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小婵
白姜被它疯狂的样子吓到了,可她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她立刻冲出去,朝着房间的大门冲去,在输入屏输入在电脑里看来的密码,就这样称得上简单轻易地打开了大门。
在这个过程中,白姜回头看了一眼,猴子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它正埋首于鲨鱼尸体上,被鲨鱼浓郁的血气吸引,根本不把她的味道放在眼里。
跟电脑里的信息一样,异化1号只有嗅觉,没有听觉和视觉。
她看向通风口的方向,如果她从这里经过,饥饿的异化1号极有可能会爬上来捕猎她。而她利用金手指拿出了比她更具有诱惑力的鲨鱼尸体,才能这样顺利安全通过。
大门关上的那一刻,白姜看见鲨鱼尸体已经被异化1号撕扯成碎片,房间里到处都是血。
光圈不在门后。
打开门后,眼前是一个封闭的走廊,走廊里只有一座电梯。
白姜进入电梯,电梯按键只有一个,按下之后她就感觉电梯在往上。
电梯没有停顿一直往上,白姜在心中默数时间,估计上升了十几层的高度。
电梯门打开,外面猛烈的风雨扑面而来,白姜打了个寒颤。
“来了来了!最后一个来了!”
“上飞机上飞机!他说可以上飞机了!”
“妹子来,我们上飞机了!”
被风雪眯了眼睛的白姜感觉到自己被人拉住,她下意识挣开。
“哟警惕心还挺强,放心我不是坏人,从实验室出来的人都在这里了,就等你呢!看,飞机在那里,驾驶员说要人数到齐才能上飞机,气死人了!”
白姜用手遮挡雨水,果然看见了直升飞机,还有几个正在上飞机的玩家。
她朝拉自己的玩家点头:“好,我这就上飞机。”
白姜从未坐过飞机,上去之后她坐在角落,先观察驾驶员。
驾驶员头也没回,好像知道人数够了,等她上飞机后立刻启动飞机。
直升飞机穿越风雪,盘旋一圈后远去,白姜一直看着下方,下面是一座无边森林,很快隐没在林间的停机坪也消失在她的眼帘。
忽然一声恐怖巨响,白姜回头看去,似乎能嗅到从实验室传来的硝烟。
“还真的爆炸了啊,不是说两个小时后才爆炸吗,我们离开实验室后已经满两个小时了?”
“应该还没有半个小时才对。”
白姜的脸色也跟着沉重下来,副本给的数据竟然有误,如果他们真的以两个小时最后时限的速度来通关,现在不就被炸死在里头了?
众人后怕一阵,又陷入沉默。只有一开始拉白姜的瘦高个男玩家还在不停朝驾驶员打听:“你要送我们去哪里啊,这片森林还有别的停机坪吗?怎么没有见到其他幸存者?”
驾驶员没有说话。
瘦高个再话痨也受不了,终于停下。
他搓搓手臂:“这也太冷了,我穿的是短袖啊。”
白姜收回看外面的视线,闭目养神,她没有买治疗包,身上这点伤暂时还能忍受。
她有预感,这个副本还没有结束。
这片森林太宽广了,白姜估摸着直升飞机至少飞了有十分钟,二十分钟后他们还没有出森林。这时候直升机开始降低高度准备着陆了,沉默的玩家们动了起来,大家都用行动表明自己的戒备,白姜也不例外。
大雨没有停下,直升飞机在停机坪顺利落地,白姜看见这块宽阔的停机坪上停着其他直升飞机,飞机里坐着的玩家们向他们投来关注的视线。
瘦高个惊叹:“这个副本也太……与众不同了吧。”
白姜也做过一定数量副本了,很赞同他这句话。
按照之前的副本规律,光圈现在就该出现了,可看眼前的情况,明显副本还有任务线没有走完。
“快快!把我们的英雄们请进来啊!”
一个男声突兀响起,白姜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撑着伞从旁边走过来,语气和动作都跟影视节目里一样夸张,他用力挥手:“大家快跟我来,雨太大了,屋里已经准备好热咖啡和点心,大家跟我来吧!赶紧休息一下!”
他大声招呼了好几声,飞机驾驶员第一个响应,看他们下飞机,玩家们才跟着下来。
白姜一脚踩在水洼里,不在意地快步跟上。
第24章
路上白姜用余光观察了一下,在场的玩家有二十多人。
她第一次遇见这么多玩家。
如果大家进入副本时的情况都差不多的话,那人数还得再翻两番,这次任务竟然投放了上百个玩家?
是难度太低,还是难度太高?
二十多个玩家冒雨跟着男人进停机坪旁边的一个小房间,小房间其实是个电梯,足够容纳近玩家加上飞机驾驶员三十来人同时进入。
“我不去!我不去了!”一个玩家突然冲出电梯,站在外面朝众人招手,“你们傻啊,快出来啊!下面肯定很危险!”
玩家们有些骚动,但没有人跟他出去。
男人劝了两句,见他不进来,无奈之下只好启动电梯。他利用指纹和密码开启电梯,然后电梯开始向下。
玩家间开始有人不安,白姜也一样。她刚从负十几层深的地下实验室逃脱,再次进入地下肯定心中不适,但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上。
想起上面宽阔的停机坪,白姜猜测这里是一个比刚才逃脱的地方更大的地下实验室。
果然,电梯打开时,映入眼帘的是跟刚才的实验室如出一辙的装修风格,白色冰冷。
白姜呼出一口浊气,快速观察这个新地方。
“跟我来,我带你们去休息室。”男人将雨伞放在旁边的架子上,带着他们在雪白的走廊里穿梭,长长的走廊两侧分布着许多房间,有的房间只用玻璃墙围起来,路过时能够看见里面的实验员忙碌工作着,墙角堆叠的笼子里关着许多动物,它们躁动撞笼,将铁笼子撞得不停摇晃。
这幅场景让白姜想起了刚才对抗的变异猴子,这里的实验室明显也在做着类似的实验。
以游戏副本的规律,这个地下实验室显然也会失控陷落,她上次能从通风管道逃离,这一次呢?
其他人也想到这一点了,玩家间的气氛非常凝重。
来到休息室,这里果然准备了热饮和饭菜,白姜也饿了渴了,端起一杯热咖啡慢慢喝着,再拿了两块小蛋糕配着吃。
引路的男人退了出去,说是让他们好好休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们谁做过类似的副本吗?”有玩家着急询问。
“别急,这种剧情连贯的副本不少,我就遇到过几次了。”一玩家老神在在地喝一口热饮,“现在就相当于休息时间,你们先休息好补充体力,等一下剧情就开始了,依照我的经验,难度不会比刚才的低。”
“难度肯定比刚才的高!”另一玩家说。
玩家间有人露出胆怯:“那你们知道这里会有很难的任务,怎么还敢下来?这里可是地下二十多层的地方!”他有些后悔刚才没有跟那个玩家一起离开电梯了。
“这就叫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进来的话,剧情没办法展开,光圈就不可能出现,在这个游戏里,面对副本不能逃避,npc让我们下来,我们就得下来,光圈极有可能就在这下面。留在上面的玩家,如果到时候进不来,错过光圈,等光圈消失他就回不去中转站了。”一个老玩家温声告诫,她叹一口气,“我们这还只是普通副本,我去过一次灵异副本,为了找线索明知道有鬼也得往里冲,那才叫送死呢。”
白姜听他们说话,默默学习。
忽然她觉得头晕,惊觉不对,但下一秒就失去了意识。
休息室里的人全趴下了。
监控室里,负责人盯着他们,问:“加大剂量,十分钟后再投一次,确保他们失去所有战斗力。”
“是。”
“之后全部送到负21层交给王教授。所有分实验室突然全部失控,实验体全数暴动,现在已经全部在清扫程序中被炸毁,只剩下这些保安人员还活着,他们的身体已经被污染了,放出去也不好,直接拿去做实验体吧。上面留下的那个呢?没逃走吧?”
“那个保安比较警惕,刚才还教唆其他人,派人去接他下来时他反应激动,已经被击毙了。”
负责人摆手:“嗯,少他一个不少,抬去喂实验体。”
等白姜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关在水笼子里,其他玩家就在旁边的笼子隔间,有的已经醒来正在摸索笼子找出路,有人还昏睡着。
水并不深,坐着只到她的腹部,白间打了个冷战,这水竟然是冰水,这也太冷了。
冰冷的水里还有药物,白姜掬水来闻,发现水是黑色的,有一股苦涩的药味。
“怎么办啊!他们为什么把我们抓起来!”
“我们得想办法出去!”
清醒的玩家大声号召,白姜爬起来,也开始研究铁笼。
可惜的是她找不到铁笼的缺点,连门的位置都找不到,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被关进来的。身下的水果然有问题,白姜发现自己站了一会儿就站不稳,靠着铁笼重新坐下。
“你们找到出口没有,这些水有问题,待久的话我们都会彻底失去力气的!”
白姜闭上眼睛慢慢呼吸,积攒力量后再次握住铁笼站起来,她知道自己不能长时间坐在水里。可是再次转一圈,她还是看不到任何破绽,可身体已经再次失去力气,忍不住往下滑。
玩家们间慢慢安静下来,大家都知道这水有问题,为了保持体力尽量少说话。
白姜最后也不得不坐进水里,连呼吸都觉得虚弱了,她直勾勾地盯着笼子,保存最后的体力。
笼子切割成无数个独立空间,白姜坐在窄小的空间里闭目养神。她对这个实验室充满忌惮,虽然眼中没有看见监控器,但她还是不敢动用超市拿东西出来吃补充体力。
她根据肚子的饥饿程度,估摸着时间至少过去六个小时了。
实验室的人将他们关在这里到底想要干什么?
忽然,她听见耳边有人在闷哼,她立刻睁开眼睛。
旁边笼子里的玩家痛苦地打滚,嘴里发出呻吟。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白姜忙问。
玩家大叫一声撞头,一下撞得头破血流,根本没时间回答白姜的问题。白姜从密集的笼子围栏伸出手去,想要拉住对方探查情况,可下一秒一种锐利的疼痛席卷而来,好像在这一刻有无数把铁锤子袭击她的身体,每一寸血肉每一节骨骼都在铁锤下痛苦嚎叫。
“啊!”白姜也忍不住发出惨叫声。
白姜在笼子里打滚,在痛苦中失去意识,其他玩家似乎也接连出现同样的情况,到处都是哀嚎声,随后叫声衰弱,铁笼里一片死寂。
痛晕过去的白姜仍觉得浑身如同置于熔炉中,痛苦如影随形。她从来不知道肉体凡胎的人类还能承受住这样的苦楚,她以为自己活不成了,昏昏沉沉中,她看见了早已遗忘的童年时光。
她看见一大片红色的花海,幼小的她在花海里爬行,每一株花都显得那样高大,她仰起头,看见的是随风晃动红色浪花,天上挂着的月亮也是红色的。
“怎么又来姜花海了,快快,跟妈妈回去。”
温柔的话语刚落,白姜就感觉到自己被一双微凉的手抱起来,她靠在了妈妈的胸膛,睡眼朦胧地看着红浪远去。
妈妈抱着她快步行走着,凉风吹到脸上,让她往妈妈怀里钻得更紧些。于是妈妈笑着更紧地搂住她,在母亲的怀抱里,白姜渐渐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白姜脑海里似乎还残留着儿时的梦境,这让她忽略了身上的疼痛,陷入了愣怔中。
这是她第一次梦见童年,事实上她的记忆里并没有十岁以前的画面,记忆的开头是她在病房醒来,亲戚坐在床头照料她,见她醒来就摸摸她的头,可怜叹息:“你爸妈都没了,以后你要坚强,好在他们给你留下产业,以后你的生活不用愁,你要好好长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