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绝色反派爹 第77章

作者:神仙老虎 标签: 种田文 爽文 科举 朝堂之上 穿越重生

  所以,要对付这个周凤青,让他名声扫地、让他成为跳梁小丑、让他威胁不到自己的地位,却又不能真弄死他。

  且让他嚣张几日!

  周二郎看着徐庚离开,眼角的余光扫到假山后面一闪而过的蓝色衣角,收敛了脸上的神色,目光冷然。

  跟徐庚做对没有好下场,前边被抄家的张大人就是前车之鉴;可不敢跟徐庚做对,皇帝要自己又有何用?

  现在被皇帝拿捏着对付徐庚,他日又要被端王拿捏着对付皇帝,这与自己寒窗苦读时的抱负实在相去甚远,可这就是必须要面对的现实,不管怎么说,都得先活下来再说。

  自己一人身上背负的是全家人的性命,万不能行差走错一步。

  永和帝召周二郎前来,问询有关更改税制的问题,他越是细想便越觉得周二郎的税制策略实在是一重大创举,甚至可以影响到整个大干朝的国力,让自己青史留名,于是便想推广至全国各个州县。

  周二郎建议先观察一下北方两个试点的推行情况,总结其中的经验和不足,同时不断完善具体条例细节,等到时机成熟,再行大范围推广。

  毕竟按人头收税改为按人均占地收税牵扯到多方利益,不可操之过急,以免引起混乱。

  永和帝对周二郎大为满意,眼下快要入冬,便着魏伦从私库里取了黄金五十两,以及上等狐裘、蜀锦绸缎等赏了周二郎,周二郎自是受宠若惊,惶恐谢恩。

  魏伦送周二郎出来时,周二郎悄悄塞了十两黄金给魏伦,道:“上次出去狩猎,魏公公对小儿多有照顾,凤青感激不尽。”

  “周大人实在太客气了。”

  魏伦笑着接了周二郎的金子。

  周二郎目光微闪,道了声:“魏公公请留步。”

  魏伦:“周大人慢走。”

  周二郎知道魏伦乃是皇帝身边的人,不可能缺了孝敬银子的人,他亦不可能在乎这十两金子,肯收下,等于是变相地给了自己一个暗示,双方达成了某种心照不宣。

  回了御书房,魏伦给皇帝续了热茶,绘声绘色讲起他在假山后边儿听见周二郎和徐庚互怼的经过。

  永和帝哈哈大笑:“周卿家是个妙人,即便是朕和那老匹夫说话也不能如此肆无忌惮,当真解气!”

  魏伦也跟着笑,又道:“到底是岁数儿小,年轻气盛了些,仗着陛下的宠信,连首辅大人都敢顶撞。”

  永和帝微眯了眼,“朕就喜欢他这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锐气,仗着朕的宠信证明他信任朕,不像某些贪生怕死之辈。”

  魏伦:“陛下说的是,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徐大人得罪不得,偏这个周凤青敢如此顶撞他。”

  永和帝冷哼了一声,“再不遏制他,怕是满朝文武只敬他徐庚,而不知有朕了。”

  “陛下严重了。”

  ……

  周二郎出了皇宫,直接去翰墨书院接儿子,也不知道钰哥儿第一天在书院适应不适应,和其他孩子相处的如何,性子这般老实有没有人欺负他。

  马车到了翰墨书院,学生们还没放课,门口倒是停了不少的马车还有轿子,瞧着大部分是家里的下人过来接,周二郎没有下车,吩咐张福去书院门口等着接孩子。

  约莫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学生们陆陆续续往外走,周锦钰同贺景胜肩并肩有说有笑,徐坤也走在他旁边,不时插上两句,冯浩跟在后边儿撅着嘴一脸不高兴。

  贺景胜:“钰哥儿,回去之后来我家玩角球吧。”

  徐坤插嘴:“去我家吧,我家场地大还修得特别好,咱们可以玩儿得过瘾。”

  贺景胜朝他翻了个白眼儿,“不你用成天炫富,我们不稀罕。”

  徐坤一脸无辜:“什么炫富?我哪儿炫富了,我不就是说了句实话吗?”

  周锦钰不由想起前世那句:你所以为的炫富不过是人家的日常。

  徐坤过来搂周锦钰的肩膀,一本正经道:“周锦钰,不如弃暗投明跟我混吧,好吃的好玩儿的,我这儿可比贺景胜多多了。”

  周锦钰拿开他的手,冷眼看他,“我谢谢你了。”

  说完拉起贺景胜的胳膊往一旁走。

  冯浩跟上徐坤,“坤哥儿,咱们别理他俩,不识好歹。”

  徐坤不耐烦甩开他,“懂什么,除了贺景胜,周锦钰是第二个敢跟我互怼的,跟他玩儿才有意思,像你似的,跟应声虫一样,没劲死了。”

  冯浩:“……”

  张福接到周锦钰,把周锦钰抱车上,周锦钰一掀车帘子,周二郎正笑吟吟看着他,周锦钰扑过去,“爹。”

  周二郎接住他,“怎么样,今天在书院还好吗?”

  周锦钰:“挺好的,章夫子很有学问,论语讲得特别好。”

  周二郎摸摸鼻子,“怎么,比爹讲得还好吗?”

  周锦钰:“不一样的,爹和章夫子讲解的角度不一样,钰哥儿都有所收获,不过……”

  周锦钰故意顿了顿,笑道:“如果非要做比较,肯定还是爹讲得更好。”

  周二郎搂着他笑,“我们钰哥儿是个小马屁精吧。”

  周锦钰眨了眨眼,“我是爹的儿子。”

  周二郎哈哈大笑,在儿子头顶亲了一口,“嗯,爹的好孩子。”

  周二郎没有再多问周锦钰别的,瞅着他这欢实劲儿,在书院应该适应挺好的,问多了反而不好。

  爷儿俩到家的时候,皇帝的赏赐也派人送过来了,周二郎领了赏,给送东西的小太监打了赏钱。

  周老爷子可太以自己的小儿子为傲了,皇帝貌似很看重儿子,中秋的时候才赏了东西,这又赏,五十两黄金,那可是相当于五百两银子!

  比起周老爷子只知道金子是好东西,云娘却是清楚更有价值的其实是皇帝赏赐的狐裘和绸缎。

  金子这种东西,达官贵族哪家还缺了不成?可这专供给皇家的极品狐裘却不一样,但凡有点儿眼力价的,都能看出这是皇家专供,二郎若是穿出去,是何等的荣光。

  还有这锦缎,女眷穿出去赴宴,足以震慑一帮子势利眼。

  吃过晚饭,周二郎直接去了书房,今日听同僚说京城外面聚集了不少流民,联想到上次爹被人打劫那事儿,他有预感北方两地的灾情绝非表面那样简单,而新税制的推行也不会太容易,倘若推行不下去,自己作为新税制的提出者一定会被徐庚等人推出去,皇帝也比必然顺水推舟测试一下自己是否只会纸上谈兵。

  不能打无准备之战,他得提前着手。

  周二郎正查阅着有关北方两地的资料,周锦钰突然推门闯了进来。

  周二郎见他身上只穿了里衣,脚丫子竟然也光着,忙把他抱起来,自己的外衫脱下来给包裹住,斥道:“怎么不穿衣服就跑出来?”

  周锦钰墨色的瞳仁里一片惶恐,浓密的睫毛上还沾着湿漉漉的水迹,“爹,我做噩梦了,很可怕。”

  周二郎以为小孩子是梦见鬼怪什的,他小时候也有过这个阶段,拍着儿子的后背温声安慰,“钰哥儿别怕,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只是梦而已,不是真的,爹陪着你去睡好不好?”

  周二郎怕冻着孩子,抱着周锦钰往小卧室走,索性小书房和两个卧室是通着的,没几步路。

  把儿子放在床铺上,给盖好了,周二郎在周锦钰身侧躺下,摸了摸儿子的头,安抚他,“钰哥儿不用怕,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害怕过妖魔鬼怪这些东西,其实这世上哪来的鬼怪,有任何人见过吗?不过是以讹传讹吓唬人罢了……”

  周锦钰听着周二郎的解释,知道爹是误会了,但他现在突然不想和爹解释了,刚才的梦太不吉利了,想到那个画面他的心都碎了,他绝对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这爹身上。”

  周锦钰的头轻轻靠在周二郎的胸口,轻声道:“爹,你能不能不要在皇帝陛下面前表现那么好,皇帝赏赐给爹百两黄金,要爹做到事情肯定要价值千金,爹做得越好,他对爹的要求就越高,假如有一天爹不能让他满意了,爹该怎么办?”

第99章

  听到周锦钰的话,周二郎大概明白了儿子半夜慌慌张张跑来书房与鬼怪无关,同自己有关。

  一时间他既感到慰贴知足又充满无奈心疼,儿子心思敏感他是知道的,却不想皇帝一个赏赐就能让他想这么多。

  周二郎抬起儿子的下巴,让孩子看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梦见爹被皇帝治罪了?”

  微顿,“杀头还是腰斩?”

  抬手刮了下儿子的鼻尖,笑:“亦或是五马分尸或者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周二郎眉眼舒展,语含戏谑,这些残忍的酷刑在他嘴里好像什么也不是。

  周锦钰被他淡定泰然的态度所感染,似乎刚才的噩梦也没那么可怕了,却仍旧忍不住捂了周二郎的嘴巴,“爹,你别说,我不想听。”

  周二郎拿开他的小手,“既担心又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钰哥儿自己折磨自己,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既然吾儿如此担心爹,咱们爷俩儿今天就把问题摊开了说,爹问你——”

  “你能左右爹的人生还是左右皇帝的决定?即便爹真的被治罪,你小小年纪能改变结果吗?”

  周锦钰不语。

  “你看,你就算日日夜夜担心爹,亦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反倒容易因为忧虑多思影响了身体,反过来让爹担心。”

  “说完最坏的情况,我们再来说好的,你为什么不想爹如此得皇帝器重,将来必会青云直上前途无限呢?你需知晓好运气更会偏向愿意相信它的人。”

  周二郎把儿子拥入怀中,抚摸着他的头,温声道:“钰哥儿需知,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没有任何人可以完全掌握自己的命运,哪怕贵为天子也不能,做自己想做到的事,尽最大的努力去争取,那怕最后结局并不如意,爹亦不会后悔,对爹来说,世上最痛苦的惩罚不是五马分尸,更不是凌迟处死,是终生不得志郁郁而终。”

  “在苟活和死得其所之间,爹的选择一定是后者,钰哥儿懂了吗?”

  周锦钰抱住二郎,哑声道,“爹,我懂了。”

  “真懂了?”

  周锦钰点头。

  看儿子懂事乖巧的样子,周二郎轻笑,“听说猫有九条命,爹虽然没有九条命,但为了你,为了我们周家,谁去死爹也不会让自己轻易死掉的。”

  语毕,他低下头附在儿子耳边轻声道:“那怕皇帝陛下要治爹的罪,爹也不会束手待毙。”

  周锦钰瞪大了眼睛,“爹,你——大逆不道。”

  周二郎捏住他小耳朵,“怎么,逆子要大义灭亲?”

  周锦钰眨了眨眼:“爹,我想助纣为虐。”

  周二郎胸腔震动,头埋在儿子身上闷笑,周锦钰也跟着笑。

  “好孩子,别笑了,快睡吧,你睡着了爹再走。”

  周二郎清浅温和的声音里裹着浓浓的慈爱。

  周锦钰立即听话闭眼。

  周二郎拍了拍他小胸口,笑,“你怎么这么乖。”

  周锦钰在心里默默说,“因为我要报答你啊,谢谢你如此爱我,做你的孩子很幸福。”

  看着儿子睡安稳了,周二郎轻轻撩开被子下了床,又给孩子掖好脖颈处的被角防止漏风,正准备熄灯,朱云娘进来了。

  因为周二郎在小书房办公时不喜欢被人打扰,他亦不喜欢思考问题的时候喝什么汤,不知道是不是读书那些年饿肚子饿习惯了,以致于他现在总觉得适当的饥饿更能让自己保持头脑清醒,所以就让云娘免了这麻烦。

  刚才云娘在主卧浅睡了会儿,醒来发现儿子屋里的灯竟然亮着,这才穿了衣服起身来看。

  周二郎边往外走,边轻声道:“没什么事,钰哥儿刚才做梦惊醒了,这会儿已经睡着了。”

  朱云娘:“可有说梦见什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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