:“怎么嗓子还哑了?”

  周二郎缓缓抬起头来,眼角微红,“臣斗胆问陛下一句,陛下贵为天子,您可有急火攻心又无能为力的时刻,听到陛下被太子围困,臣明明手里有锦衣卫却不敢调动,只能寄希望于他人——”

  微顿,声音里不自觉带了担心害怕和恐慌的情绪,道:“陛下您这是没事儿,倘若陛下真有个三长两短,微臣也不必等着人家来上门抄家,凌迟处死那种罪微臣受不了,还不如直接自刎谢罪,最起码还能落个忠心的名声,总好过被太子的人颠倒是非冠上乱臣贼子的罪名。”

  他后面这几句说得极为任性,显然是故意赌气,恼了永和帝冤枉他,不信任他。

  永和帝苦笑不得,这刚给点儿好脸色,就打蛇随棍上,这个周凤青真真是不肯吃亏的性子。

  不过周二郎在他面前越是如此,永和帝越觉得喜欢周二郎,再怎么能力强,终究不过二十四五岁的年纪,正是少年心性,血气尚在,比起徐庚那种奸猾的老油条,还是周二郎这种用起来省心。

  魏伦观永和帝的神情,知道他现在心情不错,趁势拽起衣角,擦了擦眼角的眼泪,上前一步道:“陛下,太子逼宫,你当时气昏过去了,您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形有多危险,东厂那边见局势对陛下不利,装聋作哑不出头,老奴的西厂才有多少人,又能抵挡得住太子的御林军多久,若不是手下的都是忠心之士,为了保护陛下,个个以命换命,老奴真害怕撑不到徐大人来的那一刻。”

  说到这儿的时候,魏伦有些哽咽。

  永和帝的手不由用力攥紧了桌面上的茶杯,手背上青筋暴起,显然是怒极,他也想到了当日的危险情景。

  东厂竟然敢袖手旁观,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另外御林军叛变也是他始料不及,如今盘算起来,他手下除了魏伦手里有西厂那点儿人,竟然没有可信任的人手里握有军权。

  生死关头见真章,诚如周凤青自己所说,不管是出于忠心还是出于私心,没有自己的宠信,周凤青什么也不是,甚至没有自己的庇护,他命都保不住。

  的确要考虑让他手里有点儿人,以防发生危机事件时,出现自己手里竟然无人可用的悲惨局面。

  想到这儿,永和帝命周二郎起来回话,周二郎强撑着站起身,却是身子一晃,直直向一侧倒下去。

  为了表忠心,多要点儿兵权,他是真敢摔,打定了主意脑袋随便摔,别摔到脸就行。

  魏伦眼疾手快,大跨步上前,伸手扶住他,“周大人!您没事儿吧。”

  周二郎站直了身子,冲永和帝一拱手,告罪,“陛下,臣,失仪了。”

  他站在那里脸色苍白,又因为信奉轻断食可以养颜养生,是以身长却瘦削,如风中之竹,又赏心悦目又是极其可怜。

  即便是永和帝这种自私冷漠之人,也不由对他怜惜几分,关切道:“怎么回事儿?”

  周二郎回道:“回陛下的话,昨日,陛下叫微臣做监斩官,微臣还是第一次见到凌迟的场面,也是第一次见几百上千口人头落地,受了些惊吓,加上前几日急怒攻心,昨晚发起了高热,今日还有些浑身无力,让陛下担心了。”

  一句让陛下担心了,莫名让永和帝产生一种自己好像真的在关心周二郎一样的错觉,人对自己一直关心的人或者物总会产生几分不一样。

  永和帝吩咐魏伦扶着他坐下,并派人去宣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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