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绝色反派爹 第152章

作者:神仙老虎 标签: 种田文 爽文 科举 朝堂之上 穿越重生

  萧祐安显然也知道自己这要求有些过分,毕竟就连他自己当初也做不到只对太子妃一人忠诚,太子妃死后他才明白青梅竹马的太子妃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真正的心灰意冷。

  他道:“为父知道这多少有些委屈你了,我这里有本修身炼体的书册还不错,你拿回去研究研究,有不懂之处,可向我询问,你身体那些早年的亏空或许可以弥补。”

  周二郎道谢。

  临走时,周二郎再才向萧祐安求证钰哥儿这次落水除了失忆还会不会留下其他后遗症。

  萧祐安不敢同他说实话,这要说了实情,非得激化女婿和外甥的矛盾不可,安慰周二郎,有他在,不会让钰哥儿有事。

  周二郎这才稍稍放心,与萧祐安朱隐二人告辞。

  待周二郎走后,朱隐才同萧祐安道:“殿下,钰哥儿他……”

  萧祐安脸色不好看,默了半晌,才道:“钰哥儿落水后窒息的时间太长,孩子醒过来后没有痴傻已经是万幸,伤了脑子,头痛之症大概要伴随终身了。”

  朱隐急道:“就连殿下也无办法治好么。”

  萧祐安轻轻摇头,“我也无法。”

  朱隐抿了抿唇,终是问出了心中不敢想的事,“会影响孩子的寿命吗?”

  萧祐安没有回答,他也无法回答,他只知道钰哥儿的求生欲望强大到惊人,忍受痛苦的能力亦超出了他的想象。

  有些话他没有对朱隐说,钰哥儿可不仅仅是头疾的问题,他吃得那些药想要排解出去,亦要受一翻苦楚。

  按照常理来说,这具小小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住如此多的病痛,就钰哥儿喘症的严重程度来说,没有夭折已经是一个天大的奇迹,这次落水,孩子的身体雪上加霜,可他又匪夷所思地活了下来,并且恢复得超出预料。

  贼老天似乎总是降下灾难在这孩子身上,可钰哥儿偏要逆天改命一般,回回都撑了下来。

  对此萧祐安无法解释,只能是归功于萧家的列祖列宗保佑钰哥儿,让萧家这唯一的血脉得以延续下去。

  萧祐安虽然没有承诺就一定能治大郎的病,但周二郎从对方的表情动作中看出萧祐安心里是有一定成算的。

  坐在马车里,周二郎的眼泪无声无息地顺着脸颊往下淌,二十多年了,压在他心里的大石头二十多年了,这份痛苦和愧疚整整压了他二十年。

  没人能理解这份痛苦和压抑有多重,重到要把人逼疯,重到他恨不能自己杀了自己。

  曾经的他也同钰哥儿一般贪嘴,甚至比钰哥儿更甚,有一次看到族长家里的孩子拿着白面馍馍吃,那么白,那么软,好像都可以闻到香甜的味道,他馋到咽口水,馋到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投胎到族长家里。

  回到家里他就哭,哭自己命苦,哭自己不会投胎,明明周青柏长得那么丑,还那么笨都有白面馍馍吃,凭什么他却没有。

  大哥安慰他,说咱们二郎都已经这么好看,这么聪明了,老天爷再把白面馍馍也给了二郎,像是青柏那样的娃该怎么活呀,二郎不能什么都要。

  大哥的话让他心里好受一些了,可他仍旧馋人家的白面馍馍,对大哥道:“哥哥,你没见过人家的白面馍馍,可白了,可软了,二郎好想尝一口,一定很好吃。”

  大哥哄他,“二郎莫哭,哥哥给我们二郎去捉条鱼煮了好不好,鱼肉煮熟了也是白白的,软软的。”

  于是数九寒天,大哥跑去小青河为他砸冰捞鱼,回来就着了风寒,高热不止,他吓坏了,恨自己嘴馋,恨自己任性。

  他扇自己的嘴巴,他拿刀子想割掉自己舌头,大哥因为他哑了,他干脆也把舌头割掉也变成哑巴,这样他就不欠大哥了,他就心里不难受了。

  可他下不了手,他手里拿着剪刀就是下不了手!

  后来大哥发现了他,上来夺他手里的剪刀。

  他不给大哥,似乎在大哥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决心,才能让他有勇气面对大哥。

  他拼命的往回夺剪刀……

  啪!

  大哥狠狠一巴掌落在了他的脸上。

  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大哥。

  大哥先是夺过他的剪刀,扔到一旁,又扶着呆住的他坐下。

  大哥用口型对他说:“不是二郎的错,二郎好好读书,大哥等着二郎做状元。”

  大哥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家里任何人,爹娘只当是大哥嘴馋,大冬天跑去砸什么冰。

  从那以后,他无论看见什么样的好吃的都不再嘴馋,再无口舌之欲。

  ……

  眼泪顺着脸颊淌进周二郎的嘴角,咸而苦涩。

  上辈子大哥大义灭亲,毁了他的千秋大业,害得他落得被凌迟处死的下场,这辈子他害大哥口不能言。

  上辈子他偏心小鱼,所以小鱼要替他承受罪孽。

  冥冥中,仿佛有一张无形的大手操控着他们周家的命运,操控着他,用他最敬重的大哥绑架他;用他最疼爱的孩子惩罚他。

第185章

  从萧祐安处回到家里,云娘说贺府的管家早前过来了,说是邀他晚点儿过去贺府喝酒。

  周二郎目光闪了闪,轻“嗯”了一声。

  云娘道:“既是贺府的管家亲自上门来请的,我估计是有事儿要找你。”

  周二郎轻轻点了点头,贺府请他喝的是什么酒他心里有数。

  演戏要全套,成败在细节,傍晚时分,周二郎特意换了一身稍显正式的衣裳,发冠也换了枚同身上衣裳相配的白玉冠,前往贺家赴宴。

  朱云娘没有多想,只当是贺府里可能还有别人在场,出去应酬嘛,自然是不能失了礼数,从衣柜里找了条与二郎身上衣裳相配的銙带系在二郎的腰间。

  周二郎低头看着云娘忙活,一时无语。

  酒宴设在贺府的后花园儿,贺明堂亲自出来招待,贺武作陪,言酒把欢间,旁边站着的侍女上前为周二郎续酒,周二郎看到对方握着酒壶的手紧张到微微发抖,无声地勾了下嘴唇,收回目光。

  作为贺家庶出的女儿,贺莲儿知道自己的婚事不可能如嫡出的姐姐那般尽如人意,可当她听说伯父要将自己给人做妾时,仍旧如晴天霹雳降下,难以接受。

  伯父又说对方是安京城第一美男子,六元及第的周凤青,她忍不住一颗心碰碰乱跳起来,闺阁中的女子,谁没对那位周凤青周大人幻想过呢,贺莲儿没想到幻想竟然成了现实,虽然是做妾,可她仍不由升起了对未来的一丝美好想象。

  贺家与周家住得近,周家的独子钰哥儿同胜哥儿玩儿得又好,周凤青常与贺府往来,虽每次来都是在前厅,可想要远远得看一看还是很容易的。

  贺莲儿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明明觉得他离你很远,可你却很想拥有他。

  如今这人就近在咫尺,可她却觉得眼前人离自己更远了,远到明明是触手可及,可她却清楚得知道自己抓不住他。

  不过有一点贺莲儿很确定,她真的很爱慕这位周大人,可是这位周大人会喜欢她这样的女子吗?

  酒过三巡,贺明堂命“侍女”退下,贺莲儿红着脸应了一声,低着头退下,退到花园里灌木丛后面,又忍不住借着灌木丛的遮挡,大胆地看了周二郎一眼。

  月光下,公子俊颜如玉,真的如传说中那般好看,贺莲儿想起一句诗,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贺明堂自然是看出自家侄女儿满意,借着几分酒意问周二郎何时来贺府提亲。

  周二郎拈着酒杯,眼眸低垂。

  贺府怎么会有如此笨手笨脚的侍女,即便是有,也不是出来招待贵宾的,再加上对方羞红的脸颊,以及借着倒酒时偷偷摸摸看自己,这位侍女的身份呼之欲出。

  周二郎不由想起当初自己同朱隐去提亲,云娘藏在布帘后偷看自己,那时的心理当真是又得意又欢喜又有几分不知所措,唯恐自己言谈举止有任何不妥,只怕她看不到自己最好的一面。

  那一年的邂逅,即便当时他看出朱隐的算计,他大概也会心甘情愿被云娘算计,因为时间刚刚好,他正年少慕艾,而云娘亦刚刚好,刚好长在了他的喜欢上。

  十年夫妻,他变了,她亦变了。

  或许世上最好的夫妻就如同他前世那样,没有爱过,所以也就谈不上不爱。

  如今情情爱爱的这些琐碎早已经与现在的二郎无关,小姑娘的爱慕只会让他感觉到对方天真的愚蠢。

  直接拒绝是不可能的。

  在大局未定以前,贺家该误会还得误会着。

  至于会不会耽误贺家这位无辜的女孩儿,却不是他该考虑的,她的父母叔伯舍得把她送给人做妾的时候,她的命运就早已身不由己。

  人家自己的家人尚且不知道心疼,难不成指望他一个毫无关系的外人怜惜她?

  是贺明堂不清楚所谓男人的怜惜值几个钱,还是贺武不知道妾不过是男人的玩物而已。

  周二郎抬起头来,亦借着酒意诚恳道:“贺夫人与我家娘子走得近,或可耳闻,凤青与娘子因为一些事情生了矛盾,若凤青此时纳妾,必令娘子不喜。”

  顿了顿,他又道:“娘子生凤青的气,只会是一时;但对于新纳的妾室来讲,为当家主母所不喜,日后在后宅之中就算有凤青护着一二,恐日子亦好过不到哪去。”

  “所以……”

  所以什么,周二郎没往下说,话不能说太透,更不能说太死;这所以后面的解释权牢牢把握在周二郎的手里。

  将来不管他是接受还是拒绝,他都能自圆其说。

  周二郎把贺夫人拉出来是为了表明自己话语的可信度,避免对方认为是他是在借口拒绝,若真对他死了这份心可就不妙了。

  毕竟,贺家这种分量的,即便不能为我所用,也不能为对手所用!

  实际上对朱云娘来说,既便是自家的天塌了,她也不会找人诉苦抱怨,因为说了也没用,看笑话的永远是大多数,廉价的同情又不值钱,何必呢。

  关于这一点,在周家庄照顾病弱的儿子时,周二郎就教会她了,一开始她无法接受为什么老天爷如此对待自己的孩子,会和邻居们哭诉孩子有多可怜,多难带。

  那些邻居亦跟着同情抹泪儿,她当时觉得很安慰,周二郎回家后得知此事却极为反感,严厉制止她把孩子的病情随意和别人说。

  后来她才明白,原来不知不觉中,很多爹娘看到自家调皮捣蛋的孩子,和钰哥儿一对比立马就心理平衡了,毕竟,孩子再调皮他不是个无底洞呀,而且很可能还是个人财两空的无底洞。

  所以朱云娘怎么可能对贺夫人说她同周二郎闹别扭,甚至二郎要同她和离的事儿。

  非但她自己不说,就是府里的哪个丫头敢嚼一句舌根子她亦不会轻饶!

  朱云娘不会说,但周二郎敢肯定,倘若贺武回头儿去问,贺夫人一定不会否认。

  天下几乎没有女人希望另外一个女人过得比自己更好,除非是她自己女儿。

  贺夫人妒忌云娘,她一定会非常乐意听到他们夫妻不合的话,暗地里她更会乐意促成自己纳妾。

  一番畅饮下来,贺明堂很满意,贺莲儿也很满意。

  天真的女孩儿完全不知道男人世界的复杂,更不明白如周二郎这般短短的时间内跃居高位的人城府到底有多深。

  他是什么样的人,取决于他的需要,取决于他想展示给你什么,他或许也会喜欢。

  但那个人必须是对的时间,对的人,可遇不可求。

  周二郎的酒量早就今非昔比,应酬不可避免,到那里都少不了酒,他曾刻意训练过自己对酒的耐受程度,所以贺明堂灌他这点儿酒顶多只能算是微醺,远到不了他的真正酒量。

  周二郎却是装做不胜酒力的样子,被贺武搀着往外走。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酒后吐真言,讲周家同贺家的缘分,讲大郎同贺文是好兄弟,讲钰哥儿同胜哥儿是好兄弟……

  巴拉巴拉一大通,讲得贺武恨不能替他说出关键那句话:周贺两家联姻简直天作之合,亲上加亲!

  贺武心想:看不出周二郎还是个闷骚类型的,娇妻美妾都想要就直说呗,扯一堆没用的掩饰,掩饰就是不老实!

  啧啧啧,枉自家夫人总是拿周二郎不纳妾说事儿,他那是不想纳吗?他那是时候还没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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