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钱子冉
小姑娘突然笑靥如花,像遇到好事,孟津南问:“怎么笑得这么高兴!”
“知秋有些好笑。”安以宁不好直说许知秋窝囊,模糊地回答。
“知秋好笑”孟津南目光放远,看了几眼犹如花蝴蝶在飞来飞去的外甥女,细想外甥女好笑的点在哪,最终锁定在外甥女叫小姑娘那声的舅妈上。
自从朋友圈不屏蔽外甥女,外甥女在他朋友圈下评论里叫过自己舅妈,可文字上的舅妈,和当面叫舅妈的效果不同,无可否认,他被外甥女的上道给取悦到。
小姑娘会跟他一样,高兴他外甥女叫她舅妈吗。
“对啊,她很可爱。”安以宁有意把窝囊二字换成可爱,“你不觉得吗!”
“她小时候比较可爱,长大后就没那么可爱了。”孟津南对外甥女小时候的可爱记忆犹新,外甥女不会说话前完全是软软糯糯的小团子,之后可爱的程度渐渐被削弱,有时还气人得要命。
“吃蛋糕。”安以宁不和男朋友继续这话题,拿起叉子,给他喂蛋糕吃。
用蛋糕堵住男朋友的嘴吧,等下她不小心嘴瓢,脱口而出窝囊二字就不好了。
对于小姑娘这一亲密举动,孟津南面含笑意,配合地张嘴。
“那个……”刚拿到许知秋给分的蛋糕,黎晋鹏也找了个地方坐,正好是坐在孟津南和安以宁旁边的那一桌,默默地看安以宁喂了孟津南几口蛋糕,才开口说话,“我坐这,不打扰两位恩爱吧!”
没注意周围都有谁,一听到黎晋鹏夹杂浓浓调侃的声音,安以宁立刻扭头看去,礼貌地笑了笑:“黎总说笑了,不打扰。”
语毕,她把叉子交到男朋友的手中。
正享受小姑娘的喂食服务,有人在煞风景,孟津南正眼也不看黎晋鹏,嫌弃道:“知道打扰,还问出来!”
“这不是想犯一下贱嘛。”黎晋鹏厚脸皮地说。
“……”安以宁望着嬉皮笑脸的黎晋鹏,想笑又不能笑。
“滚远点。”孟津南命令道。
“嫂子,你看看,津南好凶。”黎晋鹏做了个害怕的表情,“谁说人谈恋爱会变了个人,依我看,津南恋爱后变化不大。”
黎晋鹏对自己的称呼从安小姐变成嫂子,安以宁没第一时间理会他,侧目打量身旁的男朋友,同时对一件事感到好奇。
男朋友的亲朋好友知道她是他的女朋友,每一个对她的态度都称得上友善,个别甚至是友善过头,说话语气和用词,隐隐有种把她当成是男朋友的妻子来看的感觉。
而男朋友一点没有纠正他们的意思,大有随他们想怎样就怎样的样子。
压下思绪,她扭头注视黎晋鹏,“我觉得津南不怎么凶。”
“他是对你不凶吧未必见得对我们不凶,谁让我们不是他的女朋友,不配得到他的温柔。”黎晋鹏调侃完了后,端起自己的蛋糕,“我换个地方,不打扰你和津南了。”
和孟津南从小玩到大,以前孟津南的感情状况他不清楚,头一回见孟津南谈恋爱,旁观的次数寥寥无几,在孟津南凌厉的神色下,他只敢犯一下贱,多一下是绝对不敢的。
目送黎晋鹏走远,安以宁视线重新回到男朋友冷硬又英俊的脸上。
大概是灯光昏暗的缘故,阴影在男朋友脸上形成得较深,男朋友不笑,乍一看,的确看着有点凶。
她凑近些男朋友,指尖轻戳他的唇角:“孟总,笑一笑十年少。”
“我还想吃蛋糕。”孟津南并不笑,提出自己的需求。
安以宁一听就懂,拿起叉子,继续喂男朋友吃蛋糕,顺带奇怪地问:“我记得你不太爱吃甜的,今天是不是吃得多了!”
“还好,在接受的范围。”孟津南是不爱吃甜的,可小姑娘的喂食服务太让人享受了,想要完整地体验。
喂完男朋友蛋糕,安以宁又给他喂了些别的食物,随后陆续有人来找他们寒暄,就没好意思喂男朋友吃东西,专注社交。
以男朋友的身份地位,谁是他的女朋友,谁都会受到广泛的关注,这一点,她有清晰的认知,但她发现自己真把他的亲朋好友全都认识了,自己好像融入了他的社交圈。
成人礼将近结束,安以宁还发现自己今晚有送别客人的义务,因为男朋友送别客人时,不让她去他身边以外的地方呆着,让她跟他一起送别客人。
然后,她莫名地被客人当成是主人之一,还被客人误认为她和男朋友结婚了,对方盯了好几次男朋友左手无名指戴着的情侣戒,面露吃惊地问:“津南,你什么时候结婚的,没人通知我!”
“还没结。”孟津南答道。
“吓我一跳,以为你结婚,不通知我喝喜酒。”对方说着,朝安以宁慈祥一笑,“和我们津南看着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般配的金童玉女。”
对方显然说的场面话,安以宁笑笑不说话。
蓦地忆起自己今晚有过的,有种被别人把她当成是男朋友的妻子来看的感觉,
该不会是男朋友左手无名指戴了戒指的原因吧。
被人误会结婚这件事,在有自己全部亲朋好友的场合里,男朋友不介意吗。
陪着男朋友送完最后一位客人,安以宁乏累地伸了伸懒腰,埋首在男朋友的胸膛里,小声道:“累了,我想睡觉。”
今天从早到晚,她相当于干了足足一天的活,白天做张旭尧交给她的工作,就特别费脑子,能量消耗了不少,晚上能量所剩不多,坚持不了她熬夜到很晚。
“嗯,我们去跟我爸妈他们说一声回去。”说完,孟津南揽着小姑娘去找家人。
临走前,安以宁被孟母送了一份伴手礼,说人人都有。
她没有怀疑,客人走的时候确实都带着伴手礼走的。
跟家人都道完别,孟津南垂眸对被揽着的小姑娘说:“好了,我们回家睡觉。”
看着两人离开的孟母等人,许母不由问:“津南和他女朋友同居了吗!”
“没吧。”目睹她舅舅和安以宁相识到相恋,许知秋没敢说自己对两人的情况了如指掌,但两人同没同居,她是知道的,“我舅舅家离p大那么远,我老师也很忙,腾不出时间天天跑来跑去的。”
“你舅舅刚刚不是说的我们回去睡觉”许母肯定自己没听错,弟弟说的话,听起来就是和他女朋友同居了。
“同不同居的,没区别,他们感情好就行了。”经过今晚,孟母对安以宁这位准儿媳是愈发的满意,年纪虽小,但为人处世大大方方的,也懂礼节。
“也是。”许母脑袋垂下,宛若孩童时期地靠了靠母亲的肩膀,“妈,今晚看把你高兴的,你是不是很满意我弟弟交的女朋友!”
“归根结底,我满不满意没用,你弟弟喜欢才是最重要的。”孟母原本对儿子在三十岁前结婚是不抱希望的,甚至做好了自己离世前见不到儿子结婚生子的准备,然而,儿子冷不丁有了女朋友,想明年结婚。
“那肯定喜欢,你也看见,我弟弟今晚寸步不离他的女朋友。”许母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弟弟居然有这股粘人劲,和她印象中的他判若两人。
听着母亲和外婆的聊天,许知秋没忍住插话的心,吐槽:“妈,你这就惊讶你是没看见我舅舅多离谱,我老师给我上课,他以往都不会旁听的,谈了恋爱后,他表面上是旁听,实则是想让我老师陪他。”
孟母慈爱地捏了捏外孙女的脸:“你舅舅跟你老师结婚了,你可就是媒人。”
“外婆,你说的我硬气起来了,以后高低对我舅舅硬气一次,不用我老师帮我撑腰。”许知秋忽然有了十足的硬气自信,直直地抬头挺胸,迫不及待想在安以宁面前展示一把。
在场的人听了许知秋的话都默契地当做没听到,他们比谁都清楚,家里只有孟津南管得住许知秋,许知秋对着孟津南硬气起来的可能约等于零。
***
喝了酒,不宜开车,孟津南和小姑娘都坐在后座里。
小姑娘应该是困得慌,一直懒洋洋地窝在自己的怀里,明眸时而睁开时而紧闭,他双手稳稳地抱着她,没怎么说话吵她。
望着小姑娘精致明媚的小脸久了,回想她今晚毫不怯场,不论自己给她介绍谁,她都大方自然地去认识,对着他的父母也不紧张,似融入了他家,成为他家的一份子,他好想说:等你毕业,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最困的劲头过去了,安以宁恢复了些精神,感受得到男朋友眼眸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好久了,便睁眼与他对视:“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指尖碰触小姑娘的瀑布长发,孟津南心中犹如被她的发梢拂过,痒痒的,温声道:“欣赏我女朋友长得漂亮。”
“有眼光。”安以宁竖起大拇指,随即坐直身体,不再依偎在男朋友的怀里,打发时间地看沿途的景物。
“以宁。”孟津南拉住小姑娘软若无骨的小手,示意她别看窗外,看自己。
男朋友叫了自己,安以宁条件反射地重新看他。
“等你……”孟津南想把刚才想好的话说出来,可一想到小姑娘刚过了法定婚龄的生日两个多月,这种时候自己跟她说结婚,他担心会不会吓到她,因此,话迟迟说不出来。
男朋友欲言又止的神色,看得安以宁好奇,他到底想跟自己说什么,为什么难以说出口。
她眼睛睁圆,认认真真听男朋友说话,等待他把话说完。
小姑娘明眸睁得很大,满脸好奇自己会说什么,孟津南思来想去,决定按照原计划,等小姑娘大四了,再跟她说结婚的事。
或者在说结婚前,自己先策划求婚的事宜,让小姑娘看到自己的诚意。
思及此,他改口道:“等回到家,我们喝点醒酒汤!”
男朋友欲言又止是在想要不要喝醒酒汤。
安以宁略感意外,但还是点点头:“可以。”
第67章 一些欢喜
随着进入了夏季,许知秋一天比一天焦虑,间歇性的忧心忡忡。
安以宁又一次听见许知秋问她:“老师,要是我高考考砸了,我会不会完了!”
“……”她把在看的书合上,“一次高考而已,考砸就考砸了,你放轻松。”
高考对于普通人家的孩子而言,有着决定人生命运的重要作用,但许知秋这种富家千金,高考根本起不到什么重要作用,哪怕考砸一百次,也耽误不了吃香喝辣的滋润人生。
“我怕我舅舅让我完了。”距离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许知秋开始忍不住地担心起来,万一自己过不了重本线,舅舅是否言出必行,狠狠收拾她。
“再怎么让你完了,最多是骂你一顿。你要相信你自己的实力,过重本线没有问题的。”安以宁安抚道,“再说了,有我在,你不幸考砸,你舅舅骂你,我会帮你说话的。”
“他安排我复读,怎么办”许知秋主要担心这个。
吃了整整一年没日没夜努力学习的苦,一想到可能被她舅舅安排复读,同样的苦还要吃一遍,她人都要崩溃了。
按照前世的轨迹,以及许知秋现有的多次模拟考成绩来看,除非许知秋临时出了什么负面状况,否则许知秋过重本线是百分百的事情,可许知秋显然在焦虑,安以宁只得继续安抚:“那我好好劝你舅舅,别这么对你。”
许知秋有被安抚到,焦虑的心情好了些,不由抱住安以宁,撒娇道:“果然,有舅妈就是好,我就知道舅妈会帮我的。”
由于是特殊时候,安以宁可以接受许知秋向自己撒娇,控制好鸡皮疙瘩别冒出来,带有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后背,顺便纠正道:“私下叫我舅妈玩玩就好了,以后不要当着别人的面叫。”
“不是玩玩,我很认真的。”许知秋神情严肃地望向安以宁,试探着问,“老师,你是思想比较传统的人吗觉得你和我舅舅还没结婚,就不能叫!”
“思想是有一点传统,但更多的原因是,你当着别人的面叫多了,别人会以为我和你舅舅结婚了。”私下安以宁能随许知秋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一些正经场合还是别叫为妙。
不然,很容易让人误会她和孟津南真正的关系,他们真没结婚!
“本来就是要结的啊。”许知秋撅撅嘴巴,“老师,你介意,我还是等你和我舅舅结婚了再叫吧。”
听出许知秋语气中的笃定,安以宁也不知道她哪来的信心十足,认为自己一定成为她的舅妈,不过,许知秋注意力转移了,没再追着自己问高考考砸了怎么办。
“嗯,你刷会题。”
把试卷重新摆放好在许知秋的面前,安以宁继续看书。
和安以宁聊了聊后,许知秋压下焦虑的情绪,沉下心刷题。
然而,许知秋的焦虑在高考的前几天变得严重,安以宁干脆在许家住下,准备陪许知秋到高考结束。
没办法,许知秋父母好像处于攻克什么科研难题的关键时刻,不能天天陪在许知秋身边,让孟津南来陪许知秋的话,必然加深许知秋的焦虑,因为许知秋本身就怕孟津南,焦虑的根源也是孟津南。
许知秋对她有一定的依赖性,这几天她也没要紧的事情,很适合陪许知秋。
高考前一个晚上,许知秋看了看和自己睡一张床上的安以宁,问:“老师,你有护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