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焚书坑己
眼见罪魁祸首还站在墙角偷笑,敖四海恼羞成怒,抓起身旁的枕头便砸了过去。
“四爷爷,您消消气,我……我这也不是故意的呀!”
这狡辩,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毕竟那毒蜂窝,所有人都看到,是他敖烈亲手塞进去的。
裤腰带的死结,也是他亲手拴上的。
“行了!我也没工夫跟你怄气。”敖四海老脸阴沉得仿佛要滴出墨来,
他咬着后槽牙恨恨说,“你三爷爷不知中了什么邪术,认一个贱婢做了亲娘!就连我这条胳臂,都是那贱婢唆使,让他给废掉的!
马币!老子真是越想越气,越想……嘶~哎哟!越踏马疼!”
“啥玩意儿!?”听着这番离大谱的说辞,敖烈瞬间就懵了。
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四爷爷这条胳臂,竟然是被他的亲哥给废掉的!
还有,认贱婢做亲娘,又是什么蛇皮操作?
敖四海一眼便看出他心里所想,重重地哼了一声:“我知道你不信!要不是亲身经历,老子也不愿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可是他亲弟弟!血浓于水啊!他怎么下得去手的?”
“等等~”敖烈隐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皱着眉头问,“你说的那贱婢,她长什么样子?”
“长得倒是挺像个人。”敖四海一边回想,一边说,“脸蛋精致身材也不错,穿一身惹眼的红衣裳,就是心肠歹毒得要死……”
“是她!”
形容到这里,敖烈立马拍着桌子大叫起来:“这贱婢就是池雨!她定是得到消息,来半路截杀你们的!”
“好一个蛇蝎妇人!”
敖四海也跟着拍起了床板,哇哇大叫,“竟如此歹毒!老夫定要将其碎尸万段!方解我心头之恨!”
下一秒,被牵动的伤口传来阵阵剧痛,敖四海立马又化身为月夜猪人,嗷嗷猪叫起来。
惨叫声一道高过一道,敖烈听得头皮发麻,
连忙岔开话题:“话说回来,她是如何得到消息的?这次我写回家族的密信,知道的人是少之又少……”
“一定是凤姝那个小贱人!”
敖四海想通了其中的缘由,挫着大牙说,“她早与那个贱婢勾结在一起。”
“凤姝?谁啊?”
敖烈心中早已对这个昙花一现的三妹没了印象,不由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哼,还能是谁?”
敖四海冷冷回答,“当年被家主献祭的那个女人,你的亲妹妹!她这是联合外人,找我们敖家讨债来了!”
第324章 把我三爷爷交出来
“什么!她……她竟然还活着!”
敖烈满脸的不可置信。
当年他可是亲眼所见,对方血脉被夺、灵根被挖、面容被毁,最后还被丢进了万蛇窟里!
这样都不死!
她是天命之女吗?
八字儿这么硬!
“离奇是吧?我也这么觉得。唉~”
敖四海望着窗台上的鸟儿,长吁短叹起来,“自从来到天云州,发生的这些事,遇见的这些人,让老夫只感觉这些年算是白活了……”
早知如此,他宁愿烂在敖家,也不会来了!
可惜这世上并没有后悔药。
“如此说来,三爷爷是被姓池的那个贱婢给带走了?”
敖烈在屋内转圈思索片刻,心中暗暗作出了决定。
“怎么?你还想上门要人?”
敖四海摇头,“别怪我没提醒,你三爷爷虽然脑子不行了,但身手……反正我是不去。”
断臂处传来的阵阵疼痛,让他心有余悸。
三哥是真的下死手,一点兄弟情面都不讲。
“四爷爷尽管放心,在这太极玄宫里,还没人敢动我!”
说这话时,敖烈满脸皆是自得之色。
老头子唯一的亲传弟子,容不得他低调。
看着尾巴都快要翘上天的敖烈,敖四海信以为真。
摸了摸下巴,做出了一个让他后悔终身的决定:“如此的话,跟你走一趟,也不是不行。”
*
而此时的敖三山,跟着自已的便宜亲娘,回到了住处。
放眼望去,是斑驳的墙壁,密集的蛛网,坍塌的土炕,以及……那抬眼就能望见星辰的房顶,处处都是被岁月侵蚀的痕迹。
他喉咙一哽,眼眶瞬间就红了。
娘亲为了自已散尽家财,到头来却住这种地方!
这得吃多少苦啊!
太难了她!
见他红着眼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池雨立马露出关切的表情:“你怎么了?是不是又犯病了?”
“没……没有。”
敖三山连忙摇头,偷偷拭去了眼角的泪花。
“你自已找个地方休息吧,目前条件就这样。等以后赚了钱,娘给你盖套大房子,再给你说一门亲事……”
池雨斜躺在破炕上,有一个没一个地给便宜儿子画起了大饼。
灵石,她多的是。
但并不打算告知对方。
一来不熟。
二来……师尊曾经说过,只有在艰苦的条件下,才能领悟修仙的真谛,体会生活的不易。
算是一种磨练。
真不是因为抠。
“懂……我懂!”敖三山重重地点头。
想着自已身为家中独子,还是应该给家里做点贡献。
他立马化身为修补小能手,开始在破屋内敲敲打打。
半刻钟后,险些被坍塌的土墙掩埋的池雨,一脸惊异地看着便宜大儿:“你……你这是想谋杀亲娘?”
刚合上眼,土墙轰然倒塌,险些没被埋了。
“没……没有!”敖三山瞬间就涨红了脸,
辩解起来,“我就寻思把这墙上的窟窿堵住,没想到用力过猛,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人家都这么说了,池雨能怎么办?
还不是只有原谅他。
谁让他现在是自已的傻大儿呢?
轻叹一声说:“你的好意,为娘心领了!但你从小就笨手笨脚,以后这些事还是别做了。”
她可不想嘎得莫名其妙。
“我……”敖三山喉咙动了动,猛然想起娘亲似乎还没吃宵夜,
于是又自告奋勇说,“回来时,儿看那池塘里,好像有不少鱼虾,不如我去捞点回来?”
“我不饿……”
池雨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但看到那祈求的眼神,只得把后半句话又咽了回去,“好吧,其实吃点也不是不行。”
“好嘞!那儿这就去!”
敖三山如同一个得到母亲认可的孩子,背上角落那沾满灰尘还已经变形的烂背篓,欢天喜地地转身便跑。
唯恐他一锅全给端了,池雨急忙追出去大喊:“喂,少捞点!那可是要留着过年的……”
“我懂。”
敖三山很快便消失没了踪影。
片刻后,他背着满满一背鱼儿,踏着残阳归来。
张口便问:“娘,你想怎么吃?儿今日给您露一手。”
“随意吧。”池雨并不饿,只是不忍心伤害他那脆弱的心灵。
“那您稍等。”
敖三山说干就干,撸起衣袖便钻进了后厨。
很快后厨便升起了寥寥炊烟。
“得此大儿,简直……”
感慨的话说了一半,看着那冲天而起的火光,池雨顿时面色一僵,“无语至极!”
敖三山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回下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