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高塔女巫
圣樱内有好几个礼堂,根据规模分为大中小三种,小礼堂只能容纳不到百人,适合班级或者社团内部活动,也是日常使用频率最高的地方。
中型礼堂能容纳三百人,通常用来举行比赛或者是小规模表演。
大型礼堂可以容纳上千人,要知道圣樱全校师生加起来也不过五百人,所以一般的活动都无法申请到大礼堂的使用权。
而徐知慧则是提前一个星期拿到了大礼堂的钥匙,她已经请了后勤处进行清扫,今天就是去检验成果的。
之所以没带江可凡去,是因为这人太马虎了,以前徐知慧就在他身上发现过衬衫扣错位的情况,如果当时对方的反应没有那么慌张的话,她还姑且可以把这当成一种时尚。
她和宗舒睿将礼堂里外都检查了一遍,又拍了一些照片,记录了尺寸准备回来商量现场如何布置。
放在普通学校,舞台上放两把椅子和一张小茶几就差不多了,但是在圣樱,就得一切从繁,怎么隆重怎么来。
花束装饰自然不能少,还有背景板、立牌等,这些都是要考虑到位的。
要知道活动的现场照不仅会出现在圣樱的校报上,也有可能出现在嘉宾的个人介绍里。
两人忙活了一阵总算搞定,收拾好东西便准备打道回府,半路上徐知慧看到尹涩夏在一条并不是主干道的路上徘徊,于是她跟宗舒睿打招呼,让对方先回办公室,自己则是朝着尹涩夏走了过去。
“你在这儿干嘛呢?”
尹涩夏一听到徐知慧的声音,立马抬头,脸上露出了似是解脱的轻松感。“班长,能不能帮我个忙?”
“怎么了?”
尹涩夏从口袋里小心地掏出一只腕表,她告诉徐知慧这是聂晟落在琴房的,因为担心被人捡走所以她就先收起来了。
“你可以还给聂学长吗?”
徐知慧接过手表看了看,学校有不少人都喜欢戴表,但是除了个别造型与众不同点的,别的她压根就记不住,尹涩夏能认出来聂晟的手表,可想而知对他有多熟悉了。
“可以啊,不过我还也得等到明天了,学长现在肯定不在办公室,你怎么不自己给他呢?”
尹涩夏蹙着眉头,虽然难为情但还是坦白道:“我怕不小心弄坏了,我……”
“那你跑到这边来找我?直接办公室等我就好了呀。”
徐知慧正想接过手表,忽然想起了什么,艺术楼不就在附近吗?
因为大礼堂使用频率不高,所以学校在规划之初便把大礼堂放在了边缘地带,一并被安排过来的还有艺术楼,里面主要是各种文艺类社团排练,例如戏剧社、合唱团、舞蹈社等等。
所以她立马反应过来,尹涩夏根本不是来找她的,应该是想直接找到聂晟把手表还给他,但她不敢进去。
尹涩夏发现了徐知慧的迟疑,手上的动作也跟着慢了起来,“是不是不太方便?”
要是班长觉得为难的话,那她还是自己来吧。
“没什么,给我吧。”徐知慧反应过来,主动拿过了手表,虽然她也不记得剧情里有没有这段,但的确没必要让尹涩夏拿着东西担惊受怕。
“不会麻烦你吧?”
“没事,找不到我也有别的办法,实在不行就放他办公室呗。”
“不行不行,这样太不保险了,我现在就去还给他……”尹涩夏越听越觉得不靠谱,自己怎么能把风险都交给徐知慧呢?
她上前一步想把手表拿回来,但被徐知慧挡了一下。
对方语气温和又坚定地告诉她,“不想去的话,就不要强迫自己了。”
这一刻,尹涩夏觉得自己在徐知慧面前应该是毫无保留的。
第59章 失控
明明班长什么都知道,但她却不说,只是在默默地配合自己。
尹涩夏不禁哽咽了一下,眼眶隐隐泛红有了泪意。
徐知慧什么也没说,伸手拍了拍尹涩夏的肩膀,搂着她往回走。
“你在这儿等了多久?”
“也没有很久。”尹涩夏压住情绪,回答说:“我也是刚到。”
“我才不信呢,我从办公室过来都花了不少时间,你不会打算等到他们排练结束吧?”
尹涩夏立马不说话了,低着头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徐知慧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人都这样了,她还能说什么?
不过这手表到底是聂晟不小心丢下的,还是诱导尹涩夏走进合唱团这就值得商榷。
徐知慧发现自己也开始不自觉地开始阴谋论了,明明她以前也是一个很阳光开朗的人来着!
“回去吧,我来处理。”
两人走到学生会办公楼下分开,徐知慧先是去了部长办公室,结果因为时候不早,门已经锁上了,她只能又回到办公室,屋内也没剩下几个人,由此可见尹涩夏等了有多长时间。
徐知慧一想到这一点,除了同情尹涩夏,同时也对聂晟有了点意见。
尽管他长得很帅,尽管她也知道克服心理阴影就是要走出痛点,但是能不能换个方式,或者是放慢一点节奏呢?
这时她再看那块手表,便觉得他怎么看怎么碍眼了,早知道刚才就应该直接上楼把手表还给聂晟才对。
不对,东西是他落下的,凭什么要尹涩夏跑那么远去送?
徐知慧打定主意,拿起手表再度起身,只是这次出门后直接右拐,走到了会长办公室门口,她打算把手表给司徒砚,再让人帮忙传句话,小聂啊,以后出门记得带好随身物品哦。
这样就做到了不失礼貌的嘲讽,非常好!
徐知慧敲门进去的时候,司徒砚不仅在,而且还在电脑上办公。
“什么事?”司徒砚将视线从屏幕上移开,他扫了一眼徐知慧的脸色,敏锐地觉察出对方的情绪和平常不太一样,不自觉地松开了鼠标。
徐知慧走到桌前,开门见山道:“会长这是聂学长的手表,我同学恰好捡到了,她拜托我还给聂学长,但是我刚刚看了一下他人不在,能不能麻烦你帮忙转交一下?”
竟然只是为了这件事?
司徒砚心中有些诧异,他不明白就这么点小事怎么会让徐知慧这么生气,按理说这种小忙她应该很乐意做才对。为什么要把手表给他?自己交给聂晟不是更好?
难不成……对方是在抛砖引玉?
他的余光再度看向电脑屏幕,他刚刚正在看的就是徐知慧重新发送的策划书,以他的习惯当然不会只看邮件内备注的更改内容,他又将整个策划书重新看了一遍,最后确定唯一修改的内容就就是重新划分了一下工作分工。
其实之前的策划的完成度已经很高了,之后的修改明显不是为了改正问题或者是临时起意,应该是有人提了要求才对。
方艾嘉肯定是不会管的,她最近没少炫耀徐知慧能干,自己已经可以“光荣隐退”了,那会提意见的必然就是当前的得益者了。
林子皓这个名字瞬间从他的思绪中跳了出来。
这个学弟是去年外联部最活跃的新人,性格外向,能说会道,的确在一众新人里很显眼,但是缺点也很明显——太喜欢出风头。
如果可以把这转换成动力的话,倒也不能算是弱点,但是在能力不够的情况下,那就是自不量力了。
之前选主持人的时候,徐知慧明明实力不错却没有参加。
对比其他的选手,林子皓的表现自然是最好的,但访谈会不是主持人风采大赛,亮点应该是嘉宾而不是主持人,林子皓的自我表现欲太强,忘记了核心任务是要让嘉宾多多展现。
这点徐知慧就做得比他好得多,她就像水一样,灵活地将每个环节串在一起,虽然无处不在,但并不会喧宾夺主,选手、评委都有表现发言的机会。
明明这样的特质才适合做主持人的,所以他才出于客观问了一句。
当时方艾嘉给他的理由是因为徐知慧要负责在幕后做统筹,他姑且认同了这个理由,统筹总控的确比主持人的工作要重要多了。
但是现在这个参观解说的工作也要分出去,他就实在不理解了。
看徐知慧这表情,应该是对方主动来要,她“被迫”只能重新安排,所以现在来诉苦?
这样一来所有事情也就都成立了。
想明白这一后,司徒砚嘴角微微上扬,手半扣在桌上,轻敲了两下,漫不经心地说:“放这里吧,我等会拿给他。”
徐知慧二话不说放下手表就想走人,临走前没忍住就补了一句:“会长你跟学长说说,别这么丢三落四的,下回可不要不一定能找回来。”
“好的,我会转告他的。”
司徒砚说完便紧盯着徐知慧,想看看对方要怎么转换话题,有时候他也觉得徐知慧实在是会说话,话题总会在不经意间引向她想要表达的内容。
只是这次,你又会怎么做呢?
话音刚落,他只看到徐知慧冲自己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准备走了?
直到徐知慧走到门口,他都想着后面是不是还有什么转折,结果他发现人是真的打算走了。
就这么走了?
“等一下。”他忍无可忍地喊了叫停。
徐知慧转过身来,表情看上去既无辜又困惑,就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叫她是做什么一样。
此时她怎么想已经不重要了,但是自己必须要搞明白。
司徒砚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先坐,有事情要问你。”
徐知慧听对方语气这么正式,知道肯定是工作上的事情,,立马快步走了过去,端端正正地坐下,腰背挺得笔直,摆出一副聆听姿态。
“您说。”
司徒砚将电脑显示屏调转了一百八十度,拿起一支笔点了点屏幕,“这邮件是怎么回事?”
徐知慧看了一眼,发现是她刚发的策划书,老实回答说:“是最新版的策划书,部分内容进行了改动,我在邮件里有备注……”
“我知道哪里改动了。”司徒砚打断了徐知慧,语气逐渐紧绷,隐约中还带着一丝质疑,他都已经都把话题抛出来了,为什么还要装傻呢。
现在不就是最好的时机?
她可以把自己的不满都趁机说出来,甚至不需要夸大其词,因为现状她就是那个吃力但不讨好的“老实人”形象。
“……我是问为什么要这么改?”
徐知慧也没想到司徒砚竟然会问得这么细,她实话实说道:“因为小林找到我说,可以帮我多分担一点,所以就自动请缨,我就这么分了。”
“你觉得这么安排没问题?”
“我觉得没问题,毕竟他准备的东西也是要交上来审查的,如果做的不好自然会换人。”
司徒砚一直盯着她,但办公室的气氛完全就不像是在讨论工作,这感觉就和上次运动会时情况十分相似,她又一次体会到了那种湿腻腻,黏哒哒的不适感,顿时生出想要早点离开的想法。
她静静等了一会儿,见司徒砚还是没说话,便问:“会长,您是觉得哪里不妥吗?”
司徒砚眉头微微皱起,手指不自觉地开始敲击桌面,并且逐渐失去节奏,像是在为内心的烦躁不安寻求一个发泄口。
从程序上来说,徐知慧每一个答案和理由都十分正当,但却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自己明明已经抛出了一个机会,只需要徐知慧顺势而为,或者是给一些更能说服他的理由也可以。
但对方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