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叶芜
“张大娘怎么样了。”
秦老太挤了过来，握着张婶子的手问着乐妞儿
孙大娘抹了抹眼泪：“怕进不成了呀。”
说着她眼眶聚集的泪就落了下来。
从他们搬进老来乐之后，吃住都是在一起玩的，感情自然要深厚很多。
如今，虽然面临生死两别了，她心里实在舍不得呀。
“快让开，让老夫看看。”
李安从屋顶飞了下来冲了进来，抓起张大娘的手给她把脉。
一上手，他眉头就皱了起来，他把完一只手又换另外一只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怕是不成了。”
李安的话让在场的人全部都红了眼眶。
“李大夫，这张大娘平日里身体都很好，怎么就……”秦老太哽咽得说不出话了。
李安惋惜地叹一口气：“去年张大娘摔了一跤之后，身体就大不如从前了，平日里看着没事，也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
“再加上张大娘年龄也在那里了，年纪大了摔一跤就这么过去了。”
许秀英这会也抱着乐妞儿过来。
乐妞儿听到李安的话，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呜呜呜，张奶奶……”乐妞儿伸着手让张奶奶抱。
平时张奶奶最疼她，总会给他编各种各样的小兔子，小蚂蚱给她玩的。
张奶奶还会唱歌，她唱歌可好听……
“乐妞儿乖啊，你有没有办法救救你张奶奶呀。”
秦老太抱过乐妞儿，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乐妞儿是有福气的，她一定会把福气传给张大娘的。
而乐妞儿听到奶奶的话吓得连哭都忘记哭了。
哒咩？
她刚才听到什么了？
她奶奶问她有没有办法去救人？
她又不是大罗神仙，咋救？
“奶，你在说啥？”乐妞儿眨了眨眼睛，看着秦老太。
“奶啊，你孙女就是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呐，不是神仙，救不了她的哇。”
秦老太脸皮唰的一下就红了，要不是场合不适合，她恨不得抬手甩自己两巴掌。
她今天早上吃面糊吃太多糊住脑子了吗？
不然怎么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对不起啊，乖宝，奶奶急糊涂了。”秦老太赶紧道歉。
乐妞儿摇了摇头：“没事哒，但是以后不要再问了哦。”
第309章 六亲不认
秦福林他们也听到了消息，很快就赶了过来。
“李大夫啊，这张大娘还有希望吗？”
李安摇头：“不成了，准备后事吧。”
秦福林闻言深深叹了一口气：“铁牛婶，二胖你们两个带几个人去将祠堂旁边那个小空屋扫出来吧。”
“二柱，福海你们两个现在进城买一副寿棺回来吧。”
被点到名那几个人应了一声就下去干活了。
秦老太赶紧让许秀英回去取银子。
“二柱啊，二十两银子，你们拿着，给张婶子买一副好一点的寿材，如果还有余钱就买点其他的东西。”
二柱也不推脱，接过银子就去赶牛车了
秦老太顿了一下又说：福林啊，你看一下村里那个大娘有空跟着一块去帮张大娘买一身寿衣吧，这事情来得这么突然，她一定没有准备寿衣的人
秦福林应了一声，指了一个妇人跟着一同去。
秦家村是有马车的，不过运寿材用马车不是很方便。
很快，祠堂旁边，那个小空屋就收拾出来了，几个婶子用被子将张大娘抬到小空屋里。
这是他们这边的习俗，人在有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就必须挪到祠堂，等彻底断气了就给她换上寿衣抬进寿棺。
秦老太让许秀英将乐妞儿抱回去，她要留下来帮忙搬东西，今天晚上要留下来守夜了
乐妞儿不肯闹着留下来，秦老太没办法，只能抱着她坐在旁边，让秀英去帮忙了。
这时学堂里的小子也放学了，他们也听说了张奶奶的事，红着眼冲了过来。
“奶，张奶奶真的不在了吗？”小六红着眼问道。
秦老太点了点头：“张奶奶受的苦难已经结束了，现在她要回到天上去享福了，等到以后她还会回来的看你们的。”
小五小六齐齐哭了起来：“奶，你骗人，张奶奶走了怎么可能还会回来？”
“哇，张奶奶走了以后谁给他们编蚂蚱啊。”
看到几个哥哥哭了，好不容易停止了哭声的乐妞儿也跟着哭了。
秦老太顿时手忙脚乱的，哄得了这个，哄不了那个，一时间她都想哭了。
村里发生这样的大事，家家户户都没心情做饭了。
许秀英跟刘秀桃索性，蒸了一大锅馒头，又割了肉炒了一大碗咸菜，送到了秦家祠堂。
守夜的村人也一人两个馒头，一碗水草草填饱了肚子。
吃过晚饭，家里的妇人，又拉着家里的小子回去睡觉了，而老少爷们则留下来守夜。
在张大娘彻底没断气之前，他们就必须要守着的。
半夜时分，秦家村上空响起了鞭炮声，村里的妇人听到鞭炮声，纷纷起来穿衣服往秦家祠堂走去。
陈大娘和田大娘以及铁牛婶她们帮张大娘换上寿衣后，就把她抬进寿棺里。
第二天一大早，村里人早早就开始忙活起来了。
准确来说他们几乎一夜没睡，忙着给张大娘准备身后事。
他们这里停棺要停两天的，第三天的早上，由村里几个壮小伙子抬着张大娘的寿棺往山走
随着一串鞭炮声响起，一捧黄土落下，张大娘的一生就在这里画上了句号。
张大娘的逝去使整个秦家村都蒙上了一层灰暗，村里人的人也没了往日的笑声。
尤其是隔壁老来乐，张大娘这个们同吃同睡，平日里在一起唠嗑解闷，一起编篮子编蚂蚱小兔子拿去卖，卖了钱了就割上二两肉让石海棠做给他们吃。
他们十个人早已经是不可分割的一体了。
如今却少了一个人了，一张圆桌都坐不满了。
小五，小六他们看来他们整天闷闷不乐的这一天跑三趟，变着法子哄他们开心。
羽哥儿他们在张奶奶去世当天也回来了，他们也帮忙守灵了。
这会儿看到隔壁老来乐了几个老爷子，老奶奶整天闷闷不乐，他们索性拿着书去隔壁老来乐一边温书一边给他们念书哄他们开心
这般时间被来到了腊月初八。
这一天，家家户户都要熬腊八粥了，秦老太也如同往常一样挑豆子熬粥。
“娘，我觉得你应该把挑豆子这个活计交给隔壁老来乐的大叔大娘他们，省得他们整天胡思乱想的，一不留神，又想到伤心事了。”
石海棠一边挑豆子，一边说道。
石海棠这时也出了小月子了，乐妞儿脑袋上的口子也好了，剃掉头发也长出来了。
秦老太也觉得石海棠说的话有道理，就把挑好的豆子倒了回去，让石海棠端去隔壁老来乐他们挑豆子。
“奶，妞妞想堆雪人玩。”乐妞儿一摇一摆地走了过来。
她穿的衣服太多了，整个人就像一个胖鸭子一样走路一摇一摆的。
她自己也发现这一点了，索性摆烂到底，时不时摆出一个胖鸭子动作，逗得秦老太他们到岔气。
“乖宝哦，外面太冷了，不去了好不好？”
乐妞儿扭着屁股撒娇道：“奶，去嘛去嘛，七哥他们也在外面玩呀。”
秦老太看了一眼站在外面罚站的几个孙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真不知道她这几个孙子为什么对习武这件事这么执着呢？
尤其是红哥儿啊，就没有一天偷懒过。
哪怕外面天寒地冻的，依旧每日坚持扎马步。
而李安也实在是狠，凶起来简直六亲不认的，有时候她看着都心疼啊。
“妞妞啊，你们哥哥在受罚呢，一出去的话，你也要受罚咯。”
秦老太吓唬她道：“你李安爷爷很凶的哦，还有明枫叔叔也很凶的，罚扎马步那种哦。”
乐妞儿嘴巴边扁了扁，扎马步她才不怕呢。
她前世练习各种格斗术，武术的时候吃的苦比这多多了，受伤都是家常便饭。
哪天身上没添点伤口都不习惯了呢。
不过看到奶奶实在是不想让她出去，她也只能配合着装作一副很害怕的样子缩回奶奶的怀里。