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为舟
两个主角都出场了,这算是进主线了吗?
系统怎么也不吱一声啊?
沈遗墨显然听见了身后动静,回身之时目光不自觉扫过地上两只大鹅,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虽不知他在诧异什么,但鹿临溪惊讶地发现了一件事。
在场两个人、两只鹅,在有四种选择的情况下,沈遗墨的目光竟是毫不犹豫地和浮云对上了!
不愧是男女主!
这身高差都能够对得上眼?
眼睛里是装磁铁了吧!
真是不服不行啊!
鹿临溪忍不住清了清嗓,发出了“昂”的一声鹅叫。
沈遗墨回过神来,抱剑行礼:“在下玄云门弟子,沈遗墨。”
谢无舟上前两步,抱拳回道:“在下谢无舟,师从不愚山灵鹤仙人,路过此地,前来除祟。”
啥玩意儿?
鹿临溪一脸嫌弃地抬眼望向谢无舟。
灵鹤仙人又是什么东西?听起来竟然有点小牛逼?
呵呵呵,这大反派扯谎还真是张口就来。
精准诠释了什么叫——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欸,两位既然来了,那就都帮着看看!”管家忽然大声说道,“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多个人多点把握不是?老爷说了,不管是谁,只要能除了这邪祟,多少银子都不是问题!”
那语气,仿佛在说——你俩谁有能力谁赚这钱啊,一个个的都给咱卖力一点!
鹿临溪不禁把头扭向一旁,沉默望天。
这玩意儿还搞行业竞争呢?
有啥选的必要吗?
谢无舟哪能除祟啊?
他本身就是个超级无敌大邪祟!
小说里,浮云与沈遗墨因此次委托相识。
二人一致认为此地怨气并不深厚,且多集中于赵宅。
作祟的鬼魂应该暂时没有多少能力,最多只能吓唬吓唬人类,只需守株待兔便能将其捉住。
可他们在赵家守株待兔了好几日,并不曾见到鬼怪出没,反倒是云县附近的陆家村忽然有一户人家尽数惨死,伤口由内而外爆裂开来,不像是人类可以做到的程度。
二人闻讯连忙赶往陆家村,却不料就是这一去的当晚,赵宅上下二十几口人竟也以同样骇人的伤势惨死家中。
此时陆家村的村长神色忧虑,对这厉鬼的身份做出了猜测。
两年前,有一女子死于荒郊野岭,尸骨让人发现的时候都已经被山中野兽啃烂了。
而恰好死去的这两家人,一为这名女子的娘家,二为这名女子的夫家。
那村长说起话来支支吾吾,主角二人深知其中弯弯绕绕多得要命,村长显然有意隐瞒了一些信息。
可不管他隐瞒了什么,修道之人怎会不知,鬼魂若不入轮回,便会化作不见天日的地缚灵,只能于夜间集聚怨怖修行自身。
刚死两年的鬼魂,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修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这背后一定有其他力量在捣鬼。
那么能是谁呢?
用脚趾头都能猜到,肯定是大魔头谢无舟咯!
他一边安排浮云靠近沈遗墨,一边在背后狂搞小动作。
既使得浮云与沈遗墨的关系在重重困难中不断增进,方便了日后催生沈遗墨的心魔,又收获了不知多少怨气,为天魔复生筑下了深厚的根基。
这一石二鸟,算是被他玩明白了。
哪个想不开的找他除祟,就等着全家死翘翘吧!
第11章
鹿临溪从小到大最怕空气忽然安静。
因为一旦空气安静了,她那容易尴尬,也容易替人尴尬的老毛病就会特别容易复发。
比如此时此刻,空气就很安静。
她就是稍微分了会儿神,抬眼便见反派与男主四目相对,却久久沉默无言。
其实小说里两人第一次照面是在超度完云县厉鬼之后的事了。
原文初期,谢无舟反派身份并未明示,关于他的心理描写少之又少。
因此两人初见时,谢无舟的心理活动是半点没有,反倒是沈遗墨心底的诧异写了好长一段。
修行之人,周身必有天地灵气环绕,虽肉眼不可看见,但却能以心眼窥视。
一个人修的什么功法,有着何等修为,只要看他周身灵气是何形态,便可推测个七七八八。
除非两者实力悬殊太大,有一方能够完全阻绝他人心眼的探视。
沈遗墨看谢无舟便是如此。
他在谢无舟身上看不见一丝灵气,仿佛对方只是一个从未修行过的凡人。
沈遗墨身为玄云门中最杰出的弟子,自认识人一向很准,这种情况若是换做旁人,他也就真当一个凡人来看了。
可偏偏浮云将其称作主人。
又偏偏此人确实能够驭使灵力。
这对一个自幼天赋异禀,在无数期待与赞许中长大的天之骄子来说,无疑是一件匪夷所思之事。
所以他怀疑人生了。
而且这样的怀疑人生,不止出现在小说原文里,还出现在了此时此刻。
鹿临溪那豆大的双眼在两人身上来回转了好几圈,始终不见他们有下一步动作——不得不说,这场面真是尴尬到空气都快凝固了。
最先看不下去的是站在一旁的管家。
他轻咳了两声,笑着问道:“那个,二位高人可有什么发现啊?”
沈遗墨收回目光,面向管家认真回道:“此处虽是怨气环伺,但其怨气并不深厚,且非妖魔之力,应是不难收拾。不过在下心中有些疑问,还望李管家能替在下解惑。”
李管家:“高人这话说的,想知道什么您只管问!”
沈遗墨:“这邪祟有何特征?又如何作乱?”
“是个女鬼,通常夜里出没,隔三差五就到人梦里。”李管家有些支吾地说着,“听说浑身是血,喜欢在梦中把人一点一点撕碎,但我也没见过……”
他说着,脚下步子碎乱,右手于院中胡乱指了一圈:“您看,看看这院子里的草木,看池子里的荷花,分明就该这个季节开得最好,但今年都蔫吧得不成样!”
沈遗墨:“是只魇鬼?那她作乱多久了?”
“这就不太清楚了……起初老爷夫人只是偶尔做做噩梦,也是这几个月才越来越严重的,就连院中下人都开始受到噩梦惊扰,不少没有卖身契压在这里的下人都跑了。”李管家说到此处,重重叹了一声,“都是这女鬼害的,院中许多杂活一时半会儿都抓不到人干了。”
不知何时已在石桌旁坐下的谢无舟忽然随口说了一句:“这邪祟倒也不爱去别处,就喜欢守着这里。”
李管家一时面露尴尬,连带着称呼都没先前客气了:“先前整个云县都在闹鬼,也是近日才闹到我们这儿的!你若是不信,四处走走问问不就知道了?”
他说着,有些不耐烦了:“既然这邪祟不难收拾,什么时候可以动手?”
沈遗墨:“她非妖非魔,只能是误了轮回的地缚灵。这类鬼邪畏光,又是魇鬼,通常会在夜间有人入梦时出现,只需提前布阵,便能将其降服。”
谢无舟:“我可帮忙护阵。”
沈遗墨似是愣了片刻,而后很快点了点头:“多谢。”
李管家闻言,面色缓和不少,连忙招呼下人收拾了两间客房,用以招待贵客。
鹿临溪心不在焉地跟着谢无舟进了客房,思绪早已不知飘往何处。
刚才那个姓李的管家有意逃避了一些话题,这倒是让她回想起了追更初期曾经飙升过的血压。
原文中赵宅二十几口人一夜惨死之事,虽有反派在幕后推波助澜,但也确是因为赵家老爷罪有应得,这才牵连了宅中那么多无辜之人。
这一切要从李管家口中那个女鬼说起。
女鬼名叫田小芸,生前本是一名寻常的农家女。
老田家三代同居,重男轻女得厉害。
田小芸的父亲走得早,留一对孤儿寡母在夫家无依无靠。
为了能和娘亲在家中过得好一点,她打小就听话懂事,家务农活样样能干,遇事能忍则忍,少有抱怨,活了十几年,就没怎么抬起过头。
田家大伯在外欠了赌债,日日躲在家中不敢外出。
田小芸生得标致,不过是替大伯去赵家送了次菜,便被那云县首富一眼看上。
大伯得知此事,为了还钱保命,找李管家要了一笔钱财,反手便把田小芸手脚绑上,强送上了赵家纳妾的小轿。
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田小芸又因何而死,作者虽已留白,读者却不难猜出大概。
故事的最后,田小芸虽借谢无舟的力量手刃了仇人,却也被那力量侵蚀心智,完全失去自我,残忍杀害云县百人有余——灵魂难以得到净化,无法再被送入轮回,带着满腔恨意魂飞魄散。
曾经无辜的受害者,落得这样一个结局,难免令人唏嘘。
其实男女主也是很愿意帮她的,如果没有反派掺和这一手,这一切或许能有更好的结果。
她要怎么样才能阻止谢无舟搞事情呢?
谢无舟此刻既还有心思在这儿扮演好人,想来应该暂时不会选择在浮云面前暴露自己。
或许她可以带上浮云一起盯着他。
两只大鹅四只眼,死死盯着一个人。
若他有所顾忌,就干不了什么坏事,若他无所顾忌,浮云往后也不会再信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